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目光向外
“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梁石湫随手扯了个凳子坐下，“他把责任全往死人身上推……”说到一半，他又气鼓鼓地对身穿儒袍的黄子扬道，“难道，我还能去找死人对质？”
黄子扬答道：“嘿嘿，他们知道，你定然会追究韶州的失城之罪！早就想好对策啦！所以，你找错突破口了！再加上，韶州内城未失……其实，你就算是追责，又能追到什么责任呢？”
“可是，如果不以失城之罪来追究他，那以何罪罪之？”梁石湫突然一声长叹，“可怜韶州外城，殁了足有二十万百姓啊！因为这胡静柳这混蛋没把城守好……”
“二十万冤魂，难道，还不可以作为罪状，来治他的罪？”黄子扬遥遥头道，“若是我的话，就会把调查的重点，放在渎职致使万民惨死上！”
“嗨……可朝中的大臣们，谁会在乎百姓的生死？他们看重的，还是城破不破啊！”梁石湫无奈地答道。
“朝中大臣看不看重又有什么关系？”黄子扬哈哈一笑，“关键是天子很看重！”
天子？梁石湫一愣，转而又问：“何以见得？”
“天子若是不重视百姓生死，他何必大老远地，用内务府的大船，把粮食，从南洋运回国内？”黄子扬笑道，“同样是船，同样是运，他随便运一点南洋的特产，不比运粮食值钱？”
“这……”梁石湫只听说，皇室每年单是从南洋运粮回广州等地售卖，能得钱过亿，却没想过，假如换成别的货物的事，他愣了愣：“这有什么关系吗？”
“大越一朝，最缺耕地，自然也缺粮食，若非有天子不计一时得失地用南洋的粮食来平抑国内粮价，你觉得，在韶州这样的山沟沟，能养得活几十万人？”黄子扬继续分析道。
可梁石湫对经济民生之类的东西，一向都不太了解，有点不太明白：“韶州这么宽的地方，难道，还养不活几十万人？”
“真是榆木脑袋！”黄子扬不禁摇头叹气，“韶州城外的农民，有地种，或许可以自给自足，可韶州城中的人呢？他们要吃的米粮从哪里来？三十万人，一天就要吃掉六十万斤的粮食，一年是多少？以韶州城外的那片沟沟壑壑的地方，能攒下这么多余粮？”
“你是说……天子，一直在做的，是在自掏腰包，补贴百姓的粮食？”梁石湫好像有点明白了，“可是，他为的是什么？”
“废话，还不就为了多增加几个丁口？！”黄子扬继续摇头道，“当今世界，人类能居住的地方，不过十之一二，还不就是一个原因：人少啊！”
“可这跟我的差使又有什么关系？”梁石湫还是没想明白。
“真搞不懂，这么笨的一个人，这身修为是怎么炼出来的！”黄子扬不忘先损一句梁石湫，然后才继续说道：“你想想啊！天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一年越国能增加的丁口，不过十来几万罢了，可在韶州一次兽潮就损失了二十万……你说，这不是在割天子的肉，往天子心口扎刀子吗？！”
说到这里，梁石湫才真的明白了：就算自己没能查到胡静柳在守城过程中的过失，可单凭他丢了这么多人口，他在天子的心目中，就已经是一个大红的叉叉了。
明白了前后的缘由，梁石湫却没有一点开心，他反而不满地朝那黄子扬道：“难怪你每见到一处民生凋敝，血肉凄惨的地方，就要用留影盒留下来，然后让我当做灾情发给天子……原来，你早就动手了！”
“呵呵，这个不过是顺手而为……毕竟，跟你这个榆木疙瘩出来办事，谁知道，你会犟在哪里不回头呢？”黄子扬就像没看到梁石湫的不满一般，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你什么证据都抓不到，那至少，我至少是保了个底，让胡胖子这家伙，受到了最基本的惩罚！”
这叫什么保底？！梁石湫摇着头不同意：“我要查胡静柳，就要查到真凭实据！”
“其实，真凭实据，你也很好查……只是，你的视线得往外看！”
“往外看？怎么往外看？”
黄子扬边说，一边打开了韶州附近的地图，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直线，他指着直线的：“这里，是玉山的出口，名叫墨玉峡！”再又来到线段的终点，“这是韶州！”
