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离开吧，好不好？
——就算没有了以后，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与你相遇。
“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会死的啊。”
“不会的。”
暮宁看着电视屏幕上那段简短的视频，眼眶蓦的湿润起来，随后，便突破重围而落。
她心疼昔，不是因为帝原，而是真的心疼。可是心疼帝原，是因为他爱着这个人却不能如愿以偿。他所经历的难过，她也正在承受着。
只是，这一辈子她不想就这样被轻易的锁着，可是，她越是挣扎，却愈来愈深。
就像后来，她还是不顾一切的陪着他，守着他。他这一生，为了她画地为牢，不离不弃。
而她一生，却因为有了她，生命才会宁缺毋滥。明明谁都少不了谁，可却是，唯独不能给他爱。
这也许就是上天在制造人的时候所留下的缺陷，任何事物都没有完美之说。
饭后，李昔独自一个人坐在门前的阶梯上。凉风一阵一阵的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丝毫不以为意。
周边隐约的几片光亮，预示着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海浪击打岸边的声音不如夏天那般猛烈，恍若也在害怕寒冷。
李昔抬头看着稀疏的星空，天空是沉静的深蓝色，星星眨着眼仿佛都在看着这栋老旧的度假屋中的台阶上的那个白衣少女。
帝原将车子停在一旁的蓝树上，看着远处那栋公寓闪烁着的灯光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他便下了车，将车门关上以后，大步朝那栋公寓走去。
实话说，在他没看见她之前，他的确很生气，气她为什么这样的任性。就算要离开也是应该打一个招呼，可是没办法，以他对她的了解。
哪怕今天是让她去死，她也不会跟他们说离别的话。
在心中拐了许多弯以后，帝原在那扇有些掉漆的门前停住了脚步，谁可以想到这样的门里会有一副那样温馨的场面。
就像谁又可以想的到，那样美丽淡漠的外表下，又是怎样的细心？道理一样，可是偏偏这样的她，不知是她一个人看的到。
又偏偏，她只肯把所有的一切都展现给那个人看。可他清楚的明白，那个人不是他。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
深吸一口气，帝原推开了门。李昔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自然是将视线移到门外，但看着站在昏黄灯光下的帝原时，李昔有些发怔。
一时之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懊悔的垂下了脑袋。
帝原踏着石子小路朝她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却越发的沉了几分。
直到走到她的面前，那种像是窒息的感觉才消停了些许。李昔感觉到他的影子笼罩着自己的，更是不发一言。
向思扬整理完以后，想出来陪李昔。当她看到这一幕以后，笑了笑走进了屋子。
见她久久不抬头，帝原叹了一口气，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在她脑袋上停留了许久，终究还是放上了那柔软的头发。
白色的灯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周围只剩风声在来回穿梭。
看着她单薄的衣服，帝原将身上红色的大衣脱下，轻轻为她搭上以后，半蹲而下，缓缓开口“为什么要离开？”
语气温和的让李昔产生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每一次被关入小黑屋他安慰她的时候。
——昔，不要哭。
那时候的他只是纯粹不想她哭泣，可是说来也好笑，后来她就真的没有再哭泣，每天淡漠非常。
他也曾经无奈过，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要离开。直到她重新回国遇见了他。他原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心动，可是现在事实已经证明，那不是一时的心动，而是心中的那根弦已经被触动。
所以，才会这样放不下。
李昔抬头看着他，一脸木然“医院的味道很不好闻。”
“那就不要住在医院。”明明知道是借口，可他却不想就这样追问她。而她也是了解的，于她，他向来不强求。
李昔不在看他，而是将视线重新转向天空。
帝原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透明精确的轮廓透着光，也许是错觉，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存在。
许久，帝原站起身将她一同牵起，李昔不解的看着他，却没有问他为什么。
帝原让她与自己面对面而站着，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终于脱口而出“离开吧，好不好？”
李昔失神的双眼终于找到了一丝聚焦，眼中有一滴眼泪茫然的掉落，却仍是抬头看他，看他的认真。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离开吧，好不好？
耳边两句话不断的重复响起，李昔双眼被雾气弥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放开了她的手。而此刻，他有再度朝她伸出手。
同样的修长美丽，却是那样不同的温度。
——没有心脏我陪你一起找，如果会死的话，那我就陪你一起死，是你说的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我而言，是没什么大不了。虽然会舍不得，但是我却已经准备承认这个真相。
可如果，你陪伴我，那就有所谓了。所以，不可以，也不能。
“好。”点了点头，李昔将手放入他的手心里。
帝原弯了弯嘴角，包裹住她的手不发一言。
