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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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更诈尸

    sat oct 11 10:12:02 cst 2014

    散了这帮人,我自来熟的搬了个长条凳,坐到了还在酣睡的赛半仙旁边,就这样,看着张着大嘴,流着哈喇子呼呼大睡的赛半仙,小暖风吹着,嗮着小阳光,睡得还挺舒坦。看了一个下午,直到日头偏西,这赛半仙才醒了过来,烟袋锅里的旱烟丝早已成烧尽成灰,见到我坐在旁看着他,刚睁眼的赛半仙一个激灵,险些歪着身子从石头上掉里下去,坐正了身子后,怒道:“你个娃娃,吓死俺了,没事看着俺这个老头子干啥,难不成俺脸上长了朵花”,说着还摸了把自己的脸。

    我轻笑一声,没有回话,而是抬头看着那橘黄色的晚霞中的一轮黄日,虽然很美,却叫人莫名的凄凉,总算是又熬过了一天,“日头偏西了,可以装棺了吧”。

    我听着赛半仙长吁一口气,“就为这事啊,装吧装吧”。说完又在烟袋锅里放了些烟丝,点燃,端起烟袋,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皱起的眉头也随之一松,像是在享受,又像是在压惊,我受不了这呛人的烟味,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赛半仙一看,竟难得的一笑,“你个小娃娃,始终还是嫩了点,这点子劲儿的烟就受不了啦”。

    我不想被他瞧不起,于是反驳道:“我哪像你个老烟枪,你敢说你第一次闻烟味时没把你呛个够呛?”。

    赛半仙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咧了咧嘴,吧嗒抽了一口烟,鼻子和嘴两头出气,我没忍住,又咳簌了声,赛半仙擦了擦烟嘴,将我中的烟袋地给了我。朝我挤眉弄眼的,说:“来两口试试”。

    我看着那烟袋杆,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端,光是闻个味就能把我呛成那样,要是在抽两口,那我还不如直接爬到烧火冒烟的烟囱里去了呢。

    许是看我迟疑不敢接,赛半仙笑笑,收回了烟袋,继续吧嗒着,看着落日。

    也不知咋回事,忽然感觉他的神情非常的落寞,就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般在孤独的看着夕阳,以往光顾着和他斗嘴,竟没注意到他两鬓霜白的头发,再看那深陷的眼窝,衬得眉骨很高,眼睛不在清亮,已经有些浑浊,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赛半仙也不是那么厌恶,或许是这种落寞,产生了那股子不服输的傲劲。

    “你个小娃娃。又看着俺干啥”。

    “你个老头子,你不看我,咋知道我在看你”。

    赛半仙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 看着我干瞪眼,半晌,我两同时扑哧笑出了声,

    “你个小娃娃,年纪轻轻的嘴咋这么叼”。而后又叹了口气道:“唉,老了,抵不过你们这帮年轻人了”。

    赛半仙这么一说,可把我吓了一跳,这是平常坑蒙拐骗的老顽固赛半仙么,咋还说起这种丧气话来了呢。

    “小娃娃,我劝你现在还年轻,退了这一行,成个家,做个小买卖,不比啥都强”。赛半仙抬起头,看着夕阳,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声音带着无比悲凉道:“长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其中的苦处了”。

    那时,我不知赛半仙在想些什么,也不知他为何这么说,更不知道他有什么过去,但我知道,以后的我肯定不会比赛半仙好到哪去,但是...“这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

    看着赛半仙惊愕中带着少许探究的目光,我知道我此时的表情是无比的坚定,深深的一眼后,赛半仙释然的轻笑一声,磕了磕烟袋锅,朝前堂走去。

    在风中还存留着那轻轻的一句:“胡阴,你注定孤独一生”。

    我莞尔一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到:“这还用你说么”。

    夜晚,月亮悄悄爬上了枝头,王家大部分的家丁已经移去别的地方,只剩下我,赛半仙,王老七,还有那粗眉毛以及另外二十个壮汉,在前堂跪成了两排,装王老爷子的棺材架在两条长条凳上,正所谓棺材不接地气,棺材前脸前,摆着一盏长明灯,一尊香炉,插着三只冒着青烟的黄香,地上放着一个陶瓷盆,跪在旁边的王老七一边哭,一边往里添着纸钱,火苗燎着纸边,很快便燃烧,放出一股子闷味,烧成了一堆灰。我和赛半仙则站在棺材一侧,看着躺在棺材中的王老爷子,随时观察着有什么变化。

    月头渐渐偏西,三更铜锣敲响,惊起一片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在夜空中嘎嘎晦气的鸣叫。大片的明月光洒了下来,衬得煤油灯更加的昏黄,一大推的纸钱也已燃烧殆尽,放出闷味飘得满屋子都是。我倒是很喜欢这种味道,而塞半仙是宁可咕嘟着烟袋吸着那股子烟味,也要把这闷味给掩盖了去。

