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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苦行万里 第八十七章 高昌第一显赫

    杨权满是怨恨,咬着牙,曲着骨,忍者辱,:“杨某言语不敬,请姑娘恕罪!”

    燕魏雨见他这般惨相,气也出了十之七八,说道:“放了他吧。”

    慕容秋又道:“他已认错,饶了他罢。”

    背刀少年就要放手,慕容千石却大喝道:“还不快放了!”这语气着实叫江清听着恼火,凤眼生威,狭长眯起,冷笑道:“就这么放了你,恐你不长记性,得叫你日后再想犯时,记得起我!”说罢,他手起刀落,竟把杨权的右耳削了下来!

    燕筝儿娇生惯养,平日里天真烂漫,鸡鸭牛羊宰杀都没见过。如今眼睁睁瞧见江清将杨权的耳朵削下来,吓得大叫一声,捂住眼睛躲在他爹身后。

    “呃啊......”

    他在地上惨嚎打滚,手想去捂耳朵却不敢捂,血流的一地都是。慕容千石大怒,就要上来把江清的头拧下来。慕容秋拦住他,眯了眯眼睛,从远处招来两个慕容家护卫把他抬走,他瞥了一眼江清,又对燕羽林道:“五弟赶快找个落脚之处,为兄就先走了。”

    燕羽林作揖道:“二哥三哥慢走。”

    他们六人转身走了,却有一女子径直走来,伸出白如羊玉葱根的手,声如虚无缥缈:“匕首还我。”

    方才不曾注意看,如今才见这女子当真姿容绝代,倾国倾城,体态丰腴妩媚,轻灵婀娜,身量颇高,白里透红,娇美至极。那双眼睛魅而细长,像是可以勾去仰慕者的魂魄,美得惊心动魄。只消被她看上一眼,就心花怒放如饮了玉液琼浆,一跤跌在云雾里......

    江清方才盛怒之下,从后面女子那踢来的匕首便是她的,如今这匕首上却满是血痕,他说道:“方才一时情急,我给你洗洗。”湖边不远,不消半会儿便洗干净匕首回来,递给她道:“冒犯。”

    她收好匕首入鞘,说道:“无妨。”话罢抬头看了看,转身走了。江清打开酒葫芦喝一口,这女子姿色绝代,邪魅神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魅美人。就是见惯了沈澈、孟佳、燕筝儿、燕魏雨、风语生这等绝色美人的江清也为她的美貌与邪魅气质赞叹。

    心里这般想着,忽然气息凝滞,心脏猛烈收缩,绞痛异常!他的脸色登时就白了,强压住体内躁动澎湃的灵气,许久才平复下来。不免心惊肉跳,这《坐忘奇经》的弊端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方才不过是感叹一番那邪魅女子的倾城之姿而已,竟差点因气血汹涌昏死当场,看来以后要加强自身的控制力了。

    燕羽林上来说道:“江小友啊,你太莽撞了,叫他认错便罢,怎又割去他一只耳朵。”

    燕筝儿上来道:“爹,他家伙那般辱骂姐姐,当然不能便宜了他,咱们燕家又不是怕了慕容家,就算他不动手,我也不会放过他!”

    燕羽林道:“哎,我没有怪罪的意思,杨权那般言语自是非教训不可。只是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道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等小人最是能搬弄是非,颠唇簸舌。他今日受了这般屈辱,必刻骨铭心,日后稍有机会便会加以报复啊。”

    江清笑道:“燕前辈放心,武来武挡,文来文对。今日这口恶气若是不出,还谈什么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燕羽林笑道:“你呀,年轻气盛,意气风发,这等小人还是不得罪的好。”他拍拍江清的肩膀,满是赞赏。

    南宫雄道:“天色已晚,快快先回去罢。”

    众人时刻启程,江清落在后头。沈澈看着他的背影多有古怪,平日里瞧他懒懒散散,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想不到一朝发怒,竟这般果敢勇决,奇绝狠辣。方才忽的擒住杨权任谁都没想到,更没想到他会割去他一只耳朵,真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燕止笑道:“江兄弟,果然有气魄!”

