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4 过去的回忆1
战争究竟是什么？
是英雄们的舞台？是家族辉煌的契机？还是国家荣耀的体现？
我曾经就这个问题和许多新生代的贵族，也就是和在座的各位同样身份的人，进行过探讨，得到的最多的答案就是上述的三种。这实在是不容乐观！
帝国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以至于这一代的人们完全没有经历过那种举倾国之力的战争。你们热爱美食，喜爱美酒，争相攀比着谁的装备更值钱更出色，谁的衣服更昂贵更光鲜。
那么，你能想象到一天到晚只有魔法复制出来的面包和清水作为三餐的日子吗？你能想象手持简陋的兵器和野蛮的异族相互厮杀的日子吗？你能想象衣不蔽体地在泥浆里打滚，身上的衣服连续几星期不洗只为了争夺一个比你们的别墅大不了多少的据点的日子吗？
无论你们想象的出来与否，这，就是战争。对你们而言，战争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史诗，而是你们如何死去的平铺直叙。
——节选自帝国荣誉元帅卡德·贝尔对里克·林奇贵族军校第250届新生的演讲
“迪斯！”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唤。
谁在叫我？不对，迪斯是谁？
“迪斯，醒醒！”声音近了不少。
啧，让我好好休息一会不行吗？说了这里没有什么迪斯……不对！我好像认识一个叫迪斯的家伙，他是……
“迪斯盖泽·怀特！”耳边一声炸雷响起，随之一同潮水般涌来的还有我短暂的记忆。
是的没错，“迪斯”就是我自己，不是吗？
缓缓的，他睁开眼睛回复道：“太吵了，胖球。”
“你还知道吵啊，快起来看看这是哪里。”小杰的声音满是焦急。
“我刚跟卡姗德拉打过一架不是吗？所以这里一定是……哎？”迪斯突然愣住了，之前森林里的树叶大部分是宽阔的“山”字形，而这里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缝衣针般的针状叶。
所以说，他现在仍旧是在一片密林中，但不是之前他和卡姗德拉生死相搏的地方，而是……
“这，这里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迪斯终于从附近的几处凹陷认出了这里的位置，心下一阵惊骇，迅速翻身站直。可不是吗，远处的白雾依旧如故，好像恶魔的血盆大口在等待进食。
“想起来了啊，不用那么紧张。”身后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是我把你叫到这里的，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哦，好……神王纳斯在上！”迪斯刚一回头，就和一个全身青紫色的怪物四目相对，吓得他向后一跃拉开距离，袖中的匕首迅速滑到左手。“你不是……”
“你之前碰到的那个怪物？”
“呃，对。”迪斯眨了眨眼睛，“不过你现在好像有理智得多了。”
“或许是你身上那种炽热的能量的关系，”那头曾经差点干掉迪斯的亡灵竟然一屁股坐了下来，相当人性化地和迪斯交流着，“我有了一部分理智。这种感觉我不得不承认是相当奇怪的。”
“怎么个奇怪法的说？”小杰在一旁忍不住好奇地询问，毕竟拥有自我意识的亡灵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实在是“稀有种类”。
“……”亡灵动了动下巴，好像在组织措辞：“我的欲望还在，那种永远饥肠辘辘，不顾一切地渴望着进食的欲望。”
“但是同时我又有了理智，他告诉我尽管做什么是我的权利，可更重要的是，”他那灰白色的无神双眼对上了迪斯黑色的眼眸，“更重要的是，不做什么是我的责任。”
“……”迪斯紧盯着对方，眉头皱紧，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想起来了对吗？”亡灵偏着头紧盯着迪斯，“可能不是全部，但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迪斯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
“迪斯……”小杰在一旁很焦急，但是这件事情是他必须经历的。从一开始他们相遇，对“曾经的自己”的追寻，就成了迪斯心里的一个过不去的坎。虽然短短的几天里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现在的表现说明他并没有真正地放下，只是把一切都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小杰也很想告诉他有关他的一切，可是小杰也很清楚，一个人的过往只有经历者本人才能重新找回。其他人无论把这个人的人生描绘的怎样栩栩如生，对他而言都只会是在看日历一般没有代入感。更糟糕的是，如果失忆者对向他讲述的人有抵触情绪的话，反而会阻止他的记忆复苏。
小杰不是没有察觉迪斯太阳一般的外表下那种本能的冷漠与生疏，这也阻止了他的怒火之力进一步发展。也难怪，任何人在遭遇53号哨所那样的突变以后都会本能的提起警戒心。何况是迪斯这个失忆前就因为自己的经历而警戒心很重的少年。
“或许……”小杰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迪斯捂着头缓缓倒下，“一时的痛苦对你而言反而是最好的幸福，迪斯。”
“你倒是很关心他嘛。”坐在一旁的亡灵饶有兴致地看着小杰，“为什么选择他？”
“……我有自己的理由。”
