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2 地下图书馆
我活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有多久。漫长的时光消磨了我的很多东西，比如我的记忆。我想不起来我的第一个名字，尽管那应该是我那难产的母亲给我的最后礼物。我想不起来我的第一个妻子，尽管在印象里她应该像是最纯洁的茉莉花那样美丽。我也想不起来我的第一个国家——没错我曾经是个国王——尽管印象里它的人口很少但是却温暖而淳朴，比这我躺了无数个世纪的棺材要舒服的多。
我能记住的，只有我上一次被唤醒后我的血裔们的恳求，他们需要我，一个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去成为一个年轻人。
所以我就去做了，不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后裔，他们的生死应该由他们自己去掌握，而是因为那伴随了我无数个世纪的我最亲密的伙伴——无聊。
活着总得找点事做，不是吗？
——节选自《一段自传》，迪克？朗格著，未知的时间段。
“戴欧思！”安娜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波光闪闪，倒映着无数金碧辉煌的奇景。
整个地下宫殿上半部分是个可以装下好几个53号哨所的巨大半球体，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明明是银白色却丝毫不见反光。屋顶上雕刻着无数巨型壁画，上面从安静的乡村生活到一段漫长的旅程再到一场场规模宏大的战争，共同讲述了一场瑰丽的英雄史诗。大大小小的圆球状物体漂浮在空中，似乎在模拟某一个时期的星座。
宫殿的下半部分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圆柱体，四面的墙壁上竟然全是书籍，一本又一本连绵不绝。在他们的正中央是无数长桌与长椅，大概是供人休息读书之用。
在大厅的尽头是三座巨人般的雕像，左边的中年男子身穿半身铠与板裙，四肢带着金属护具，脚上穿着毛皮靴，头上戴着样式古怪的无檐盔。他的面容坚毅，好像下一秒就会拔出腰间的宝剑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中间的雕像是一位身穿长袍，赤足站立的老者。他留着长长的白发与胡子，睿智的目光似乎贯穿古今注视着安娜，嘴角依旧留有温和的笑容，让她的心为之一暖。
右面的雕像是一位年轻人，他扛着一柄锄头，上身穿着草衣，下身是一条短裤，脚上是一双草鞋。尽管打扮寒酸，年轻人脸上的笑容依旧阳光，对生活充满了自信心。
“怎么可能呢？”安娜定定地看着这三座雕像，用尽全力压制着自己欢喜的叫喊，“这怎么可能呢？军事，学问，农业三元素并存。这是泰罗古尔王朝，是第一纪元的黄金帝国，是每个人都梦想的乌托邦！”
“难道这里是从黄金时代保存下来的图书馆？”安娜被自己的结论所震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它的价值几乎是无限的。”
是的，一个保存完好的古代遗迹，一个第一纪元的遗迹，还是个保存完好的图书馆，一旦传出去将会引来无数势力的疯抢。且不说这里的文献可以极大地促进对黄金帝国的理解，光是蕴藏在这些书本里的技术，哪怕破解了仅仅一项都会让一个势力腾飞。因此，其他所有势力极有可能联起手来对付卡尔萨帝国，逼迫他交出进入权。当然，迫于帝国强大的武力，这种胁迫到最后十有八九会变成一种交易。
“这简直是……”安娜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是如此的匮乏，竟然没有办法形容这壮丽的美景。“太美丽了。”最后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无力的形容，因为在这里一切的华丽词藻都会味同嚼蜡。
“难道这才是这个村庄要保护的秘密？”安娜惊喜之余也没有忘记正事，“可是，为什么村子里的人要阻止卡姗德拉参加所谓的狂欢节？”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蘑菇和岩石那奇怪的面孔，“而有的人却一定要她参加这项节日。”
“而且最关键的……为什么在迪斯要和卡姗德拉一起做水披风后，他们的立场反转了呢？”安娜一边走向大厅尽头的高台，一边想着。“同时，他们竭力要卡姗德拉亲手杀死迪斯又是为什么呢？”
“安娜。”小杰的声音从她的领口传来，“情况有变。”
“怎么？”
“约什大叔已经确认，这个村庄的居民除了卡姗德拉已经没有第二个人类了。”
