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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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欲加之罪

    外边众人打得正紧,这山包上的草丛之中,二少女四目相对之时,却只能摒住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喘上一口。

    两人看去都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而且生得明眸晧齿清美绝伦,竟似那仙子下凡一般。

    二女对视一晌,见对方于自己无有敌意,便渐渐放松了警惕之心,那白衣少女对那绿衣少女微一笑,低声道:“这位姐姐你好,你如何会突然间出现在这草丛里,教我一点都未发觉?”

    绿衣少女摇了摇头,她道:“我与那道长本是一路,岂料到这卡子口,道长突然说山后有埋伏,便支我藏在了此处。”

    “听姐姐之意,此处藏身之地,乃是姐姐先来,烟儿后至?”白衣少女俏眉一皱,于是压声问。

    绿衣少女点头回:“我因舟车劳顿,藏进此中不久便睡将过去,至于姑娘你何时到此,我实在也想不起来了。”

    那女孩说着捏了捏衣角,小脸竟也溢出了淡红之色。

    白女少女哑然失笑,她盯着绿衣少女那傻傻的样子,却然笑不得,心中本想多追问她几句,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转了几念后才问:“姐姐姓甚名谁?今年多大?家住于何?来得此地所为何事?”

    她不问时不问,一问便盘根究底地问了一大篇,问得像审犯人一般得,直问得那绿衣女孩小嘴大张,双目一眨不眨盯着白衣女孩,像是被她吓傻了也似。

    见对方被她问成这般表情,白衣少女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摊手道:“姐姐报谦,适才是烟儿心急,才一下子问了你这么多话,其实烟儿也并无他意,望这位姐姐却莫多想。”

    “原来姑娘你名叫烟儿啊,烟儿好听,好听得紧,烟儿姑娘放心吧,玉贞不会那么轻易生气的。”绿衣少女盈盈一笑,笑得明媚之极,显然无有气意。

    闻得对方对自己不囜夸奖之词,那烟儿心中顿时美滋滋的,也夸奖起了对方来:“姐姐之名也是极好听的,人如美玉,忠贞不渝,多富禅意的名字呢。”

    听她如此夸赞,那玉贞的小脸更是大红,忙用话将烟儿的话题引开,她问烟儿道:“对了,烟儿姑娘,你又是为何会到得此处,与我藏进这荒草堆中的呢?”

    此时外面路上喊杀声刀剑声与惨叫声迭起,转眼间,那月子霄已放倒了三四名锦衣卫,战事却是更加激烈了,为防止声音引来外面锦衣卫,烟儿不得不把讲话之声压到最低:

    “不瞒玉贞姐姐,我其实是峨嵋弟子,全名沐寒烟,此次前来南昌,乃是奉了家师之命,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参加武林大会?既是参加武林大会,这此屠玉门何故要在此对你们设下埋伏?”绿衣少女玉贞盯着烟儿,一脸疑惑。

    听她

    如此一说,对面的烟儿身体一震,惊然道:“玉贞姐姐你说甚么?屠玉门在此地对峨嵋派设下埋伏?此话可是当真?”

    玉贞点头,很肯定地道:“当然当真。”

    原来这数日以来,这位叫作玉贞的姑娘自那京城南下,过得黄河之后结识了云游天下的道长月子霄,二人便一路结伴同行,一起向南而去。

    而今日当二人自南昌城出来后,行至这名为卡子口的官道上,在那二个山包之间,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卡子口处有间茶亭,月子霄与玉贞因为行路口渴,便在那茶亭之中息脚喝茶,茶亭老板刚沏好两碗茶端将上来,一个挎剑屠玉门人从外闪将进来,把大剑架到那老板的脖子上,命令道:“老板,今儿此地有公干,你这茶亭,该打垟了。”

    茶老板斜眼盯着脖子上架斜那口大刀,一脸不屑:“这是小人今日卖出去的第一碗茶,官爷你却要叫小人此刻打烊,难不成官爷你要教小人去喝西北风。”

    这江西官道之上每日人来人往,那官差平民贩夫走卒,书生僧尼江湖草莽应有尽有,且莫看这茶亭老板只是一介卖茶人,每日在这官道之上卖茶,看惯了红尘阅遍了江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老江湖。

    所以,他才会面对屠玉门人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而面不改色不为所动?

    那屠玉门牙齿一咬,森然道:“老板你若不想喝西北风,那便吃我这一剑如何?”