“呵，”亡灵轻笑，声音陡然变得锋利，“那你最好记住那个理由，如果你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或是干脆背叛。”
“我绝对会把你拖到塔尔塔斯深渊，永生永世不得逃脱。”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小杰低声回应，然而身后已是空无一物，似乎那个亡灵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未知的时间与地点————
“头好疼……”迪斯的感觉糟糕透顶，哪怕是和小伙伴们偷喝了最上好的火焰酒都不曾如此。
“我之前……在干嘛来着？”迪斯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儿童般的白皙与短小的手指让他有一瞬间的不协调感。
不对，什么叫做“如同儿童”，我现在不就只有七岁吗？这种奇怪的想法是从哪来的？
一个翻身跃起，小迪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茎与花朵，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塞瓦尔村旁边的密林中。
“好奇怪。”小迪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左手不自觉地在腰间摸索着什么，“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里应该有东西才对啊。”
“不想那么多了，我还得找到埃尔文大叔，从他那把麻苏花取回来。”
“这位小朋友，”一个甜腻道作呕的公鸭嗓在身后响起，刺激得小迪斯生生打了一个激灵，“能不能告诉我们塞瓦尔村怎么走呢？”
“沿着河流，走到第三棵杨树然后右拐。”小迪斯头也不回，伸手指向他要去的方向，“我还得找麻苏花，就不给你们领路了。”
“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明明是亲昵的话语，小迪斯心里却产生了一种不自觉的恐惧与厌恶，但又说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强作镇定地回应道：“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哦，姐姐再见。”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向着森林逃开了。身后的人倒也没有出手阻止，而是任由他离去。
“呼......呼......”
一离开那道视线，小迪斯便全速奔跑了起来，整整十分钟在林地里的高速穿行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最后只能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
“跑到这里，就可以了吧。”小迪斯不住的喘着粗气，“接下来，得去埃尔文大叔那里才行。不过话说回来......”他抬起头打量着四周，一片相似却陌生的景色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这是......哪里啊？”
没人回答他的疑问，只有几只瓦提鸟“瓦提瓦提”地叫着从他的头顶飞过。小迪斯看着那几只活泼的小鸟，下意识地羡慕道：“要是我也能飞就好了，那样一定能看到大叔在哪里。不对，飞？飞就是站得高，那么......”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转头看向旁边的一颗粗壮高大如同巨塔一般的穆鲁树，“爬上去也是一样的。”
说干就干，小迪斯脱下鞋子随手一丢，赤着脚开始爬树。尽管年龄小，作为一个赛瓦尔人他已经足够强壮和灵活，不一会就爬到了这颗大树的顶端，进到了繁茂的树冠之中。
“呼啊。”小迪斯从一片树叶中钻了出来，站在近五十米的高空中鸟瞰森林，几乎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好美啊，不对，应该先找大叔在哪里。”他迅速沿着河流寻找一条有白色岩石做标记的小路。片刻后，眼尖的小迪斯就发现了目标。“找到啦，”他兴奋地喊了出来，“就在那里。咦？奇怪，大叔今天是不是起来晚了，怎么会没有开门让老巴特出来晒晒太阳？”
“而且，连制皮架都没有摆起来。”小迪斯开始察觉到了一丝异常，“这不正常。埃尔文大叔可是个对时间特别敏感的人，平时要是我迟到了他都会絮絮叨叨上好半天，今天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我还是去看一下吧。说不定大叔出了什么事情，现在正在处理所以没空出来吧。”小迪斯这样想着，准备从树上下来，却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太安静了......这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连虫鸣声都几近于无，鸟儿也不见踪影。赛瓦尔森林里的鸟类不会惧怕赛瓦尔人，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陌生人在附近。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现身呢？小迪斯抽抽鼻子疑惑着，眼珠四处乱转，突然扫到了一样让他窒息的东西。
他的鞋子！
神王纳斯在上！
