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篇
sat apr 04 13:38:55 cst 2015
45 问君何时来
走进南城门，不远处可见一座深宅大院，此乃高员外的家。
高员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名作“月惜”。小姐月惜一十九岁待字闺中，别说嫁人，其亲事还不曾有个着落。在古时候，十九岁对于女子而言已经很大了。高家很富有，小姐又生的貌美，自然少不了上门提亲的人，可高员外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婚姻大事要女儿自己同意了才行，别以后埋怨爹娘给闺女选错了人家。”婚事一拖再拖，高家小姐就是迟迟不点头。
这一天，员外对夫人说：“咱女儿是否有心事啊？”
“心事？”夫人道，“老爷何出此言啊？”
“县令的三公子一表人才又知书达礼，我是见过的，可咱女儿根本不考虑，只是摇头，我想她是不是心有所属啦？女儿大了，当爹的不方便多说多问，你当娘的可要多关心啊！”
午后，夫人命人把月惜的贴身丫鬟小翠叫到自己房中。
“翠儿，小姐最近和你说话时可曾提到过哪家的公子？”夫人问小翠道。
“这……”小翠吞吞吐吐。
“怎么了？”夫人追问。
小翠道：“小姐这些日子一直怪怪的。”
“仔细说来！”夫人郑重道。
“是！”小翠应声，说道“小姐总是话里话外说到一个吴公子。我就问她：‘谁是吴公子啊？’小姐就神秘兮兮地笑。我与小姐寸步不离，实在不晓得哪里冒出来个吴公子！”
“这段时间外出时没遇到什么人吗？”
“没有啊！小姐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日里，我和小姐几乎不分开；天一黑，我们早早就歇息了。”
“怪了！”夫人低语出两个字。
小翠离去后，夫人把满腹疑惑倾吐给了员外。
员外皱眉道：“这个吴公子还真不寻常！”
夫人说：“我让小翠问问月惜：那吴公子长什么模样、怎样穿戴，他们是什么时候相见的。”
员外点点头。
次日，小翠来向夫人回话时，员外也在场。
“小姐说：那吴公子可英俊呢，穿着也很讲究，他乃本地人士，出口成章，学问大得很。”
“月惜什么时候和这位吴公子相见的？”夫人问道。
“小姐说他们每个晚上都在一起！”小翠牙齿打颤，“小姐让我保密。太吓人了――我就睡在小姐身旁，我竟一无所知！”
“本地的富家公子没有一个姓吴的啊！”员外喃喃道，“穷苦子弟又穿不上锦衣华服。他是个谁呢？”
小翠离去，员外、夫人叮嘱她：多留意身边事物，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切莫打草惊蛇。
一座小楼位于宅院的西南，小楼第三层是小姐月惜的闺房。夜里，员外加派仆从在小楼下巡逻。
一夜过去，当员外、夫人问起小翠时，小翠面无血色――她恐惧到了极点。“一早我就问了小姐，小姐说那吴公子在我刚睡着时就到了！”小翠说道。此时的小翠已经有逃离高家的打算了。
老于世故的员外笑了笑，对小翠说道：“翠儿啊，你还是太小，小姐逗你玩呢，你却看不出，竟还当真了！根本就没有一个吴公子！”
闻此言，小翠半信半疑。
出南城门九里路程是一片竹林，林中建有道观一座，名为“远山”。远山道观是昔年一位知府为自己的道家好友远山道长所建，如今，远山道长已经仙游，观中当家主事的是远山道长的师弟远水。远水道长同其师兄皆被人们视为神仙般的存在。
高员外脚步无力走出道观。
马车处，车夫问道：“员外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远水道长出行多日，不知何时返程。当真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员外就要上马车，一个小道士走出观来将其唤住。