    那人话落,不待茶亭老板回话,他已是手起刀落,利刃迎那老板脖子斩去,眼看便要见红。

    可是那老板的身子却平平向后移去了三尺,犹如有鬼上身了一般,堪堪避过了那劈头一刀。

    屠玉门人登时暴怒:“混帐,敢与你爷玩伎俩,受死来吧。”长剑狂提,再次兜头朝那老板砍去。

    老板发出一声惊呼,大叫“大爷饶命”的同时,两碗茶水迎空脱手抛出,那茶碗竟像长了翅膀,一碗迎着屠玉门人头脸扣去,一碗迎着锦衣卫握刀右腕扣去,双碗同时扣到,端听那屠玉门人的一声惨叫响起,却见那两碗滚烫的茶水已然全全浇到了屠玉门人脸部与手腕之上。

    待那屠玉门人扔了剑双手捂脸蹲地哼叫之时,那茶亭老板闪到月子霄二人面前深躹一躬,满怀歉意道:“抱歉二位,今日这碗茶二位怕是喝不上了。”

    月子霄手抚长剑,与那老板道:“老板这手法实在是高明,举手投足间便可将这恶棍制服,日后若是有缘,贫道愿与老板畅饮三百杯。”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那老板手舞足蹈大摇其头,他一脸惊恐道:“小的今日惹了大祸,眼下逃命要紧,道长日后若想与小的喝酒,那要看小的有没有这条命了。”

    说话头也

    不回,窜进亭后的柴草垛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听到此处,那白衣少女已气得义愤冲顶,银牙一咬,愤然道:“这茶老板好不地道,惹出了祸事自个儿竟然跑路,将客人置于危险之地,用心实在险恶。”

    说着她手按剑柄,怒气冲冲说:“当时若换我在场,我定一把火烧了他这茶亭,看他再把事责推归于我?”

    玉贞道:“当时我也跟你一般作想,可正欲对他茶亭放火之时,月道长将我拦住了。”

    烟儿一脸不服气:“道长为可要将你拦住?难道他还幻想与那家伙大饮三百杯?”

    “不是如此,而是我们被包围了。”玉贞说。

    “包围?那人出去请了救兵来包围你们吗?”烟儿惊了,玉贞却摇头:“是救兵,屠玉门的救兵。”

    原来那屠玉门人被茶亭老板用两碗滚茶浇泼之后,被茶水烫得呜哩哇啦大嚎起来,这一通嚎叫将那不知藏身于何处的众屠玉门人惊将出来。

    十几名屠玉门人鱼贯而入,瞬间将这一老一少围将起来。

    当头者上来不分清红皂白劈头便问:“那牛鼻子老道,我属下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平白无故要出手伤他。”

    月子霄淡淡一笑,没有答话,坐在他身边的玉贞姑娘却心下好气,立刻发声与那领头者争辩起来:“这位大爷光天化曰之下,莫要睁眼说瞎话冤枉好人,何不先问过你属下,这暗算于他的是我俩,还是另有其人?”

    听玉贞如此一说,那领头者怪眼一鼓,将那捂面怪叫的屠玉门人头冠扳将起来,口中呼道:“真是窝囊废,两碗茶水便使你哭爹叫娘了,你这混球还算男人么,扬脸与本座看看,死得起不?”

    他将那人的头脸扳将起来,一睹之下,不禁凉气倒抽。

    却见此人右手与半张脸突然间起了十好几个鸡蛋大的水泡,那一个个水泡轻薄透明,教人忍不住想过去掐啵几个,而水泡里面却隐隐看见有暗红的血水漾来漾去,教人看之背麻。

    那人痛苦抽泣,抬手指向月子霄二人,眼都不眨便说道:“鬼爷要替我主持公道啊,这二恶人便是那贼老板同伙,小的被害得这般惨样,与他二人亦脱不了干系。”

    他话落后,众屠玉门人同时发出一声冷哼,迅速围了上来。

    玉贞怒由心起,质问起那人来:“你这人好不地道,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指鹿为马冤枉好人,难道你就不怕遇报应吗?”

    那人哭笑着一张丑脸,盯着玉贞:“你这女娃子生着一张天仙般的脸,好东西没学会,倒学会了耍横抵赖,看来要把你这张小脸毁成你爷我脸这般,你才会学乖。”

    他话未落,已撒手迎那玉贞的俏脸抓去,这一招出奇不易,而且又近在咫尽,别说

    玉贞是一介弱质女流,断是一位轻功高手,在如此近的距离,怕是也难避开,那小玉贞吓得花容失色,七魂出窍,呆在了当场。

    “轰”!

    一声巨响响起,枯草朽木横飞,在电光石火之间,那座茶亭的草顶,竟然生生掉将下来。

    众人全全在亭顶之下,亭顶一掉,众人同时惊呼一声,提身腾空逃避,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此刻一声惨叫响起,那抓玉贞屠玉门的那只手,竟生生被削掉了五个手指头。

    枯草朽木落尽,毁脸屠玉门人再次捂手疼倒在地,月子霄提剑长身,落于废墟之中,玉贞却不见了踪影。

    屠玉门人头领率众围将上来:“道长,现在还欲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贫道今日便以此破剑会会你屠玉门。”月子霄提剑环视四周一圈,清啸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