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军官不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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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归程

    拾玖:归程

    苏州迷茫着眼,丝毫未动。姓张的不悦,近乎粗暴地扯过他来,大步流星出了石室,急促而冷静地道,“动静有些大了,剩下的三个很快就会回来,此地不宜久留。”

    苏州被他拉着,仍陷在方才变故中,不得回神。

    才出了石室,那几个日本兵就发现了他二人,姓张的“啧”了一声,立即将军靴靴尖深深探入地上积水里,又飞速一挑,同时又毫不吝啬地给了日本兵一人一梭子,挑水与放枪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耽搁。那三个日本兵几乎是刚被泥水迷了眼便中弹倒地。

    三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后,苏州瞧着那缕缕自枪口腾起的烟雾,逐渐稳下心神。

    姓张的一手持枪,一手就去扯苏州,苏州方才被扯着走了几步,石室中即传出“咚——”的一声闷响。

    在这寂静的野外,更听得真切。

    姓张的皱了皱眉,仍是扯着苏州往前走。

    苏州却突然问,“……什么声?”

    姓张的不睬苏州。

    苏州突然回过味道来,甩开姓张的便折身往回跑,姓张的三两步追上并扯住了他,“再往前走试试。”

    苏州停足,冷冷抬眸,“现在可以救他了吧!”

    姓张的眼中墨色一阵翻涌,他直接将苏州提了起来,“你给我把命留着。”

    苏州挣扎嘶吼,“你管我!松手!”

    姓张的自管往出走,到了围墙下,又看见那一排铁钎子,其中一根上残着些染了血的布料。

    姓张的冷冷道,“你以为我想管你?你命不值钱。”

    苏州怒喊,“不值钱又为什么要留着!”

    姓张的瞥了苏州一眼,手上一发力,将苏州整个人自墙内丢了出去,随即也翻了出来。

    苏州跌坐在泥水里,雨水流了满脸,“我要和我师父一起走!”

    “可以,你自己翻进去,那些铁钎子就足以弄死你。”姓张的说着,一把抱起苏州,朝来路行去。

    苏州拳打脚踢地挣扎,“师父没有了!”他竭力哭喊,嘶哑了嗓子。

    姓张的不说话,任由苏州踢打,苏州哭着吼,“你把师父还给我!”

    姓张的淡淡回了句,“我命给你,要么。”

    苏州怔然,泪水混着雨水,淌了一脸。

    也许很多年后,当事的人再回想起这些曾经,在那些雨水敲打下,冷意冰冻了所有流年,只剩下风霜,爬上岁月,爬上那曾鲜活的青春笑颜,爬上这依旧细雨溟沐的古老苏州,它结满了冰碴,连触摸,都是扎手的冷。

    姓张的吹了一声口哨,青鬃马应声而来,他将苏州丢上马背,自己也翻了上去,长缰一握,青鬃踏水而去。

    苏州在马背上一阵捶打,姓张的“啧”了一声,正待要说话,苏州却忽然一口咬上他握缰的手,姓张的只微皱眉,并未避开,任由苏州咬着。苏州压抑地哭出声来,眼泪一颗一颗敲打在他的手背上。他腾出一只手,用力将苏州的头按在了怀中,沉声道,“别动。”

    细雨迷蒙,逐渐掩去苏州的哭泣。

    青鬃马披着烟雾,载雨而归。

    单手李早已在门外候了多时,一见他二人就明白过来,“军爷,您——”

    姓张的一摆手,纵身下马,“去备热水和药。”

    单手李眼尖,当即领命而去。

    苏州的血淌了一地。

    姓张的扶下苏州,抱起意识已经模糊的他便往内走。

    单手李打开房门,“军爷。”

    姓张的点头,将苏州放在软榻上,单手李端来热水毛巾等物,姓张的一把扯碎苏州小腿上衣物,那块血肉模糊的皮肤便露了出来,姓张的眼中一沉,当即绞了毛巾先替苏州将伤口周围擦了一遍。

    单手李在一旁递药,“军爷,您去了?怎的弄成这样?”

    姓张的不答话,将药粉倒在苏州伤口上,单手李一眼便看到他手背上乌紫的牙痕,忍不住道,“这臭小子干的?”

    姓张的一边缠上纱布,一边道,“是我的疏忽。”

    奶奶个腿,这臭小子……我靠他是属狗的,单手李腹诽着,嘴上却道,“军爷的心思,这臭小子也摸不清,这臭小子的脾气,军爷也未能完全洞穿啊。”

    姓张的点头,“是了,这后生子颇重情义。”

    单手李道,“师徒自然情深。”

    姓张的笑了笑,“不是说这个。”

    单手李不明白,“军爷。”

    “这小后生的心思多着呢,”姓张的立起身来,“行了,此事得空便仔细说与你。你照看着这后生,我去书房处理些公务。”

    “军爷,您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单手李道,“这天色也不早了,又阴雨不歇的,您这湿透着衣服去批那公文,回头要是病倒了,且不说夫人饶不了我,单是老夫人问起,那小的也别想安生啊!”

    姓张的差点笑出来了,然而他仍是那么淡定地道,“无妨。”

    “军爷……”单手李一脸恳切。

    姓张的忍不住道,“行了,同你开玩笑的,你倒是贴心,如此,我便顾着些你的人身安全。”

    单手李抱拳,满眼感激,“多谢军爷,小的不胜感激!军爷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定当为牛为马,衔草结环!”

    “顺便披麻戴孝?”姓张的想起了这么一句。

    单手李很是尴尬,“感情军爷您还记着呢……”

    “今儿早上的事我记不住?”姓张的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当我是什么?”

    “哈哈!那啥,”单手李道,“小的这不是想夸军爷您记性好没夸成功吗!哎呦军爷我这人嘴笨,军爷莫怪!莫怪!”

    “我给你封个号如何?”姓张的问。

    单手李两眼放光,“啥?”

    “火车。”

    “……”单手李脸皮一抽,“还是算了,小的视浮名如粪土。”

    某张的眼神认真又怀疑,“不信。”

    “这可怎么说?”

    “我看你满嘴跑火车,实在是想展示一下自己这方面的才能,我不如好人做到底,封了你这个称号。”姓张的笑道。

    单手李一脸苦恼,“军爷这话说的,我单手李虽然人不咋地,可既然跟了张家,跟了军爷,那一定是靠谱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姓张的拍拍他的肩出去了。

    单手李嘟囔,“军爷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