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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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阵

    sun apr 26 21:29:01 cst 2015

    披着父亲脱下来的外套,於翊的情绪多少稳定一些。但还是没有从尉警官之前的言语中缓过神来。‘张扬和洛晨死了?’於翊简直不敢相信,‘好好地两个人怎么突然间就被死了呢?’於翊从脚心底猛地窜起一股寒意。虽说自己仅仅只是想想而已。但是那次和侍女竹乐见面的时候,她不是说过么?“那就去恨啊!恨到想要他们去死的地步!等你自己真正的做到下狠心,到时候,就没有你能做不到的事情了。”‘这种事总不可能就是我想想就会发生的事情的吧……’

    於虔看着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儿子,不知是该觉得庆幸还是愤怒。於虔从最开始就知道,她们迟早会找到於翊,就像当年秋莲死后找到他一样。但是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这么想於翊上一周的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於翊这边於虔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如今她们有找上门来。虽说让於翊按照她们的计划随之而动也是可以的,但是就怕动得太大,怕於翊到时候不会很轻易的就回到於虔身边。至于刚才一直都在审讯於翊的尉警官,从见到於虔破门而入那刻起就开始坐立不安。对于尉警官於虔不用多说什么对方都会明白。现在最让於虔头疼的还是那帮不请自来的女人。

    在於虔眼中尉警官只是坐立不安,但其实他要比看上去还要慌乱的多。‘於翊於翊,看到这么“於”字就早该想到啊!果然是事情过去太多年,生活过的太安逸而忘记自始至终一直都潜在的危险么?要是早知道於虔是他老子,别说给我升官加薪,就算再跟我去条命我也不会接手这个案子啊。’

    “尉迟警官,多年不见,你可真是步步高升啊!”於虔起身向尉迟跟前迈进一步,伸出右手说道:“出门办案连个下手都不带小心累垮了身子啊。”

    “不会不会,我命贱,折腾得起。”尉迟急忙起身双手握住於虔的右手,点头哈腰。而对于於虔后半句的话中有话,尉迟直接选择无视。

    於虔率先松手坐回於翊旁边,伸手拍了拍於翊的大腿,“不知道尉警官今天把我跟我小儿叫到跟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例行公事走个程序,还请於少见谅。”尉迟连忙解释,完全没了刚才审讯於翊时候剑拔弩张的样子。

    “於少?这个称谓如今的我可是担当不起,”於虔摆了摆手,“还希望尉警官之后能够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事不可以乱办,话更不能乱说啊!”

    听出了於虔话中的威胁,尉迟直冒冷汗。“不敢不敢,跟於哥沾边的事儿我哪敢乱说啊!”

    “那便再好不过了。我儿子显然是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带着我小儿先走,还希望尉警官办案一切顺利。”於虔用力拉起已经瘫坐在椅子上的於翊,替他裹紧身上的外套,扶着明显在颤抖的身躯,於虔揽着於翊肩膀的力道加大了些。

    “一定一定,借你吉言,这案子一定会早早结案的。”听到於虔说要离开,尉迟连忙送客,“於哥慢走,对你儿子我今天如果有什么说话不当的地方,还请於哥你多多见谅。”

    “尉警官办案我自然支持,那能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啊!”说完之后於虔便对尉迟点头示意,带着於翊离开校长室。

    从和於虔握手之后的尉迟一直都没坐下过,在看着於虔二人消失在视线当中后,尉迟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大口的穿着粗气,后背凉飕飕的,怕是已经全被冷汗沾湿了。往日发生的事似乎还历历在目。尉迟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这死做的,到时候就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敢再去想太多的尉迟迅速的恢复过来,在对於翊审问的那一页上胡乱的写了些东西。‘张扬和洛晨的死就算真是因为於翊,也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就算真的追查下去也没有人会相信最后的结果。但是案子又不能就这么算了,至少要给上面一个交代。’这样想的尉迟反着自己随身带着的资料,‘张扬的背・景就是个因为拆迁而一夜暴富的暴发户家庭,其父亲买通校长,张扬这才会在学校目中无人,该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尉迟和张扬的父亲谈及有关张扬的事情时,父亲只是用一句“不成器的废物死了更省心!”来概括。再说要是真的要找和张扬关系最不好的人估计也不会是於翊。怕是某些人为了防止惹祸上身才让梁校长找了这个替死鬼。妈的!不管这是谁,於翊这替死鬼找的迟早会让老子送了命!至于洛晨,联系方式都是空号不说,就连身份证号码也是假的。她的学校档案唯一看上去有点真实的就是家庭住址了。’

    (我是细细长长的分割线)