小迪斯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些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家伙肯定是想要潜入村子干坏事，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意外地发现了自己随手丢出去的那双鞋，于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行动是不是已经被察觉，进而停下来埋伏在四周，只等扔掉鞋子的人露面便迅速抓住他。
想到这里小迪斯不由得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把鞋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颗大树下。如果那么做了，还不如直接立起来一块特大号木牌，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写着：“快来抓我”省事。
至少现在，他们不知道我在哪里。小迪斯想到这里，开始观察四周看有没有可以逃跑的路线。不一会，他就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一根树枝延伸到了另一棵树上，可以让他迅速转移自己的位置。麻烦的是，那根树枝孤零零地支在那里，上面的树叶显然不足以给他提供掩护。
所以......迪斯微微一笑，来玩捉迷藏吧。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和光线的变化，慢慢的，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几近于无。这时候的小迪斯只剩下了一个虚影，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这里有人在潜伏。
“走了，”小迪斯在心中默想，“拜拜了各位蠢货们，我就先走一步啦。”
很快，一个透明的影子开始在树林间穿梭，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不断向那座林间的木屋前行。
————白雾中的森林————
“已经到了节点了。”小杰紧盯着屏幕，上面有他的搭档的一举一动，“接下来......就是关键了。”
“如果他失败了怎么办呢。”那个亡灵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手里还拿着个鸡肉卷“嘎嘣嘎嘣”嚼得直响。
“没可能的。”小杰回答得相当自信。
“......这么有信心啊？”亡灵很是不屑一顾，“可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他一定会成功的，因为......”小杰想起了初次见面时迪斯身上那太阳似的温暖，“他是迪斯啊。“
“......这也算是理由？”话虽轻佻，亡灵的语气却相当慎重。
”更何况......”小杰也不理会，而是继续又反嘲讽道：“如果他真的没有胜算，或者说你真的对他没有信心，你又怎么可能出来给他提示让他去到那里呢？”
“......”亡灵不发一语，专心跟鸡肉卷做着斗争。
“所以，”小杰继续紧盯屏幕，“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他到底会作何选择。”
是英雄们的舞台？是家族辉煌的契机？还是国家荣耀的体现？
我曾经就这个问题和许多新生代的贵族，也就是和在座的各位同样身份的人，进行过探讨，得到的最多的答案就是上述的三种。这实在是不容乐观！
帝国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以至于这一代的人们完全没有经历过那种举倾国之力的战争。你们热爱美食，喜爱美酒，争相攀比着谁的装备更值钱更出色，谁的衣服更昂贵更光鲜。
那么，你能想象到一天到晚只有魔法复制出来的面包和清水作为三餐的日子吗？你能想象手持简陋的兵器和野蛮的异族相互厮杀的日子吗？你能想象衣不蔽体地在泥浆里打滚，身上的衣服连续几星期不洗只为了争夺一个比你们的别墅大不了多少的据点的日子吗？
无论你们想象的出来与否，这，就是战争。对你们而言，战争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史诗，而是你们如何死去的平铺直叙。
——节选自帝国荣誉元帅卡德·贝尔对里克·林奇贵族军校第250届新生的演讲
“迪斯！”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唤。
谁在叫我？不对，迪斯是谁？
“迪斯，醒醒！”声音近了不少。
啧，让我好好休息一会不行吗？说了这里没有什么迪斯……不对！我好像认识一个叫迪斯的家伙，他是……
“迪斯盖泽·怀特！”耳边一声炸雷响起，随之一同潮水般涌来的还有我短暂的记忆。
是的没错，“迪斯”就是我自己，不是吗？
缓缓的，他睁开眼睛回复道：“太吵了，胖球。”
“你还知道吵啊，快起来看看这是哪里。”小杰的声音满是焦急。
“我刚跟卡姗德拉打过一架不是吗？所以这里一定是……哎？”迪斯突然愣住了，之前森林里的树叶大部分是宽阔的“山”字形，而这里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缝衣针般的针状叶。
所以说，他现在仍旧是在一片密林中，但不是之前他和卡姗德拉生死相搏的地方，而是……
“这，这里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迪斯终于从附近的几处凹陷认出了这里的位置，心下一阵惊骇，迅速翻身站直。可不是吗，远处的白雾依旧如故，好像恶魔的血盆大口在等待进食。
