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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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财宝

    mon aug 24 11:29:35 cst 2015

    黑夜蜷伏在城市周围,抹去了自然之光描画出来的天际线,城市与星空暂时拥有了相互瞭望、顾盼流睇的空间。亿万年来,宇宙之手调息天地、梳理经纬,按规律之准绳点亮黑暗,碳覆白昼,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从未有过挑战,自然是神,一直拥有无可朋比的权利。

    自从高级生物灵魂附体,蜕变成人类之后,绵绵不绝地放射出征服自然的力量,智慧划破苍穹、思想击穿黑暗,精神照亮四野,文化牵手光明,辟疆为国、聚土为城,以科技做刃、以能源做柄,山河易容、荒野焕颜。苍穹之下,城市辉煌灿烂,银路金街蓬生,色彩恣意**,景色万千奔涌,黑夜虽然仍是骄傲的自然之手,似乎已经失去了随意关闭光明的能力,难道真是这样吗?

    就在这黑夜之中,几滴流萤从空中迅疾垂直滑落下去,仿佛天外来客造访人间,消融在舜德市东北角的一片火树银花之中。这里矗立着八座冲天大厦,高达187层,通体明亮、惨白如雪、洗尽夜空,蓬勃而有活力,格外引人瞩目,可谓是肆意宣泄、奔流无忌。

    八座大厦的名字分别叫做鹤牌公寓、燕牌公寓、松牌公寓、石牌公寓、玉牌公寓、钻牌公寓、竹牌公寓、柳牌公寓。起名字的人,赌上一股脑的心思,就是求得忠贞和浪漫,然而,这里仅有浪漫。

    在这里居住着清一色的年轻人,上不超过40岁下不低于18岁。他们摒弃单元房,重回喧闹吵杂的筒子楼。

    这些筒子楼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筒子楼不可同日而语,墙饰华丽、廊道光洁、陈设考究、布局精巧,是21世纪40年代末期最为时尚的居住区。公寓楼每五层配备一整层集中娱乐区,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单身男女争相入住,久而久之,这里获得了一个暧昧称谓:“同居走廊”,意味着忠贞就此消失,浪漫得以深度延续。

    徐林和祁昊从“和煦方舟”乘坐空间电梯回到竹牌公寓,已经是凌晨两点,相拥进入86层wr075房间,接着就爬上床去,匆忙脱掉衣服、拉过被褥进入了梦乡。

    徐林按照固有睡姿,蜷缩在祁昊稍微宽大的怀抱中,很快发出了香甜的鼾声。稍稍一会儿,他的一只手忽然向上急促伸出,在空中胡乱抓挠几下,没有触到需要的感觉,自然地降落下来,搭在一片温热柔软的皮肤上,指尖顿时有了激动的感应,四指弓起,蛛爬蚁行,一路小心地探索而去。走过“平原”,爬上“高坡”,指尖继续前行,一粒又软又硬的东西挡住了去路。

    徐林心中一阵狂喜,啊终于找到了!在他看来,那不是别的,是一个“绳结”系着一个秘密,又像一把若隐若现的钥匙,一组密码在跳动。

    这组密码,只有他才能看到,闪闪发亮,明确无误,只要念动密码、拉动那个绳结,财宝便会徐徐吐出,一夜之间,腰缠万贯。

    他又非常犹疑不决,“绳结”是否可以拉动?虽然系着财宝,同时充满着无法预知的危险,最有可能制造一场空前爆炸。

    他再三斟酌,仔细审查,终于发现了问题:“呵呵,这分明是祁昊红亮的**,怎么可能是个绳结儿?”

    这粒 “桑葚果子”发着光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仅眼睛熟悉、鼻子熟悉、过分熟悉的是嘴巴,嘴巴与“桑葚果子”之间存在着令人迷醉的电流关系。

    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写到:“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尤其是后边的那一句:“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徐林一旦叼起“桑葚果子”,不论是谁的,就是如此的美妙心境。

    考大学、上硕士、读博士,即便是把一辈子的喜悦都说进去,也没有心旷神怡、荣辱皆忘的心境,然而,“桑葚果子”却有着非凡的意境制造能力!