“兽潮从墨玉峡出来之后，并不会向四面八方散去，因为从墨玉峡谷到韶州之间的地势，其实是一个喇叭形状的谷地……”黄子扬这有用力地指了指形成这个喇叭口谷地的山脉走向，“墨玉峡是喇叭嘴子，而韶州，则是喇叭圈……”
“正因为这样，从玉山出来的兽群，才会直接往韶州冲过来！”
梁石湫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带的地势确实如此……事实上，韶州城之所以要修到十丈高，就是因为，玩意玉山出了兽潮后，首当其冲的，便是韶州！
可说完这些后，黄子扬在墨玉峡谷与韶州的中间，再又重重地点了点：“可实际上，在韶州之前，我们还有另外一座城池，名叫长流镇！”
哦？原来韶州竟然不是兽潮冲击的第一线？梁石湫惊讶地问道：“韶州都这样了，长流镇的形状，只怕更惨吧！”
“恰恰相反！长流镇遭受兽潮的冲击后，非但没有被攻破，甚至连损失都十分微弱！”黄子扬这才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长流镇的城墙，不过六丈而已！里面驻守的兵丁，不到两万！镇里镇外的人口加起来，不到五万……可这样一座小镇，守住了！”
“什么？！”梁石湫滕地一下站了起来，“军报上为何没说？”
“韶州没守住，这座小镇却守住了，这样的消息若是公布了出去，你让胡胖子拿还有脸见人？他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自然是不会说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战前，胡胖子不肯让驻守韶州的禁军入城，那一师禁军，便进了长流镇！跟那一师禁军进长流镇的，还有一个名叫张多安的人！他随身有一台留影盒……”
说着，黄子扬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可不就是那天胡静柳交给张多安的那个留影盒吗？怎么到他黄子扬手中的？
黄子扬答道：“嘿嘿，他们知道，你定然会追究韶州的失城之罪！早就想好对策啦！所以，你找错突破口了！再加上，韶州内城未失……其实，你就算是追责，又能追到什么责任呢？”
“可是，如果不以失城之罪来追究他，那以何罪罪之？”梁石湫突然一声长叹，“可怜韶州外城，殁了足有二十万百姓啊！因为这胡静柳这混蛋没把城守好……”
“二十万冤魂，难道，还不可以作为罪状，来治他的罪？”黄子扬遥遥头道，“若是我的话，就会把调查的重点，放在渎职致使万民惨死上！”
“嗨……可朝中的大臣们，谁会在乎百姓的生死？他们看重的，还是城破不破啊！”梁石湫无奈地答道。
“朝中大臣看不看重又有什么关系？”黄子扬哈哈一笑，“关键是天子很看重！”
天子？梁石湫一愣，转而又问：“何以见得？”
“天子若是不重视百姓生死，他何必大老远地，用内务府的大船，把粮食，从南洋运回国内？”黄子扬笑道，“同样是船，同样是运，他随便运一点南洋的特产，不比运粮食值钱？”
“这……”梁石湫只听说，皇室每年单是从南洋运粮回广州等地售卖，能得钱过亿，却没想过，假如换成别的货物的事，他愣了愣：“这有什么关系吗？”
“大越一朝，最缺耕地，自然也缺粮食，若非有天子不计一时得失地用南洋的粮食来平抑国内粮价，你觉得，在韶州这样的山沟沟，能养得活几十万人？”黄子扬继续分析道。
可梁石湫对经济民生之类的东西，一向都不太了解，有点不太明白：“韶州这么宽的地方，难道，还养不活几十万人？”
“真是榆木脑袋！”黄子扬不禁摇头叹气，“韶州城外的农民，有地种，或许可以自给自足，可韶州城中的人呢？他们要吃的米粮从哪里来？三十万人，一天就要吃掉六十万斤的粮食，一年是多少？以韶州城外的那片沟沟壑壑的地方，能攒下这么多余粮？”
“你是说……天子，一直在做的，是在自掏腰包，补贴百姓的粮食？”梁石湫好像有点明白了，“可是，他为的是什么？”
