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史诗之雪国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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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星塔

    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高塔,塔身不知何处来的光源,内部源源不断的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其上机关零件众多,无数的珠子按着固定的轨道运动,纷繁交错,密密麻麻,来回往复,高塔从底部到顶端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珠子,转速极快,却没有一点碰撞,甚至没有一点声音。

    在如此浩大且精密的仪器之前,人力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真不知如何通天的神力才能造出这么复杂的高塔。

    “这是什么东西?”森德尔默默呢喃。

    “这是星塔。”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道。

    森德尔回头,只见右侧拱门之后走出一个老者,年纪约莫与波塞一般,一身紫色的斗篷,斗篷上面星星点点,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看来颇为神奇。

    老者朝着森德尔看过来,一脸严肃与庄重。

    森德尔忙作揖道,“晚辈本想进来拜访,但看四下无人,所以私闯,有失礼数,还望前辈莫怪。”

    “现在正是白天,殿中自然无人。”

    森德尔看那老者说的理所当然,心中奇怪,不禁问道,“为什么白天反倒没人呢?”

    那老者颇为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方进宫来的?”

    “……正是。”

    “祭祀们以占星为业,只有在晚上,才会有星空。”

    森德尔似懂非懂,又问,“晚辈斗胆,这星塔是用来做什么的?”

    “天上众星汇聚,仅凭人力去看,看一万年也看不完的,于是我们北国的祭祀祖先创造了星塔,仅将与我北国兴亡有关的行星列出,便是星塔上面那些滚动的珠子了。”

    森德尔看了看那星塔,且不论天空之上繁星多少,只说这星塔,高入穹顶,又有这宫殿一半之宽,其上珠子小之又小,与他而言,并不比那天上的星星少些。加之其中机关复杂,即便一个人盯着看万年,也未必看得出变化来。

    “……即便,真的能看清这些珠子的变化,难道这些珠子真能代表北国吗?”森德尔问。

    “自然,”那老者道,“这世间之人,每一人都有几颗命理之星,或明或暗,表示寿命机遇之不同,无数的人也就如无数的星,无数的人凑在一起便是北国,无数的星凑在一起便成了星象,当然,星塔上的这些珠子,也并非万年不变,看到星塔顶端那颗最大的珠子了么?在这星塔里,所有的珠子都关联着那颗最大的珠子。”

    森德尔向塔顶望去,那塔顶之上果然有一颗极大的珠子,那柱子被嵌在一个铁环之中,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那老者继续道,“若是有一天,有人有了谋反之意,这些珠子就会改变方向,若是那谋反之人,胜率极小,这些珠子变一变方向也就回来了,若是北国真的有难,那么,星塔顶端的那颗北国之星便会暗下去。”

    “若那珠子真的暗下去了,就代表北国会灭亡吗?”

    那老者笑了笑,“小伙子,你想多了,这颗珠子已亮了万年,亘古不变,是绝不会暗下去的。”

    顿了顿,又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去上朝了,你若感兴趣,便在这里看吧。”

    “是,前辈。”森德尔朝那老者的背影拜了一拜,待那老者出了宫殿,方放松下来。

    森德尔望着星塔,不觉间又向前走了几步。

    在这静谧之地,脚步声仍显得极大。

    他绕着这星塔走了一圈,才大致看清,他方才所见这星塔,远非仅仅复杂二字可以描述,在这星塔四面,所有轨道交错成为一个巨大的图腾,那图腾看似一尊恶兽,两颗滴血的獠牙望之可怖,加之其上各种珠子流动,便如活的一般,栩栩如生,森德尔绕塔再走两步,便见左、右、前、后皆有兽头图腾,都是目眦尽裂,青面獠牙,四兽对称,在这空旷死寂的宫殿之中造出一种肃杀之意来。森德尔颇为好奇,他伸出一只手去,缓缓的、缓缓的、接近那兽头,在距那兽头还有一拳之际时,异变陡生。

    面前之兽头竟有些动了动,像是从塔身被推出来,整座星塔上的珠子开始逆行,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整座宫殿似乎开始震动起来,他抬头望去,只见星塔顶端的珠子竟然闪了一闪。

    森德尔浑身大震,连退数步,他揉了揉眼睛,疑是自己看错了,再去看时,顶端的珠子一如往昔的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哪里像有丝毫变化。

    那恶兽退了回去,所有的珠子不再逆转,四周是死寂一片,仿佛方才的一切,只在片刻的臆想之中发生。

    除了森德尔这一方,整个王宫都不曾有什么变化,上朝的上朝,守卫的守卫,插科打诨的继续。

    然而此时,在这座宫殿旁边的一个小殿,这小殿是同样的黑色瓦片,亦是祭祀一族的范围。

    祭祀的地方,白天是没有人的,是以,这小殿亦是一片死寂。

    只是,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坐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已在这里坐了许久,如同入定一般,且不打算醒来,只是方才那一瞬间,她陡然睁开了眼睛,一双,金色的眼睛。

    次日,司六北夫带着森德尔与波塞一同进入王宫,波塞是以随从的身份进来的,只是宫中还有规定,初入宫者,一众新到的随从,不论是谁带来的,都要跟随领事去学习宫中的规矩,以免外头随从多了,一来二去,不成方圆。

    眼看要到森德尔任职的宫殿,司六北夫顺口道,“塞西也真是舍得下老本,这做师父,本就是个窝囊的活,他为了你不上朝堂,没有升迁的机会,连自己的儿子都搭进来,可见对你之重视。”又道,“怎么样?生平头一回做师父,感觉如何?”

    森德尔想了想,说道,“佛格斯说,那殿中的学子均不是学习巫术的材料,我虽不大认同,但昨日去看了看,那些学子,若想成为真正的巫师,只怕还要许多时间。”

    司六笑了笑,“你知道便好,做这事就无需太认真了,只在塞西、大巫师来时,装下样子,混过去就是了,说到底,这宫中六族,谁有他拓而达家族如此徇私,一应学巫术的好苗子,尽数关在家里,关起门来教,生怕别人看见,倒弄了一群蠢材在王宫里,不过大家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只是苦了你,本是心怀大志,如今落了个闲散废人的职务,不过你且放心,有我在朝堂之上看着,过个十年,巫师比试再会举行,到时,就让新进宫的巫师来做着这师父,我定会极力向擎王子推荐你的。”

    “那就多谢了。”森德尔道。

    “朋友之间,客气什么!”司六又问,“你昨日不会真与这群蠢材呆了一日吧?”

    “那倒没有,我好奇那祭祀一族是做什么的,便鬼使神差的,去了那黑瓦宫殿。”

    “哈哈,”司六北夫笑了笑,“扑空了吧!祭祀宫殿中白天是没有什么人的,他们大都夜晚出来观星。”

    “是没什么人,不过我昨日见到一位年纪大些的前辈,他同我讲了讲星塔的运行之理,便去上朝了。”

    “上朝?”司六北夫细细想了想,“祭祀一族,只有首领方能上朝,想来你昨日见得便是如今的祭祀首领奈哲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