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5 过去的回忆2
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才是我。
是我的长相，身高与体重？是我的口音，学识与习惯？是我的财富，权势与地位？这些真的就是“我”吗？
我们曾经认为世界上不会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圣树叶，就如同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然而当莫特伦斯教授打开他的胸膛，向我们展示了那魔法动力核心后，我们才意识到“我”是可以被制造出来的。
一样的身体条件，被输入了相同的思维，又可以取代我获得等同的社会条件......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能说这不是“我”呢？
然而他是他，我是我，他永远不能变成我。因为无论如何，我们的“过去”，也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是不会一样的。
但是，如果一个人所认为的过去其实完全是被编造出来的谎言又会如何呢？有一天给他输入相同的记忆，那我们之间最后的差别也将消失不见。到那时，谁成了我，而我又到底是谁？
所以这才是“我”，一个堆砌在无数过去上的幻像。
而只要是幻像......就一定能伪造。
——节选自《我是谁》，威尔斯·冯·曼施坦因著，帝国400周年纪念版。
“很轻松嘛。”小迪斯开心地笑着，轻轻地落在地上。“这样就溜过来了。”
“那么，接下来该去找大叔了。”小迪斯看着身边的白色巨石自言自语，“说起来有点晚了啊，不过没关系，好好跟大叔道个歉就行。”说话间，他已经踏上了那条通往林中小屋的羊肠小道，轻捷迅速地沿着路边前进。
几分钟后，转过一片灌木丛，埃尔文大叔的小屋就在不远处。但小迪斯却逐渐放慢了脚步，因为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又笼罩了这里，让他浑身寒毛直竖。
“这里怎么了？”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小迪斯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应该是神经过敏吧......”
“说起来，之前那个人叫住我的时候，我不应该把只有村子里的人才知道的道路指给他的。”小迪斯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要是我领他过去的话，又来不及赶到大叔这里了，真是为难......”
“喂，你！等等！”
“谁啊？”小迪斯茫然地回头，却和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人正好四目相对。
“啊，埃尔文......大叔？”小迪斯刚想像往常一样扑进大叔的怀里，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打断了动作。面前的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全身上下的关节似乎僵硬了一般。在他的后方，有一个手持标枪的身影正在全速奔来，眼看就要进入射程。
然而太迟了。或许是之前的那个作势前扑的动作刺激到了他，埃尔文，或者说曾经叫埃尔文的东西突然张开了大嘴，下颌如同蛇的巨口般张开，露出了里面无数的鲨鱼般层层叠叠的尖牙。
小迪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但是心里却意外地没有恐惧，好像他已经无数次经历了这种事情。但这是不可能的，从小就生活在村子里的他又怎么会和这种怪物面对面过呢？
不过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勇气从何而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勇敢一点总是不会错的。小迪斯的眼神变得坚定，左手条件反射地迅速一抖，手指尖竟然摸到了......一把匕首？
“这是......？”小迪斯低下头看着匕首上那熟悉的纹路，心中充满了疑问。抬起头来，他愕然发现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面前的一切，无论是小屋，怪物还是那个手持标枪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团白雾。这些白雾好像有生命似的向他涌来，将措手不及的小迪斯瞬间淹没，他在这宛若实质的雾气中挣扎着想要呼吸却屡屡不得。
“会死吗？我会淹死在这里吗？”小迪斯拼命挥舞着手脚想逃出迷雾的范围。无奈这不是水，他没法向上游。同时这雾气又没有什么标志，他没法分清楚方向。“我还......不能死。”小迪斯憋着气，心里影影绰绰地有几个身影，“还有人在等着我。”那些影子好像清晰了一些。“可以的，我有力量，我有......”