“废话，还不就为了多增加几个丁口？！”黄子扬继续摇头道，“当今世界，人类能居住的地方，不过十之一二，还不就是一个原因：人少啊！”
“可这跟我的差使又有什么关系？”梁石湫还是没想明白。
“真搞不懂，这么笨的一个人，这身修为是怎么炼出来的！”黄子扬不忘先损一句梁石湫，然后才继续说道：“你想想啊！天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一年越国能增加的丁口，不过十来几万罢了，可在韶州一次兽潮就损失了二十万……你说，这不是在割天子的肉，往天子心口扎刀子吗？！”
说到这里，梁石湫才真的明白了：就算自己没能查到胡静柳在守城过程中的过失，可单凭他丢了这么多人口，他在天子的心目中，就已经是一个大红的叉叉了。
明白了前后的缘由，梁石湫却没有一点开心，他反而不满地朝那黄子扬道：“难怪你每见到一处民生凋敝，血肉凄惨的地方，就要用留影盒留下来，然后让我当做灾情发给天子……原来，你早就动手了！”
“呵呵，这个不过是顺手而为……毕竟，跟你这个榆木疙瘩出来办事，谁知道，你会犟在哪里不回头呢？”黄子扬就像没看到梁石湫的不满一般，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你什么证据都抓不到，那至少，我至少是保了个底，让胡胖子这家伙，受到了最基本的惩罚！”
这叫什么保底？！梁石湫摇着头不同意：“我要查胡静柳，就要查到真凭实据！”
“其实，真凭实据，你也很好查……只是，你的视线得往外看！”
“往外看？怎么往外看？”
黄子扬边说，一边打开了韶州附近的地图，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直线，他指着直线的：“这里，是玉山的出口，名叫墨玉峡！”再又来到线段的终点，“这是韶州！”
“兽潮从墨玉峡出来之后，并不会向四面八方散去，因为从墨玉峡谷到韶州之间的地势，其实是一个喇叭形状的谷地……”黄子扬这有用力地指了指形成这个喇叭口谷地的山脉走向，“墨玉峡是喇叭嘴子，而韶州，则是喇叭圈……”
“正因为这样，从玉山出来的兽群，才会直接往韶州冲过来！”
梁石湫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一带的地势确实如此……事实上，韶州城之所以要修到十丈高，就是因为，玩意玉山出了兽潮后，首当其冲的，便是韶州！
可说完这些后，黄子扬在墨玉峡谷与韶州的中间，再又重重地点了点：“可实际上，在韶州之前，我们还有另外一座城池，名叫长流镇！”
哦？原来韶州竟然不是兽潮冲击的第一线？梁石湫惊讶地问道：“韶州都这样了，长流镇的形状，只怕更惨吧！”
“恰恰相反！长流镇遭受兽潮的冲击后，非但没有被攻破，甚至连损失都十分微弱！”黄子扬这才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长流镇的城墙，不过六丈而已！里面驻守的兵丁，不到两万！镇里镇外的人口加起来，不到五万……可这样一座小镇，守住了！”
“什么？！”梁石湫滕地一下站了起来，“军报上为何没说？”
“韶州没守住，这座小镇却守住了，这样的消息若是公布了出去，你让胡胖子拿还有脸见人？他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自然是不会说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战前，胡胖子不肯让驻守韶州的禁军入城，那一师禁军，便进了长流镇！跟那一师禁军进长流镇的，还有一个名叫张多安的人！他随身有一台留影盒……”
说着，黄子扬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可不就是那天胡静柳交给张多安的那个留影盒吗？怎么到他黄子扬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