员外看去，见小道士正是远水道长的得意弟子莫为。
莫为走到员外近前，一揖，道：“施主面露难色，想必是遇到了麻烦。家师外出之时再三叮嘱小道：多行善举，尽心竭力为人排忧解难。施主可对小道说道一番，容小道量力而行。”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原来小道长也已有了降妖捉怪的本领。快，快，车上请！你我边走边谈。”员外作势请莫为小道士上车。
车厢之中，员外详细讲述，莫为盘膝闭目聆听。马车行进城门时，莫为终于睁开眼来。
“现下小姐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并非人类。首先要让小姐相信小道，小道才可顺利降妖！”下车之前，莫为对员外说道。
小姐月惜和丫鬟小翠在花园散步时见到一个小道士正在环顾四周。
小翠手指小道士轻声对月惜说：“小姐，看，这小道士莫非是老爷请来看风水的？不晓得他如此年龄会有什么本事！”
月惜微笑，带小翠向小道士走去。
“小道长，可是来为本宅看风水的？”月惜问道。
莫为一揖，道：“正是！”
“算来小道长从小出家也不过才学道十个年头，出师这么早，一定是令师教徒有方了！不知小道长都学到了什么本领啊？”月惜婉转问道。
“小道能观风水、擅断阴阳、洞察命运、预判姻缘，无一不灵验！”
“姻缘，你还能定姻缘？不知你是怎么定的呢？”小翠调皮道。
“小道身上带有种种法宝，姑娘可拿来男女双方各一物件，小道当场做法，二位一看便知。”
听此言，小翠将嘴凑到月惜耳边低语了句什么。二女手拉手跑开了。
月惜等候在楼下。不多时，小翠拿着一枚银钗下了小楼。
房间外，小翠等候着。月惜很快出来，手里握着一条镶金嵌玉的腰带。
小翠忙道：“这不行！员外爷这条腰带太贵重了，和我的银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会被那小道士轻易看出端倪的！”
“有了！”月惜放回腰带后带小翠去了又一房间――员外的书房。
再回到莫为身前，小翠笑道：“我拿来了两件东西，就看你如何大显神通了！”
莫为手指花园中一座小亭，道：“二位，亭中请！”
小亭内有石桌、石凳，三人却都没有落座。小翠急不可耐把一枚银钗和一支毛笔放在了石桌上。
莫为微微一笑：“小道穿着的道袍就是一件法宝，小道用一个简单的方法来预判姻缘。”说话之时，道袍的下摆盖上桌面，银钗和毛笔皆被遮住了。“小道的道袍并没有挨到两件物品，两件物品原本相隔的距离大约是半尺，道袍撤下，二位上眼！”最后一个字落，莫为已撤下道袍。
月惜、小翠定睛观看，银钗与毛笔相隔的距离已达一尺有余。
“小道不问银钗、毛笔是何人所有，可却断言：此男女二人的姻缘大大不合！”莫为说道。
待二女走后，莫为叹了口气，自语道：“小道哪里懂得姻缘之说啊！”
走出花园月亮门洞时，小翠仍对月惜夸赞着莫为妙法的灵验。
月惜不说话，低头走着，想着心事。
回到小楼，月惜让小翠前去打探。小翠很快就返回了，对月惜说：“打探清楚了！那小道士道号‘莫为’，出家在城南远山道观，是远水道长的得意弟子，虽仅有一十四岁年龄，但已继承了远水道长十之**的衣钵。莫为要在咱家停留三天才会离去，今天是第二天。”
转天，莫为正在一间房屋里盘膝打坐，屋门被敲响了。
来人是小翠。小翠唤道：“莫为小道长，小姐请你去花园小亭！”
莫为随着小翠到达亭中。
月惜从石凳上站起身相迎。
莫为道了声：“无量天尊！”目光所及便看到石桌上已摆放有两件物品，是一把折扇和一块手帕。
“有劳小道长了！”月惜施礼，道。
“还是预判姻缘？”莫为问道。
月惜点头，轻“嗯”一声，脸颊已飞上两朵红云。
“待小道施法！”莫为扯道袍盖上桌面。
月惜此刻心跳加速，就如同怀里藏了一只兔子。小翠也是心跳加速。二女的所思所想却截然不同。
道袍撤下，石桌上只剩一块手帕，一把折扇却是不见了踪迹。
月惜惊得“啊”了一声。
小翠忙道：“扇子呢？扇子怎么没了？”
莫为不慌不忙道：“你们看仔细喽！”