“怒火之力！”迪斯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明，记忆如潮水般回涌，小杰、安娜、约什、杰克......迪斯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微笑，随后他的眼神一厉，血红色的能量从他的身上爆发开来。
火怒·火焚之盾！
————迷雾中的森林————
“呜哇，烫烫烫。”小杰怪叫一声，迅速从原来的地方跳开，连续打了好几个滚才熄灭了身上的火苗。“怎么回事？”
“这小子……”亡灵暂时把鸡肉卷放到一边，“是怪物吗……？”
此时的迪斯被一个血红色的光球包裹在里面，逐渐升到了半空中。那光球不断跳动着，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
“这是个蛋？”小杰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这样？”
“是火怒之卵。”亡灵喃喃自语般地回答，显然这一幕对他也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没想到，五种怒火之力中最先承认他的竟然是最不好相处的火怒。”
“不好相处？”小杰发现自己依旧什么也不明白，“力量还有好不好相处这一说吗？”
“当然，如果你的心境符合对应的要求，怒火之力就会给予你相应的回报。”亡灵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大脑示意小杰要动脑子想问题。
“火怒，”无视了小杰狂乱挥舞的触手，亡灵继续自己的话语，“是最基础，但同样也是最难以进化的怒火之力。多数人到最后都不会把火怒当成主要的战斗方式。就是因为它的进化条件太过苛刻。”
“……什么条件？”小杰很疑惑，“差点溺水？难道找个池子把他扔进去就可以让他进化？”
“……”亡灵瞥了眼小杰一本正经的说胡话的样子，对迪斯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的传染力有了新的认识。“完全不是。火怒的进化条件，是对不可能之事的拼命抗争，是对所谓命中注定的反抗。”
“历史上火怒强大的人，大多数都是为了反抗某种枷锁，比如奴隶的领袖芬里尔，海盗王爱德华多·蒂奇。他们都是为了反抗极其强大的势力而觉醒的怒火之力。他们最常用的，也都是火怒。”
“至于迪斯，应该属于第二种情况，那就是不断对自身最无力的时刻的挑战。这一种火怒建立在战胜心魔的基础上，心魔越深，获胜后火怒就会变的越发强大。”
“没有什么不一样吗？”小杰从这大段的介绍中听出了什么不对，“为什么第二种火怒没有多少知名的使用者？”
“因为，”亡灵诡异地笑了笑，“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小杰一开始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种火怒变强的同时，心魔也会依附它变强？那么……”
“是的，”亡灵显得很无奈，“到那时，就不是人在掌控着火怒了，而是火怒在支配着人。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成为怒火之力的傀儡，拼命毁掉所有他见到的东西。”
“那迪斯呢？”
“要看他自己了，现在根本没办法清除掉这种火怒，因为他的心魔是无法铲除的，至少暂时是这样。”
“唉……”小杰分出一根触手揉了揉凸出的“井”字，深深觉得有这么一个搭档简直是让人操碎了心。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人格模式切换成老妈子或者成熟点的女性，方便照顾迪斯这倒霉孩子。
为什么别的前辈只需要给出任务，就能看着他们的契约者无限变强，越级杀敌。到他这就得照顾好方方面面，甚至连自己的外壳都得贡献出来当一回缓冲器。更别提这还是个天真加阳光的少年，说得难听点就是白痴加心软的小鬼。
哦对，更糟心的是，他根本不想当英雄，只想成为“最强”。话说这两个目标难道有什么冲突吗？就不能在成为英雄的同时拥有最强的实力？这让小杰这个英雄成名系统情何以堪……
就在小杰胡思乱想之间，迪斯所在的火怒之卵似乎有了新的变化。外表的红色气息被不断吸收进去，整个球面开始流转起来。逐渐的，红色开始变淡，里面的人影变得清晰可见。小杰和亡灵注视着这一幕，直到那红色完全褪去他们才上前检查迪斯的情况。
“喂，迪......烫烫烫！”小杰刚伸出一根触手戳了戳双目紧闭的少年，那尖端就传来一阵烧灼的痛感，刺激的他马上收回了触手。仔细打量一下，小杰惊愕的发现明明才接触了一秒钟不到，整根触手却已经被高温煮成了红色，隐隐有一股蛋白质的香味传来。
“很好闻啊。”亡灵在一旁打趣道，“将来你们没有钱了还可以卖烧烤。”
“......闭嘴啦。”小杰恼羞成怒，“信不信我先把你烧烤了的说。”
“那也得有人愿意买我这种食材才行啊。”
“......南无阿弥陀佛，平心静气，大慈大悲，财源广进，大吉大利......”小杰整个球上下起伏了两下，默默念着自创的清心咒平复了一下情绪。“那么，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不太清楚，一般来讲第二种火怒偏向‘阴沉’，更加类似于所谓的内力逆行。换句话说，他身上应该更像是鬼火那样冷幽。像这样子拥有如此高温的火怒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更不要说它的来源不对了。”亡灵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仔细打量着迪斯，脸上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狂热研究欲。“不过你可以查看一下他的属性，我估计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就是解锁了一层火怒而已，能有什么......卧槽？！”小杰瞥见迪斯现在能力的第一眼就石化在了原地，“怎么回事？”
