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排异
一个时辰后，莫刑带着若尘又重新从窗户之中跳进屋子。屋内的烛火即将燃尽，火苗的光芒变得微乎其微。
榻上的段镜辞面色平静如水，正轻微呼吸着，似是在浅浅入睡。
莫刑变成了人的模样，反手将屋子的窗户关好，继而来到了段镜辞的榻边，轻声唤道：“镜辞？镜辞？”
若尘紧张地跟在莫刑身后，手里捧着那颗红光澄澈的弥无丹，像是捧着什么无价之宝。
段镜辞的眉眼微微动了动，好像是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听到了莫刑的低唤，他微微侧了侧头，睁开了眼睛。
“镜辞，弥无丹带回来了。”莫刑给若尘让了让位置。若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在段镜辞的床边跪下，将弥无丹递到段镜辞眼前，道：“镜辞施主，不知道你要的弥无丹，是不是这个……”
段镜辞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他的眼睫抖了抖，仿佛是在刻意压制住什么情绪一般，道：“……就是这个。”
“那……那我去给你要杯温开水，你、你就着水服用吧……”若尘刚要站起身来，段镜辞便道：“不必了。你把它放在我手上就行。”
若尘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莫刑，莫刑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急忙道：“你赶紧的呀，瞧我做什么？”
“好吧。”若尘有些委屈地回过头来，将段镜辞的掌心摊开，然后将弥无丹轻轻放在了段镜辞的掌心里。
段镜辞深吸一口气，继而颤抖着缓缓呼出。
只见那弥无丹竟然化作了一缕纤细的雾气顺着段镜辞手上的经脉开始蔓延，所经之处经脉皆凸显赤红。
这红色的纹路从掌心蔓延到了全身上下，继而汇聚在了段镜辞的伤口处，细密如织布一般使伤口的血肉开始重生。
但这一过程痛苦异常。段镜辞只觉得自己的伤口处如千万虫蚁啃食，尖锐的疼痛刺激着他每一根正在重新生长的神经。
他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身上的被子，死死咬着嘴唇，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镜辞施主……”若尘有些惊恐地看着段镜辞痛苦的神情，心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段镜辞的手开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随着一阵阵疼痛的加剧，他的手指开始生出利爪，筋骨分明，血管突起。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后又痛苦地伏倒在榻边，发色黑白掺半，豆大的汗珠顺着一缕白发滴了下来。
莫刑微微眯起眼睛蹙眉看着段镜辞异常的变化，将若尘拉到一边，面色从未有过的焦虑。
“镜辞施主没事吧……？”若尘看着段镜辞痛苦的神情，不禁也感到一阵发慌。
“我不知道。”莫刑如实回答道，“看这样子，不像没事。”
段镜辞抓着胸口低吼一声，整个人卷着被子翻下了床。他浑身肌肉紧绷，一手艰难地扶着床边，一手撑着地板，尖利的指甲在地板上抓出深深的纹路。
他整个人战栗不已，脸部开始恐怖地扭曲起来，似是狼面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一半獠牙突兀地暴露在嘴唇外。
“这应该是弥无的妖脉进入镜辞的身体里产生的排异。”莫刑摸着下巴思考着，低声道，“如果妖脉不肯接受镜辞的身体的话，那镜辞怕真是九死一生了。”
若尘闻言大惊，急忙一个趔趄扑到了段镜辞身边，一只手扶在段镜辞的肩膀上，焦虑道：“镜辞施主，你坚持住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然而还没等若尘反应过来，段镜辞就如同发了疯一般一把扼住若尘的喉咙，将其重重地按倒在地上。若尘被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万状地看着段镜辞那张充满了暴戾又陌生的脸。
他双手抓着段镜辞的胳膊，哑声道：“镜辞施主，你……你要做什么……是、是我啊！镜辞施主！”
段镜辞似乎并没有因为若尘的话而冷静下来。他重重地喘着粗气，抬起另一只手刺出令人惶恐的利爪。
这利爪就正对着若尘的胸口，只要他落手，若尘必然当场血溅，一命呜呼。
莫刑被段镜辞这番举动惊了一惊，也稍微有些吓傻在原地。
他无法判断段镜辞在失控状态下的准确意图。莫非……莫非段镜辞他真的要动手了？？
若尘拼命挣扎着。眼看着挣扎无望，只要一个瞬间，段镜辞就能撕碎他的心脏，他只好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段镜辞却将抓着若尘的那只胳膊抬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了若尘，然而就在此时，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从若尘怀里掉了出来。
段镜辞的目光落到了那张纸上，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愣。
是……我写给若尘的那封信。他的大脑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可……可恶……