    ......

    碧水酒楼之上,两护卫正为杨权包扎,血流的四处都是,酒楼老板敢怒不敢言,没事儿讨甚不痛快?慕容千石一拍桌子,不解道:“二哥,那小子这般无礼,你为何要拦我,叫我一掌拍碎他天灵盖便是!”

    慕容秋不与他说,却对心有怨气的杨权道:“平日里察言观色,审时度势你也是一把好手,怎的今日却这般不开眼?掉一只耳朵,脱一只臂膀,算你行好运了。”

    慕容千石道:“二哥,怎的这般说?我慕容家难道还怕了那小子不成?”

    慕容秋瞧他一眼,说道:“那小子自然是不怕,可今日他是为燕家出头,我们动手,他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此时与之对上,智者不为。”

    慕容秋点点头,对杨权道:“燕家老庄主深受皇上宠信。虽不涉及朝堂,却也权势遮天,手握重兵。在江湖中且有赫赫威名,那女子便是他的长女。”他俯下身子道:“你得罪了她,能保得一条命就该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

    丁扬哪里不知道燕家老庄主的赫赫威名,心登时凉了半截,脸色苍白......

    慕容秋瞧他这幅失魂落魄,吓破了胆的模样,笑了笑。直

    起身子,踱踱走着,说道:“那背刀的少年倒是学的好功决,灵劲不简单呐。”他转头道:“现儿在家里也是极出众的小辈,或可居住前五,却能被他一掌震伤,真是不简单......”

    慕容现捂着胸口咳嗽两声,虽不服气,却也无话可说。自己修为乃是二阶聚魂一等小成,出其不意之下攻其后背,却反叫他给伤了,瞧他年纪不过十六岁,竟有这般功力。

    慕容千石哼道:“这小子跳脱飞扬,鲁莽冲动,逞一时之威风罢了,且看参星阁征选,若他落榜,便休怪我无情了。”

    杨权担忧道:“那燕家他们......”

    慕容秋知他言下之意,摇头笑道:“大可放心,既人今日已罢手,日后便不会再追究,只是你日后可得张大眼睛,再惹恼了他们,谁也保不住你。”他双手按在木椅把手上,压低声音道:“千万别想着伺机报复,心存侥幸,那小子机敏的很,若叫他察觉,小心人头不保!”

    ......

    几人走在路上,燕魏雨故意放慢脚步,等江清走到身边后,轻声说道:“方才,多谢了。”

    江清摆手笑道:“你修为高我数筹,想收拾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手到擒来,我不过是出来献献丑罢了。”

    燕魏雨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沈澈凑上来笑道:“喂,还英雄救美,挺潇洒啊!”

    “什么英雄救美,我就是单纯看那个拿扇子的家伙不顺眼!”

    不远处拿着扇子的燕止差点咬到舌头,默默地把扇子收进怀里。

    ......

    柳后酒楼三层,独孤鸿道:“燕家似乎与慕容家不和啊,惠恒城参星阁征选之日还未到,便这般剑拔弩张。只是那少年是谁,倒是胆大果决,敢在慕容秋与慕容千石两兄弟面前削去那书生的耳朵。”

    独孤苦抚着白须,虽已是白须白发,却器宇轩昂,老当益壮,豪侠之气溢于言表。他笑道:“是个生脸,往年不曾见过。这小子敢作敢为,倒算是个少年英才。”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就是修为浅薄了些。”

    独孤鸿笑道:“是了,身手倒也不俗,那慕容现于小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竟也接不住那少年一掌,父亲你可有看出他身手路数是承于何门?”

    独孤苦摇头:“瞧不出。”

    三庄主独孤云拿着杯茶水,道:“是驳杂了些,白枫啊,你若与那少年比试,可有胜算?”

    独孤白枫笑道:“父亲,那少年虽年纪不大,武艺却是颇高,我修为虽高过他,若与之交手,恐胜算不足十之六七。”

    独孤苦喜不自胜,抚须大笑,:“哈哈哈,大丈夫光明磊落,好孙儿啊,哈哈哈哈....”

