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大师
字体: 16 + -

第73章 愤怒

    两名女子将已经打晕的信芳扛进了牢房,擦干身上的血迹,又找来一件干净衣服给她换上。

    “哎呀,生得这般标志,如果是在外面倒是可以嫁个好人家,但是在这里......唉,要怪只怪你自己了,毕竟内门弟子人数有限,你若是不死,我们姐妹二人永远也进不了内门,进不了内门也就意味着一辈子只能在这里打杂,没有出息。这种日子谁愿意过呢?是吧,所以信芳妹子你就做一回好人,成全我们,日后我们发达了,定会来祭拜你的。”一个女子拿着信芳的剑,然后把它放在信芳的手里。

    另一名女子则把信芳扶在墙边靠着,让她看起来尽量安详一些,“嗯,这样就好多了,等会儿就算是死了,别人来看也是她畏罪自杀,与我们无关。”

    “好了,现在帮她一把,用她的剑把脖子抹了就好,这样我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那女子站起身,“你来做吧,我去望风。”

    “好,交给我就是。”那女子握着信芳握剑的手,然后慢慢朝着脖子伸过去,尽量看起来像是自杀,“你的剑是灵器,我们控制不了它来杀你,所以只能你自己来动手了。妹子,再会了。”

    咔嚓!

    一颗头颅掉落,鲜血溅了一地。

    “好了没,再不快点,人就要来了。”那名望风的女子伸出头往外看了看,“喂。我说......”

    “你说什么?”信芳站在她眼前,手里拿着长剑,身后倒地的是没了头颅的另一名女子,“还想说什么?”

    “你,你怎么会?”那女子惊慌退到墙壁上。

    “我怎么会,可笑,你们不是知道吗,我们手中的长剑是一把灵器,它与我会产生共鸣。当你把它交到我手上时,我就已经醒了过来。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信芳一步步靠近。

    “信芳妹子,饶命啊,我们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不是真心要想害死你的。”那女子直接跪倒在地,“求你放过我吧,日后我一定为你当牛做马。”

    咔嚓!

    又砍下一颗头颅,“我也不是真心要杀你的,你信吗?”

    走出去两步又道:“牛马多得是,差的是狗。”

    走出牢房,不多时便看见了那个坐在桌子旁悠闲吃瓜子的徐嬷嬷。信芳径直走了过去,将剑一下插在桌子上,“徐嬷嬷,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徐嬷嬷猛然一抬头,吓得瓜子都掉了一地,“你......你出来了?”

    “没想到吧,我可以活着出来,还站在了你身前。”信芳握住长剑,一点点递到徐嬷嬷的脖子上,“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嬷嬷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信芳,不是我要杀你的,是她们两个要做的。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坐在一旁嗑瓜子。”信芳的剑猛然进去寸许,“你只是一个什么也不干的老混蛋。”

    “信芳,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我也是秉公做事,伤害你都是上面吩咐的,杀你也是那两个小浪蹄子要做的,与我无关啊。”徐嬷嬷连连磕头。

    “不好意思,我不是大人,我还没有十六岁,还未成年呢。”信芳弯下身子,“要说大人,你才是大人,你们才有大量,我没有啊。”

    “信芳,你不能杀我,你一定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这样你把我放了,日后你有什么吩咐,我任凭你调遣,怎么样?”徐嬷嬷额头已经青红。

    “嗯,这好像听着不错哦,不过我也没什么好调遣的。”信芳长剑又靠近一分,徐嬷嬷吓得直接哭了出来,老泪纵横。

    “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没用,以后说不定就有用了。那好,我就留你一条狗命。”信芳收回长剑,“不过你得记住了,若是做了一条不忠心的狗,我可是真不是什么大人,也没什么大量的。”

    “是是是。”徐嬷嬷连连磕头。

    “那她们......”信芳指了指牢房里面。

    “这就交给我,保证任何人看不出来。”徐嬷嬷立即保证道。

    信芳点点头,大步离开,“起来吧。”

    徐嬷嬷这才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皮鞭,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这次真是得罪人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啊。”

    几个小时前。

    千索盆地下方,瘴气弥漫,异兽横行,尸骨遍地。

    在一堆人骨堆里,墨游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喘气。天空还在下着雨,还打着雷,只是在这下面根本见不到天空,头上是大大小小的土山,还隔着很远,就像是飘荡在空中的仙山一般。

    “我这是在哪里?”墨游环顾一圈,周围竟是人骨,吓得他赶紧躲开,却不小心踩在一方泥洼坑里,“吓死我了,这里是......”