    他捏着祁昊的**犹疑不决,试着左右捻动几下,无分毫动静,为什么没有动静呢?应该不是**?意识朦胧之中,所有柔软的感觉,酷似那个“绳结”。

    这样一转念,“绳结”的意义果然深刻起来,一路追寻过去,“绳结”就是秘密,就是财富,这个问题十分重大,即使对祁昊也不能说,对自己说的时候,也不能发出声音,关系到一辈子的享受,一旦泄露便化为泡影,一旦拥有便富可敌国。

    获得了密码,令他无法喘息的债务,可以像垃圾一样,随手扔掉了。

    令他憎恨的朱辩,也可以一脚踹得远远的了。

    只要拉动“绳结”,财宝吐出来,可以都交给祁昊,这个女朋友很合心意,他仅仅牢记秘密就可以了。

    啊!即便是祁昊的**,少有点痛苦,只要把钱交给她,无论从哪方面讲,都说得过去的。在“同居走廊”里生活,没有钱万万不可以,廊中人士的头颅都是高高扬起的,花钱如跑肚拉稀使用便纸一样随意,成卷成卷的,揩下来的可能都是污物,可是清爽极了!

    钱这东西,是聪明人给天下人下的套儿,几乎无一例外,就是最初那个聪明人钻进去,也照样糊涂,大家为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亦乐乎。大家为了钱,享受着凌乱不已、参差不齐、大小不等、长短不一的苦和乐,就像那个东西,时而隆重坚挺,不可一世,时而又焉不拉塔,松软到毫无积极向上的样子。

    钱这东西,是一副金子做的腰靠,不会让胸脯垮塌下来,也不会让尊严松弛皱褶,每天昂首挺胸,颜面熠熠生光,臂弯之中、床榻之上就不会缺少美丽的女人。

    有了钱,我再不会受到“借钱屋”机器人的骚扰和追踪,和颜悦色而又冥顽不化的机器人真是可恨!它们没有怜悯,连鳄鱼眼泪也不会有,永远是一副铁石心肠!

    徐林想到这里,三个手指迅速捏拢,“绳结”被夹在其中,感到微微地颤动,似乎有逃跑的迹象。啊!不能再犹豫了,财宝完全可能在瞬间擦肩而过!

    他用尽力气、迅速向上一提,意外迅即发生,一声女人惨烈的尖叫声炸裂开来,像一条蛇鞭掠过留下一道灿白,在头顶上空不远的地方可怕地弥漫。

    愤怒的面孔迅速逼近了,他预感到自己的脸颊将要和一记耳光迎面相亲,他积极地等待着。果然,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耳光清脆、碰然作响,刮过来的剧烈、产生的风和重力,让他为之颤动了足有三分钟。

    徐林惊醒过来,眼前一张“愤怒”正对着他,虽然影影绰绰,却非常真实!

    那一记耳光掴得又狠又重,他没想到会这么重,本想迸发一点被掴的怒火、讨回一丝尊严、发一忽抗议,碰到“愤怒”之后,便消散无形了,哀叹一声:“唉!到底选错了!”

    他将恼怒撤换成歉意的笑容,一起堆在脸上,一迭连声叫道:“昊昊,昊昊,宝贝儿,心肝儿,我错了,我混蛋,我做梦了,做了一个非常快乐而又非常混蛋的梦!我来看看,揪疼你了吗?你可以在我的右边脸上再来一记耳光,左右相抵,你就平衡了,嘿嘿嘿嘿。”。

    祁昊跪在那里大声叫道:“神经病啊你!半夜三更的揪人家**干嘛呀?”她随后捧起**看看,嘴里“丝丝”地叫着:“哎呀!真疼啊!咳咳呦啊,嗷嗷嗷,你真混蛋、无耻的、该死的大混蛋啊!”

    祁昊边叫边捶打着徐林,他一动不动地戳在黑暗中不知所措,咧着嘴僵硬地笑着,就想伸出手来抚慰一下那个无辜的**,却不料再次触痛了祁昊,她嗷地一声叫,随手又是一耳光掴过来,这一次掴的仍然是左脸,看来她习惯右手。

    徐林本该获得平衡了,不料刚才的恼怒却被这一记耳光掴出来了,一下子按耐不住,笑脸旋即消失,不由分说随脚一蹬,踹在了祁昊的小腿上,差点把祁昊踹到。

    徐林踹完之后就后悔了,想再解释已经晚了。

    祁昊蹦到床下,抡圆右手臂,在徐林的左脸上又是一记,同时咆哮道:“你个王八蛋,你要干什么?”