月惜、小翠定睛观看，只见原本属于折扇的位置有一根细小的物体。
“这是什么？”小翠问。
“一条蜈蚣的腿！”莫为回答。
小翠慌慌张张跑去了。
不多时，员外、夫人随小翠匆匆来到。
月惜身体无力，正坐在亭内石凳上对莫为讲述着。见爹娘赶到，月惜起身形扑进了夫人怀里。
“小道长，如何啊？”员外颤声问道。
“小道已问明了小姐。那位姓吴的公子自称是员外的晚辈，又说与本宅管家相熟，故可以来去自由。小姐是被情所困，正所谓‘当局者迷’。吴公子其实乃是小姐小楼上的一条蜈蚣所化。”
“小道长能够降服妖物吗？”夫人紧张地问。
“小道已从变化出的折扇上看出了蜈蚣的把戏，降服于它定是手到擒来！”莫为说罢并不迟疑，迈步直奔小楼。
一盏茶的时间，莫为下了楼来，对等候在楼下的众人微微一笑，道：“小小蜈蚣已被收在小道怀中的法宝里了！”
看到呆愣的月惜小姐，莫为走上前，一揖，道：“小姐，小道就要带这蜈蚣离去，临行之际，它要再看你一眼，念在数月的感情，还望小姐不要拒绝。”
月惜还是呆愣愣的。
莫为从怀中取出一个鹅蛋大小的透明圆球递到月惜面前。
圆球中是一条蜷缩着身子的紫色蜈蚣。
月惜耳中听到了一个低低的语声，那正是她熟悉的吴公子的声音：“可以不恨我吗？惜。”
蜈蚣没有听到月惜回答，但在它被收回怀里之际，它看到月惜脸颊划过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妈妈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我还不到十岁。后来，我从《三言二拍》一书中认识了最初的许仙与白娘子，那个故事里的法海是一位降妖除魔、有求必应的高僧，许仙被白娘子逼的走投无路要自杀时，法海救了许仙并出手降妖……几百年后的《白蛇传》将冯梦龙笔下的人物完全颠覆了，解释只有一个：人们更渴望的是爱情！记得妈妈给我讲的蜈蚣公子的故事里，吴公子最后是被道士除掉了，我不要那样的结果，因为我真心觉得：爱没有错！
45 问君何时来
走进南城门，不远处可见一座深宅大院，此乃高员外的家。
高员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名作“月惜”。小姐月惜一十九岁待字闺中，别说嫁人，其亲事还不曾有个着落。在古时候，十九岁对于女子而言已经很大了。高家很富有，小姐又生的貌美，自然少不了上门提亲的人，可高员外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婚姻大事要女儿自己同意了才行，别以后埋怨爹娘给闺女选错了人家。”婚事一拖再拖，高家小姐就是迟迟不点头。
这一天，员外对夫人说：“咱女儿是否有心事啊？”
“心事？”夫人道，“老爷何出此言啊？”
“县令的三公子一表人才又知书达礼，我是见过的，可咱女儿根本不考虑，只是摇头，我想她是不是心有所属啦？女儿大了，当爹的不方便多说多问，你当娘的可要多关心啊！”
午后，夫人命人把月惜的贴身丫鬟小翠叫到自己房中。
“翠儿，小姐最近和你说话时可曾提到过哪家的公子？”夫人问小翠道。
“这……”小翠吞吞吐吐。
“怎么了？”夫人追问。
小翠道：“小姐这些日子一直怪怪的。”
“仔细说来！”夫人郑重道。
“是！”小翠应声，说道“小姐总是话里话外说到一个吴公子。我就问她：‘谁是吴公子啊？’小姐就神秘兮兮地笑。我与小姐寸步不离，实在不晓得哪里冒出来个吴公子！”
“这段时间外出时没遇到什么人吗？”
“没有啊！小姐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日里，我和小姐几乎不分开；天一黑，我们早早就歇息了。”
“怪了！”夫人低语出两个字。
小翠离去后，夫人把满腹疑惑倾吐给了员外。
员外皱眉道：“这个吴公子还真不寻常！”
夫人说：“我让小翠问问月惜：那吴公子长什么模样、怎样穿戴，他们是什么时候相见的。”
员外点点头。