“想起来了啊，不用那么紧张。”身后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是我把你叫到这里的，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哦，好……神王纳斯在上！”迪斯刚一回头，就和一个全身青紫色的怪物四目相对，吓得他向后一跃拉开距离，袖中的匕首迅速滑到左手。“你不是……”
“你之前碰到的那个怪物？”
“呃，对。”迪斯眨了眨眼睛，“不过你现在好像有理智得多了。”
“或许是你身上那种炽热的能量的关系，”那头曾经差点干掉迪斯的亡灵竟然一屁股坐了下来，相当人性化地和迪斯交流着，“我有了一部分理智。这种感觉我不得不承认是相当奇怪的。”
“怎么个奇怪法的说？”小杰在一旁忍不住好奇地询问，毕竟拥有自我意识的亡灵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实在是“稀有种类”。
“……”亡灵动了动下巴，好像在组织措辞：“我的欲望还在，那种永远饥肠辘辘，不顾一切地渴望着进食的欲望。”
“但是同时我又有了理智，他告诉我尽管做什么是我的权利，可更重要的是，”他那灰白色的无神双眼对上了迪斯黑色的眼眸，“更重要的是，不做什么是我的责任。”
“……”迪斯紧盯着对方，眉头皱紧，陷入了一阵沉默。
“你想起来了对吗？”亡灵偏着头紧盯着迪斯，“可能不是全部，但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迪斯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
“迪斯……”小杰在一旁很焦急，但是这件事情是他必须经历的。从一开始他们相遇，对“曾经的自己”的追寻，就成了迪斯心里的一个过不去的坎。虽然短短的几天里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现在的表现说明他并没有真正地放下，只是把一切都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小杰也很想告诉他有关他的一切，可是小杰也很清楚，一个人的过往只有经历者本人才能重新找回。其他人无论把这个人的人生描绘的怎样栩栩如生，对他而言都只会是在看日历一般没有代入感。更糟糕的是，如果失忆者对向他讲述的人有抵触情绪的话，反而会阻止他的记忆复苏。
小杰不是没有察觉迪斯太阳一般的外表下那种本能的冷漠与生疏，这也阻止了他的怒火之力进一步发展。也难怪，任何人在遭遇53号哨所那样的突变以后都会本能的提起警戒心。何况是迪斯这个失忆前就因为自己的经历而警戒心很重的少年。
“或许……”小杰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迪斯捂着头缓缓倒下，“一时的痛苦对你而言反而是最好的幸福，迪斯。”
“你倒是很关心他嘛。”坐在一旁的亡灵饶有兴致地看着小杰，“为什么选择他？”
“……我有自己的理由。”
“呵，”亡灵轻笑，声音陡然变得锋利，“那你最好记住那个理由，如果你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或是干脆背叛。”
“我绝对会把你拖到塔尔塔斯深渊，永生永世不得逃脱。”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小杰低声回应，然而身后已是空无一物，似乎那个亡灵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未知的时间与地点————
“头好疼……”迪斯的感觉糟糕透顶，哪怕是和小伙伴们偷喝了最上好的火焰酒都不曾如此。
“我之前……在干嘛来着？”迪斯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儿童般的白皙与短小的手指让他有一瞬间的不协调感。
不对，什么叫做“如同儿童”，我现在不就只有七岁吗？这种奇怪的想法是从哪来的？
一个翻身跃起，小迪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茎与花朵，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塞瓦尔村旁边的密林中。
“好奇怪。”小迪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左手不自觉地在腰间摸索着什么，“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里应该有东西才对啊。”
“不想那么多了，我还得找到埃尔文大叔，从他那把麻苏花取回来。”
“这位小朋友，”一个甜腻道作呕的公鸭嗓在身后响起，刺激得小迪斯生生打了一个激灵，“能不能告诉我们塞瓦尔村怎么走呢？”
“沿着河流，走到第三棵杨树然后右拐。”小迪斯头也不回，伸手指向他要去的方向，“我还得找麻苏花，就不给你们领路了。”
“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明明是亲昵的话语，小迪斯心里却产生了一种不自觉的恐惧与厌恶，但又说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能强作镇定地回应道：“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哦，姐姐再见。”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向着森林逃开了。身后的人倒也没有出手阻止，而是任由他离去。
“呼......呼......”