月色下，二人的身影十分的美丽。
后来，李昔每当再次想起那一个晚上，心就酸疼的厉害。
她的答应，却是他一辈子的万劫不复。到最后，成全了他和她，却彻底的伤了他。
可，她也明了。她在他面前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有时候，他的谎言，比任何一个人都来的残酷许多。
她也明白，他说会为她承担一切或者是陪着她到永远，前者兑现，而后者却没有机会成真。
不过，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亚家
夜在寒风中变得不再安静，亚禾是在疼痛与冷汗中醒来。很久没在疼痛的伤疤这个时候却是如火烫过般一样疼痛，疼的恍若要死去一样。
后来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感到疑惑，明明是已经结扎的伤疤为什么还是会那样疼痛，可是从来就没有正确的答案让这个问题得到很好的解答。
可那些伤口却愈发的疼痛，整整疼了他许多年。
他半坐起身，无意间看见床头边孤单躺着的手机，伸出了手拨通了某个电话。
半夜，李昔翻转了许久，听到手机铃声的响起，看到来电人以后，停顿了会，接听了电话。
他平稳的呼吸透过电话听筒传入她的耳中，她握着机身的手蓦的一紧，下意识的说道“亚禾？”
听到她的声音以后，亚禾莞尔的扬唇，声音带着些虚脱“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亚禾因她的回答有些失笑，随后便又开口问道“为什么不问今天我为什么没有去接你离开？”
李昔呼吸一滞，不答。
“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后悔好不好？”
“好。”李昔的声音有些苦涩“我答应过你的。”
“我很快就会回去。”
“嗯。”
“不要提前离开。”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亚禾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使李昔即将要说出的话彻底的止在喉咙间。
“千万不要。”
收了线，亚禾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将右手手腕搭在眼睛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心慌比心痛还要难受许多，不是吗？
食指飞快的在手机上跳动了几下，他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
“勋，帮我。”
又过了三天，李昔只是有些木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外发呆，天气毫无意外的越发的冷。
而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成人礼，向思扬去接替了她。其实，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毕竟cecilia一直都是那样朦胧且神秘的。
算起来，她出现在镜头前的时间并不多。
同样的，她也知晓自己的身体如今恐怕没有什么力气可以保持那么美好的样子走完全程。
而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心中是想要他来的，最起码这个生日两个人要一起过完。
可又不希望他来，如果他来了，有些话又不得不说出口。其实这样矛盾的心情让她有些厌恶，厌恶这样的心情，同时也厌恶着自己的犹疑不决。
不过，无论她怎么想，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李昔猛的撑着沙发站起了身。
垂在两侧的头发因为她快速的反应而轻轻晃动着，李昔双眼睁大看着大门外，许久，没有一个人走进屋子。
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悲伤的气息洋溢在周身，酸疼的眼睛比在阳光下照着还要难受上好几分，终究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风顺着打开的窗户闯入了屋内，卷起窗帘与那本泛黄的乐谱，李昔双手互牵放在身前走到那些挂着的相片前，伸出手轻轻拿下一张。
照片上两个人吃着同一份的冰淇淋，笑的灿烂，那笑容比夏日的阳光少了一丝热度，却比冬日的阳光多了一些温暖。
无疑，是最开心的时光。
屋外的风铃再度响起，李昔并没有像刚刚那样回头，因为她害怕期待过后的失落。同时，她也不希望自己再脆弱的掉眼泪，那样不像她，也不适合她。
“我来了。”三个简简单单的字眼却让李昔手与身子同时一僵，手中的照片滑落在地上，被风卷着飞离。
她匆忙蹲下身去想要把那张照片捡起，可是另一只修长的手比她还要早的将照片捡起，然后，站起走到那个位置前重新将它夹上。
李昔站起身，看着赤着脚的他模糊了双眼，白皙的欺负已经被划破了伤口，不难猜出他光着脚走了很久，很久。
此刻，她终于明白。当时自己光着脚离开的时候，他有多难过，当看着她狼狈的时候他又多懊恼。
就好比她此刻讨厌自己那样讨厌他自己。
亚禾转身看着她失神的眼睛和那不停掉落的眼泪，不由笑道“李昔，你怎么又哭了？”
他看起来那么的无谓，恍若被划破的不是他的脚而是其他人的脚。而那笑容，看起来却也过于疲惫。
他肯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来这里找她。李昔想，可就单单这么想着，眼泪却也再也控制不住。
自从遇到了他，她就把这几年没有流的眼泪全部流光，她想，如果再这样下去，是不是终有一天会一滴不剩。
可是，那样也是奢侈。
“你是傻瓜吗？”深吸了一口气，李昔看向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他明显一怔，随后便仍是弯着嘴角笑着。
“我，一个没有什么用的人，值得你这样吗？”李昔伸出手指着自己，大声的吼道。脖子上冒出的青筋可以说明她此刻有多声嘶力竭。
是了，她很生气。生气他这样的不管不顾，这样的，让自己受伤。怎么可以受伤呢？不是约定好了吗？