    “我记得我掉下了悬崖,然后重重砸在地上。”

    “我是死了么?”

    墨游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啊!好痛,有痛觉,我没死,我还有痛觉。不对,有痛觉只是证明不是在做梦,而不能证明我没死。完了,看来我是死了。”

    墨游眼神悲苦,“我竟然这么年轻就死了,我还没有带我娘去看海,还有去看月歌,也没有等到练练哥回来,我就死了。”

    “多么短暂的一生啊。”

    墨游望着天空,却不见天空,“果然是地狱了,没有太阳,没有天空,只有黑蒙蒙的一片。真的死了么,唉。”

    “不知道孟修怎么样了?那家伙活下来没。”

    沙沙!

    一阵响动,从一片黑雾里走出几只怪虫。长得像千足虫,但是比千足虫要大很多,它们个头有两三米那么长,后面一只长得像蚯蚓的虫却有四五米长,长相吓人。

    “哇,真的死了,这里的生物都长得不一样,还这么恐怖,这么丑。”

    “果然人间最是美好。”

    几只怪虫慢慢靠近,甚至张开了大嘴。

    “哇,要吃我么,我不是死了么,难道灵魂也要被杀死?不行,我不能没有灵魂。我要奋斗,我要和它们斗争到底。”

    在心湖间,那扇门后,一个男人用手一拍额头,“我的天,怎么摔了一下,把脑子摔坏了。”

    “你嘀嘀咕咕个什么劲,还不出手干掉它们?”

    墨游心中一凝,“唉,你还在啊,果然我死了,你也会和我一起来地狱。对不起,拖累你了。但是没办法,我的确死了。”

    “死个屁啊,你还活的好好的。现在先解决这些毒物,之后我再给你解释。”

    “啊,我没死?”墨游一惊,正打算仔细思考时,忽然那几只怪虫攻击过来。墨游迅速握紧拳头,正打算出拳。

    这时一股力量扩散过来,伴随一声龙吟,直接把所有的怪虫吓退。

    “这是?”墨游抬头望着上面,只见灰蒙蒙一片。

    “龙吟啊。”那个声音缓缓说道,“这的确是龙吟,不过这还不是完全的龙吟。”

    “龙?这里有龙?”墨游急忙问道,他只知道书上记载的龙,而且书上明确说了,最后一条龙已经陨落了,尸身化为西边的落龙山脊。

    “上次你死的时候,那条龙就出来了一次,而这次你死,它又出来了。你可明白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那条龙就是我的那个什么护生大阵?”

    “你想的多美。我的意思是,两次出现,你身边都有同一个人,那就是你的好兄弟孟修。”

    “他是龙?”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不过他身上的确有龙的气息,这些气息别人感知不到,也就只有化为神识的我才可以感觉到,那条龙就在他体内。”

    “真的啊,那孟修有了这股力量多好,以后就再也不怕别人欺负他了。”

    “好?好坏说不定,你明白吗?这股力量很是强大,若是控制不住,是福是祸害很难说。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你们会站在对立面。”

    “对立面?”墨游不敢想,自己如果要和孟修成为敌人,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况,“真的有可能吗?”

    “很大,你应该明白,这世界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最反复无常的就是情绪。爱、恨从来都是两种极端,这就是问题。无论是你,还是他,今后或许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到时候发展的路就会有两个选择。保不齐,你们走上了相反的道路。”

    顿了顿又道:“这就是各自的道路,你的选择由着你的本心决定,他的选择由他的本心决定,可本心与本心是不同的。道路也自然不同,尤其是他对一些人的感情那么深。感情越深,那么可能恨就越深。”

    墨游站在原地,如果孟修有了力量,而心中又有了恨,那么以他的性子......

    “他会摧毁整个世界!”