    独孤白枫苦笑:“孙儿惭愧。”

    独孤苦摆摆手,端起一杯茶,说道:“君子坦荡荡,你武功虽不及他,心胸也是宽广,英雄岂可以拳脚论高低。”

    梅芳沉笑道:“父亲太夸奖枫儿了。那少年是为了身后那女子出气,竟不惧慕容家之威出手教训,只论这份胆识枫儿可及不上他。”

    独孤苦笑道:“你这丫头,不鼓励自己孩儿就算了,还这般打击,为父可真是看不懂了......”

    梅芳沉道:“棍棒出孝子,严师出高徒嘛。枫儿虽不错,当母亲的也不能让他骄傲自满,需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以免日后有眼不识泰山,吃了大亏啊。”

    独孤苦道:“行行行,你自己的儿子自有教导的手段,但是别太狠啊,他还是老夫的孙儿呢。”

    梅芳沉乃燕鸿之妻,燕京梅家之女,大家闺秀,温柔贤惠。独孤鸿年轻时被仇家追杀,身受重伤,虽是逃得性命,但气血亏虚,性命堪忧。奄奄一息之际被其藏于轿中,梅芳沉不顾女儿家名节,毅然将其救起,带至家中,敷药养伤,悉心照顾。燕鸿感激之余,对梅芳沉情根深种,不久后,就上门提亲,二人结为连理,感情深厚。

    梅芳沉虽是女流之辈,但持家有道,是个十足的贤惠孝顺的妻子。对儿子的严厉,并非非打即骂,而是望子成龙,圣贤做人的道理是绝不许他违背,区区在家女流,却有豪侠之境。

    独孤白枫乃燕门世家三少爷,自幼仰慕大伯父独孤独行,因为他十四岁便学其四处云游,闯荡江湖。年纪不大,但江湖经验颇为丰富,做事老道,处事得当。为人沉稳,心性内敛,沉默寡言。外表冷淡,面无表情,但内心善良仁厚,侠义为怀,颇受江湖同道盛赞,亦受独孤苦所器重。

    洛城独孤家。

    洛城白马楼近郊,有一处极为雄伟宽广的建筑,四周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其辉煌。更奇妙的是正中大厅与六座星楼还可形成奇妙的「星芒七杀阵」,以击败来犯之敌。此处正是高昌修炼名家——独孤门所在地,老庄主燕苦觅家财万贯,乐善好施,经常修庙造桥,扶危济困,深得洛阳百姓爱戴,也为修炼同道所称赞。

    独孤门中人武功深不可测,不但精通

    异域医理,更有世代相传的卓绝轻功和灵动精妙的拳法剑术。行走江湖亦是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为修炼中人所侧目。

    燕苦长子独孤独行更是惊世奇才,天赋异禀,根骨奇佳,兼之痴迷武学,勤练不辍,年纪尚轻修为便已青出于蓝,且气度非凡,义薄云天。今仍在大陆上游荡......

    ......

    再来说说燕羽林的燕家。

    南宫世家府邸设在小都城,之所以叫小都城,其意在城与惠恒城一般繁华,所以取名小都。皇帝御笔题写的金匾、朝廷划归的方圆五十里旁人禁止入得私家领地、雄伟壮观的门第住宅等无不彰显着家族的荣耀。

    南宫世家人丁兴旺,庄中不仅练武奇才辈出,江湖中顶尖的高手比比皆是,更有众多出人头地的子孙,其中不少已成为权倾朝野的朝廷重臣,根基稳固,因而素有「高昌第一显贵」之称。

    在常人眼中,燕门世家是那样的富甲天下,财权皆握。然而他们的武功套路却是剑走偏锋,以招术诡异制胜。诸大世家,虽然有着近似的门规,但南宫世家却最为严厉。其门人也是性格古怪,行走江湖从不按理出牌,颇为修界中人忌讳。除此之外,南宫世家的银鞭绝技,也是享誉天下,颇有盛名。

