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祸从天降】
sat mar 21 10:10:19 cst 2015
蟒山下，江陵城热闹如昔。
袁慕尧、唐寅走在熟悉的街道，耳边恼人的熙熙攘攘声却令他们有恍如隔世之感。没了蟒山那高耸的丛林的遮挡，阳光很轻易地便照在了众人脸上，温暖而亲切。只是这一切的悠闲惬意小胖子都可能享受不到了，蟒山石殿内的情景分明告诉他们小胖子现在已是凶多吉少。只有黄公望似乎已将前事忘得干干净净，在大街上看看这个指指那个，好不快活。
眼见着走入江陵城西城门，原本叫卖的小贩、熙攘的行人竟忽然直直盯视着唐寅等人窃窃私语，闹得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黄公望却嘻嘻笑着朝两人拱手道：“恭喜恭喜，恭喜二位！”
“恭喜什么？”
“恭喜二位秋闱高中啊”，黄公望依旧似笑非笑的摸样。
袁慕尧和唐寅对望一眼，二人这才想起不知不觉上蟒山已经七天，此时正是秋闱放榜的日子，莫不成真如这疯道士所说自己中了举人？！
“你如何知晓我们中了举人？”唐寅忍不住问道。
黄公望嘻嘻一笑，更加得意洋洋起来：“小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可方圆一里之内但有犬吠马嘶，无一不能逃过我的顺风耳，嘻嘻嘻。那些人私底下说的什么，小道我是听得一清二楚”，说着又指着唐寅道：“而且你这穷酸秀才，嘻嘻嘻，还是本科的解元，嘻嘻嘻，真看不出你还有这造化，嘻嘻嘻！”
唐寅、袁慕尧听他说得真切，倒信了七八分，忙也顾不得身旁行人的指指点点朝贡院而去。
贡院外此时早已挤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对着贡院外的榜单不住指指点点，或喜或悲，真是百态众人。袁慕尧、唐寅挤开一条人缝往里张望，果见明黄榜单上第一个名字便是唐寅唐伯虎，嘉靖八年江陵府乡试第一名。唐寅的名字身旁赫然便是袁慕尧袁子诚，嘉靖八年年江陵府乡试第二名。紧接着便是李书隆李玉阶，嘉靖八年江陵府乡试第三名。
虽见着李书隆名字心中不免憎恨，可毕竟高中举人，唐寅更得中解元，二人心中都为之一宽，轻松了不少。便在这时，几个江陵府的衙役忽然推开围观的众人，不由分说便扭住唐寅、袁慕尧唤道：“大胆贼子，杀了人还敢招摇过市？！哼哼，真是自投罗网，可怪不得爷们没有对你们两个举人老爷手下留情了。嘿嘿嘿”，言罢扭了二人就往外走。
“我们杀了人？我们杀了谁？我们怎么可能杀人呢？”唐寅原本热烈似火的心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为首的衙役嘿嘿一笑：“杀了谁？嘿嘿，到了府衙大堂你便知晓了。嘿，走吧，甭那么多废话了”。
袁慕尧、唐寅被不由分说被带到了江陵府府衙，府衙内衙役早已闻风站好了班伺候在两侧，堂上端坐着江陵知府王望之。
王望之是嘉靖元年的进士，早年不惧权贵倒有些官声，却屡遭贬斥排挤，直至贬为城门领。一位堂堂读书人沦为与市井之徒为伍的不入流饿城门领也可算是一大奇观，成为了当时的一大笑谈。可谁也不曾料到就是这么一个耿介的人后来竟然一改往日，悉心钻营，竟很快起复，从而平步青云，直至做了了天下闻名的重镇江陵府的知府。此时的王望之已没了昔年书生的身影，变得大腹便便，圆脸长须，一对三角眼灼灼生光，嘴角总是上翘却不似黄公望那般嬉笑人间的模样，而是显得冷傲自负。想来这几年的钻营已经令他改变不少。
“堂下何人？”王望之微眯着双眼嘴角高高翘起说道。
“学生江陵府唐寅”
“学生江陵府袁慕尧”
“呵呵，都是今科高中的举人，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圣人弟子了”，王望之态度和蔼道。
袁慕尧、唐寅都被这嬉笑和蔼的知府闹得有些疑惑，却无从答话。