突然，他紧抓着若尘的那只手用力将他向着莫刑的方向推了过去。
莫刑急忙伸出手来想接住瘦弱的若尘，然而段镜辞强大的力道却仍是让若尘重重地砸在了莫刑身上。
莫刑被撞倒在地，和若尘一样，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行动错乱精神失控的段镜辞。
我说你个段镜辞，你到底是要搞哪样？！
段镜辞在地上匍匐着，似是奋力地挣扎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他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向床沿砸了过去，一声闷响之后，他便死死抓着床沿，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就在这一瞬间，段镜辞体内凸显的红色妖脉渐渐暗了下去，隐匿在了皮肉之中直至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呼吸也比方才舒缓了许多。面部和手部的异变也都慢慢褪了下去。
他跪在床边轻轻呼吸着，似是在调节着气息。片刻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将垂在额前杂乱的发丝拢回了脑后，面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柔和平静。
他转过头去看着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若尘。莫刑清清楚楚地看到段镜辞脸上露出了一种他从未、从未见过的神色。
心痛？后悔？歉意？怜悯？
他不知道。他越来越捉摸不透段镜辞了。
段镜辞向坐在地上惊恐注视着他的若尘走了过去。若尘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体，生怕刚刚可怕的一幕再次上演。
见若尘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不安，段镜辞愣了一愣。继而他在若尘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轻声道：“……抱歉，若尘。”
……啥？莫刑开始深深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如果不是他的听力出了问题，那必然就是段镜辞方才吃错了药！
向来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段镜辞，竟然说出了“抱、歉”两个字？
还如此真诚、如此发自肺腑？
骗人的吧……
若尘犹豫不决地望着眼前这个平静的男子，与方才着实判若两人。但他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段镜辞手上，道：“没、没关系，镜辞施主方才也是……也是无心之失。”
段镜辞将他拉了起来，低声道：“弥无的妖脉跟我的妖脉发生了冲突。所以我才控制不住我自己。”
“没、没关系。你没事了就好。对了，你的伤……”若尘仍然有些胆怯地看着段镜辞道。
段镜辞将身上的纱布扯了下来。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丝毫看不出任何受过重伤的痕迹。
他转过身去，抓起床边已经被洗净晒干的衣物换到身上，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盯着地板上五道刺眼的纹路陷入了沉思。
“喂，镜辞，你就不打算跟我道个歉吗？”莫刑走了过去不满道，“你也把我吓得半死，好吗？”
段镜辞微微蹙眉睨了一眼满脸不乐意的莫刑。轻轻地哼了一声。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没我你就活不成了你知道吗？”莫刑见他满脸“哪凉快哪呆着”的不屑模样，气急败坏地嚷嚷道。
若尘尴尬地摸着脑袋，苦笑道：“诶嘿嘿，是啊，镜辞施主，如果不是莫施主机智，我恐怕也拿不到这弥无丹。”
段镜辞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沉声说了句：“多谢。”
“这还差不多！”莫刑大摇大摆地来到桌边坐下，翘着二郎瑞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若尘，我们待会儿就走。明日你告知你的师兄弟，我的同伴前来接我便是。”段镜辞平静地说道。
“这么快就要走？是回祁州去吗？”
“嗯。”
“那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走，我们正好顺路。”
“还是算了。这般莫名其妙的伤势痊愈，我若是你的师兄弟，就必然起疑。”
“……也是。”若尘有些沮丧地低头嘟囔道。“话说，镜辞施主你为何来到了远州？真是巧得很啊。”
听到若尘的疑问，段镜辞云淡风轻地回答道：“我正好来远州看一位朋友，途径洛河，目睹了两妖争斗。”
若尘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段镜辞站了起来，对莫刑说道。若尘急忙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二位施主慢走，路上千万小心。我们祁州再会。”