次日，小翠来向夫人回话时，员外也在场。
“小姐说：那吴公子可英俊呢，穿着也很讲究，他乃本地人士，出口成章，学问大得很。”
“月惜什么时候和这位吴公子相见的？”夫人问道。
“小姐说他们每个晚上都在一起！”小翠牙齿打颤，“小姐让我保密。太吓人了――我就睡在小姐身旁，我竟一无所知！”
“本地的富家公子没有一个姓吴的啊！”员外喃喃道，“穷苦子弟又穿不上锦衣华服。他是个谁呢？”
小翠离去，员外、夫人叮嘱她：多留意身边事物，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切莫打草惊蛇。
一座小楼位于宅院的西南，小楼第三层是小姐月惜的闺房。夜里，员外加派仆从在小楼下巡逻。
一夜过去，当员外、夫人问起小翠时，小翠面无血色――她恐惧到了极点。“一早我就问了小姐，小姐说那吴公子在我刚睡着时就到了！”小翠说道。此时的小翠已经有逃离高家的打算了。
老于世故的员外笑了笑，对小翠说道：“翠儿啊，你还是太小，小姐逗你玩呢，你却看不出，竟还当真了！根本就没有一个吴公子！”
闻此言，小翠半信半疑。
出南城门九里路程是一片竹林，林中建有道观一座，名为“远山”。远山道观是昔年一位知府为自己的道家好友远山道长所建，如今，远山道长已经仙游，观中当家主事的是远山道长的师弟远水。远水道长同其师兄皆被人们视为神仙般的存在。
高员外脚步无力走出道观。
马车处，车夫问道：“员外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远水道长出行多日，不知何时返程。当真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员外就要上马车，一个小道士走出观来将其唤住。
员外看去，见小道士正是远水道长的得意弟子莫为。
莫为走到员外近前，一揖，道：“施主面露难色，想必是遇到了麻烦。家师外出之时再三叮嘱小道：多行善举，尽心竭力为人排忧解难。施主可对小道说道一番，容小道量力而行。”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原来小道长也已有了降妖捉怪的本领。快，快，车上请！你我边走边谈。”员外作势请莫为小道士上车。
车厢之中，员外详细讲述，莫为盘膝闭目聆听。马车行进城门时，莫为终于睁开眼来。
“现下小姐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并非人类。首先要让小姐相信小道，小道才可顺利降妖！”下车之前，莫为对员外说道。
小姐月惜和丫鬟小翠在花园散步时见到一个小道士正在环顾四周。
小翠手指小道士轻声对月惜说：“小姐，看，这小道士莫非是老爷请来看风水的？不晓得他如此年龄会有什么本事！”
月惜微笑，带小翠向小道士走去。
“小道长，可是来为本宅看风水的？”月惜问道。
莫为一揖，道：“正是！”
“算来小道长从小出家也不过才学道十个年头，出师这么早，一定是令师教徒有方了！不知小道长都学到了什么本领啊？”月惜婉转问道。
“小道能观风水、擅断阴阳、洞察命运、预判姻缘，无一不灵验！”
“姻缘，你还能定姻缘？不知你是怎么定的呢？”小翠调皮道。
“小道身上带有种种法宝，姑娘可拿来男女双方各一物件，小道当场做法，二位一看便知。”
听此言，小翠将嘴凑到月惜耳边低语了句什么。二女手拉手跑开了。
月惜等候在楼下。不多时，小翠拿着一枚银钗下了小楼。
房间外，小翠等候着。月惜很快出来，手里握着一条镶金嵌玉的腰带。
小翠忙道：“这不行！员外爷这条腰带太贵重了，和我的银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会被那小道士轻易看出端倪的！”
“有了！”月惜放回腰带后带小翠去了又一房间――员外的书房。
再回到莫为身前，小翠笑道：“我拿来了两件东西，就看你如何大显神通了！”
