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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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被俘

    传送阵的使用,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阵法运转的时间越长、传送的距离越远,消耗的精力越多,历史上屡次出现法师被熬干的情况。

    所以说,这个传送门的传送地点,会尽量选择离石城比较近。

    匈奴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定居点,只知道其春季在天山以南,秋季迁往天山以北的悬湖附近。

    悬湖是匈奴的发源地,位于穷山峻岭中,尽管常年白雪皑皑,却从不结冰。

    贫瘠的严冬,广袤的悬湖为匈奴提供充足的食物,传闻匈奴在悬湖旁建了座城池,供权贵们常年在此消遣娱乐。

    马车载着人质在崇山峻岭中穿梭,第三天的傍晚,隐约听到涓涓流水,人质们被蒙住双眼,途中换好几次交通工具。

    再睁眼,自己身处一座湖中岛,湖水涟漪,寒风卷来寒鸦的啼叫。

    岛上是古香古色的木质建筑,腊梅翠竹一应俱全,亭阁小楼相得益彰,若不是刺骨的寒风,倒真像极了江南水乡。

    原木搭就的古亭里,放置一个巨型熏炉,熏炉旁站着添柴少年,周身裹长袍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的案板摊开泛黄的书籍。

    留意到走近的脚步声,老人面前的书籍合拢,掀开帽子抬头望去,眼神疑虑,“你是三皇子?”

    老人保养的不错,鹤发童颜,白锦长袍上用金线绣有匈奴图腾,案板旁斜放一杆光溜的拐杖。

    踏上小岛的那一刻,肖小白就觉查出此处的天地灵气特别充沛,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

    温野被推到最前头,老人示意解开捆住双手的麻绳。

    “我是,”温野活动手腕,警惕地打量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老人。

    “你不是,”老人几乎顺着温野的话往下说,语气相当自信,“我印象中的三皇子,长不了这么俊郎。”

    肖小白表示认同:知音难寻啊。

    “老刘头儿,”陈默从假山后钻出来,裹得跟黑熊精似的,一拽一拽地走过来,“你怎么说话呢!本殿下身为皇族,不仅天生丽质、文武双全,而且英俊潇洒。”

    肖小白撇撇嘴:脸呢?

    “殿下,”温野对陈默的出现很惊讶,瞪大眼睛,“您怎么会在这里?!”

    匈奴的待遇不错,陈默捧了只手炉,恬不知耻地回答,“很明显呀,我被俘了。”

    “我们接到牧民求助,说有人闯进家里,宰了两头羊羔,喝了一斤酥油茶,”一旁的匈奴将领解释着,“我们是顺着骨头找到他们的。”

    不用猜,这里的“他们”指的就是陈默等人。

    护送陈默的都是久经磨炼的精兵良将,怎么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温野不能理解。

    觉得过意不去,陈默开口辩解,“分开没几个时辰我们遇到暴风雪,马匹口粮丢失大半,又迷失方向,为了活命,只好抢牧民的口粮。”

    陈默也不客气,端走老人面前的茶壶,给易歌斟了杯热茶,“易姑娘,路上挺辛苦吧?”

    “您认识这个姓刘的老先生?”温野暂且放下疑虑,专心应付眼前的状况。

    “哦,”陈默喝了口茶水,轻飘飘地解释,“他叫刘臣栋,是我的启蒙师傅,早年在宫廷走动,因为藐视皇权流放塞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人裹紧外衫,笑吟吟地说,“我能混到这个位置,想必殿下也料不到吧。”

    “想不到,还真想不到,”陈默摇着脑袋,坦诚地表示,“我以为你早死在塞北了呢。”

    刘臣栋何许人也?

    南赵人或许不了解,对匈奴各个部落来说,“刘臣栋”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从毛遂自荐到老可汗身边的红人,刘臣栋用七年时间,三平叛乱、两征塞南,从南赵抢来大量的金银细软、粮草马匹,从而扩充军队,打败西南的羌族,掠夺大片草场。

    而后的两年,刘臣栋介入储位之争,众人都看好小王子,他偏偏帮助孤僻木讷的大王子,且助其成功登上可汗之位。

    上位的吉庆可汗自然感恩戴德,不仅封其护国大法师,统领天下萨满巫师,且可领兵十万,常年驻守悬湖。

    “这次请三皇子来,我想跟南赵要点新鲜玩意儿,”刘臣栋诚心卖关子。

    旁边的书童取出一卷图纸,放在石桌摊开,正是塞北郡详尽的地图,上面标注大大小小的城池数十座。

    “我要这个,”刘臣栋的手指点在“冬营”二字上,眼神贪婪,“圣上应该乐意用一座小小的冬营城,换取自己的亲生骨肉。”

    放眼九州,冬营在人口和面积上并不显眼,就算是在塞北郡,冬营也不过勉强算得上中等。

    其地理位置却非常特殊,冬营常年屯兵,拥有沃野千里,是塞北郡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冬营不保,塞北郡无险可守,匈奴一旦长驱直入,雍州不保。

    “你这可高估了,”陈默哼唧一句,想必是对自己的身价心知肚明。

    “高估圣上对您的爱?”刘臣栋扭头打量陈默,煞有介事地分析,“甭管烂泥扶不上墙,还是作恶多端、秉性顽劣,你也是怹的血脉至亲。”

    “高估所谓的血脉至亲,”陈默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难得露出愁容。

    前几个月,不知谁编造谣言,说三皇子是贵妃和太医生的,不然怎么解释贵妃不到十个月生俩?

    陈默总不能见一个人,就拽着领子高呼“我是早产儿”,这样置皇室礼统于何地?

    赵武帝的态度更加奇怪,任由谣言私下蔓延扩散,始终没有理会,陈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听完陈默的描述,刘臣栋觉得很棘手: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想必赵武帝也犯嘀咕,糊涂儿子又在这时候出事,他怎么会乖乖屈服?

    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借助匈奴在皇都的势力,帮陈默破除谣言,打消赵武帝对贵妃的疑虑。

    皇都是九州龙脉所在,罡气最盛,萨满法事无法展开,只能借助最传统的方法。

    放飞精挑细选的信鸽,刘臣栋回想自己在密信上写的文字,痛心疾首: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