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军官不好撩
字体: 16 + -

第一百零一章:赴约洞庭

    壹佰零壹:

    谢勤思见他这般认真,也便不再多问,只道,“这小孩儿挺漂亮。”

    张承山薄唇动了动,“一笑山河明媚。”

    谢勤思修眉微微挑了挑,“策问如此厚爱这小孩儿。”

    张承山笑笑,不再言语,一路沉默。

    行了个把个钟头,车内光线逐渐暗沉下来,谢勤思俊美的侧脸在明晦中多了几分鬼魅,“饿不饿?”

    张承山没有回答,一个夹着浓重睡意,略有童稚的清冷声音道,“饿。”

    “什么时候了?”司机大哥猛地惊醒,问了一句。

    “将要七点。”

    “洞庭快到了罢?”

    “洞庭!”苏州的睡意立即全无,很有些激动地道。

    谢勤思自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凤眸中掀起一点浪花,“眼下正是九月,洞庭正是多雨季节,想来湖水泛滥之景,应别有一番味道。”

    “那什么时候能到?”苏州和司机大哥明显执着于此答案。

    谢勤思不说话,缓缓将车停靠在一边,“到了。”

    苏州立即将头伸出窗外,四处张望道,“洞庭?连水都没有。”

    一个慵懒且喑哑的声音道,“岳阳市区已到,只是还得劳烦苏州再走些路程。”

    “那我们快走。”

    “你不饿?”谢勤思打开车门,一只脚跨出去,“先找个地方吃饭。”出了车去,又道,“策问,你什么时候也睡着了?我本想换你来开车。”

    张承山替苏州打开车门,仍是喑哑着嗓子,“途中无趣,不觉有些困意。”

    “也是。对了,我师父怎么还不醒?”谢勤思道,“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张承山揉了揉眉心,“睡了这么久,也该补足精神了。叫醒就是。”说着,便在单手李耳边聒噪起来。

    单手李只觉耳旁如鸣锣鼓,喧闹得他脑中都纠作一团。

    这么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刚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扰他好梦,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魂魄都飞了大半,“军…军爷!”硬生生将骂人的话咽回了肚中。

    “醒了就下车,大家都在等你。”张承山说着,下了车去。

    单手李后脚跟了出来,揉着脖子疑惑道,“军爷,我怎么浑身都疼?脖子就好像要断了一样!”

    司机大哥看了一眼张承山,再看了一眼谢勤思,愣是忍住了脱口而出“军爷劈的!”的冲动。

    “车内空间狭小,你又久睡,血液循环不畅,酸疼是自然之事。”张承山道。

    “哦!听着有些道理!”

    “师父,不然弟子给您揉揉?”谢勤思十分有眼力劲儿。

    “等等等等!”单手李摆着手道,“你叫我啥?”

    “师父啊。”

    单手李黑着脸,“谁他妈是你师父,老子他妈答应收你这个徒弟了吗!”

    “怎么没答应?”谢勤思道,“今日午时在正堂,我叫您师父,您可是没有否认。”

    “大爷怎么不记得?去去去!臭小子休要添乱!”

    “策问!”谢勤思蓦地吼了一嗓子。

    正在东张西望的苏州明显一个哆嗦。

    张承山立即一巴掌拍上谢勤思的后脑,俊脸沉如寒冰,“下次再一惊一乍,就拔了你的舌头。”

    单手李腹诽军爷您这也太狠了吧!嘴上却道,“军爷人好!”

    “怎么,吓到你了?”谢勤思凤眸一挑,“国民少将军,不至于受如此小惊罢?”

    司机大哥脑中突地一跳,“什么少将军?”

    “得好好抱紧你们军爷的大腿。”谢勤思友情提示。

    “休听他胡言,”张承山道,“一个虚无的名号罢了。”

    “策问谦虚,却甚是狠毒,方才是不是还要拔我舌头来着?”

    张承山眯起狭长的眼,“你可以试试,我不介意。”

    “我也不介意,”谢勤思道,“不过我相信,将军,确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即使对自己的兄长,也是一样。”

    张承山又拿出他那招牌的春风笑颜,“勤思兄放心就是,策问,绝不委曲于人伦羁绊。”

    “好歹我也为你挂了彩,”谢勤思指了指脸上的伤,“还疼着呢。”

    “哟!挂彩了啊!”单手李道,“这是光荣!”

    “师父,我为你们军爷受伤,这笔账,得你来还。”

    单手李还没来得及拒绝,张承山便很干脆地道,“准了。”

    单手李表示军爷您就这样随随便便卖了自己的人真的好吗!

    司机大哥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了。

    几人便不再啰嗦,找了个打尖儿的地儿,随便点了些当地特色菜,边吃边聊了起来。

    这一聊,天南海北地扯了许多,唯独不提余家。

    吃罢饭,又歇了一晚,这才正式寻去洞庭湖。

    烟波浩渺,静托乾坤。

    远山一线,吴楚分柝。

    苏州被眼前美景震住心神,简直都要挪不开视线。

    张承山笑道,“巴陵盛状,皆在洞庭一湖。如斯美景,当临岳阳楼。”

    “策问雅致,”谢勤思道,“古人观洞庭,除了登上岳阳楼,亦有携酒临君山者。”

    “我靠临高山观湖水!”单手李叹道,“这也太沧桑了!”

