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脑海有条鱼 （5）
肖旭飞怀疑过，这只念兽大鲸鱼所描述的原生主，会不会就是原画工作室的李行，那个“前台”于蓝给自己牵线介绍的画师。如果是，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出现在李行公司附近，才会遭遇这般奇遇；倘若不是，最好不是，红雨是代表原生主的死亡，一个刚刚见过面的人突然离世，这太过可怕。
肖旭飞不敢立刻去印证，至少今晚不行，他想连夜画出一副成品，明早就送去原画工作室。目的有二，其一去看看求证李行是否安然无恙，其二是去公交站台，搜集白星珠。
搜集白星珠的任务，念兽又详细给他解释过，人等待的时间越长，那些珠子越透明，但30分钟是上限，再长也不会加时了。
他有想过去机场，晚点的班机从来不缺，那么搜集起来必定迅速，可惜离小镇最近的机场实在太远，退而求其次，公交想必也是可以的。
肖旭飞画完第一幅成品才晚上十点，于是赶着灵感迸发，又连续画了三幅，凌晨过一点收工。鲸鱼和肖旭飞谈过之后，再也没闹腾，脑海在没有异声，据鲸鱼第二天早上说，它昨夜看画看得无聊就睡过去了。
清晨朝露薄雾，晚冬的寒意似乎还不愿离去，混着早春的气息，游离在人群中。肖旭飞带着画稿，等在公交站台。
七点过一些，人不多，肖旭飞特意没坐第一班进市区的班次，继续等着断续而来的乘客。可是，即便等过了半小时，新的班次来了又去，他也没看见所谓在“等候者身边出现的白星珠”。
“怎么回事儿，没有看见什么珠子啊？”肖旭飞窃窃的问脑中的鲸鱼。
“不知道哟～那是我从路行师那儿听来哒～”
“现在怎么办？”
“要不，先去一趟幻潮出入口呀？”
肖旭飞答应下来：“好，但，先去另一个地方。”
他们乘着公交再次来到市区，一路并未停留，直接就去了原画工作室。
十点左右，肖旭飞把稿件交给了一个年轻男助理，没见到李行，他有些忐忑地询问李行的行踪。
“李老师，他......不在吗？”
“是啊，没来。”助理简单看过画稿，收了起来。
“谢谢。”肖旭飞有些失落，但又庆幸，至少证明公司没传坏消息。
“他昨天见过你就走了，是什么事情没交代清楚？你要是有急事，给你他号码？”
助理说完这话，让肖旭飞一阵胆寒。离开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知晓，肖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要么，你问问于蓝姐？”助理说道。
肖旭飞眼睛一亮，自己的伯乐也在这里，那无论如何也是要见一见感谢的。
“好啊，谢谢。”肖旭飞说完，助理立刻就进另一间会议室，把于蓝唤了过来。
和昨日所见不同，她的样子憔悴许多，服饰也成了职场正装。和肖旭飞面对面时，眼里的血丝异常清晰，仅仅一夜，于蓝的神气干练就成了这般茫然若失。
“听说你有问题？老师，老师没和你说明白的，你都可以问我。”语气虚弱的让人担心。
“你怎么了？”肖旭飞觉得于蓝变成这样一定有原因。
“熬夜加班而已......今天来这儿是顶班儿的，老师请假了。”
肖旭飞觉得于蓝有所隐瞒，因为她在说老师这个词时，总会伴随着叹息。他想，不能就在这儿直接问，于是邀请她去外面细谈，以作画要求不理解为理由。
“哪里不明白？薪酬还是风格？”于蓝和肖旭飞站在一起，离工作室门口不远。
“李行老师是不是，出事儿了？”肖旭飞认为，现在只有直接的问题才能得到直接的答案。
“你胡说什么？”于蓝不承认，但眼角的泪光，不会说谎。
“他怎么了？”
于蓝盯着肖旭飞停顿了好几秒，闭上眼克制自己的情绪爆发，长呼一口气，抬眼重看肖，眼神有种难以明说的恼恨。
“我知道这不怪你，但我恨自己......”于蓝说道，咬字极重。
“什么意思？”
“老师他，找了很多插画师都不满意，昨天他终于找到了，”于蓝喘了几下，抑制感情：“找到了满意的，开开心心的跑去找对接人......只能说人生无常，但这个无常......本来不会发生，是我导致的.......”
