第一百五十三章 凤舞九天事务所
梁凤池所经营的，凤舞九天事务所，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属于服务行业，收钱接受委托，但和七星连珠家政服务中心存在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因为后者的存在，是为了给客户处理生活中一切难解的复杂问题，而前者的存在则是为了替客户进行有针对性的调查和报复——也就是说，一个是“助人”，另一个却是“害人”。
“能解释得更清楚一些么梁先生，也就是说，你的事务所只接受负能量性质的单子，宗旨不是帮助别人，而是惩罚别人？”
“为什么要把帮助别人当成事务所的宗旨呢？恕我直言，这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梁凤池笑得温文尔雅，然而这样的笑容却令人不禁心生寒意，“我们帮助别人，那试问谁又能来帮助我们？特殊能力可以发挥的余地，不应该被无聊的好心肠而限制了。”
叶嘉墨沉声道：“你的想法也同样极端，叫人难以苟同。”
“呵呵，大概是因为你们还年轻，对这个肮脏的世界还怀有可怜的希望吧——要知道，事务所里的那些年轻人，最开始也都有所动摇，但他们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了。”
“那是什么值得标榜的事情吗？”叶骁不耐烦反问，“还是说你以为我们都像你的员工一样，特别容易被说服，能轻而易举就妥协了？”
周绮绮不爽地附和着：“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梁凤池也不生气，仍旧是那副从容不迫又招人讨厌的样子：“这不是自以为是啊可爱的小姐，而是对现实深刻的认识，试想一下，难道你们不曾体会过来自这个社会强烈的恶意么？你们就不痛恨这个社会的混乱和不公正么？你们一定都很清楚，而你们坚守的那点卑微的善意，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祁星面无表情开口：“听起来梁先生似乎遭受过非常不公的对待，以至于现在讲话满满的暗黑色彩。”
“祁老板猜对了，我的母亲早年间为了张绿卡与美国男人远走高飞，父亲后来死在了戒毒所里，我曾爱过三个女人，三个女人全都弃我而去，而我最爱的那一个，她曾经指天指地泪流满面地发誓会永远陪我，却终究是因为钱而离开了我，出轨对象还是我最信任的挚友。”
“……”
“痛苦和背叛我都经历过，我生命中最耀眼的那点光已经熄灭了，说实话嫉妒仇恨一度差点令我发狂，我无法忍受不爱就是不爱了，为什么还要掉过头来羞辱我？爱一个人有错？”
往事总是拥有着令人失态的力量，就连眼前这个看似城府极深的心理学博士也不例外，或许他能透析所有人的心思，却唯独控制不住自己，以致此刻满眼的恨意。
祁星若有所思：“所以梁先生在失去挚爱之后，就拥有了现在这种意识流的超能力？”
因为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从而获得了控制其他事物的能力，这听起来可比他们的故事传奇多了。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祁老板明白，本就没有任何心软的必要，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辜负自己后天得到的优势，一起干出些值得被写进历史的大事才好。”
“什么才算是值得被写进历史的大事？”纵然是面瘫如祁星，此时也禁不住有些想笑了，“反正百年之后大家都是要死的，何必纠结于这些有的没的？梁先生你好像活在电影里，自己在给自己加戏。”
“我很不能理解，祁老板你也是被生活迫害过的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坦然接受这一切？”
“我没有坦然接受，我只是想法与你不同罢了，我认为只要没有被生活压垮，还能向着阳光好好活着，那就算是反抗了。”
“这理念未免太过幼稚。”
一直在旁边沉默喝水的颜臣此刻也终于忍不住，抬头正视着梁凤池一字一句道：“因为自己曾经遭受的不愉快，就发展到报复社会的程度，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幼稚吧？那样的事务所除了传播阴暗面，牵连无辜的人，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梁凤池微笑回答：“当然有必要，你们以为的正义就是实际的正义吗？相反，我认为只有让所有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受到惩罚，那才能称之为正义。”
“你敢保证，所有客户的委托都是有道理的，他们的报复对象都是绝对应该受到惩罚的？”