一离开那道视线，小迪斯便全速奔跑了起来，整整十分钟在林地里的高速穿行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最后只能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
“跑到这里，就可以了吧。”小迪斯不住的喘着粗气，“接下来，得去埃尔文大叔那里才行。不过话说回来......”他抬起头打量着四周，一片相似却陌生的景色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这是......哪里啊？”
没人回答他的疑问，只有几只瓦提鸟“瓦提瓦提”地叫着从他的头顶飞过。小迪斯看着那几只活泼的小鸟，下意识地羡慕道：“要是我也能飞就好了，那样一定能看到大叔在哪里。不对，飞？飞就是站得高，那么......”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转头看向旁边的一颗粗壮高大如同巨塔一般的穆鲁树，“爬上去也是一样的。”
说干就干，小迪斯脱下鞋子随手一丢，赤着脚开始爬树。尽管年龄小，作为一个赛瓦尔人他已经足够强壮和灵活，不一会就爬到了这颗大树的顶端，进到了繁茂的树冠之中。
“呼啊。”小迪斯从一片树叶中钻了出来，站在近五十米的高空中鸟瞰森林，几乎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好美啊，不对，应该先找大叔在哪里。”他迅速沿着河流寻找一条有白色岩石做标记的小路。片刻后，眼尖的小迪斯就发现了目标。“找到啦，”他兴奋地喊了出来，“就在那里。咦？奇怪，大叔今天是不是起来晚了，怎么会没有开门让老巴特出来晒晒太阳？”
“而且，连制皮架都没有摆起来。”小迪斯开始察觉到了一丝异常，“这不正常。埃尔文大叔可是个对时间特别敏感的人，平时要是我迟到了他都会絮絮叨叨上好半天，今天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我还是去看一下吧。说不定大叔出了什么事情，现在正在处理所以没空出来吧。”小迪斯这样想着，准备从树上下来，却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太安静了......这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连虫鸣声都几近于无，鸟儿也不见踪影。赛瓦尔森林里的鸟类不会惧怕赛瓦尔人，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陌生人在附近。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现身呢？小迪斯抽抽鼻子疑惑着，眼珠四处乱转，突然扫到了一样让他窒息的东西。
他的鞋子！
神王纳斯在上！
小迪斯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些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家伙肯定是想要潜入村子干坏事，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意外地发现了自己随手丢出去的那双鞋，于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行动是不是已经被察觉，进而停下来埋伏在四周，只等扔掉鞋子的人露面便迅速抓住他。
想到这里小迪斯不由得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把鞋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颗大树下。如果那么做了，还不如直接立起来一块特大号木牌，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写着：“快来抓我”省事。
至少现在，他们不知道我在哪里。小迪斯想到这里，开始观察四周看有没有可以逃跑的路线。不一会，他就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一根树枝延伸到了另一棵树上，可以让他迅速转移自己的位置。麻烦的是，那根树枝孤零零地支在那里，上面的树叶显然不足以给他提供掩护。
所以......迪斯微微一笑，来玩捉迷藏吧。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和光线的变化，慢慢的，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几近于无。这时候的小迪斯只剩下了一个虚影，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这里有人在潜伏。
“走了，”小迪斯在心中默想，“拜拜了各位蠢货们，我就先走一步啦。”
很快，一个透明的影子开始在树林间穿梭，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不断向那座林间的木屋前行。
————白雾中的森林————
“已经到了节点了。”小杰紧盯着屏幕，上面有他的搭档的一举一动，“接下来......就是关键了。”
“如果他失败了怎么办呢。”那个亡灵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手里还拿着个鸡肉卷“嘎嘣嘎嘣”嚼得直响。
“没可能的。”小杰回答得相当自信。
“......这么有信心啊？”亡灵很是不屑一顾，“可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他一定会成功的，因为......”小杰想起了初次见面时迪斯身上那太阳似的温暖，“他是迪斯啊。“
“......这也算是理由？”话虽轻佻，亡灵的语气却相当慎重。
”更何况......”小杰也不理会，而是继续又反嘲讽道：“如果他真的没有胜算，或者说你真的对他没有信心，你又怎么可能出来给他提示让他去到那里呢？”
“......”亡灵不发一语，专心跟鸡肉卷做着斗争。
“所以，”小杰继续紧盯屏幕，“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他到底会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