肖旭飞几乎已经确定，念兽的原生主是李行。此时的脑海中的那条鱼，正透过肖旭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它轻声告诉肖，自己的原生记忆里有这个女孩儿。
肖旭飞本想说话安慰，但于蓝突然态度强硬冷漠起来：“老师最后的工作，我会帮他完成，以后我和你对接......请你不要在公司乱说，他们在赶项目，结束后我会自己说明。还有……插画完成后，你不要再来了。”
肖旭飞觉得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过不了心里那关，葬礼，我不希望你参加......”于蓝说完，转身离去，决绝无情。
和于蓝会面结束，让肖旭飞备受打击。伯乐一转身就恨透了他。而兼职公司的老板，又莫名其妙的离世。
其实他当时就想说清楚，李行作为原生主，他的死亡在幻潮已被念兽和红雨预知，无论他是否去见，结果终究是结果，不会作变。但那份决绝，让他根本不想再做说明。
不来就不来，不再联系又有何干，两人不过见了二面，这次数顶多算是萍水相逢，丢弃了就丢弃了。
可在鲸鱼指导下去往幻潮的路上，肖旭飞满脑子都是于蓝那副恨透世事的双眼。
“她会不会想不开？”肖旭飞搭乘到市区跨江大桥附近的车次，鲸鱼说那有个传送口，可以到达幻潮出入口。坐在公交上，他想着那档子事儿，尝试和鲸鱼谈谈李行、于蓝他们。
“可能会哦......”鲸鱼回道。
“你看到啦？”
“嗯，她刚才满脑子都是自责哟～”
肖旭飞更加不安，他多希望于蓝能完全释怀，真该当时就告诉她李行的离去不是人生无常，也是不是她诱发导致，而是命运如此，她是无力控制的。他深深叹了口气，一路上考虑劝解于蓝的最佳方法，越想越难受，于蓝那双空洞的眼睛在脑海中越发明晰。
“到咯～”鲸鱼突然叫到。
肖旭飞暂时没再继续想下去，叫停了司机，走到了跨江大桥底下。
“怎么弄？我要念个咒语还是跳一段儿尬舞？”肖旭飞想着过往自己看的那些影视动画，《西游记》施法要念咒，《水冰月》变身要尬舞，他想不出其他新方式。
“是不是傻呀～幻潮的出入口你说是啥呀？”鲸鱼对肖旭飞的联想力感到担忧。
“潮？水？”
“对呀，往江里一跳就行啦！”
“你不会是骗我自杀吧，然后逃之夭夭？”肖旭飞看看水面浑浊，桥上行车声阵阵入耳，现在他在桥下，就那么直接跳下去，没人搭救，自己指定没命。
“不会啦～往那个阴影里面跳就可以哟～我保证没事哈～”
“阴影？哪里？”肖旭飞仔细扫视江面：“看不到。”
“你走近，看水面哈～”
肖旭飞越走越近，认真观察，在脚即将入水的岸边，他看见了鲸鱼所说的“阴影”。
“难道，是影子？”
“对哒～人的影子，就是另一个空间，整个水面，都是传送口，超级大呐～”
“早说，我们找个小湖或者拿个洗澡盆，不好吗？”
“对哦，你怎么不早说呀～”
肖旭飞无奈至极，信了你的邪，算了，跳吧！来都来了，伯乐都决绝如此，自己也得有那种劲儿！他看准自己在江面投射的影子，一跃而下！
肖旭飞不敢立刻去印证，至少今晚不行，他想连夜画出一副成品，明早就送去原画工作室。目的有二，其一去看看求证李行是否安然无恙，其二是去公交站台，搜集白星珠。
搜集白星珠的任务，念兽又详细给他解释过，人等待的时间越长，那些珠子越透明，但30分钟是上限，再长也不会加时了。
他有想过去机场，晚点的班机从来不缺，那么搜集起来必定迅速，可惜离小镇最近的机场实在太远，退而求其次，公交想必也是可以的。
肖旭飞画完第一幅成品才晚上十点，于是赶着灵感迸发，又连续画了三幅，凌晨过一点收工。鲸鱼和肖旭飞谈过之后，再也没闹腾，脑海在没有异声，据鲸鱼第二天早上说，它昨夜看画看得无聊就睡过去了。
清晨朝露薄雾，晚冬的寒意似乎还不愿离去，混着早春的气息，游离在人群中。肖旭飞带着画稿，等在公交站台。
七点过一些，人不多，肖旭飞特意没坐第一班进市区的班次，继续等着断续而来的乘客。可是，即便等过了半小时，新的班次来了又去，他也没看见所谓在“等候者身边出现的白星珠”。
“怎么回事儿，没有看见什么珠子啊？”肖旭飞窃窃的问脑中的鲸鱼。
“不知道哟～那是我从路行师那儿听来哒～”
“现在怎么办？”
“要不，先去一趟幻潮出入口呀？”
肖旭飞答应下来：“好，但，先去另一个地方。”
他们乘着公交再次来到市区，一路并未停留，直接就去了原画工作室。
十点左右，肖旭飞把稿件交给了一个年轻男助理，没见到李行，他有些忐忑地询问李行的行踪。
“李老师，他......不在吗？”
“是啊，没来。”助理简单看过画稿，收了起来。
“谢谢。”肖旭飞有些失落，但又庆幸，至少证明公司没传坏消息。
“他昨天见过你就走了，是什么事情没交代清楚？你要是有急事，给你他号码？”
