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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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生死关头

    凶神继续蛊惑着独孤谦,亦或是让独孤谦暴露他的本性,“我没让你杀了他们,把他们绑起来,你也别急着离开这,这里有药材有丹炉留在这治好了伤,再做其他打算。”

    “好。”独孤谦应下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伤势跑不出城估计就因为流血过多而晕厥了。

    在铺中寻了根麻绳将两个伙计还有那个妇人捆了个结实,塞住嘴丢进了地窖中。而后才开始寻找金疮药止血,疗伤。

    生起丹炉中的火,独孤谦将祛除噬心蛊的药材依次投入丹炉中。照凶神的说法,噬心蛊是一种极为怪异的蛊虫,它们可以休眠很久,但一旦苏醒没有血食很快便会死亡。所以要解这噬心蛊,只需以药物麻醉它数日便可。

    服下药汤,独孤谦十分不解。方老爷子医术精湛如果这种噬心蛊虫如此容易解决的话他为何不带着方岩逃走。凶神似可以窥视独孤谦的内心,它解释道:“这噬心蛊乃是魔教血宗之物,平常人根本不识,又如何知道解法。其实蛊虫就是这样,看着狠毒,可一旦知道了弱点非常容易对付,因为说到底它们不过是特殊的虫子。”

    而独孤谦关心的则不是这个:“你是说霜绛雪是魔教血宗的人。”

    “我可没这样说,她用的蛊虫是血宗的。可是修炼的功法却是正宗的道家玄功,至于何门何派我不知道。”

    独孤谦道:“那你知道老人传授给我的是什么功法吗?”

    “他在你阴魂中下了禁制,我无法得知那是什么功法。不过我想那是应该是武儒的至高典籍《尸经》。”

    “武儒的功法,怎么会这样。”独孤谦忽然发现自己猜错了,当他知道老人是公孙应龙时,再联想到老人说是代故友传艺。他便以为老人传授他的是太祖绝学,没想到竟然是武儒的功法。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生会遇上很多难解的谜。有的时间到了自然会解开,有的一辈子也解不开。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炼好养气散,提升自己修为。其他的与你暂时无关。”

    养气散之名独孤谦也听过,这是筑基境界最常用的丹药,可以滋补人身精气。其需要的药材各门各派都有差别,效果也各有高下。而凶神说,它传授的养气散丹方乃是世间最好的那一种和武儒以及当年的天宫并列。到后来独孤谦才明白,并不是拥有几位高手,几部神功就能建立一个大宗派。真正的大宗派要有底蕴,底蕴就是从细枝末节到顶尖都是最好。而这些往往需要十数代人完善。

    养气散是入门的一种丹药,配料因时制宜可选用不同药材可主药定然是人参。这虽是间小药铺,可老板所藏的人参却着实不少。

    一连两天独孤谦痴迷于炼药,于他看来这炼药和修炼一样首先便是要心静,一点差错也不能有。否则炼出来的丹药效果大减还是其次,浪费了一炉子药材才是真的可惜。独孤谦没有意识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接受了鸠占鹊巢,这么轻易的就将杀人之事抛在脑后。而凶神也没有提醒他,反而是在他将药铺里

    所有的人参都炼成养气散后又教他炼止血散。

    …………

    桂香坊,这可是青州数一数二的青楼。里面的姑娘说不上天香国色但都精通琴棋书画。桂香坊的老板名为花晓艳,虽保养的不错可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非打上厚厚的几层粉才能盖住。今天她心情很是不好甚至有些焦虑,幸好这是在自己屋中,若是被别人看见了应该会很奇怪。花晓艳若说功夫虽然还不错可要罩住这么大的场子显然不够,她凭借的不是功夫,而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以及灵活的身段。

    “这个死妮子怎么现在还不来。”花晓艳骂了一声。她口中的死妮子是小时候便和她在一起接客的姐妹,花晓芳。不过与她不同,花晓芳并不想在这一行混一辈子。所以前几年嫁给了一位药材铺老板做妾。

    说实话花晓艳是看不上那位药材铺老板的,好在那老板对她姐妹还不错。若是平常坊里的姑娘到了四十多岁能找人嫁了,她是很开心的。可对花晓芳之事却一点开心不起来,她们现在可不是普通烟花女子了,有了感情很多事会搞乱的。这不,花晓芳就误了把神火葫芦送来的时机。

    “要是让上面知道的你这个小妮子耽误了事,那还得了。”终于花晓艳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去找花晓芳,虽然这不合规矩。

    来到广仁药铺,花晓艳神情一变,以那个掌柜的小气个性怎么天还没黑就把店门给关上了。她抬手正要敲门可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想了会打定主意还是偷偷摸进去看看情况。最好别被那个掌柜给发现,她可知道那个掌柜小心眼,不希望他小妾再与烟花女有什么来往。

