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烧林辨向】
sun mar 15 11:32:02 cst 2015
蟒山丛林，山高林密，野草纵生，无路可言。
三人被蛇群吓得一通乱跑，等停下来窝在一处角落时早已经迷失了方向。三个人满脸都是血口子，喘着粗气瘫倒在地。
唐寅摸了摸身上被割开许多口子的长衫，抬头又盯着袁慕尧和小胖子的脸颊。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衣衫不整、满脸血渍、狼狈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遇到了疯狗，谁曾想我们是遇到了一堆疯蛇，哈哈哈。看看我等的模样，这回我们想不承认自己是乞丐都不行了，哈哈哈”。
听了这话惊魂未定的小胖子不禁苦笑。
再看袁慕尧却是脸色更加铁青，隐隐有些不快。
唐寅骤然想起袁慕尧幼年经历，最是反感别人称他为乞丐，心中暗暗懊悔自己不该口无遮拦，忙噤了声不再言语。
袁慕尧沉默许久，扭头看了看有些愧疚的唐寅，不禁一笑，重新点燃了火把，起身在丛林里寻了几株暗黄色的三叶草递给唐寅和小胖子，一边说道：“这是金钱草，可以止血生肌，赶紧咬碎了敷在伤口，以免留下疤痕”。说话间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又帮小胖子和唐寅稍稍整理了一番，这才冷笑道：“我可不想做乞丐，你们也不能做乞丐。此处名叫蟒山，定是蟒蛇经常出没的地界，我们且自小心罢了”。
唐寅见他心中不快却仍对自己照顾有加，心中一热，却也不免暗暗叹息。袁慕尧看来始终对幼时的经历不能释怀，却也终于理解为何他自小贫困却极修边幅的原因了。不像自己自幼贫困无人照料便也随之任之，有时一件长衫穿个半年也不足为奇。可入这蟒山，凶多吉少，再多的恩怨、再多不堪回忆的往事也都将就此作古了吧？
正自感叹，忽然小胖子恐惧地叫了出来，喊道：“快，快，袁大哥、唐大哥，快看，这里好像没路了”。
袁慕尧、唐寅听罢不禁吃惊，抢上前一看，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前面野草丛生，但在一堆浓密的野草和青苔后面隐隐地露出高高的黝黑而潮湿的石壁，石壁往两侧绵延直入丛林深处，似乎无穷无尽，生生将路给隔断了。
这奇怪的景象唬得三人久久无语。
这前无生路，后有毒蛇，真可算是入了绝境了。就算没有毒蛇，三人一通乱跑来到此处，想要寻来路也已经不可能。
唐寅、小胖子都不禁望向袁慕尧，只见他沉吟着似也束手无策，许久咬牙坚决道：“既然无路，总不能等死。我们且沿着石壁寻去，说不定会有转机。”
唐寅一想也觉得别无他法，便又打起精神沿着石壁继续寻去。
三人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只见这石壁果如自己预料，无边无际一般全然走不到尽头。三个人在山里摸爬了一天，此时早已双腿发颤，眼见走不到头，不禁都停了下来。
唐寅望着袁慕尧黯然道：“怎么办？继续走下去，还是往回？”。
袁慕尧往后看了看浓密而漆黑的丛林来路，咬着牙沉声道：“沿着石壁往回走也是一样。”只见他抬头又望了望，沉吟起来：“我们之所以迷路，全是因为四周的丛林树木挡住了视线，如果在高处，便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了，那我们自能辨明方向。”
唐寅听罢心中一喜，可随即又黯然：“此法确是可行，可此时就算爬到树上，夜黑林密，就拼一个小小的火把，又如何能看清四周的情况？”。
却见袁慕尧靠在树旁思索许久，捻了捻手上沾到的油脂在鼻头闻了闻，忽然嘴角露出笑意将手推到唐寅和小胖子面前笑道：“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你们且看，这是什么？”
唐寅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不知这是何物，只看着它黏糊糊的样子觉得十分恶心，不禁撇嘴。
小胖子却是大喜，道：“松脂。哈哈哈”。
唐寅愕然：“松脂？松脂却又怎样？”
袁慕尧看了看唐寅，闪着眼睛神秘一笑道：“这松脂是我方才在树上不小心蹭的。可见此处多有松树”。
唐寅越发疑惑：“松树？松树却又怎样？你别卖关子，到底有何良策？你且说来听听”。
袁慕尧略一沉吟，笑道：“你方才不是说火把太小，照不亮四周吗？那我们就做一个大火把便了啊”。
唐寅这才似有所悟，惊喜道：“你是说......”