    他们还有种奇特的武功,类似江湖上的暗器手法——乾坤一掷,换作——一元钱录。乃是运气伤人,飞花摘叶的高深心法,加之南宫世家财大气粗的乾坤一掷,酒金筏、铜钱镖之暗器手法,令江湖人心生敬意。

    现燕门世家大庄主,原先乃是慕容世家三少爷慕容羽林,现在叫做——燕羽林。天子故交,集官场、商业、武学智谋于一身,财权皆握,拥有常人所羡慕的一切。曾殚精竭虑、励精图治,只为将家族发扬壮大,以荫蔽子息,显耀武林。如今年岁渐长,志气日益消磨,但依然睿智而有城府,凡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极擅拉拢人心。

    燕门世家虽位于小都城,但因财大气粗,在千里之外的小江城也有住所,倒不必再麻烦去找客栈落脚了,江清和沈澈自然也跟着沾光。

    江清抱着脑袋道:“真气派,从这里就有人把手,那这方圆十几里岂不都是燕家的地盘了。”

    燕筝儿耳朵尖,听得清楚,得意道:“嗯,娘亲说过,我们燕世家好像是高昌第一显贵,经营着许多生意,特别财大气粗。”

    江清问:“都有哪些生意啊?”

    燕筝儿灵道:“盐、米、丝绸,陶瓷,茶叶,铁,药材、轮渡出海、生意遍布太湖南北。”

    “真厉害,难怪住这么大的地方啊。”说着已经走到连个守卫那儿,他们自然认得燕羽林等人,连忙躬身行礼:“家主!”

    “嗯。”燕羽林点点头,带头走了进去。几人一路走,一路观赏景色。直至看见前头一座大理石砌的拱门,两边各立了一颗寿山石,意在不破不立,劫后重生。

    门沿上长满藤草,虽多却不杂乱,想来时常有人修剪,倒也添了几分美色。拱门下也有弟子看守,不过都没有人阻拦。

    小江城燕家虽处丘陵,自拱门入,九曲十八弯。过桥至一湖亭,低下乃片偌大潭水,主楼落与潭水正中,东南西北各有道路通达。楼阁环抱主阁,绿荫拥护,西北环山,殿宇不下四十,真真气派恢弘。

    跟着燕羽林等人穿过前廊,不由得感叹世家果真是气派至极,从外廊走到主楼腿都要走酸。只见主楼廊道站的另一个男人,手里捧住一卷竹简,腰脊挺拔,丰神如玉。他合了竹简右手拿了背在腰后,左手卷住袖口置于肚下,笑道:“大庄主,这二位小友是?”

    燕羽林喜色不变,瞧他一眼,笑答:“这是在路上结交的小友,曦儿啊,在这可住的习惯?”

    燕曦点头,笑道:“此处僻静,我住的很好。”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都跟羽林叔叔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记下了,多谢羽林叔关心。”

    “嗯,一会儿我让人叫上你一起用膳。”燕羽林说着带着大家进了主楼。

    名叫燕曦男人扬起秋眉,低头浅笑:“冬至的那只雀儿不知哪儿去了。”他将书简置在廊道石栏上,早晨刚下过细雨,雨雾滴在竹简里不知会不会潮了。

    这个人叫做燕曦。

    当年慕容羽林与燕门世家二小姐——燕凤相恋,耐何燕家前家主燕傲不许,只说:“我女儿不会嫁过去受罪,除非你愿入赘我燕家。”他是料定慕容羽林绝不肯依,才说出入赘这话。,成心不想成人之美。

    他堂堂男儿,又家世显赫。慕容世家中人极重声誉,从来眼高于顶,不肯妥协半步,却哪里肯应允?

    这般拖沓数月,眼见这庄好事就要付诸流水,碰巧有二人驻外将领从南疆边境助战回来,途径小江城时便在慕容家歇脚,当时慕容家小姐慕容秀已与其中一个将领在江湖相识,相恋。他们兄弟二人又是卫国为民的国之栋梁,闻名高昌的正义之士,自然张灯结彩,扫榻相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