“是吧......这就是第一个觉醒火怒的优势。”亡灵虽然看不见具体的面板，但他也清楚小杰为什么震惊，“觉醒了火怒的人在基础能力上会有着质的飞越，比如现在。”
“话虽如此......”小杰伸出触手狠狠地把自己抽得原地旋转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提升的也太大了。”
“第一个觉醒的怒火之力会根据种类不同带来极大的加成，”亡灵一副“你这个茂龙”的蔑视脸嘲讽了过去，“火怒虽然很少作为第一个觉醒的怒火之力，但是只要你第一个觉醒了它，你的所有基础能力，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灵强度甚至是各方面的恢复能力都会有一个爆发式的增长。”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负面效果会被净化，而正面效果将会被部分保留。”亡灵的声音中甚至隐隐有得意之色，“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一般的诅咒或是毒素什么的。”
“的确呢......”小杰若有所思，“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担心迪斯变成亡灵了对吧？”他突然转过身子，死死盯住了面前的怪物，摆出了一副临战的架势，“那么，为什么你还在呢？自称‘亡灵’，却对怒火之力了如指掌的家伙。”
“为什么我还在？”对方终于舍弃了那张让人极度不舒服的和善面孔，整个身体变得死气沉沉，“因为我必须在这里，我必须将他应该知道的东西告诉他。”
“你是说他能听到我们说话？”
“是啊，”亡灵的身上开始泛起火焰，青黑色的血肉逐渐被吞噬，但他的神色依旧没有哪怕一丝变化，“我只能借用这个亡灵毒素的意念体跟你们交流。毕竟，计划太过于重要，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纰漏。”
“......什么计划？”
“你们不需要知道。”亡灵的下半身已经化作飞灰，但他的嘴巴依旧在不断开合，“你只需要明白，他要不断变强就行了。”
“一切，都在‘王’的计划之中。”
“既然如此，那就多少透露一点我们应该去的地方吧。”迪斯的声音从小杰的身后传来，继而一只手放在了小杰的头上阻止了他即将发动的攻势。“这样也有利于你们的那个计划不是吗？”
“......很有勇气。好吧，”亡灵只剩下了最后的头颅，却依旧扭曲出了一个笑容，“中央王国，千万别死在半路上。”
“谁会死啊......”迪斯看着亡灵的最后一点存在消散在天地间，不由得撇了撇嘴以示不屑，“我还要成为最强呢，然后，”他的双眼被怒火之力烧的通红，手中的匕首在其加持下竟然扩展成了一柄单手刀，“然后，用我的力量打碎这命运的循环。”
是我的长相，身高与体重？是我的口音，学识与习惯？是我的财富，权势与地位？这些真的就是“我”吗？
我们曾经认为世界上不会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圣树叶，就如同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然而当莫特伦斯教授打开他的胸膛，向我们展示了那魔法动力核心后，我们才意识到“我”是可以被制造出来的。
一样的身体条件，被输入了相同的思维，又可以取代我获得等同的社会条件......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能说这不是“我”呢？
然而他是他，我是我，他永远不能变成我。因为无论如何，我们的“过去”，也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是不会一样的。
但是，如果一个人所认为的过去其实完全是被编造出来的谎言又会如何呢？有一天给他输入相同的记忆，那我们之间最后的差别也将消失不见。到那时，谁成了我，而我又到底是谁？
所以这才是“我”，一个堆砌在无数过去上的幻像。
而只要是幻像......就一定能伪造。
——节选自《我是谁》，威尔斯·冯·曼施坦因著，帝国400周年纪念版。
“很轻松嘛。”小迪斯开心地笑着，轻轻地落在地上。“这样就溜过来了。”
“那么，接下来该去找大叔了。”小迪斯看着身边的白色巨石自言自语，“说起来有点晚了啊，不过没关系，好好跟大叔道个歉就行。”说话间，他已经踏上了那条通往林中小屋的羊肠小道，轻捷迅速地沿着路边前进。
几分钟后，转过一片灌木丛，埃尔文大叔的小屋就在不远处。但小迪斯却逐渐放慢了脚步，因为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又笼罩了这里，让他浑身寒毛直竖。
“这里怎么了？”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小迪斯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应该是神经过敏吧......”
“说起来，之前那个人叫住我的时候，我不应该把只有村子里的人才知道的道路指给他的。”小迪斯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要是我领他过去的话，又来不及赶到大叔这里了，真是为难......”