“我可没闲心一一认证，我所指的‘该受到惩罚’，是站在客户角度说的。”
“那和利用特殊能力胡作非为有什么区别，你却还说得冠冕堂皇？”
梁凤池闻言不脸红也不恼怒，点头点得理所应当：“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意见，社会可以不公平对待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报复社会？”
朱樱一本正经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所以刚才那堆给自己洗地的废话到底是要干嘛？直接告诉我们，你就是个心底阴暗想要联合所有超能力者报复社会的小人，这很难吗？”
“不难，怕的是你们年轻人承受能力太低，但现在看来，诸位的心理素质应该是比我想象中优秀多了——也是，在不光明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心理素质哪有差劲的。”
“你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周绮绮在旁边认同地点头：“而且还脸皮超厚。”
梁凤池道：“我并不介意我们之间存在着偏见与分歧，但我确实希望七星连珠家政服务中心和凤舞九天事务所能够精诚合作，那样我们可以完成的事情会更多，而不仅仅局限在无聊的日常中，那难道不是浪费生命的体现吗？”
众人一直摇头：“不是啊。”
“……”
“我想梁先生可能从一开始就误会了。”祁星淡声道，“诚然，我们从小的生活环境都没有特别阳光，但那不代表我们三观扭曲，从此都必须活在阴影里，我们依然愿意为了在乎的人而奋斗，也不介意为善良的人们去排忧解难。当然我们不高尚，我们也需要赚钱，但和你相比，我们还是有一定底线的。”
“祁老板也许以后就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以后就是以后的问题了，至少在这一刻，我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大约是在她眼中读懂了决不动摇的意味吧，梁凤池很有种受挫的失落感，他眉眼微沉：“也就是说，祁老板不同意跟我合作了？”
祁星镇静反问：“梁先生还没具体提过，这个合作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宗旨不同，目标不同，那么合作的定义，是否可以理解成为……其中一方对另一方的妥协？”
这回梁凤池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很明显，所谓妥协，自然不可能是梁先生妥协了。”叶骁冷笑，“梁先生既然能提起这荒谬的合作意见，那必然是做好了要合并我们家政服务中心的准备，他打算把我们都收入他的麾下，作为报复社会的绝佳工具呢。”
“听起来超可怕哦，比阴谋论的小说更可怕。”周绮绮百无聊赖地托腮嘟囔着，“所以梁先生这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啊？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们能答应你啊？”
梁凤池只回答了三个字：“凭实力。”
“噢，对对，谁让你是传奇式超能力呢，自然看不起我们接地气式超能力。”
“说实话梁先生，你的事务所在我们看来，和那些烂大街的私家侦探社性质一样，在不见光的条件下运作，只不过高级了一点点罢了。”叶骁正视着梁凤池的眼睛，一向懒散的他，眼神难得的露出了几分锐利光影，“你要报复社会，随你去，我们即使爱管闲事，也绝不会故意来趟这趟浑水——但前提是，你别想拉我们一起下水，我们又不傻。”
梁凤池也笑了：“可你们这项决定，本身就是很愚蠢的。”
“那是因为我们都把自己看成是最普通的人，就惦记着挣点小钱过日子，没你那么远大的理想。”
“你该清楚，从你们有了超能力那一刻起，就注定不是个普通人了。你们的超能力起源于病态的心理障碍，那就意味着活得超能力的你们，从此都要站在阴影下，就像我一样。”
叶骁轻挑地勾起唇角：“和你一样像个斯文败类么？”
“……”
“别试图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跟你是两条路上的人，我们有坚持有原则，是要向着阳光前行的。你愿意藏在阴影里，那是你的选择，也只有你而已。”
祁星略一抬手，声音稳稳的：“绮绮，送客。”
作为本店的战斗担当，周绮绮当仁不让起身来到梁凤池面前，皮笑肉不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伟大的意识流心理学博士，我们真的该开店营业了，我想你的事务所也同样该开店营业了。”