袁慕尧一笑，指着旁边的一颗松树，洁白的牙齿里蹦出两个字来：“松树”。
唐寅眼中顿时闪出亮光来。
三人就此动手。小胖子年纪虽小力道却足，举着砍刀将一颗松树东一刀西一刀地砍起来，直流出许多浓密的树脂来。唐寅和袁慕尧则从四周寻了许多枯草、干树枝堆在松树底下。三人如此分工，各展所长，只花了一顿饭的功夫便已经准备停当。
“接下来却该如何？这就点燃？”唐寅迟疑着问道。
袁慕尧却不答话，望了望小胖子笑道：“接下来便该找一个会爬树的孙行者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小胖子会意，举着火把寻了一颗直耸入天的大树朝袁慕尧、唐寅笑道：“就是它了”。
袁慕尧微一点头，将一个火把掷入松树下的枯柴之中。只片刻功夫，那颗已经准备好的松树就依靠流出的油脂里很快燃了起来，照的四周光亮如昼。
再转头看去，只见小胖子已然熄了自己的火把插在腰间，十分矫健地攀上了方才选定的大树，滋溜滋溜地爬了上去。眼见着身影越来模糊，最后竟只能听得到他在树顶上微微的喘息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便听火折子打火的声音在树顶响起，接着便见一只火把在树顶上燃了起来。由于树太高，唐寅、袁慕尧两人只能隐隐看清小胖子在火把下的一个小影子。只见小胖子在树顶上举着火把四下又照了照，却忽然惊呼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唐寅、袁慕尧一愣，却不明白他找到了什么。
只见小胖子一阵狂喜道：“房子，我找到房子了。这里有路，这里有路，哈哈哈哈”。 袁慕尧和唐寅料知必是柳暗花明，也都十分欢喜。
袁慕尧道：“什么路？上面有什么路？小胖子，你说清楚点”。
小胖子依旧一副大喜过望的腔调，语无伦次朝下面喊道：“这颗树就是路，顺着这颗枝杈就能到石壁的上面去。房子就在这石壁的上面。”小胖子见众人还要问，便要下来。袁慕尧忙道：“小胖子等等，你把火把留在树上，莫要拿下来”。
小胖子一愣，已知他意思，失笑道：“看我高兴的。嘿嘿嘿，没了树上的火把，一会儿那颗树要是烧尽了，我们就要摸黑了，嘿嘿嘿”，一边说着便把火把插入身旁的一根树枝上，把树干照的十分亮堂，这才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
直等他下来，小胖子这才备细跟唐寅、袁慕尧二人讲了上面的景象。
却原来这个蟒山共分成两截。最下面一截蟒山十分粗大、林密。而上面的一截蟒山却小了许多。他们原先一直都是在下面半截蟒山上盘桓，这石壁就是上下两截蟒山的结合处。唐寅所说在兴福寺祈福塔上能隐隐看见的木屋便是在这上面的不远处。
唐寅听罢不禁失笑：“却原来这蟒山不是蟒山。倒更像是在南瓜山上面又长出一个萝卜山，哈哈哈”。
袁慕尧听他这不伦不类的比喻，却也极为贴切，冷峻的脸上不禁失笑。
袁慕尧望了望另一侧那颗即将烧尽的松树，忙道：“树就快烧完了，咱们这就上去。等火熄了，我们想上去便难了”。
小胖子听罢搓了搓手便要当先领路，袁慕尧在身后不无忧虑道：“等等。且莫高兴得太早。我看这莽山诡异的很，突然出现这么个茅草屋，也有些蹊跷，我们还是小心戒备，以防有什么不测。”
唐寅和小胖子原本喜气洋洋的心顿时又凝固了起来。三人熄灭火把，满脸戒备地往上爬去。
蟒山丛林，山高林密，野草纵生，无路可言。
三人被蛇群吓得一通乱跑，等停下来窝在一处角落时早已经迷失了方向。三个人满脸都是血口子，喘着粗气瘫倒在地。
唐寅摸了摸身上被割开许多口子的长衫，抬头又盯着袁慕尧和小胖子的脸颊。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衣衫不整、满脸血渍、狼狈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遇到了疯狗，谁曾想我们是遇到了一堆疯蛇，哈哈哈。看看我等的模样，这回我们想不承认自己是乞丐都不行了，哈哈哈”。
