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名冢01
thu feb 19 12:00:00 cst 2015
陶氏父子二人淹死在水缸之中，若非鬼神之力，何人能够办到？这件事杨大人想不明白，丁大人却未必如此。既然一个人的力量办不到，那么两个人，亦或是三个人呢？如此总该办得到了吧。于是明家的三个人跪在了丁大人面前，三人者，明伯仁，明仲义，明季智。
丁大人已明确下令将无关人等都拦在了院外，因此包括明叔在内的数位村民都只能在院外等候。屋中只有两位大人，数名衙役，被审问的三人以及苦主陶三九。
明察秋毫的丁大人在一番抽丝剥茧之后，对整件案子已然心中有数。“陶家与明家发生了田地纠纷之后，明伯仁两兄弟心有不甘于是决定报复陶家。两人选在十三日戌时潜入陶家杀人，布置妥当之后，再回到家中与妻子串通好口供，证明当晚并未出去过。对此你二人可有辩白？”
膀大腰粗的明氏兄弟跪在地上直呼冤枉的场面看着有些滑稽。丁大人对这种举动很是不屑，冷冷地又道：“随后尔等为了掩饰罪行，假借当地无名冢的传说，意图将此事推到鬼魂身上，于是就唆使胆小怕事的堂弟明季智来做伪证。是或不是？”
丁大人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衙役蹭蹭蹭的跑过来。“大人，外面陆秀才有事求见。”
“不见！”丁泉嫌恶的摆摆手，好像在赶走一只苍蝇。
“等等！”还不待衙役退下，坐在旁边快要睡着了的杨越终于开口道，“让他进来。”杨大人如是说，丁泉虽然被驳了面子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发作只得将目光移开。
陆恒进来与两位大人打过招呼之后，丁泉斜了他一眼。“陆相公此番又是意欲何为呀？”丁大人劈头盖脸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要与他客气的意思。
陆恒知情识趣地道：“不敢打扰两位大人办案，在下只是有一问不解特来请教。”“哦？”丁泉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他的兴趣，微微有些得意的正眼瞧了他一下，“陆相公但说无妨。”
看来丁泉似乎误会了什么。陆恒浑不在意地直言道：“在下想要请教的并非丁大人。”一盆冷水浇得丁泉得意之色尽灭。杨越拿起茶盏偷笑，既然不是请教你丁大人，那就是请教我杨大人了。老人家微微坐直了身子。
“在下想问的人是陶三九。”话音刚落，老人家的双肩顿时垮了半边，丁泉也照葫芦画瓢的拿起了茶盏。
听到这个名字，李竹萱也有些惊异。在场那么多人，他不去请教两位大人，不去问三个疑犯，偏偏挑中了陶三九，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就连被指名道姓叫出来的陶三九本人都是一头雾水。
冥修先生的大名陶三九自然有听说过。当下在江阴县，你可以不知道坐在县衙里的县太爷，但是没有人会不知道广福庵门前的算卦人。如果你说不知道此人，下一刻保管会有一堆的热心人围上来向你介绍此人神乎其神的事迹，可以说是个想不知道都不行的人物。
陶三九惶惑不安的抬头看了一下传闻中宛若神明的人，刚刚触及对方的视线又仓皇地低下头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入了这位神人的法眼值得让其委身请教。
“陶三九，我只是好奇想问你一个问题。”陆恒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悠然，听不出他后面的话会有多少重量。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重重的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弦上，满堂为之一震。
“你这样背着陶老爷子难道不觉得累吗？”
他很体贴，很关切的问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空气瞬间冰冷得让人窒息。陶三九的脸上登时退去了血色，面如死灰。他深低下头盯着自己绞动的双手强作镇定的呢喃道：“我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陆恒极轻地重复了一句倒也不甚在意，“不知道没关系，那是因为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该报的总会报的，不用着急。等到陶家父子找你偿命的时候……你就自求多福吧。”陶三九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将所有人都搅得晕头转向之后，他转身欲走。反正要问的话已经问完了，他并不在意答案如何。
暗自数着步子，抬脚还未迈出第三步。“陆秀才留步！”挽留的声音如期响起，他抿嘴而笑，笑意在眼中变得有些促狭。那个问题本就不需要答案，它只不过是个诱饵――用以钓起人的好奇心。
看来鱼儿上钩了，陆恒微笑着看向身后说话的人。丁泉微眯起眼睛似乎要将眼前的人看个透彻，“看来陆秀才是对本官的判断有些异议了。”
陆恒执礼而道：“不敢。”丁泉冷笑一声，他连他的判断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声“不敢”的诚意究竟有多少可想而知。陆恒视线依次扫过堂下跪着的三人，如此情景他怎能猜不出丁泉的想法。
“丁大人以为，明氏兄弟因为田产纠纷而杀了陶氏父子，对吧？”
丁泉点头，继而又补充道：“不但如此，他们为了掩饰罪行还串通堂弟明季智作了伪证。”
李竹萱闻言觉得好笑。他说明伯仁他们杀人就算了，明季智作伪证？他的那番话最多只能说明陶永酉时还活着，这与明氏兄弟戌时杀人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知这伪证究竟证明了些什么？相较之下，“明季智被鬼吓疯了跑去杀人”更有说服力。
“啊――”陆恒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轻敲掌心，“原来丁大人是如此认为的……可是我听到的并非如此啊？”他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随后将视线转向陶三九，慢悠悠地道：“我怎么听说杀人的是他呢？”