梁凤池脸色沉郁地转身，在尚未靠近门口时，他猛然抬手虚空一挥，见家政服务中心的大门奇迹般朝两侧打开，他头也不回朝外面走去。
“你们会后悔的。”
因为后者的存在，是为了给客户处理生活中一切难解的复杂问题，而前者的存在则是为了替客户进行有针对性的调查和报复——也就是说，一个是“助人”，另一个却是“害人”。
“能解释得更清楚一些么梁先生，也就是说，你的事务所只接受负能量性质的单子，宗旨不是帮助别人，而是惩罚别人？”
“为什么要把帮助别人当成事务所的宗旨呢？恕我直言，这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梁凤池笑得温文尔雅，然而这样的笑容却令人不禁心生寒意，“我们帮助别人，那试问谁又能来帮助我们？特殊能力可以发挥的余地，不应该被无聊的好心肠而限制了。”
叶嘉墨沉声道：“你的想法也同样极端，叫人难以苟同。”
“呵呵，大概是因为你们还年轻，对这个肮脏的世界还怀有可怜的希望吧——要知道，事务所里的那些年轻人，最开始也都有所动摇，但他们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了。”
“那是什么值得标榜的事情吗？”叶骁不耐烦反问，“还是说你以为我们都像你的员工一样，特别容易被说服，能轻而易举就妥协了？”
周绮绮不爽地附和着：“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梁凤池也不生气，仍旧是那副从容不迫又招人讨厌的样子：“这不是自以为是啊可爱的小姐，而是对现实深刻的认识，试想一下，难道你们不曾体会过来自这个社会强烈的恶意么？你们就不痛恨这个社会的混乱和不公正么？你们一定都很清楚，而你们坚守的那点卑微的善意，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祁星面无表情开口：“听起来梁先生似乎遭受过非常不公的对待，以至于现在讲话满满的暗黑色彩。”
“祁老板猜对了，我的母亲早年间为了张绿卡与美国男人远走高飞，父亲后来死在了戒毒所里，我曾爱过三个女人，三个女人全都弃我而去，而我最爱的那一个，她曾经指天指地泪流满面地发誓会永远陪我，却终究是因为钱而离开了我，出轨对象还是我最信任的挚友。”
“……”
“痛苦和背叛我都经历过，我生命中最耀眼的那点光已经熄灭了，说实话嫉妒仇恨一度差点令我发狂，我无法忍受不爱就是不爱了，为什么还要掉过头来羞辱我？爱一个人有错？”
往事总是拥有着令人失态的力量，就连眼前这个看似城府极深的心理学博士也不例外，或许他能透析所有人的心思，却唯独控制不住自己，以致此刻满眼的恨意。
祁星若有所思：“所以梁先生在失去挚爱之后，就拥有了现在这种意识流的超能力？”
因为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从而获得了控制其他事物的能力，这听起来可比他们的故事传奇多了。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祁老板明白，本就没有任何心软的必要，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辜负自己后天得到的优势，一起干出些值得被写进历史的大事才好。”
“什么才算是值得被写进历史的大事？”纵然是面瘫如祁星，此时也禁不住有些想笑了，“反正百年之后大家都是要死的，何必纠结于这些有的没的？梁先生你好像活在电影里，自己在给自己加戏。”
“我很不能理解，祁老板你也是被生活迫害过的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坦然接受这一切？”
“我没有坦然接受，我只是想法与你不同罢了，我认为只要没有被生活压垮，还能向着阳光好好活着，那就算是反抗了。”
“这理念未免太过幼稚。”
一直在旁边沉默喝水的颜臣此刻也终于忍不住，抬头正视着梁凤池一字一句道：“因为自己曾经遭受的不愉快，就发展到报复社会的程度，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幼稚吧？那样的事务所除了传播阴暗面，牵连无辜的人，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梁凤池微笑回答：“当然有必要，你们以为的正义就是实际的正义吗？相反，我认为只有让所有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受到惩罚，那才能称之为正义。”
“你敢保证，所有客户的委托都是有道理的，他们的报复对象都是绝对应该受到惩罚的？”
“我可没闲心一一认证，我所指的‘该受到惩罚’，是站在客户角度说的。”
“那和利用特殊能力胡作非为有什么区别，你却还说得冠冕堂皇？”