助理说完这话，让肖旭飞一阵胆寒。离开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知晓，肖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要么，你问问于蓝姐？”助理说道。
肖旭飞眼睛一亮，自己的伯乐也在这里，那无论如何也是要见一见感谢的。
“好啊，谢谢。”肖旭飞说完，助理立刻就进另一间会议室，把于蓝唤了过来。
和昨日所见不同，她的样子憔悴许多，服饰也成了职场正装。和肖旭飞面对面时，眼里的血丝异常清晰，仅仅一夜，于蓝的神气干练就成了这般茫然若失。
“听说你有问题？老师，老师没和你说明白的，你都可以问我。”语气虚弱的让人担心。
“你怎么了？”肖旭飞觉得于蓝变成这样一定有原因。
“熬夜加班而已......今天来这儿是顶班儿的，老师请假了。”
肖旭飞觉得于蓝有所隐瞒，因为她在说老师这个词时，总会伴随着叹息。他想，不能就在这儿直接问，于是邀请她去外面细谈，以作画要求不理解为理由。
“哪里不明白？薪酬还是风格？”于蓝和肖旭飞站在一起，离工作室门口不远。
“李行老师是不是，出事儿了？”肖旭飞认为，现在只有直接的问题才能得到直接的答案。
“你胡说什么？”于蓝不承认，但眼角的泪光，不会说谎。
“他怎么了？”
于蓝盯着肖旭飞停顿了好几秒，闭上眼克制自己的情绪爆发，长呼一口气，抬眼重看肖，眼神有种难以明说的恼恨。
“我知道这不怪你，但我恨自己......”于蓝说道，咬字极重。
“什么意思？”
“老师他，找了很多插画师都不满意，昨天他终于找到了，”于蓝喘了几下，抑制感情：“找到了满意的，开开心心的跑去找对接人......只能说人生无常，但这个无常......本来不会发生，是我导致的.......”
肖旭飞几乎已经确定，念兽的原生主是李行。此时的脑海中的那条鱼，正透过肖旭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它轻声告诉肖，自己的原生记忆里有这个女孩儿。
肖旭飞本想说话安慰，但于蓝突然态度强硬冷漠起来：“老师最后的工作，我会帮他完成，以后我和你对接......请你不要在公司乱说，他们在赶项目，结束后我会自己说明。还有……插画完成后，你不要再来了。”
肖旭飞觉得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过不了心里那关，葬礼，我不希望你参加......”于蓝说完，转身离去，决绝无情。
和于蓝会面结束，让肖旭飞备受打击。伯乐一转身就恨透了他。而兼职公司的老板，又莫名其妙的离世。
其实他当时就想说清楚，李行作为原生主，他的死亡在幻潮已被念兽和红雨预知，无论他是否去见，结果终究是结果，不会作变。但那份决绝，让他根本不想再做说明。
不来就不来，不再联系又有何干，两人不过见了二面，这次数顶多算是萍水相逢，丢弃了就丢弃了。
可在鲸鱼指导下去往幻潮的路上，肖旭飞满脑子都是于蓝那副恨透世事的双眼。
“她会不会想不开？”肖旭飞搭乘到市区跨江大桥附近的车次，鲸鱼说那有个传送口，可以到达幻潮出入口。坐在公交上，他想着那档子事儿，尝试和鲸鱼谈谈李行、于蓝他们。
“可能会哦......”鲸鱼回道。
“你看到啦？”
“嗯，她刚才满脑子都是自责哟～”
肖旭飞更加不安，他多希望于蓝能完全释怀，真该当时就告诉她李行的离去不是人生无常，也是不是她诱发导致，而是命运如此，她是无力控制的。他深深叹了口气，一路上考虑劝解于蓝的最佳方法，越想越难受，于蓝那双空洞的眼睛在脑海中越发明晰。
“到咯～”鲸鱼突然叫到。
肖旭飞暂时没再继续想下去，叫停了司机，走到了跨江大桥底下。
“怎么弄？我要念个咒语还是跳一段儿尬舞？”肖旭飞想着过往自己看的那些影视动画，《西游记》施法要念咒，《水冰月》变身要尬舞，他想不出其他新方式。
“是不是傻呀～幻潮的出入口你说是啥呀？”鲸鱼对肖旭飞的联想力感到担忧。
“潮？水？”
“对呀，往江里一跳就行啦！”
“你不会是骗我自杀吧，然后逃之夭夭？”肖旭飞看看水面浑浊，桥上行车声阵阵入耳，现在他在桥下，就那么直接跳下去，没人搭救，自己指定没命。
“不会啦～往那个阴影里面跳就可以哟～我保证没事哈～”
“阴影？哪里？”肖旭飞仔细扫视江面：“看不到。”
“你走近，看水面哈～”
肖旭飞越走越近，认真观察，在脚即将入水的岸边，他看见了鲸鱼所说的“阴影”。
“难道，是影子？”
“对哒～人的影子，就是另一个空间，整个水面，都是传送口，超级大呐～”
“早说，我们找个小湖或者拿个洗澡盆，不好吗？”
“对哦，你怎么不早说呀～”
肖旭飞无奈至极，信了你的邪，算了，跳吧！来都来了，伯乐都决绝如此，自己也得有那种劲儿！他看准自己在江面投射的影子，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