听了这话惊魂未定的小胖子不禁苦笑。
再看袁慕尧却是脸色更加铁青，隐隐有些不快。
唐寅骤然想起袁慕尧幼年经历，最是反感别人称他为乞丐，心中暗暗懊悔自己不该口无遮拦，忙噤了声不再言语。
袁慕尧沉默许久，扭头看了看有些愧疚的唐寅，不禁一笑，重新点燃了火把，起身在丛林里寻了几株暗黄色的三叶草递给唐寅和小胖子，一边说道：“这是金钱草，可以止血生肌，赶紧咬碎了敷在伤口，以免留下疤痕”。说话间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又帮小胖子和唐寅稍稍整理了一番，这才冷笑道：“我可不想做乞丐，你们也不能做乞丐。此处名叫蟒山，定是蟒蛇经常出没的地界，我们且自小心罢了”。
唐寅见他心中不快却仍对自己照顾有加，心中一热，却也不免暗暗叹息。袁慕尧看来始终对幼时的经历不能释怀，却也终于理解为何他自小贫困却极修边幅的原因了。不像自己自幼贫困无人照料便也随之任之，有时一件长衫穿个半年也不足为奇。可入这蟒山，凶多吉少，再多的恩怨、再多不堪回忆的往事也都将就此作古了吧？
正自感叹，忽然小胖子恐惧地叫了出来，喊道：“快，快，袁大哥、唐大哥，快看，这里好像没路了”。
袁慕尧、唐寅听罢不禁吃惊，抢上前一看，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前面野草丛生，但在一堆浓密的野草和青苔后面隐隐地露出高高的黝黑而潮湿的石壁，石壁往两侧绵延直入丛林深处，似乎无穷无尽，生生将路给隔断了。
这奇怪的景象唬得三人久久无语。
这前无生路，后有毒蛇，真可算是入了绝境了。就算没有毒蛇，三人一通乱跑来到此处，想要寻来路也已经不可能。
唐寅、小胖子都不禁望向袁慕尧，只见他沉吟着似也束手无策，许久咬牙坚决道：“既然无路，总不能等死。我们且沿着石壁寻去，说不定会有转机。”
唐寅一想也觉得别无他法，便又打起精神沿着石壁继续寻去。
三人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只见这石壁果如自己预料，无边无际一般全然走不到尽头。三个人在山里摸爬了一天，此时早已双腿发颤，眼见走不到头，不禁都停了下来。
唐寅望着袁慕尧黯然道：“怎么办？继续走下去，还是往回？”。
袁慕尧往后看了看浓密而漆黑的丛林来路，咬着牙沉声道：“沿着石壁往回走也是一样。”只见他抬头又望了望，沉吟起来：“我们之所以迷路，全是因为四周的丛林树木挡住了视线，如果在高处，便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了，那我们自能辨明方向。”
唐寅听罢心中一喜，可随即又黯然：“此法确是可行，可此时就算爬到树上，夜黑林密，就拼一个小小的火把，又如何能看清四周的情况？”。
却见袁慕尧靠在树旁思索许久，捻了捻手上沾到的油脂在鼻头闻了闻，忽然嘴角露出笑意将手推到唐寅和小胖子面前笑道：“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你们且看，这是什么？”
唐寅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不知这是何物，只看着它黏糊糊的样子觉得十分恶心，不禁撇嘴。
小胖子却是大喜，道：“松脂。哈哈哈”。
唐寅愕然：“松脂？松脂却又怎样？”
袁慕尧看了看唐寅，闪着眼睛神秘一笑道：“这松脂是我方才在树上不小心蹭的。可见此处多有松树”。
唐寅越发疑惑：“松树？松树却又怎样？你别卖关子，到底有何良策？你且说来听听”。
袁慕尧略一沉吟，笑道：“你方才不是说火把太小，照不亮四周吗？那我们就做一个大火把便了啊”。
唐寅这才似有所悟，惊喜道：“你是说......”