梁凤池闻言不脸红也不恼怒，点头点得理所应当：“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意见，社会可以不公平对待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报复社会？”
朱樱一本正经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所以刚才那堆给自己洗地的废话到底是要干嘛？直接告诉我们，你就是个心底阴暗想要联合所有超能力者报复社会的小人，这很难吗？”
“不难，怕的是你们年轻人承受能力太低，但现在看来，诸位的心理素质应该是比我想象中优秀多了——也是，在不光明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心理素质哪有差劲的。”
“你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周绮绮在旁边认同地点头：“而且还脸皮超厚。”
梁凤池道：“我并不介意我们之间存在着偏见与分歧，但我确实希望七星连珠家政服务中心和凤舞九天事务所能够精诚合作，那样我们可以完成的事情会更多，而不仅仅局限在无聊的日常中，那难道不是浪费生命的体现吗？”
众人一直摇头：“不是啊。”
“……”
“我想梁先生可能从一开始就误会了。”祁星淡声道，“诚然，我们从小的生活环境都没有特别阳光，但那不代表我们三观扭曲，从此都必须活在阴影里，我们依然愿意为了在乎的人而奋斗，也不介意为善良的人们去排忧解难。当然我们不高尚，我们也需要赚钱，但和你相比，我们还是有一定底线的。”
“祁老板也许以后就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以后就是以后的问题了，至少在这一刻，我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大约是在她眼中读懂了决不动摇的意味吧，梁凤池很有种受挫的失落感，他眉眼微沉：“也就是说，祁老板不同意跟我合作了？”
祁星镇静反问：“梁先生还没具体提过，这个合作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宗旨不同，目标不同，那么合作的定义，是否可以理解成为……其中一方对另一方的妥协？”
这回梁凤池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很明显，所谓妥协，自然不可能是梁先生妥协了。”叶骁冷笑，“梁先生既然能提起这荒谬的合作意见，那必然是做好了要合并我们家政服务中心的准备，他打算把我们都收入他的麾下，作为报复社会的绝佳工具呢。”
“听起来超可怕哦，比阴谋论的小说更可怕。”周绮绮百无聊赖地托腮嘟囔着，“所以梁先生这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啊？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们能答应你啊？”
梁凤池只回答了三个字：“凭实力。”
“噢，对对，谁让你是传奇式超能力呢，自然看不起我们接地气式超能力。”
“说实话梁先生，你的事务所在我们看来，和那些烂大街的私家侦探社性质一样，在不见光的条件下运作，只不过高级了一点点罢了。”叶骁正视着梁凤池的眼睛，一向懒散的他，眼神难得的露出了几分锐利光影，“你要报复社会，随你去，我们即使爱管闲事，也绝不会故意来趟这趟浑水——但前提是，你别想拉我们一起下水，我们又不傻。”
梁凤池也笑了：“可你们这项决定，本身就是很愚蠢的。”
“那是因为我们都把自己看成是最普通的人，就惦记着挣点小钱过日子，没你那么远大的理想。”
“你该清楚，从你们有了超能力那一刻起，就注定不是个普通人了。你们的超能力起源于病态的心理障碍，那就意味着活得超能力的你们，从此都要站在阴影下，就像我一样。”
叶骁轻挑地勾起唇角：“和你一样像个斯文败类么？”
“……”
“别试图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跟你是两条路上的人，我们有坚持有原则，是要向着阳光前行的。你愿意藏在阴影里，那是你的选择，也只有你而已。”
祁星略一抬手，声音稳稳的：“绮绮，送客。”
作为本店的战斗担当，周绮绮当仁不让起身来到梁凤池面前，皮笑肉不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伟大的意识流心理学博士，我们真的该开店营业了，我想你的事务所也同样该开店营业了。”
梁凤池脸色沉郁地转身，在尚未靠近门口时，他猛然抬手虚空一挥，见家政服务中心的大门奇迹般朝两侧打开，他头也不回朝外面走去。
“你们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