“喂，你！等等！”
“谁啊？”小迪斯茫然地回头，却和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人正好四目相对。
“啊，埃尔文......大叔？”小迪斯刚想像往常一样扑进大叔的怀里，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打断了动作。面前的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全身上下的关节似乎僵硬了一般。在他的后方，有一个手持标枪的身影正在全速奔来，眼看就要进入射程。
然而太迟了。或许是之前的那个作势前扑的动作刺激到了他，埃尔文，或者说曾经叫埃尔文的东西突然张开了大嘴，下颌如同蛇的巨口般张开，露出了里面无数的鲨鱼般层层叠叠的尖牙。
小迪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但是心里却意外地没有恐惧，好像他已经无数次经历了这种事情。但这是不可能的，从小就生活在村子里的他又怎么会和这种怪物面对面过呢？
不过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勇气从何而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勇敢一点总是不会错的。小迪斯的眼神变得坚定，左手条件反射地迅速一抖，手指尖竟然摸到了......一把匕首？
“这是......？”小迪斯低下头看着匕首上那熟悉的纹路，心中充满了疑问。抬起头来，他愕然发现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面前的一切，无论是小屋，怪物还是那个手持标枪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团白雾。这些白雾好像有生命似的向他涌来，将措手不及的小迪斯瞬间淹没，他在这宛若实质的雾气中挣扎着想要呼吸却屡屡不得。
“会死吗？我会淹死在这里吗？”小迪斯拼命挥舞着手脚想逃出迷雾的范围。无奈这不是水，他没法向上游。同时这雾气又没有什么标志，他没法分清楚方向。“我还......不能死。”小迪斯憋着气，心里影影绰绰地有几个身影，“还有人在等着我。”那些影子好像清晰了一些。“可以的，我有力量，我有......”
“怒火之力！”迪斯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明，记忆如潮水般回涌，小杰、安娜、约什、杰克......迪斯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微笑，随后他的眼神一厉，血红色的能量从他的身上爆发开来。
火怒·火焚之盾！
————迷雾中的森林————
“呜哇，烫烫烫。”小杰怪叫一声，迅速从原来的地方跳开，连续打了好几个滚才熄灭了身上的火苗。“怎么回事？”
“这小子……”亡灵暂时把鸡肉卷放到一边，“是怪物吗……？”
此时的迪斯被一个血红色的光球包裹在里面，逐渐升到了半空中。那光球不断跳动着，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
“这是个蛋？”小杰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这样？”
“是火怒之卵。”亡灵喃喃自语般地回答，显然这一幕对他也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没想到，五种怒火之力中最先承认他的竟然是最不好相处的火怒。”
“不好相处？”小杰发现自己依旧什么也不明白，“力量还有好不好相处这一说吗？”
“当然，如果你的心境符合对应的要求，怒火之力就会给予你相应的回报。”亡灵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大脑示意小杰要动脑子想问题。
“火怒，”无视了小杰狂乱挥舞的触手，亡灵继续自己的话语，“是最基础，但同样也是最难以进化的怒火之力。多数人到最后都不会把火怒当成主要的战斗方式。就是因为它的进化条件太过苛刻。”
“……什么条件？”小杰很疑惑，“差点溺水？难道找个池子把他扔进去就可以让他进化？”
“……”亡灵瞥了眼小杰一本正经的说胡话的样子，对迪斯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的传染力有了新的认识。“完全不是。火怒的进化条件，是对不可能之事的拼命抗争，是对所谓命中注定的反抗。”
“历史上火怒强大的人，大多数都是为了反抗某种枷锁，比如奴隶的领袖芬里尔，海盗王爱德华多·蒂奇。他们都是为了反抗极其强大的势力而觉醒的怒火之力。他们最常用的，也都是火怒。”
“至于迪斯，应该属于第二种情况，那就是不断对自身最无力的时刻的挑战。这一种火怒建立在战胜心魔的基础上，心魔越深，获胜后火怒就会变的越发强大。”
“没有什么不一样吗？”小杰从这大段的介绍中听出了什么不对，“为什么第二种火怒没有多少知名的使用者？”
“因为，”亡灵诡异地笑了笑，“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小杰一开始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种火怒变强的同时，心魔也会依附它变强？那么……”
“是的，”亡灵显得很无奈，“到那时，就不是人在掌控着火怒了，而是火怒在支配着人。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成为怒火之力的傀儡，拼命毁掉所有他见到的东西。”