    徐林不敢再有动作,想讨好笑笑,可是脸疼,这时,祁昊抓起一件丝质睡衣穿在**的身上,冲出房门去,消失而去。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好像一场噩梦刚刚挽了个结,悬挂在半空中晃悠着。

    他耷拉一会儿脑袋,拍拍手掌,室内霎时刺亮。他慌忙遮住眼睛,稍稍定住神儿,感到十分奇怪,祁昊的三个耳光,足够响亮,灯光为什么没有反应?唉!那愚蠢的一脚真不该踹出去。

    他无暇顾及追究下去,迅速打开室外监视器,一块“墙皮”亮起来,看到了祁昊的身影。

    祁昊赤脚走在光洁的廊道上,酮体在睡衣内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万分性感。他为此感到十分不安,迅速调整监视角度,看到了祁昊前面的部位,两个颤动的**和那个交错的三角区,分外抢眼,就像一位**的模特,**外泄,撒了一路,让周围的男人们捡了个痛快。

    徐林大叫一声:“妈的,这是要去哪里呀?”

    他抓起一条浴巾围在身上,冲出门去,目标却消失了。他看看并没有什么岔道,就顺着廊道追了过去。

    徐林除了在床上,从没做过大幅度运动,疾走几步之后,早已气喘吁吁,祁昊却还没有落入眼中。他着急地左右转头,前看后看,忽听到微弱而急剧的拍门声,急忙顺声赶过去,声音却没有了,也不见她的踪影,但是,这里的几间房,有一间他却非常熟悉,那是朱辩的居所。朱辩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卷走了他的30万,不知去向,难道朱辩回来了?祁昊在这间房子里?

    祁昊是朱辩在一个舞会上介绍给他们认识的,早就熟悉,难道沆瀣一气共同欺骗他吗?他不相信祁昊是这样的女孩,但又很不甘心,就对着朱辩的房门使劲儿拍打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掖了一下快要滑落的毛巾,左右看看,阒无人声,这个时间应该在深夜4点左右,即便最能荒唐的男女,也都在梦乡里散步,他却为了一个荒唐的“财富梦”,闹出了一场真实版的裸奔。

    他对着朱辩房门骂道:“朱辩,妈的,开门。”

    他越敲越愤怒,对着房门“通通”就是几脚,不料房门却开了,有个人竟然从里面探出了脑袋,对着来人刚要呲起白牙质问,看到是徐林,吓得一个愣怔,赶忙要缩回去。

    徐林惊讶地看清了朱辩的白牙,情急之下,抓起身上的毛巾对着朱辩的脸抽了过去。晃动的肥白身体,竟然没穿衣服,朱辩就一伸手,抓住了毛巾,又一狠劲儿,把毛巾拽走了。

    徐林比较肥胖,没有那么灵活,眼看着朱辩和毛巾关进了房门,消失不见了。他顿时气急败坏,对着房门连踹几脚,丝毫未动,却感到脚趾头剧烈疼痛起来。

    他抱着脚想蹲到地上,发现身体一丝不挂,滚圆的肚子在灯光下泛着油亮,很像个最小号的相扑手,却连档间遮羞布也没有,不由自主地四处看看,却发现摄像头瞪着明亮的眼睛看他。

    他想,坏了,很可能被记录下来了。就不敢久留,双手捂住下体,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没走多远,感觉后面有人,猛然回头看时,发现祁昊依然穿着丝质睡衣,光着脚跟在后面,轻盈得像个鬼魂儿。

    他转过身来,祁昊的眼神却在肚脐下面摇晃,他就再用力捧紧,对祁昊鞠了一躬:“宝贝儿,不要闹了,跟着我回去吧。”

    祁昊点点头,徐林正要往前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祁昊说:“我们今晚的闹剧,就是‘同居走廊’的头条新闻,一夜之间,我们就成廊中明星了!”

    祁昊表示同意,点了点头。

    徐林用脸打开房门,祁昊跟了进去,房门自动关闭后,徐林扑上去抱住祁昊,扬起脑袋问,你去哪里了?

    祁昊低下眼帘说:“你都看到了。”

    “啊!你穿成这样,他都看到了?”

    “你没看到之前,他就看到了。”

    “你去干什么?要和他重修旧好吗?