“我也想不要这样。”
“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会死的啊。”
“不会的。”
暮宁看着电视屏幕上那段简短的视频，眼眶蓦的湿润起来，随后，便突破重围而落。
她心疼昔，不是因为帝原，而是真的心疼。可是心疼帝原，是因为他爱着这个人却不能如愿以偿。他所经历的难过，她也正在承受着。
只是，这一辈子她不想就这样被轻易的锁着，可是，她越是挣扎，却愈来愈深。
就像后来，她还是不顾一切的陪着他，守着他。他这一生，为了她画地为牢，不离不弃。
而她一生，却因为有了她，生命才会宁缺毋滥。明明谁都少不了谁，可却是，唯独不能给他爱。
这也许就是上天在制造人的时候所留下的缺陷，任何事物都没有完美之说。
饭后，李昔独自一个人坐在门前的阶梯上。凉风一阵一阵的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丝毫不以为意。
周边隐约的几片光亮，预示着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海浪击打岸边的声音不如夏天那般猛烈，恍若也在害怕寒冷。
李昔抬头看着稀疏的星空，天空是沉静的深蓝色，星星眨着眼仿佛都在看着这栋老旧的度假屋中的台阶上的那个白衣少女。
帝原将车子停在一旁的蓝树上，看着远处那栋公寓闪烁着的灯光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他便下了车，将车门关上以后，大步朝那栋公寓走去。
实话说，在他没看见她之前，他的确很生气，气她为什么这样的任性。就算要离开也是应该打一个招呼，可是没办法，以他对她的了解。
哪怕今天是让她去死，她也不会跟他们说离别的话。
在心中拐了许多弯以后，帝原在那扇有些掉漆的门前停住了脚步，谁可以想到这样的门里会有一副那样温馨的场面。
就像谁又可以想的到，那样美丽淡漠的外表下，又是怎样的细心？道理一样，可是偏偏这样的她，不知是她一个人看的到。
又偏偏，她只肯把所有的一切都展现给那个人看。可他清楚的明白，那个人不是他。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
深吸一口气，帝原推开了门。李昔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自然是将视线移到门外，但看着站在昏黄灯光下的帝原时，李昔有些发怔。
一时之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懊悔的垂下了脑袋。
帝原踏着石子小路朝她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却越发的沉了几分。
直到走到她的面前，那种像是窒息的感觉才消停了些许。李昔感觉到他的影子笼罩着自己的，更是不发一言。
向思扬整理完以后，想出来陪李昔。当她看到这一幕以后，笑了笑走进了屋子。
见她久久不抬头，帝原叹了一口气，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在她脑袋上停留了许久，终究还是放上了那柔软的头发。
白色的灯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周围只剩风声在来回穿梭。
看着她单薄的衣服，帝原将身上红色的大衣脱下，轻轻为她搭上以后，半蹲而下，缓缓开口“为什么要离开？”
语气温和的让李昔产生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每一次被关入小黑屋他安慰她的时候。
——昔，不要哭。
那时候的他只是纯粹不想她哭泣，可是说来也好笑，后来她就真的没有再哭泣，每天淡漠非常。
他也曾经无奈过，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要离开。直到她重新回国遇见了他。他原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心动，可是现在事实已经证明，那不是一时的心动，而是心中的那根弦已经被触动。
所以，才会这样放不下。
李昔抬头看着他，一脸木然“医院的味道很不好闻。”
“那就不要住在医院。”明明知道是借口，可他却不想就这样追问她。而她也是了解的，于她，他向来不强求。
李昔不在看他，而是将视线重新转向天空。
帝原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透明精确的轮廓透着光，也许是错觉，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存在。
许久，帝原站起身将她一同牵起，李昔不解的看着他，却没有问他为什么。
帝原让她与自己面对面而站着，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终于脱口而出“离开吧，好不好？”
李昔失神的双眼终于找到了一丝聚焦，眼中有一滴眼泪茫然的掉落，却仍是抬头看他，看他的认真。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离开吧，好不好？
耳边两句话不断的重复响起，李昔双眼被雾气弥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放开了她的手。而此刻，他有再度朝她伸出手。
同样的修长美丽，却是那样不同的温度。
——没有心脏我陪你一起找，如果会死的话，那我就陪你一起死，是你说的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我而言，是没什么大不了。虽然会舍不得，但是我却已经准备承认这个真相。
可如果，你陪伴我，那就有所谓了。所以，不可以，也不能。
“好。”点了点头，李昔将手放入他的手心里。
帝原弯了弯嘴角，包裹住她的手不发一言。
月色下，二人的身影十分的美丽。
后来，李昔每当再次想起那一个晚上，心就酸疼的厉害。
她的答应，却是他一辈子的万劫不复。到最后，成全了他和她，却彻底的伤了他。
可，她也明了。她在他面前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有时候，他的谎言，比任何一个人都来的残酷许多。