陶氏父子二人淹死在水缸之中，若非鬼神之力，何人能够办到？这件事杨大人想不明白，丁大人却未必如此。既然一个人的力量办不到，那么两个人，亦或是三个人呢？如此总该办得到了吧。于是明家的三个人跪在了丁大人面前，三人者，明伯仁，明仲义，明季智。
丁大人已明确下令将无关人等都拦在了院外，因此包括明叔在内的数位村民都只能在院外等候。屋中只有两位大人，数名衙役，被审问的三人以及苦主陶三九。
明察秋毫的丁大人在一番抽丝剥茧之后，对整件案子已然心中有数。“陶家与明家发生了田地纠纷之后，明伯仁两兄弟心有不甘于是决定报复陶家。两人选在十三日戌时潜入陶家杀人，布置妥当之后，再回到家中与妻子串通好口供，证明当晚并未出去过。对此你二人可有辩白？”
膀大腰粗的明氏兄弟跪在地上直呼冤枉的场面看着有些滑稽。丁大人对这种举动很是不屑，冷冷地又道：“随后尔等为了掩饰罪行，假借当地无名冢的传说，意图将此事推到鬼魂身上，于是就唆使胆小怕事的堂弟明季智来做伪证。是或不是？”
丁大人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衙役蹭蹭蹭的跑过来。“大人，外面陆秀才有事求见。”
“不见！”丁泉嫌恶的摆摆手，好像在赶走一只苍蝇。
“等等！”还不待衙役退下，坐在旁边快要睡着了的杨越终于开口道，“让他进来。”杨大人如是说，丁泉虽然被驳了面子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发作只得将目光移开。
陆恒进来与两位大人打过招呼之后，丁泉斜了他一眼。“陆相公此番又是意欲何为呀？”丁大人劈头盖脸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要与他客气的意思。
陆恒知情识趣地道：“不敢打扰两位大人办案，在下只是有一问不解特来请教。”“哦？”丁泉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他的兴趣，微微有些得意的正眼瞧了他一下，“陆相公但说无妨。”
看来丁泉似乎误会了什么。陆恒浑不在意地直言道：“在下想要请教的并非丁大人。”一盆冷水浇得丁泉得意之色尽灭。杨越拿起茶盏偷笑，既然不是请教你丁大人，那就是请教我杨大人了。老人家微微坐直了身子。
“在下想问的人是陶三九。”话音刚落，老人家的双肩顿时垮了半边，丁泉也照葫芦画瓢的拿起了茶盏。
听到这个名字，李竹萱也有些惊异。在场那么多人，他不去请教两位大人，不去问三个疑犯，偏偏挑中了陶三九，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就连被指名道姓叫出来的陶三九本人都是一头雾水。
冥修先生的大名陶三九自然有听说过。当下在江阴县，你可以不知道坐在县衙里的县太爷，但是没有人会不知道广福庵门前的算卦人。如果你说不知道此人，下一刻保管会有一堆的热心人围上来向你介绍此人神乎其神的事迹，可以说是个想不知道都不行的人物。
陶三九惶惑不安的抬头看了一下传闻中宛若神明的人，刚刚触及对方的视线又仓皇地低下头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入了这位神人的法眼值得让其委身请教。
“陶三九，我只是好奇想问你一个问题。”陆恒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悠然，听不出他后面的话会有多少重量。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重重的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弦上，满堂为之一震。
“你这样背着陶老爷子难道不觉得累吗？”
他很体贴，很关切的问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空气瞬间冰冷得让人窒息。陶三九的脸上登时退去了血色，面如死灰。他深低下头盯着自己绞动的双手强作镇定的呢喃道：“我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陆恒极轻地重复了一句倒也不甚在意，“不知道没关系，那是因为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该报的总会报的，不用着急。等到陶家父子找你偿命的时候……你就自求多福吧。”陶三九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将所有人都搅得晕头转向之后，他转身欲走。反正要问的话已经问完了，他并不在意答案如何。
暗自数着步子，抬脚还未迈出第三步。“陆秀才留步！”挽留的声音如期响起，他抿嘴而笑，笑意在眼中变得有些促狭。那个问题本就不需要答案，它只不过是个诱饵――用以钓起人的好奇心。
看来鱼儿上钩了，陆恒微笑着看向身后说话的人。丁泉微眯起眼睛似乎要将眼前的人看个透彻，“看来陆秀才是对本官的判断有些异议了。”
陆恒执礼而道：“不敢。”丁泉冷笑一声，他连他的判断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声“不敢”的诚意究竟有多少可想而知。陆恒视线依次扫过堂下跪着的三人，如此情景他怎能猜不出丁泉的想法。
“丁大人以为，明氏兄弟因为田产纠纷而杀了陶氏父子，对吧？”
丁泉点头，继而又补充道：“不但如此，他们为了掩饰罪行还串通堂弟明季智作了伪证。”
李竹萱闻言觉得好笑。他说明伯仁他们杀人就算了，明季智作伪证？他的那番话最多只能说明陶永酉时还活着，这与明氏兄弟戌时杀人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知这伪证究竟证明了些什么？相较之下，“明季智被鬼吓疯了跑去杀人”更有说服力。
“啊――”陆恒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轻敲掌心，“原来丁大人是如此认为的……可是我听到的并非如此啊？”他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随后将视线转向陶三九，慢悠悠地道：“我怎么听说杀人的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