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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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冷月之光

    巨锅里的火燃着了,周围的一切突然跳动摇晃起来。

    影子象被烧得害怕似的向两边逃去,所有人的脸在火焰之上闪过,火灭了,烟气扑鼻而来,寂静和黑暗又聚在断魂江上,凝神谛听着重伤者沙哑的声音……

    火又燃烧起来,比刚才更旺更亮,人影幢幢,忽而窜向洞中,忽而又退回到火堆旁,含有敌意地、无言地围着火堆翩跹起舞。

    火堆里的石油兹兹直响,如怨如诉,炽热的气浪拍打着两岸的石壁,使其发出惊恐的低语声和簌簌声。

    一条条巨大的黄灿灿、红闪闪的火舌快乐活泼地嬉戏,互相拥抱,有时又窜向空中,溅出火花。

    烧着的血烟飞腾起来,连天上的落雪也朝着火花招手微笑。

    屠龙刀和倚天剑,就这样掉进火海之中,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天空也吞下去。

    这所有的记忆还映在飞花公子的脑海之中,那杨逍因为被雪万踪用“碎心掌”暗算而离世,一代英雄,悲壮如斯,是也今天听到这“碎心掌”三字他会突然暴怒,发力震飞了出掌偷袭的雪万踪。

    见那雪万踪被众道士扶起,脑袋低垂目光空洞,一脸惨白毫无血色,俨然成为了一个废人般。

    飞花公子胸中的怒火渐然熄灭下去,他沉声与众道士道:“在下本无意为难诸位,实在是适才这位道长激怒在下,在下才因怒出手施以惩诫,若各位就此罢手不再叨扰这小兄弟,你我还可有再见之日,若绝意对抗到底,那在下也可奉陪。”

    他此言听起来虽较为和善,但话中之意,傻子也能明了,那一干道士如何再敢得罪这位杀神一般的人物,于是纷纷抱拳道:“飞雪城技不如人,今日落败,自也毫无怨言,适才一战多谢少侠留情,贫道等就此别过,山高水远来日方长,还望日后再遇之时再报少侠之恩。”

    几人道毕,匆匆扶起张宇清,狐行鼠窜般地溜出了村子,风易寒与飞花公子对视一眼,忙合力将瞎婆婆扶到内室,替其疗伤上药,忙活开来,想要救其一命,可是瞎婆婆已然断气,看是无力回天了。

    见瞎婆婆如此无端死去,年少的风易寒顿时一片茫然,肝肠寸断,忍不住哭出声来,身边的飞花公子只顾在那哀叹一声,却也无话了。

    哭得半晌,风易寒与飞花公子道:“我婆婆身死,可是因那藏宝图之故?”

    飞花公子道:“你既知道,却为何又要问我?”

    风易寒站起身来,冷笑道:“你今来此处,也是为藏宝图而来吗?”

    飞花公子一脸平静,盯着对面稚气未脱的风易寒,倒没说话!

    风易寒又道:“为了这藏宝图,多少人无端死去,多少骨肉家庭就

    此分离,我婶娘我婆婆,她们都是多好的人啊,为何要她们去死?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如此不公?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看着风易寒的咆哮,飞花公子道:“人间贪欲一日存在,公平就不会存留,我们要做的就是尽自己绵薄之力,荡平世间贪欲,还天下一个公道,年轻人,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好自为之吧!”

    那是风易寒与飞花公子的第一次见面,当然,风易寒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或许多年以后的今天,他也还是没弄明白飞花公子当初为什么会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命运,这一世,是无法再与那张藏宝图分开了!

    风易寒想到这些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无奈,他苦笑道:“我不与世争,无奈世道却千艰万难,非要与我争高下,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蓝雪鸢身搂白兔,蹲在木船之尾,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十五六岁的她,虽剑法高超,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如此舟车劳顿,自也耐不住颠簸。

    但是她还是咬牙挺了下来,为了照料风易寒,这个姑娘,已牺牲了太多,太多。

    她听完风易寒那话,亦点了点头,说:“人生在世,命运本是坎坷不平的,如你不愿适应它,那就只能拿起武器与它抗争,或许,只有等待死亡。”

    风易寒问蓝雪鸢:“假如没有藏宝图,没有十多年前那场离别,雪鸢妹妹,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你能想到吗?”

    蓝雪鸢摇了摇头,她说:“离不离别,对我来说并无区别,在过十年,我还是我,一如当初你身边那个小小的跟屁虫,可是对于风哥哥你来说,命运或许就是天差地别了!”

    风易寒露齿一笑:“此话怎讲?”

    蓝雪鸢用手抚摸着白兔的脑袋,说:“如果没有那场离别,那风哥哥你就不会遇见雪千影,你就不会如此痛,如此苦,或许是我害了你,当初应该我跟沙王走的,那样的话你会跟着我师父学到盖世的剑法,你会进入皇宫,走上为官之路,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凄凉!”