    “很有可能,所以可以阻止他的就只有你了。”那个声音很平稳说道。

    “我?我怎么可能做得到,我还那么弱。”

    “所以现在就要开始修炼了,而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环境,虽然周围都有瘴气,但是对你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接下来我会教你修炼你原来大部分的武功,直到你可以飞出这鬼地方为止。”

    “修炼?”

    “准备好吧,小子。”

    次日天明时,信芳揉着脸上的伤痕,然后来到月歌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月歌,在不在?”

    “在,是信芳姐吗?”月歌迅速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信芳姐,你来了?唉,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信芳揉着伤,笑道:“昨天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了,运气不好,脸着地了,以后没脸见人喽。”

    以剑道高手的水平,还能从楼上摔下去?

    既然信芳不愿多说,月歌也就不问,“那你快去治疗吧,要是留下疤痕,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就算了呗,以后就跟着你就是了。”信芳满不在意说道。

    “我是认真的,信芳姐快去看看吧。要不我喊人来给你治疗?”月歌急道。

    “不用,我自己一会儿去就好。”信芳又看了看房间里面,“你哥不在?”

    月歌揉着脑袋,有些苦色,“是啊,他一大早来给我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他去了海越国,说要去处理一点事。唉,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没,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信芳深呼吸一口子,剑鞘上的手缓缓松了下来,“那你继续睡吧,我先去治疗了。”

    “好,快去吧。”月歌目送她离去,这才回到屋子,关上房门,拿出那个不倒翁,用手指弹了弹,“你还好吗?小傻瓜。”

    信芳下了楼,穿过一片林子,手中的剑猛然出鞘,愤怒劈砍着,树枝悉数掉落,洒落一地,“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保护着你妹妹几百里,不顾生死,你竟然问都没有问清楚,就这么折磨我,还险些将我害死。月波,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呀,呀!”信芳随意劈砍那些树木。

    这时一个身影缓缓从林子里走出,她一身深紫长袍,头戴金银钗,耳掉叮当耳环,露出一双白大腿,冲着信芳微微一笑。

    信芳连忙收好长剑,恭敬作揖,“信芳见过紫电长老。”

    那女人瞧着二十多岁,实际已经四十,容貌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风华犹存。她朝着信芳走去,用那双白皙的嫩手按下信芳的手,“不要这么见外,我们本是同宗,你叫我一声紫姨就好。”

    信芳更加恭敬了,“不敢,不知紫电长老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看到你不顺心,我这个做长辈的就非常痛心。”紫电长老捂住心口,那里波涛澎湃,“想想你这么多年,费心费力为那个丫头保驾护航,甚至三番五次差点把命都搭了进去。你对她真是比亲人还要亲,可她哥对你......”

    紫电故意顿了顿,“呵呵,你自己也明白。虽说人之情,变化颇大。她哥因为她而情绪失控,这种事经常发生,但那也只是对待外人。可你并不是啊,你们不是情同姐妹吗?而且就算是外人,可也没理由任由他乱发脾气的不是?她妹妹的命珍贵,那我们呢?”

    “我们?”信芳重复了一句。

    “对啊,你也应该知道,多年前我那个不懂事的女儿不过是对那小丫头说了几句狠话而已,相互小打小闹了一下。她们都是几岁大的孩子,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但那个月波却似神经病一般,一剑就砍了我女儿的手。那时候她才多大啊,才九岁。你说这有没有道理?”

    “这些我们可以忍,但是他这般疯狂,对你对我,完全不把别人的命当一回事,这可不太好。若是有那么一天,他妹妹再犯一次病,你说他会不会直接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你不要觉得这是我一个人的胡思乱想,他哥是什么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而且......”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信芳直接打断她,“你要我做什么,或者怎么做可以除掉他。”

    紫电长老微微一笑,“他现在走了,等他回来了再对付他,现在我们先对付......”

    “不必了,我只恨月波一个人。若是杀他,我义不容辞,但是月歌我还是那句话,誓死保护。还请紫电长老原谅。”新发那个果断说道。

    紫电长老眼神复杂,随后笑道:“那便依你,我们再等等。”

    二人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