“那迪斯呢？”
“要看他自己了，现在根本没办法清除掉这种火怒，因为他的心魔是无法铲除的，至少暂时是这样。”
“唉……”小杰分出一根触手揉了揉凸出的“井”字，深深觉得有这么一个搭档简直是让人操碎了心。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人格模式切换成老妈子或者成熟点的女性，方便照顾迪斯这倒霉孩子。
为什么别的前辈只需要给出任务，就能看着他们的契约者无限变强，越级杀敌。到他这就得照顾好方方面面，甚至连自己的外壳都得贡献出来当一回缓冲器。更别提这还是个天真加阳光的少年，说得难听点就是白痴加心软的小鬼。
哦对，更糟心的是，他根本不想当英雄，只想成为“最强”。话说这两个目标难道有什么冲突吗？就不能在成为英雄的同时拥有最强的实力？这让小杰这个英雄成名系统情何以堪……
就在小杰胡思乱想之间，迪斯所在的火怒之卵似乎有了新的变化。外表的红色气息被不断吸收进去，整个球面开始流转起来。逐渐的，红色开始变淡，里面的人影变得清晰可见。小杰和亡灵注视着这一幕，直到那红色完全褪去他们才上前检查迪斯的情况。
“喂，迪......烫烫烫！”小杰刚伸出一根触手戳了戳双目紧闭的少年，那尖端就传来一阵烧灼的痛感，刺激的他马上收回了触手。仔细打量一下，小杰惊愕的发现明明才接触了一秒钟不到，整根触手却已经被高温煮成了红色，隐隐有一股蛋白质的香味传来。
“很好闻啊。”亡灵在一旁打趣道，“将来你们没有钱了还可以卖烧烤。”
“......闭嘴啦。”小杰恼羞成怒，“信不信我先把你烧烤了的说。”
“那也得有人愿意买我这种食材才行啊。”
“......南无阿弥陀佛，平心静气，大慈大悲，财源广进，大吉大利......”小杰整个球上下起伏了两下，默默念着自创的清心咒平复了一下情绪。“那么，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不太清楚，一般来讲第二种火怒偏向‘阴沉’，更加类似于所谓的内力逆行。换句话说，他身上应该更像是鬼火那样冷幽。像这样子拥有如此高温的火怒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更不要说它的来源不对了。”亡灵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仔细打量着迪斯，脸上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狂热研究欲。“不过你可以查看一下他的属性，我估计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就是解锁了一层火怒而已，能有什么......卧槽？！”小杰瞥见迪斯现在能力的第一眼就石化在了原地，“怎么回事？”
“是吧......这就是第一个觉醒火怒的优势。”亡灵虽然看不见具体的面板，但他也清楚小杰为什么震惊，“觉醒了火怒的人在基础能力上会有着质的飞越，比如现在。”
“话虽如此......”小杰伸出触手狠狠地把自己抽得原地旋转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提升的也太大了。”
“第一个觉醒的怒火之力会根据种类不同带来极大的加成，”亡灵一副“你这个茂龙”的蔑视脸嘲讽了过去，“火怒虽然很少作为第一个觉醒的怒火之力，但是只要你第一个觉醒了它，你的所有基础能力，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灵强度甚至是各方面的恢复能力都会有一个爆发式的增长。”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负面效果会被净化，而正面效果将会被部分保留。”亡灵的声音中甚至隐隐有得意之色，“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一般的诅咒或是毒素什么的。”
“的确呢......”小杰若有所思，“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担心迪斯变成亡灵了对吧？”他突然转过身子，死死盯住了面前的怪物，摆出了一副临战的架势，“那么，为什么你还在呢？自称‘亡灵’，却对怒火之力了如指掌的家伙。”
“为什么我还在？”对方终于舍弃了那张让人极度不舒服的和善面孔，整个身体变得死气沉沉，“因为我必须在这里，我必须将他应该知道的东西告诉他。”
“你是说他能听到我们说话？”
“是啊，”亡灵的身上开始泛起火焰，青黑色的血肉逐渐被吞噬，但他的神色依旧没有哪怕一丝变化，“我只能借用这个亡灵毒素的意念体跟你们交流。毕竟，计划太过于重要，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纰漏。”
“......什么计划？”
“你们不需要知道。”亡灵的下半身已经化作飞灰，但他的嘴巴依旧在不断开合，“你只需要明白，他要不断变强就行了。”
“一切，都在‘王’的计划之中。”
“既然如此，那就多少透露一点我们应该去的地方吧。”迪斯的声音从小杰的身后传来，继而一只手放在了小杰的头上阻止了他即将发动的攻势。“这样也有利于你们的那个计划不是吗？”
“......很有勇气。好吧，”亡灵只剩下了最后的头颅，却依旧扭曲出了一个笑容，“中央王国，千万别死在半路上。”
“谁会死啊......”迪斯看着亡灵的最后一点存在消散在天地间，不由得撇了撇嘴以示不屑，“我还要成为最强呢，然后，”他的双眼被怒火之力烧的通红，手中的匕首在其加持下竟然扩展成了一柄单手刀，“然后，用我的力量打碎这命运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