    没了纸钱烧,无聊至极的王老七已经开始打盹,一下一下点着头,看着直教人犯迷糊。那二十个壮汉中,已有大部分人跪在那睡去,剩下的那下部分也只是强撑着,身体东倒西晃着,粗眉毛倒是精神的很,跪在最后面,不停的朝我使眼色,询问着棺内,

    我望向棺内,还和白天时一样,我拨开他的唇,虽然牙齿已经有些锈黄,但还是很整齐

    这就不对了,白天没有异变,是因为阳气足,还说得过去,这晚上还没有什么异变,那可真就是奇了怪了。我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疑惑的看向赛半仙,想问问他,谁知赛半仙将头转向一边,一撇嘴,跟个赌气的小孩似地,不理我了。我不由有些头大,这赛半仙转变的还真快,越老越小孩,说的还真是。

    照这样下去,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于是放松了警惕,躺到了棺材旁,也打起了盹。

    我估摸着应该是睡了一个时辰左右,正香时,被突然的一声嗷叫声震醒,我反射性的先坐起身,后睁眼,就看见身旁的棺材在不断的剧烈晃动,接连不断的发出尖锐的嗷叫声,听着让人头皮直发麻,显然这一动作也惊动了其他人,纷纷向我一样坐了起身,睡眼惺忪的再问怎么了。

    我起身一看,棺材内的王老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球使劲往外凸着,像是要爆出来一样,雪白的眼球,趁的黑眼仁越发的小,小的极为不舒服。嘴不断地张张合合,舌头不动,竟能发出叫声,就像是叫春的猫一样,颇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有了先前二皮脸的镇压,王老爷并未能坐起身,只是在不断的挣扎着,想要冲破这闪着红光的咒印。

    “道爷这是咋了”。王老七躲在我的身后,探出了个脑袋说。

    也不知是这王老七贴的太近还是怎么得,我浑身一片不自然,扒掉王老七放在我身上的手,说道:“这是诈尸”。

    “快去拿酒来!”,赛半仙适时的说道,

    粗眉毛赶紧跑去了厨房。

    我说:“老七,我先前给你的那张符呢”。

    “哪张?”。紧接着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掏遍了上下所有的兜,才掏出来。

    我接过湿嗒嗒的黄符,竟还有一滴水顺着黄符边缘滴下,吧嗒一声摔在水泥地上溅了个小水花,“怎么这么湿?”

    王老七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刚才不小心睡着,溜了哈喇子”。

    我顿时嫌弃将符咒丢在了一边,湿成这样,肯定是不能用了。

    不多时,粗眉毛抱了两坛子女儿红回来,掀开盖子,一阵酒香扑鼻,我赶紧捂住鼻子,以防醉倒,赛半仙拿了一坛,粗眉毛拿了另一坛。那二十个壮汉其中两个胆子大的按住王老爷子的腿,而我则是固定住王老爷子的头,瞅准时机,赛半仙举起酒坛子,对准王老爷子那还在傲叫的嘴咕咚咕咚灌了进去,紧接着又是粗眉毛,又是一阵猛灌,半坛子下去后,王老爷子渐渐停止了挣扎。这才算是灌死了。

    看着那满是酒渍一片狼藉的棺内,我伸手掐指一算,顿时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怎么回事这,王老七家这一劫还没过。虽说王老爷子诈尸不算是个多大的事儿,但这也算是异变了啊,就算这劫没过,那劫数总应该减少了些才对啊,可我刚才算得这劫数不但没有减小,反倒是增加了许多呢。一头雾水把我整蒙圈了这。

    “道爷,怎么样?”。王老七又发问了

    “没什么,都继续回原卧守着吧”。

    众人哦了一声,重新回到原卧跪好,经过这一闹,倒是都精神了不少。

    我半拉着赛半仙来到墙角,赛半仙一脸不耐烦的问我干什么

    我嘿嘿一笑,道:“我这也出了点小问题,想让您老人家去问问您那仙家呗”。

    赛半仙眼睛一瞪,“你个小娃娃,这会子才想起我了?早干嘛去了!我可记得先前你可是把我拿兑够呛啊”。

    这下不好,赛半仙还反起小肠了,这赛半仙老家原先是北方的,会跳大神,凡事问仙家便能知个一知半解得的,其实那仙家不过就是个有点道行的黄皮子,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赛半仙的原因,若不是我现在实在想不出,憋的我还难受,我又何必去求他,无奈,只好拉下脸子,说好话道:“是是,是我的不对,我这给您道歉了还不成么,您就大人有大量,帮我问问呗”。

    赛半仙呵呵笑了一声,把我笑蒙了,这笑啥玩意啊。

    赛半仙一拍我肩膀,力道大的让我弯下了身子,“除非你叫我声师父”。

    一听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好好个茅山道士,凭啥认你个信黄皮子的做师傅,我这不没事找抽呢么,要让我那驾鹤西游的师父知道了,还不得气的从坟里头爬出来骂我啊。我扒开他的手,怒道:“谁会拜你个老头子做师傅!”。

    赛半仙眼睛一瞥,气人道:“你不叫,那就可怪不得我了”。

    “我还不问了呢!”。这赛半仙怎可这般无赖。

    话不投机半句多,此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