    张承山屈身在苏州一侧蹲下,“苏州,你看,等到夜晚,月光洒在湖面上,这洞庭湖水看起来便像白银盘,而林木葱茏的洞庭山,便像一个青螺,盛在这洞庭湖中。”

    苏州鬼使神差地侧过脸去看他,轮廓分明的脸,神情间一片专注。

    他真好看。苏州想。

    谢勤思凤眸中忽地掠过一丝不明意味,薄唇微挑,他笑道,“策问,你而今,是认真带起小孩子来了。”

    “若是勤思兄肯细思己身婚事,而今,孩子也会有了。”

    单手李琢磨他们军爷这话不对啊,怎么听着就好像是说,苏州那臭小子是他孩子一样?

    “婚事?”谢勤思拱手道,“劳策问关心了。在你成婚之前,我必不会娶亲。”

    张承山忍住打人的冲动,笑道,“那只好委屈勤思兄,先做上个十来年的和尚。”

    谢勤思凤眸一瞬,“策问,便是我想做和尚,那些漂亮姑娘也不会遂我心意……”

    “注意身体。”张承山闲闲一笑,站了起来。

    “那小孩儿,是叫苏州罢?”谢勤思道,“名字听着还算顺耳。”

    张承山但笑不语。

    苏州突然道,“我们回去吧。”

    “怎么这就回去?”谢勤思挑起修眉,“游玩应尽兴。”

    张承山俯侧了脸看着他,“苏州先前不是要来玩儿么?想家了?”

    苏州只漠然着脸不出声。

    张承山深邃的眼中墨色几番激荡,便也大概猜出些意味,如此也不强求,问过其他几人后,都没有甚么意见,乃决计离开。

    正要上车时,谢勤思却道,“我就不同你们一起去了,余家那边儿,恐还会有什么琐事需处理。”

    “那我们送送你吧!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回去!”单手李到底对他还是有些关心的。

    谢勤思凤眸一挑,“徒儿多谢师父关心。”顿了顿又道,“我自己有办法,不用费心。况且若你们再回江城一趟,倒要如何离开?恐怕就没有那样简单了。”

    “那行啊!你自己小心!”单手李说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回去后,多让着筼筜!别老同她计较!”

    谢勤思勾唇,“怎么说我将来也是谢家的当家,会同女人计较么?走了。”

    “等等,”张承山叫住他,“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这边儿三人看着他俩嘀嘀咕咕,许久才结束话题,很是疑惑,不过也都没甚大的好奇心,他们知道什么该好奇,什么不该好奇。

    等张承山过来时,单手李将酝酿了许久的话对他提了一番,道,“军爷,这回不管您答应不答应,我可都得去一趟!”

    张承山看着他,“必须去?”

    “必须!”

    “可以,”张承山点头,“路上自己小心。”

    单手李抱了抱拳便离开了。

    剩下他们三人坐上车,一时都有些沉默。

    还是苏州先开了口,“单手李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有些事情要处理。”张承山摸了摸苏州的头,“这几日,都只剩苏州和我。”

    “中秋大家都要各自回家么?”

    “那当然得回去,”司机大哥发动车子,道,“一年到头也不沾个家,总有个想念时。中秋也要团圆啊。”

    “这次回苏州,司机大哥还出来么?”张承山笑问。

    “不出来了,在家多陪老父亲几日……诶,这车子怎么开着这么奇怪?”

    “我对汽车没什么研究,”张承山道,“勤思兄倒常关注这些,听他说这车叫纳许,想来应是音译。”

    “纳许?”司机大哥有些激动,“我以前载过一些当官的,听他们说过,这车是洋货,好像还是高官的座驾,听说挺贵的,光是定价,就得一千多两银子呐,也不是寻常人能买得起的。我开了好多年车了,都未曾见过这高档玩意,不想今日却还真真实实开了一回。”

    张承山不禁笑出声,“我也是第一次坐这种车。”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司机大哥由衷感叹,“谢家那个年轻人,瞧着就能干有本领,总之让人看着挺舒服。”

    “是挺能干。”军爷的耳旁不禁又回响起筼筜的话来:背后捅人刀子还让人家找不出凶手来!

    二人这么聊着,天色也暗了下来,途中张承山换过一次班,好让司机大哥休息一会,深夜时,他们已抵达苏州。

    谢过司机大哥,张承山抱起睡着的苏州就要离开,司机大哥还操心着车子的事,张承山只说过几日来取,便不由分说地进了檐下去。

    司机大哥也不做作,立即开了车离开。

    张承山抱着苏州,敲开大门,简单答过厨娘的话,径自朝苏州房中去了。

    到了房中,将苏州搁到床上时,深邃目光蓦地瞥到他衣襟中露出的一角杏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