袁慕尧一笑，指着旁边的一颗松树，洁白的牙齿里蹦出两个字来：“松树”。
唐寅眼中顿时闪出亮光来。
三人就此动手。小胖子年纪虽小力道却足，举着砍刀将一颗松树东一刀西一刀地砍起来，直流出许多浓密的树脂来。唐寅和袁慕尧则从四周寻了许多枯草、干树枝堆在松树底下。三人如此分工，各展所长，只花了一顿饭的功夫便已经准备停当。
“接下来却该如何？这就点燃？”唐寅迟疑着问道。
袁慕尧却不答话，望了望小胖子笑道：“接下来便该找一个会爬树的孙行者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小胖子会意，举着火把寻了一颗直耸入天的大树朝袁慕尧、唐寅笑道：“就是它了”。
袁慕尧微一点头，将一个火把掷入松树下的枯柴之中。只片刻功夫，那颗已经准备好的松树就依靠流出的油脂里很快燃了起来，照的四周光亮如昼。
再转头看去，只见小胖子已然熄了自己的火把插在腰间，十分矫健地攀上了方才选定的大树，滋溜滋溜地爬了上去。眼见着身影越来模糊，最后竟只能听得到他在树顶上微微的喘息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便听火折子打火的声音在树顶响起，接着便见一只火把在树顶上燃了起来。由于树太高，唐寅、袁慕尧两人只能隐隐看清小胖子在火把下的一个小影子。只见小胖子在树顶上举着火把四下又照了照，却忽然惊呼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唐寅、袁慕尧一愣，却不明白他找到了什么。
只见小胖子一阵狂喜道：“房子，我找到房子了。这里有路，这里有路，哈哈哈哈”。 袁慕尧和唐寅料知必是柳暗花明，也都十分欢喜。
袁慕尧道：“什么路？上面有什么路？小胖子，你说清楚点”。
小胖子依旧一副大喜过望的腔调，语无伦次朝下面喊道：“这颗树就是路，顺着这颗枝杈就能到石壁的上面去。房子就在这石壁的上面。”小胖子见众人还要问，便要下来。袁慕尧忙道：“小胖子等等，你把火把留在树上，莫要拿下来”。
小胖子一愣，已知他意思，失笑道：“看我高兴的。嘿嘿嘿，没了树上的火把，一会儿那颗树要是烧尽了，我们就要摸黑了，嘿嘿嘿”，一边说着便把火把插入身旁的一根树枝上，把树干照的十分亮堂，这才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
直等他下来，小胖子这才备细跟唐寅、袁慕尧二人讲了上面的景象。
却原来这个蟒山共分成两截。最下面一截蟒山十分粗大、林密。而上面的一截蟒山却小了许多。他们原先一直都是在下面半截蟒山上盘桓，这石壁就是上下两截蟒山的结合处。唐寅所说在兴福寺祈福塔上能隐隐看见的木屋便是在这上面的不远处。
唐寅听罢不禁失笑：“却原来这蟒山不是蟒山。倒更像是在南瓜山上面又长出一个萝卜山，哈哈哈”。
袁慕尧听他这不伦不类的比喻，却也极为贴切，冷峻的脸上不禁失笑。
袁慕尧望了望另一侧那颗即将烧尽的松树，忙道：“树就快烧完了，咱们这就上去。等火熄了，我们想上去便难了”。
小胖子听罢搓了搓手便要当先领路，袁慕尧在身后不无忧虑道：“等等。且莫高兴得太早。我看这莽山诡异的很，突然出现这么个茅草屋，也有些蹊跷，我们还是小心戒备，以防有什么不测。”
唐寅和小胖子原本喜气洋洋的心顿时又凝固了起来。三人熄灭火把，满脸戒备地往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