“嗯。”段镜辞向若尘点了点头，和莫刑一起，踏着窗棱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榻上的段镜辞面色平静如水，正轻微呼吸着，似是在浅浅入睡。
莫刑变成了人的模样，反手将屋子的窗户关好，继而来到了段镜辞的榻边，轻声唤道：“镜辞？镜辞？”
若尘紧张地跟在莫刑身后，手里捧着那颗红光澄澈的弥无丹，像是捧着什么无价之宝。
段镜辞的眉眼微微动了动，好像是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听到了莫刑的低唤，他微微侧了侧头，睁开了眼睛。
“镜辞，弥无丹带回来了。”莫刑给若尘让了让位置。若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在段镜辞的床边跪下，将弥无丹递到段镜辞眼前，道：“镜辞施主，不知道你要的弥无丹，是不是这个……”
段镜辞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他的眼睫抖了抖，仿佛是在刻意压制住什么情绪一般，道：“……就是这个。”
“那……那我去给你要杯温开水，你、你就着水服用吧……”若尘刚要站起身来，段镜辞便道：“不必了。你把它放在我手上就行。”
若尘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莫刑，莫刑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急忙道：“你赶紧的呀，瞧我做什么？”
“好吧。”若尘有些委屈地回过头来，将段镜辞的掌心摊开，然后将弥无丹轻轻放在了段镜辞的掌心里。
段镜辞深吸一口气，继而颤抖着缓缓呼出。
只见那弥无丹竟然化作了一缕纤细的雾气顺着段镜辞手上的经脉开始蔓延，所经之处经脉皆凸显赤红。
这红色的纹路从掌心蔓延到了全身上下，继而汇聚在了段镜辞的伤口处，细密如织布一般使伤口的血肉开始重生。
但这一过程痛苦异常。段镜辞只觉得自己的伤口处如千万虫蚁啃食，尖锐的疼痛刺激着他每一根正在重新生长的神经。
他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身上的被子，死死咬着嘴唇，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镜辞施主……”若尘有些惊恐地看着段镜辞痛苦的神情，心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段镜辞的手开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随着一阵阵疼痛的加剧，他的手指开始生出利爪，筋骨分明，血管突起。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随后又痛苦地伏倒在榻边，发色黑白掺半，豆大的汗珠顺着一缕白发滴了下来。
莫刑微微眯起眼睛蹙眉看着段镜辞异常的变化，将若尘拉到一边，面色从未有过的焦虑。
“镜辞施主没事吧……？”若尘看着段镜辞痛苦的神情，不禁也感到一阵发慌。
“我不知道。”莫刑如实回答道，“看这样子，不像没事。”
段镜辞抓着胸口低吼一声，整个人卷着被子翻下了床。他浑身肌肉紧绷，一手艰难地扶着床边，一手撑着地板，尖利的指甲在地板上抓出深深的纹路。
他整个人战栗不已，脸部开始恐怖地扭曲起来，似是狼面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一半獠牙突兀地暴露在嘴唇外。
“这应该是弥无的妖脉进入镜辞的身体里产生的排异。”莫刑摸着下巴思考着，低声道，“如果妖脉不肯接受镜辞的身体的话，那镜辞怕真是九死一生了。”
若尘闻言大惊，急忙一个趔趄扑到了段镜辞身边，一只手扶在段镜辞的肩膀上，焦虑道：“镜辞施主，你坚持住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然而还没等若尘反应过来，段镜辞就如同发了疯一般一把扼住若尘的喉咙，将其重重地按倒在地上。若尘被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万状地看着段镜辞那张充满了暴戾又陌生的脸。
他双手抓着段镜辞的胳膊，哑声道：“镜辞施主，你……你要做什么……是、是我啊！镜辞施主！”
段镜辞似乎并没有因为若尘的话而冷静下来。他重重地喘着粗气，抬起另一只手刺出令人惶恐的利爪。
这利爪就正对着若尘的胸口，只要他落手，若尘必然当场血溅，一命呜呼。
莫刑被段镜辞这番举动惊了一惊，也稍微有些吓傻在原地。
他无法判断段镜辞在失控状态下的准确意图。莫非……莫非段镜辞他真的要动手了？？
若尘拼命挣扎着。眼看着挣扎无望，只要一个瞬间，段镜辞就能撕碎他的心脏，他只好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段镜辞却将抓着若尘的那只胳膊抬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了若尘，然而就在此时，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从若尘怀里掉了出来。
段镜辞的目光落到了那张纸上，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愣。
是……我写给若尘的那封信。他的大脑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可……可恶……
突然，他紧抓着若尘的那只手用力将他向着莫刑的方向推了过去。