    “如果是那样,我就不回来了。”

    祁昊又说:“啊!身上好冷,我们到床上去说吧。”

    徐林想把祁昊抱到床上,讨好祁昊,以便缓和紧张关系,感觉脚趾头很疼,就放弃了这种努力。牵着祁昊的手上了床,脱掉她的丝质睡衣,看到本来红亮的**,有一点青紫,知道是自己的罪过,心里很歉疚,讪笑着趴上去,小心用嘴噙住、滑顺地吮吸着,同时,不断翻起眼皮,像个乖巧的小狗,偷一眼主人的脸色。

    徐林长着一只肥润的小嘴儿,极其适合吮吸之类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徐林感觉很努力了,祁昊还是一脸冰色,他有些疲倦,却又不敢放弃努力,口腔中的唾液不够用了,就用舌头舔、用牙齿咬,同时调动着水分、调动着干涩的情绪、调动着总也不来的激情,期待着那个效果赶快来临。

    最终,他的用心没有白费,祁昊突然“吸”地一声,脸色蹙变,身体向后一仰,撑起双臂,脖颈展开,胸部膨起,十分享受地挺直了身子,发出了细微的**声。

    徐林松开嘴巴,喘着大气,先用舌头刷洗了一下干涩的口腔,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不料祁昊却扑了上来,用胸箍住了他的脑壳,身体痉挛地晃动着,轻声在他耳边说:“我要、我要……。”

    徐林没有一点情绪,身体很累,口腔很累,那个地方也很累,只想有点水分润滑一下才好,祁昊的胸部却堵住鼻子和嘴巴,令他喘不过气起来,于是,坏主意砰然而来,鼓起嘴巴使劲儿一吹,发出“吥”地一声响亮,嘴角一阵酸麻**。为了追求效果,接连又“吥、吥”两下,祁昊这才吃吃地笑着松开了手,轻打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坏东西,讨厌!感觉来了,你又不想了是吧?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徐林仰躺在床铺上苦笑着说:“宝贝儿,‘天心壹号’太有才了!我军已经没有储备了,成三空公子了,投降了!投降了!”

    当徐林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却不见了祁昊,腕屏上却闪烁着一组密码。他将密码输入银行,发现自己的账户上多出了45万,已经被“借钱屋”划走还账了,手上的虚拟戒指少了一个。

    他弹起身体,点按祁昊的号码,没有人接听,就再次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祁昊会这样离开我吗?她那里来的这么多钱?居然替我还账,这个女人真是说不清楚,好一个火星泥巴种!

    他爬起来,穿戴整齐,从“同居走廊”地下车场取到车,驶入百色大街,车上智能屏立刻点亮,自动接受道路交通控制。舜德市80%的市民都使用出租车,徐林却拥有自己的车。

    这是一辆“古道”牌水陆两用汽车,全身可控透明,变换n种色彩,车体可做屏幕,向车外表达车主的心情。车身像一只粗壮的“鱼鳔”,前尖后圆,可以潜入5米深的水下,逐浪嬉戏、浏览海底美景。

    徐林开车上班,一般将车体设置为全透明,一切装置包括他本人在内裸露无遗,看上去足够张扬,足够炫耀,多多赚取女人廉价的眼球,尤其那些水蛇曲张、浓妆艳抹的女孩儿,看到他,会瞟来媚眼儿或者飞吻,让他心旌摇曳、浪花四溅,一天的心情都好极了。

    晚上, “古道”就成了公交车,上上下下,任由出入,他高兴的时候,就把车子从省城开到香城海滨,与女孩子们或者牵手踏浪,或者潜入海中,在涌动的海水中过夜销魂。

    按照他的算法,女朋友交往半年算一个,画家的祁昊和他同居半年多了,算是一个完整的女友。

    徐林词典里没有爱情,爱情意味着责任,意味着承担,意味着家庭,甚至意味着生孩子,那是一件很可怕、很纠结、很不耐烦的事情,从来不敢惦记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发生。

    在他看来,祁昊是个单纯的女孩儿,单纯到随便说句谎话,就能把她骗到;单纯到他和别的女友上床,也不加干涉;单纯到三个月不见面,还会来找他;单纯到替他还债,也不分手。这样特别的女孩子,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原来以为她有什么算计,试探过一次,就被祁昊发觉了,谈谈地对他说:“你的经济上虽然捉襟见肘,穷光蛋一个,却富有诚实和浪漫,尚可自食其力。仅仅有这些,我就和你在一起,缺了这些,你就没有价值了。”

    徐林十分愕然,这是什么逻辑?

    徐林认为画家祁昊得了“梵高综合症”,看待世界的眼光发生了怪异扭曲,到处充满着优美线条,俯首皆是艺术品。

    徐林为了郑重对待这一发现,就拿着奶奶给的钱,带着祁昊到舜德上空的“和煦方舟”上享受了三天神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