她也明白，他说会为她承担一切或者是陪着她到永远，前者兑现，而后者却没有机会成真。
不过，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亚家
夜在寒风中变得不再安静，亚禾是在疼痛与冷汗中醒来。很久没在疼痛的伤疤这个时候却是如火烫过般一样疼痛，疼的恍若要死去一样。
后来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感到疑惑，明明是已经结扎的伤疤为什么还是会那样疼痛，可是从来就没有正确的答案让这个问题得到很好的解答。
可那些伤口却愈发的疼痛，整整疼了他许多年。
他半坐起身，无意间看见床头边孤单躺着的手机，伸出了手拨通了某个电话。
半夜，李昔翻转了许久，听到手机铃声的响起，看到来电人以后，停顿了会，接听了电话。
他平稳的呼吸透过电话听筒传入她的耳中，她握着机身的手蓦的一紧，下意识的说道“亚禾？”
听到她的声音以后，亚禾莞尔的扬唇，声音带着些虚脱“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亚禾因她的回答有些失笑，随后便又开口问道“为什么不问今天我为什么没有去接你离开？”
李昔呼吸一滞，不答。
“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后悔好不好？”
“好。”李昔的声音有些苦涩“我答应过你的。”
“我很快就会回去。”
“嗯。”
“不要提前离开。”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亚禾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使李昔即将要说出的话彻底的止在喉咙间。
“千万不要。”
收了线，亚禾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将右手手腕搭在眼睛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心慌比心痛还要难受许多，不是吗？
食指飞快的在手机上跳动了几下，他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
“勋，帮我。”
又过了三天，李昔只是有些木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外发呆，天气毫无意外的越发的冷。
而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成人礼，向思扬去接替了她。其实，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毕竟cecilia一直都是那样朦胧且神秘的。
算起来，她出现在镜头前的时间并不多。
同样的，她也知晓自己的身体如今恐怕没有什么力气可以保持那么美好的样子走完全程。
而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心中是想要他来的，最起码这个生日两个人要一起过完。
可又不希望他来，如果他来了，有些话又不得不说出口。其实这样矛盾的心情让她有些厌恶，厌恶这样的心情，同时也厌恶着自己的犹疑不决。
不过，无论她怎么想，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叮叮—当当—”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李昔猛的撑着沙发站起了身。
垂在两侧的头发因为她快速的反应而轻轻晃动着，李昔双眼睁大看着大门外，许久，没有一个人走进屋子。
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悲伤的气息洋溢在周身，酸疼的眼睛比在阳光下照着还要难受上好几分，终究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风顺着打开的窗户闯入了屋内，卷起窗帘与那本泛黄的乐谱，李昔双手互牵放在身前走到那些挂着的相片前，伸出手轻轻拿下一张。
照片上两个人吃着同一份的冰淇淋，笑的灿烂，那笑容比夏日的阳光少了一丝热度，却比冬日的阳光多了一些温暖。
无疑，是最开心的时光。
屋外的风铃再度响起，李昔并没有像刚刚那样回头，因为她害怕期待过后的失落。同时，她也不希望自己再脆弱的掉眼泪，那样不像她，也不适合她。
“我来了。”三个简简单单的字眼却让李昔手与身子同时一僵，手中的照片滑落在地上，被风卷着飞离。
她匆忙蹲下身去想要把那张照片捡起，可是另一只修长的手比她还要早的将照片捡起，然后，站起走到那个位置前重新将它夹上。
李昔站起身，看着赤着脚的他模糊了双眼，白皙的欺负已经被划破了伤口，不难猜出他光着脚走了很久，很久。
此刻，她终于明白。当时自己光着脚离开的时候，他有多难过，当看着她狼狈的时候他又多懊恼。
就好比她此刻讨厌自己那样讨厌他自己。
亚禾转身看着她失神的眼睛和那不停掉落的眼泪，不由笑道“李昔，你怎么又哭了？”
他看起来那么的无谓，恍若被划破的不是他的脚而是其他人的脚。而那笑容，看起来却也过于疲惫。
他肯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来这里找她。李昔想，可就单单这么想着，眼泪却也再也控制不住。
自从遇到了他，她就把这几年没有流的眼泪全部流光，她想，如果再这样下去，是不是终有一天会一滴不剩。
可是，那样也是奢侈。
“你是傻瓜吗？”深吸了一口气，李昔看向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他明显一怔，随后便仍是弯着嘴角笑着。
“我，一个没有什么用的人，值得你这样吗？”李昔伸出手指着自己，大声的吼道。脖子上冒出的青筋可以说明她此刻有多声嘶力竭。
是了，她很生气。生气他这样的不管不顾，这样的，让自己受伤。怎么可以受伤呢？不是约定好了吗？
“我也想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