莫为手指花园中一座小亭，道：“二位，亭中请！”
小亭内有石桌、石凳，三人却都没有落座。小翠急不可耐把一枚银钗和一支毛笔放在了石桌上。
莫为微微一笑：“小道穿着的道袍就是一件法宝，小道用一个简单的方法来预判姻缘。”说话之时，道袍的下摆盖上桌面，银钗和毛笔皆被遮住了。“小道的道袍并没有挨到两件物品，两件物品原本相隔的距离大约是半尺，道袍撤下，二位上眼！”最后一个字落，莫为已撤下道袍。
月惜、小翠定睛观看，银钗与毛笔相隔的距离已达一尺有余。
“小道不问银钗、毛笔是何人所有，可却断言：此男女二人的姻缘大大不合！”莫为说道。
待二女走后，莫为叹了口气，自语道：“小道哪里懂得姻缘之说啊！”
走出花园月亮门洞时，小翠仍对月惜夸赞着莫为妙法的灵验。
月惜不说话，低头走着，想着心事。
回到小楼，月惜让小翠前去打探。小翠很快就返回了，对月惜说：“打探清楚了！那小道士道号‘莫为’，出家在城南远山道观，是远水道长的得意弟子，虽仅有一十四岁年龄，但已继承了远水道长十之**的衣钵。莫为要在咱家停留三天才会离去，今天是第二天。”
转天，莫为正在一间房屋里盘膝打坐，屋门被敲响了。
来人是小翠。小翠唤道：“莫为小道长，小姐请你去花园小亭！”
莫为随着小翠到达亭中。
月惜从石凳上站起身相迎。
莫为道了声：“无量天尊！”目光所及便看到石桌上已摆放有两件物品，是一把折扇和一块手帕。
“有劳小道长了！”月惜施礼，道。
“还是预判姻缘？”莫为问道。
月惜点头，轻“嗯”一声，脸颊已飞上两朵红云。
“待小道施法！”莫为扯道袍盖上桌面。
月惜此刻心跳加速，就如同怀里藏了一只兔子。小翠也是心跳加速。二女的所思所想却截然不同。
道袍撤下，石桌上只剩一块手帕，一把折扇却是不见了踪迹。
月惜惊得“啊”了一声。
小翠忙道：“扇子呢？扇子怎么没了？”
莫为不慌不忙道：“你们看仔细喽！”
月惜、小翠定睛观看，只见原本属于折扇的位置有一根细小的物体。
“这是什么？”小翠问。
“一条蜈蚣的腿！”莫为回答。
小翠慌慌张张跑去了。
不多时，员外、夫人随小翠匆匆来到。
月惜身体无力，正坐在亭内石凳上对莫为讲述着。见爹娘赶到，月惜起身形扑进了夫人怀里。
“小道长，如何啊？”员外颤声问道。
“小道已问明了小姐。那位姓吴的公子自称是员外的晚辈，又说与本宅管家相熟，故可以来去自由。小姐是被情所困，正所谓‘当局者迷’。吴公子其实乃是小姐小楼上的一条蜈蚣所化。”
“小道长能够降服妖物吗？”夫人紧张地问。
“小道已从变化出的折扇上看出了蜈蚣的把戏，降服于它定是手到擒来！”莫为说罢并不迟疑，迈步直奔小楼。
一盏茶的时间，莫为下了楼来，对等候在楼下的众人微微一笑，道：“小小蜈蚣已被收在小道怀中的法宝里了！”
看到呆愣的月惜小姐，莫为走上前，一揖，道：“小姐，小道就要带这蜈蚣离去，临行之际，它要再看你一眼，念在数月的感情，还望小姐不要拒绝。”
月惜还是呆愣愣的。
莫为从怀中取出一个鹅蛋大小的透明圆球递到月惜面前。
圆球中是一条蜷缩着身子的紫色蜈蚣。
月惜耳中听到了一个低低的语声，那正是她熟悉的吴公子的声音：“可以不恨我吗？惜。”
蜈蚣没有听到月惜回答，但在它被收回怀里之际，它看到月惜脸颊划过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妈妈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我还不到十岁。后来，我从《三言二拍》一书中认识了最初的许仙与白娘子，那个故事里的法海是一位降妖除魔、有求必应的高僧，许仙被白娘子逼的走投无路要自杀时，法海救了许仙并出手降妖……几百年后的《白蛇传》将冯梦龙笔下的人物完全颠覆了，解释只有一个：人们更渴望的是爱情！记得妈妈给我讲的蜈蚣公子的故事里，吴公子最后是被道士除掉了，我不要那样的结果，因为我真心觉得：爱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