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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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碧……池

    白子非也学着曲云四十五度角望天,故作高深。

    正在此时,黑色山包尸体剧烈翻涌,一只纯白色的蚀骨蚁钻了出来,这只蚀骨蚁体型巨大,背生四对薄翼,无疑就是蚁后了,它浑厚的神识快速的掠过几人,直接冲了上来。

    几人的到来终究是让蚁后分了心,进阶也因此失败,它猩红的眼睛中闪烁着浓郁的杀意,口中发出刺耳嘶叫,振聋发聩。

    树林中的众人也不甘示弱,王梦馨首当其冲,身形一一闪,手中青钢长剑从侧方斩下,去势一往无前,二者快速的交接而过,一条白色断肢飞在空中。

    曲云紧跟在她后面,手中枪出如龙,狠狠抽在蚁后背部,直接将它双翼打烂,蚁后吃痛,正要挥动前肢斩杀过去,又见两道箭矢激射而至,几乎不分先后的没入它的腹部。

    蚁后口中又是一声痛苦的嘶吼,身躯胡乱的动作着,口中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喷薄而出,滴在地上滋滋作响。

    机会稍纵即逝,白子非面上狠色一闪,双腿微沉,毫不犹豫的爆发冲刺,九步之后高高跃起,手中狼牙棒直接砸向蚁后的脑袋,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杀机。

    然而两者快速接近的一瞬,蚁后立刻停止了发狂般的扭动,头颅高高抬起,骇人的复眼中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原来不知何时,正勉力支撑飞刀的言初七面色猛的一白,一股强大的神识快速侵入了脑海,驾驭的七柄飞刀霎时间掉落六柄,最后一柄竟直直射向白子非的屁股。

    “噗”血色纷飞。

    白子非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口中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论背后捅刀,我白子非愿称言初七为最强!”

    成败只在千钧一发之间,白子非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虽是疼痛难忍,手中狼牙棒仍是竭力向着蚁后砸去,那蚁后毫无惧意,不退反进,浑身都是妖兽独有的凶悍气息,一头就撞在了白子非的胸口。

    肺腑一阵翻涌,白子非口中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躯狠狠地砸在一丈开外的树干上。

    就在王梦馨几人都以为白子非就此嗝屁之时,只见他颤颤巍巍举起右手,缓缓伸出了中指,口中说着什么。

    他的头埋在腐枝枯叶中,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听不真切,“好像是……什么……碧……池?”

    战斗并没有因为白子非的倒下而结束,尚有一战之力的三人丝毫不给蚁后喘息的机会,交换了几个眼色后,又合围而至。

    蚁后亦是不甘示弱,身躯极速反转,奋力厮杀。

    最终蚁后六腿还是没有敌过六手,艾焜的箭矢源源不断,不停地攒射,蚁后直接被扎成了马蜂窝,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被王梦馨一剑斩下了头颅。

    其实蚁后真的就只是垂死挣扎罢了,进阶失败后本就处于虚弱期,但是作为妖兽,它们有种骨子里的凶厉,尤其是从天玄之变后,这种势头似乎更加严重起来,百年前或许还有御兽宗之类的宗门存在,如今想要驯服一只妖兽难如登天,哪怕是刚出生的幼崽都有着一股子誓死不屈的决然,这一切似乎真印证了百年前那位妖仙的话,“妖族永不为奴!”

    ——

    来时五人都还算精神焕发,不过一战之后便趴下了两个,言小七面色惨白,神识衰弱到了极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这倒还好说,休息一阵子便能恢复过来。

    最严重的依旧是白子非,屁股上中了一剑不说,肋骨也断了三根,伤及肺腑,短时间怕是恢复不过来了。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时间已然不早了。

    一番的糜战,几人都疲惫不堪,这山间中也不是什么好逗留的地方,王梦馨径直背起言小七,曲云看着鲜血淋漓的白子非叹了口气,正要上前,却见艾焜已经先行一步,将他背起,一点也不避讳那血迹侵染在了白色长衫上。

    白子非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处竹楼之中,他只觉浑身刺痛难耐,口干舌燥,他扯了扯嗓子,大喊出声:“有人吗?”

    声音在竹林中飘荡出去很远,随着是一阵很长的沉寂……

    “有人吗……”

    他又不停的扯了几嗓子,竹屋外终于传来了男子嚷嚷的声音。

    “行啦,行啦,别干嚎了”

    一个中年汉子踢门而入,手中端着碗面,狠狠瞪了白子非一眼。

    “老哥,你谁啊?”白子非紧咬牙关坐在木板床沿。打量起这个男子。

    “老哥?”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叫王之画,是王梦馨他爹,你说你该管叫我啥?”

    白子非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叫爸?”

    随后又低声嘟囔道:“可我和她好像没啥关系啊…………。”

    中年人黑着一张脸,万般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极有可能是脑子受伤的少年:“行啦行啦,快起来吃面,都糊了。”

    白子非点头不已,满脸感激之色伸过手去接面碗,他现在确实是饿得头脑发昏。

    却见那王之画手中筷子挑了一大卷,嘴巴凑上前去,嗦了一口,口中嘀咕着,“忘记放葱了。”说完又蹲在一旁,吃得不亦乐乎。

    白子非:“??……??”

    白子非的手伸在空中,整个人风中凌乱。

    中年男子抬首看了他一眼,“愣着干嘛?厨房在隔壁,自己去乘。”

    白子非只得挣扎要站起来,可胸前和屁股上的疼痛让他好一阵龇牙咧嘴。

    中年男子歪头说道“没那么严重吧?”

    白子非额头渗出冷汗,低声回道:“还好……!”

    男子一下拍在白子非胸口,“那么疼?”

    白子非使劲抹了一把眼睛里飙出来的泪水,声音都开始颤抖了:“疼……”

    中年男子收回手,喝光碗中的汤,怜悯的说道“看来是真疼”

    白子非:“……”

    中年男子终于是良心发现,去放碗筷的功夫,还是给白子非乘了一碗过来,一边递给白子非一边慈眉善目的说道:“小伙子,在我家就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直接和叔说就是了,不过你这受着伤,可不能多吃了。”

    白子非端着那比茶盏大不了多少的碗,脸上都快哭出来了!昏花的双眼看着中年男子:“叔……刚才是我说错话了,要不我给您劈个叉赔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