    静风斋,光听名字就能猜到一栋古宅,事实也确实如此。尉迟也是真心的走投无路才会洛晨的假资料上面的家庭住址来看看。就学生洛晨的印象的来说,洛晨哪像是住得起这种古宅的人啊。

    尉迟在静风斋里面走走停停,住址上的门牌号倒是真实存在的,尉迟也确实站在了门前。但是大门口的旁悬挂的门牌上面只是写了一个“半”字。‘果然不可能啊!’尉迟感觉到穷途末路,实在不行只好找孤儿院那边的人被洛晨做个假证明了。

    “门没锁,请进。”正准备离开的尉迟听到从门铃中传出的声响不由得产生一丝怀疑。静风斋的屋子都是独栋的。估计这几人是把尉迟当成约定好的人吧。

    “怎么,尉迟先生信不过小生?”

    如果说简单於虔自己可能会没命,那现在的尉迟就是真的会没命。在见到於虔之后,尉迟确实做好了见到她们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

    静风斋的房价之所以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主要是因为整栋建筑都是以竹子为主,算得上是上等的避暑之地。只是赤脚走在竹席上的尉迟感受不到任何凉意,而是将自己一丝不漏包裹住的寒意。

    尉迟走到一扇开着的竹门前,调整了一下呼吸。‘不管里面是谁,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刚进门就看到正在沏茶的少女的尉迟立刻变得手足无措的在原地踌躇着胡言乱语起来,“洛晨,你不是烧……不对,你不是洛晨。但是,你跟洛晨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公・文包被丢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而正在沏茶的少女,正和贴在洛晨资料上的一寸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粟离,你天天说竹乐玩心大,我看你把咱们的客人也吓得不轻啊!”席地而坐的女子,稍稍直起身子,将粟离所倒茶水中的一杯推向尉迟站的方向,“尉迟先生,不必拘谨。”

    缓过神的尉迟连忙对坐在桌前,接过面前的茶杯,闭口不言。

    女子见尉迟不说话,率先开口,“尉迟先生远道而来不会只是为了喝杯茶吧。”

    “没有没有,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握紧茶杯的尉迟用从茶杯传递到手掌的热度警惕着自己绝对要保持理智。

    “看你刚才见我家粟离的反应,想来是以前见过她?”

    女子上调的语气让尉迟的神经有绷紧了几分,“没有,只是见过和她长得比较像的女孩而已。”

    “这样啊!”女子用夸张的表情表示自己的乐在其中,而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尉迟甚至觉得自己手中的热茶也迅速变得冰冷起来。‘果然人的命数都是命中注定的么?’

    当初让粟离在学校的档案上写下静风斋的地址,确实是希望愿者上钩。如今虽然没有将最有用的人引来,但也没有引来完全没有用的废物。尉迟既然能查到这里,想然是在於虔那里碰了壁,想到这里的女子不由得笑意加深,“我记得上一次见面,尉迟先生还只是跟在一位老警官身边的小帮手来,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如此平步惊云,小生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啊。”

    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被别人当面点名,而这个人还是当初的当事人之一,尉迟压抑住内心快要克制不住的情绪,哑口无言。

    “瞧我这脑子。在感知到尉迟先生在门口的时候,只想着找你来叙叙旧。却忘记了尉迟先生可能压根就不想见我。或者说是,不敢见我吧。”粟离为女子续茶,见茶壶内的水不多,便起身去添水。“毕竟当年教导尉迟先生的老警官,他的阳寿是经过於虔之手被我夺的呢。”女子见粟离不在,便毫不忌讳的说出尉迟最怕听到的话。“虽然我和於虔是受尉迟先生所托,但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尉迟先生啊。话说,尉迟先生可知道於虔最近过的怎么样么?”

    跪坐在竹席上的尉迟将茶杯狠狠地放在桌面上后,猛地站起,被溅起的茶水落在竹席上瞬间消失不见。“尉迟今天有很多失礼的地方,还请半夏小主不要放在心上。尉迟不敢继续打扰您休息,告辞。”

    破门而出的尉迟狂奔的离开静风斋,期间还差点撞到添完水准备回屋的粟离。

    “小主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过分话啊!”回屋之后的粟离给女子添好茶之后,就开始收拾尉迟散落在门口的资料,“就算是明知道喜欢不了多久的玩具,却在玩腻之前坏掉了,也是让人很不舒服的!”

    “小粟离,这话可就是你说的不对了,过分的话我可是一句也没有说哦,我只是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实事求是的说出来而已。要说真正过分的应该是刚刚跑出去的尉迟才对,敢做不敢当,被当面提起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真不明白当年的他是怎样做出过分到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仅仅只是欺师灭祖就被小主你说成大逆不道,粟离早想小主又会怎样形容年轻时候的自己呢?”

    “年轻的时候啊,总会有想要任性一回,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