    一跃进院中,花晓芳就发现了不对劲。院中虽然药味很浓可还是盖不住那淡淡的血腥味。她屏住呼吸慢慢走到窗户旁。

    屋中独孤谦炼好了一炉止血散正准备去厨房为那三人准备饭菜,忽然凶神道:“别出去,躲起来,有人进来了。”

    花晓艳蘸着唾沫捅开窗户纸往里一瞧,屋中根本没人。“怎么会没人,难道晓芳陪那个掌柜的回城外老家去了。”花晓艳正准备去隔壁房间看看,忽然发现床头摆放着一个大葫芦。虽然她没有见过神火葫芦,可除了神火葫芦又哪有葫芦能长成这样的。

    “不可能啊!晓芳怎么可能把葫芦就放在这,不怕被人偷了吗?”想到这花晓艳心头一颤推开了房门。一进屋她便感受到了一股还未消散的热量。她伸手要摸那陶土丹炉,可手还没放上去便又缩了回来,丹炉是热的。她大声喝道:“谁在屋里,给我出来。”

    藏在卧房中的独孤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怕死,可他怕面对那种难堪的处境,他杀了人,还把人药材铺里的药都用完了。

    花晓艳抽出腰间软剑一步步迈向卧房,这间卧房并不大,摆设也很少,唯一能藏人的就是……

    “唰”的一声花晓艳抖直软剑,运足真气对着床劈了下去。当即木床被斩成了两截可是床底下又哪里有人。“怎么可能,难道没在卧室里。”

    眼见着进屋的妇人面露疑色,独孤谦多么希望她离开卧室去其他房间寻找,好给自己脱身的机会。可妇人没有反而慢慢抬起头来。

    希望破灭,独孤谦只能指望先下手为强了。当即握紧长剑从房梁上跳下,一剑直刺妇人后心。

    妇人心有准备,侧身避开手中软剑一抖犹如灵蛇一般刺向独孤谦。

    独孤谦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软剑,只见那剑尖上下翻飞不知是要刺向胸口还是咽喉,情急之下只能挺剑往前这么乱绞一番。

    一见独孤谦如此招数,妇人心中冷笑一声。这剑有劈刺、点撩、绞扫等,而她所用的软剑专精一道便是这绞扫之术。而这小子以此招对她岂不是自寻死路。当即气贯至腕,迎着独孤谦长剑绞了过去。

    两剑相交火花四溅,速度快的独孤谦都无法分辨哪柄是他的剑,哪柄是对方的。等到独孤谦反应过来不对劲之时,再想收剑却发现自己的剑已经被对方软剑给缠住了,就如那乌龙盘柱一般。

    “想要回你的剑,拿去。”花晓艳冷笑一声手腕一抖,仗着自己软剑锋利硬是将独孤谦的长剑绞成了一堆碎片,在剑片横飞之际,花晓艳软剑忽然一抖又直了过来横扫独孤谦咽喉。这一绞一扫她不知练了多少万遍,加之又得高人点拨,此时用出这一招当即有见血封喉的气势。

    剑不比其他兵器,拿上手便能发挥效用。如今没了这剑反而解脱了独孤谦,当即使出了虎扑马践,只是并非往前而是向后。可即便退的快,脸上还是一凉,独孤谦避开了那直扫咽喉的一剑,眼角下却被崩飞的剑片所伤。好在运气不错,若那剑片往上来个一寸,他一只眼睛就算废了。

    这本是花晓艳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可是她却愣了,她从地上的剑柄认出了这柄剑的主人。她红着眼,怒喝:“小子,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独孤谦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对着花晓艳扑了过来。这便是独孤谦与她,或者说与寻常人的差别。一般人对敌之际难免会被其他一些事物或者感情影响。而独孤谦不一样,现在他心中愧疚恨不得自杀了事,但一打起来,这些他都忘了,忘的一干二净。

    面对扑过来的独孤谦,花晓艳一抖手中软剑,顿时软剑又绷直了,朝独孤谦脑袋直劈而下。

    虎有三绝一曰纵扑,二曰转侧,三曰调尾如鞭。能蹿出去不算,还须能空中换形才算有成。独孤谦的虎奔马践本没练到这个境界,可于此生死关头硬是一扭腰身停下了,避开那当头一剑。

    这下二人不足四尺相对,都没有先动手。花晓艳手中微微见汗,她不明白为什么看到这个少年的双眼会让她紧张,明明这个少年功夫很弱。“难道是我多年未与人动手,生疏了。”花晓艳紧了紧手中软剑,努力的想找回年轻时的那种狠劲。

    相较于她,独孤谦倒是面无表情。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妇人的对手,可心中没有任何担忧绝望。他本就该死,只是不愿意如此束手就擒而已,能赢固然最好,输了死在这妇人剑下也是应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