莫刑急忙伸出手来想接住瘦弱的若尘，然而段镜辞强大的力道却仍是让若尘重重地砸在了莫刑身上。
莫刑被撞倒在地，和若尘一样，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行动错乱精神失控的段镜辞。
我说你个段镜辞，你到底是要搞哪样？！
段镜辞在地上匍匐着，似是奋力地挣扎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他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向床沿砸了过去，一声闷响之后，他便死死抓着床沿，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就在这一瞬间，段镜辞体内凸显的红色妖脉渐渐暗了下去，隐匿在了皮肉之中直至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呼吸也比方才舒缓了许多。面部和手部的异变也都慢慢褪了下去。
他跪在床边轻轻呼吸着，似是在调节着气息。片刻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将垂在额前杂乱的发丝拢回了脑后，面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柔和平静。
他转过头去看着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若尘。莫刑清清楚楚地看到段镜辞脸上露出了一种他从未、从未见过的神色。
心痛？后悔？歉意？怜悯？
他不知道。他越来越捉摸不透段镜辞了。
段镜辞向坐在地上惊恐注视着他的若尘走了过去。若尘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体，生怕刚刚可怕的一幕再次上演。
见若尘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不安，段镜辞愣了一愣。继而他在若尘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轻声道：“……抱歉，若尘。”
……啥？莫刑开始深深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如果不是他的听力出了问题，那必然就是段镜辞方才吃错了药！
向来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段镜辞，竟然说出了“抱、歉”两个字？
还如此真诚、如此发自肺腑？
骗人的吧……
若尘犹豫不决地望着眼前这个平静的男子，与方才着实判若两人。但他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段镜辞手上，道：“没、没关系，镜辞施主方才也是……也是无心之失。”
段镜辞将他拉了起来，低声道：“弥无的妖脉跟我的妖脉发生了冲突。所以我才控制不住我自己。”
“没、没关系。你没事了就好。对了，你的伤……”若尘仍然有些胆怯地看着段镜辞道。
段镜辞将身上的纱布扯了下来。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丝毫看不出任何受过重伤的痕迹。
他转过身去，抓起床边已经被洗净晒干的衣物换到身上，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盯着地板上五道刺眼的纹路陷入了沉思。
“喂，镜辞，你就不打算跟我道个歉吗？”莫刑走了过去不满道，“你也把我吓得半死，好吗？”
段镜辞微微蹙眉睨了一眼满脸不乐意的莫刑。轻轻地哼了一声。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没我你就活不成了你知道吗？”莫刑见他满脸“哪凉快哪呆着”的不屑模样，气急败坏地嚷嚷道。
若尘尴尬地摸着脑袋，苦笑道：“诶嘿嘿，是啊，镜辞施主，如果不是莫施主机智，我恐怕也拿不到这弥无丹。”
段镜辞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沉声说了句：“多谢。”
“这还差不多！”莫刑大摇大摆地来到桌边坐下，翘着二郎瑞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若尘，我们待会儿就走。明日你告知你的师兄弟，我的同伴前来接我便是。”段镜辞平静地说道。
“这么快就要走？是回祁州去吗？”
“嗯。”
“那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走，我们正好顺路。”
“还是算了。这般莫名其妙的伤势痊愈，我若是你的师兄弟，就必然起疑。”
“……也是。”若尘有些沮丧地低头嘟囔道。“话说，镜辞施主你为何来到了远州？真是巧得很啊。”
听到若尘的疑问，段镜辞云淡风轻地回答道：“我正好来远州看一位朋友，途径洛河，目睹了两妖争斗。”
若尘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段镜辞站了起来，对莫刑说道。若尘急忙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二位施主慢走，路上千万小心。我们祁州再会。”
“嗯。”段镜辞向若尘点了点头，和莫刑一起，踏着窗棱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