正在此时那王望之悠然变了颜色，一拍惊堂木喝问道：“既是读书人，却为何贪图钱财、杀害兄友，此时还佯作不知，如此无情无义、毫无羞耻，你们竟还敢称读书人？还敢做圣人子弟？”
唐寅被他一番话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竟是一时语塞。
袁慕尧脸色却越发冷峻，凤目冷冷地瞧了瞧堂上的王望之道：“知府大人的话学生很不明白，大人口口声声说我等杀人，却不知杀了何人？又有何为证是我等杀人？”
王望之冷笑了一声，招呼衙役道：“来呀，把尸体抬上来”。
随即几名衙役从内堂抬出一具用白布盖住的尸体放在了中央。王望之盯视着二人右手一指道：“你们且看看，这是何人？”
袁慕尧、唐寅对望了一眼，心中都不禁咯噔一声陷入谷底。二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唐寅颤颤巍巍抖着手揭开了白布，只见白布下正是自己所料、却最不愿见到的那个人――小胖子。小胖子紧闭着双目，**着身子，头上满是伤痕，嘴角已有些扭曲流出血渍来，竟是早已经死了。
唐寅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袁慕尧极为英俊的脸上也是淌出了泪水，却紧闭着嘴唇，如石雕一般立在那里，仔细打量着小胖子的尸体。似乎小胖子的尸体能告诉他什么！
“哼哼，袁慕尧、唐寅，你们可认识死者？”王望之冷冷道。
“自是认识，他是我们至交好友，城东的小胖子胡新才”
“哼哼，好，认识就好。本官且问你们，胡新才最近几日可是与你们在一起？去了何处？去做什么？”
袁慕尧邹了邹眉道：“最近他确是与我们在一起，去了蟒山。”
“好，既然承认与你们一起那便好。胡新才的尸体于昨日在落河被发现。本官只是奇怪，他既是与你们一起，为何独独死在了落河？而且右手被砍断了三根手指，这分明是遭人毒手！”
袁慕尧一愣，沉吟道：“胡新才确是遭了歹人毒手，可大人因何便指证是我二人所为？”
王望之一笑：“哼哼，你以为本官没有人证便敢拘押你们到堂吗？”说罢朝堂下一招手道：“来呀，传人证！”
蟒山下，江陵城热闹如昔。
袁慕尧、唐寅走在熟悉的街道，耳边恼人的熙熙攘攘声却令他们有恍如隔世之感。没了蟒山那高耸的丛林的遮挡，阳光很轻易地便照在了众人脸上，温暖而亲切。只是这一切的悠闲惬意小胖子都可能享受不到了，蟒山石殿内的情景分明告诉他们小胖子现在已是凶多吉少。只有黄公望似乎已将前事忘得干干净净，在大街上看看这个指指那个，好不快活。
眼见着走入江陵城西城门，原本叫卖的小贩、熙攘的行人竟忽然直直盯视着唐寅等人窃窃私语，闹得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黄公望却嘻嘻笑着朝两人拱手道：“恭喜恭喜，恭喜二位！”
“恭喜什么？”
“恭喜二位秋闱高中啊”，黄公望依旧似笑非笑的摸样。
袁慕尧和唐寅对望一眼，二人这才想起不知不觉上蟒山已经七天，此时正是秋闱放榜的日子，莫不成真如这疯道士所说自己中了举人？！
“你如何知晓我们中了举人？”唐寅忍不住问道。
黄公望嘻嘻一笑，更加得意洋洋起来：“小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可方圆一里之内但有犬吠马嘶，无一不能逃过我的顺风耳，嘻嘻嘻。那些人私底下说的什么，小道我是听得一清二楚”，说着又指着唐寅道：“而且你这穷酸秀才，嘻嘻嘻，还是本科的解元，嘻嘻嘻，真看不出你还有这造化，嘻嘻嘻！”
唐寅、袁慕尧听他说得真切，倒信了七八分，忙也顾不得身旁行人的指指点点朝贡院而去。
贡院外此时早已挤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对着贡院外的榜单不住指指点点，或喜或悲，真是百态众人。袁慕尧、唐寅挤开一条人缝往里张望，果见明黄榜单上第一个名字便是唐寅唐伯虎，嘉靖八年江陵府乡试第一名。唐寅的名字身旁赫然便是袁慕尧袁子诚，嘉靖八年年江陵府乡试第二名。紧接着便是李书隆李玉阶，嘉靖八年江陵府乡试第三名。