    风易寒见蓝雪鸢的泪水又滑了下来,他微笑着,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安慰道:“傻妹妹,你为何要这么傻,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如果的,一切皆由天注定,何况我今天这般也没啥不好,至少我还有你,还有我们的小狗,我们的兔子陪在身边,余生有你们相伴,夫复何求?”

    听到风易寒这般说,蓝雪鸢泪水更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连她怀中那只兔子的脑袋都被泪水给打湿了,她道:“风哥哥,有你这话,鸢儿断是立时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风易寒假意板起了脸:“可不兴乱说,没了我的鸢儿妹妹,我这余生要如何度过?为

    了我,为了你的风哥哥,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

    “嗯,听你的,好好的活,我们在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蓝雪鸢带泪小脸,竟然笑开了,就似梨花带雨,很是清美,风易寒的心却有隐隐的痛,此时此刻,另外一个身影却浮上了心头。

    那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缠绕着他的思绪,说什么也不肯离去,虽然,他极力把心中那份不安掩盖了下去,可是蓝雪鸢还是看出来了,她说:“风哥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再想起她吗?”

    风易寒很尴尬,他只得苦笑点头道:“好的,我尽力吧,鸢儿,我们快走陆路了吧?”

    蓝雪鸢思绪有些恍惚,她说:“过的这个湾,便上码头,换陆路走,看似快到江西境内了。”

    四月的风,吹过江西大地,这是一种莫名的萧瑟,撩上人们的心间,长江边上有条官道,唤作飞云道,飞云道上,却有一场战斗刚刚打响。

    剑锋,还在依依滴血。

    那血泌入身下的黄土之中,在烈曰灼烤之下,那染血的黄土不由间发出一股股刺鼻的腥味。

    中年汉子抚剑冷笑,双目盯着围在他四周的敌人,面带讥讽之色:“堂堂屠玉门也玩如此勾当,竟光化日之下埋伏于此,却是要暗算于谁?”

    “你这道士实在不自量力,竟然管到屠玉门头上,看来却不知死。”那边一人道。

    此人一脸阴险,看起来却非泛泛之辈。

    中年道士凌剑一挑,指着那人道:“贫道平生素爱管事,若这位爷想不通去,尽可放马上来取了贫道人头,以安你之心?”

    那阴险之人大手一挥,吩咐左右道:“这位道长决意与屠玉门过不去,兄弟们,请道长回去喝茶吧。”

    “诺!”

    左右得令,长剑仓仓拔出来,转眼已逼了上去。

    中年道士长剑一震,口中道:“今日我月子霄便破了此伏。”

    话落,剑光已至,当先一屠玉门人挺剑立斩,想以闪电一击将月子霄剑气断去。

    岂料月子霄这剑来得极快,待对方提剑斩下之时,他的剑气已经捺到对方喉咙之前,一剑飘过,立时见红,只听两声闷哼响起,当先出剑的二个屠玉门人已被剑锋挂倒。

    阴面人脸色一变,手中纹秋剑划个半圈,直卷月子霄左侧手腕,口中道:“道长剑法出神入化,小可鬼泣讨教几招。”

    话没落尽,那刀光已把月子霄左侧大半身子给掩盖了。

    月子霄在剑光之中闪烁,剑锋穿梭在那阴面人那剑影之下,月子霄剑气若虹,翻手一记“凄风苦雨”划过,剑影飘摇,白虹贯日,剑气长驱直入,直捣对方人群。

    屠玉门同时发出一声呼啸,人影交错,纹秋剑叠作二道剑壁,围那月子霄

    绞杀过来。

    月子霄挺剑突入杀群,剑气纵横之间,断见刀剑翻飞,当锒之声不绝于耳,忽忽间已相互缠斗不体,剑剑碰撞,火光四溅。

    那冷面人长剑一横,咆哮道:“好个冷血剑法,出手果然不凡,先生今日是铁了心与屠玉门作对?”

    月子霄回剑一挑,傲然道:“长剑在手,专诛奸邪,今众位犯我月子霄之手,想全身而退,要看有无这本事,哈哈,看剑。”

    “一介武夫,大言不惭,受死。”一个剑客已突至月子霄身侧,话落一剑捅到月子霄肋前,欲将其贯个透心凉。

    月子霄一扫剑刃,回手一记“雨入三更”,剑刃似蛇尾,飞弹之间已点向了那屠玉门人剑口之上,却听“丁”地一声,那剑客顿步急退,像似已然受挫。

    月子霄震退身侧那剑客,攻势却愈发匹利,直见那身如游龙傲身弹进人群之中,剑花如雨,密密麻麻,竟然把当场众人给掩盖在了剑雨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