虽见着李书隆名字心中不免憎恨，可毕竟高中举人，唐寅更得中解元，二人心中都为之一宽，轻松了不少。便在这时，几个江陵府的衙役忽然推开围观的众人，不由分说便扭住唐寅、袁慕尧唤道：“大胆贼子，杀了人还敢招摇过市？！哼哼，真是自投罗网，可怪不得爷们没有对你们两个举人老爷手下留情了。嘿嘿嘿”，言罢扭了二人就往外走。
“我们杀了人？我们杀了谁？我们怎么可能杀人呢？”唐寅原本热烈似火的心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为首的衙役嘿嘿一笑：“杀了谁？嘿嘿，到了府衙大堂你便知晓了。嘿，走吧，甭那么多废话了”。
袁慕尧、唐寅被不由分说被带到了江陵府府衙，府衙内衙役早已闻风站好了班伺候在两侧，堂上端坐着江陵知府王望之。
王望之是嘉靖元年的进士，早年不惧权贵倒有些官声，却屡遭贬斥排挤，直至贬为城门领。一位堂堂读书人沦为与市井之徒为伍的不入流饿城门领也可算是一大奇观，成为了当时的一大笑谈。可谁也不曾料到就是这么一个耿介的人后来竟然一改往日，悉心钻营，竟很快起复，从而平步青云，直至做了了天下闻名的重镇江陵府的知府。此时的王望之已没了昔年书生的身影，变得大腹便便，圆脸长须，一对三角眼灼灼生光，嘴角总是上翘却不似黄公望那般嬉笑人间的模样，而是显得冷傲自负。想来这几年的钻营已经令他改变不少。
“堂下何人？”王望之微眯着双眼嘴角高高翘起说道。
“学生江陵府唐寅”
“学生江陵府袁慕尧”
“呵呵，都是今科高中的举人，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圣人弟子了”，王望之态度和蔼道。
袁慕尧、唐寅都被这嬉笑和蔼的知府闹得有些疑惑，却无从答话。
正在此时那王望之悠然变了颜色，一拍惊堂木喝问道：“既是读书人，却为何贪图钱财、杀害兄友，此时还佯作不知，如此无情无义、毫无羞耻，你们竟还敢称读书人？还敢做圣人子弟？”
唐寅被他一番话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竟是一时语塞。
袁慕尧脸色却越发冷峻，凤目冷冷地瞧了瞧堂上的王望之道：“知府大人的话学生很不明白，大人口口声声说我等杀人，却不知杀了何人？又有何为证是我等杀人？”
王望之冷笑了一声，招呼衙役道：“来呀，把尸体抬上来”。
随即几名衙役从内堂抬出一具用白布盖住的尸体放在了中央。王望之盯视着二人右手一指道：“你们且看看，这是何人？”
袁慕尧、唐寅对望了一眼，心中都不禁咯噔一声陷入谷底。二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唐寅颤颤巍巍抖着手揭开了白布，只见白布下正是自己所料、却最不愿见到的那个人――小胖子。小胖子紧闭着双目，**着身子，头上满是伤痕，嘴角已有些扭曲流出血渍来，竟是早已经死了。
唐寅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袁慕尧极为英俊的脸上也是淌出了泪水，却紧闭着嘴唇，如石雕一般立在那里，仔细打量着小胖子的尸体。似乎小胖子的尸体能告诉他什么！
“哼哼，袁慕尧、唐寅，你们可认识死者？”王望之冷冷道。
“自是认识，他是我们至交好友，城东的小胖子胡新才”
“哼哼，好，认识就好。本官且问你们，胡新才最近几日可是与你们在一起？去了何处？去做什么？”
袁慕尧邹了邹眉道：“最近他确是与我们在一起，去了蟒山。”
“好，既然承认与你们一起那便好。胡新才的尸体于昨日在落河被发现。本官只是奇怪，他既是与你们一起，为何独独死在了落河？而且右手被砍断了三根手指，这分明是遭人毒手！”
袁慕尧一愣，沉吟道：“胡新才确是遭了歹人毒手，可大人因何便指证是我二人所为？”
王望之一笑：“哼哼，你以为本官没有人证便敢拘押你们到堂吗？”说罢朝堂下一招手道：“来呀，传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