“！！！”安娜没有说话，但是骤然加快的心跳让小杰明白她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平静。
“……我有点思路了。”沉默良久，安娜终于有了判断，“正好，说不定这里的藏书可以派上用场。”
————密林，老狗与约什————
“你的能量盾还真是烦人。”约什看着自己再一次无功而返的刺杀，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区区一个改造后的炼金巨犬而已，竟然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要是以前，他早就……
“闭嘴吧，愚蠢的人类。”老狗靠在一根树干上稍作喘息，“你也只是仗着兵器优势罢了。”
这时的老狗的状态可称不上好：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逐渐渗出的鲜血将它的毛皮染成了红色，一只眼睛已经被生生剜除，只剩下一个可怖的黑洞。
这些伤口看似骇人却都不是关键，最主要的伤痕只有两处：一处在左肩，似乎被砍伤后又被某种强烈的药物洒在其上导致皮肉溃烂，甚至暴露出了一部分肩骨;另一处在右后腿腿弯，斜着的一刀直接切断了腿筋，将这条腿彻底变成了摆设。
现在的老狗很清楚，自己这次算是栽了。对方显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必然会趁此机会置自己于死地。
死……
老狗突然吃吃笑了起来，神情里竟然有了一丝解脱。活着？为什么要活着？自从自己被那个人强制变成这幅鬼模样在这里做看守，已经过去去了多少年呢？同伴们忍受不了痛苦，纷纷自我了断，即使能坚持下来的，到最后也会被诅咒同化，最终变成它的一部分。
而他们三个选择了抗衡，选择了放弃自己的躯体，变成比怪物还要像怪物的存在。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他的生命不还是走到了尽头吗？
“或许这就是背叛者的代价吧……”老狗感受着死亡的来临，心中反而是一片平静。“到最后，我们也没能阻止这一切啊。”
“抱歉了大人，我让您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至少实验是成功的，只是缺乏了一点时间而已。但愿其他人能够继续下去吧。”
“呼，有点累啊，休息一会，一会就好……”
“你可还不能死啊，”一个烦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们可是很需要你的情报的，所以很抱歉，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苟延残喘一会的。”
“真烦……”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老狗的头颅终于垂下不再抬起。约什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良久，他才仰起头来发出自己的感慨：
“到底为什么，人类会为了永生把自己的灵魂装在这种躯体里面……”
“又是为了什么，人类不断地伤害自己的同胞，而明明以人类为食的不死活尸竟然想要帮助她？！”
“还有，”他看向老狗那安详的面容，“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如此疯狂的寻死？”
“算了，”约什长出一口气，“人人都有犯傻的时候。安娜你最好快点，不然迪斯那边可能真的会分个生死出来。”
————地下图书馆————
“不死活尸的习性？不对！不死活尸的食谱？还是不对！”安娜一本接着一本地翻找着，“不死活尸的基本制造技术？有些靠谱了，再看看……有了！不死活尸的终极进化。”安娜一把抓出了那本有着华丽手抄封面的书籍，“终于找到了！大家，等着我，我马上就能……呃，这是什么？”
大厅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魔法阵，上面巨大的倒五角星泛着妖异的血红色光辉，在整个阵法中央，一个黑影逐渐浮现。
“这是……”安娜惊疑不定，驻足在原地观察着形势。片刻后她的脸色剧变，迅速躲到一旁的阴影处藏好。那黑影赫然便是已经死去的老狗，在阵法的作用下他身上的伤痕开始快速恢复，身上的生机也越来越浓郁。
“不会吧......”安娜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明明已经没有生机的巨犬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复活了，这种现象已经超出了任何灵者的理解范围。“复活？这是不被允许的。他怎么可能打破塔尔塔斯条约？”
然而无论安娜怎么拒绝相信眼前的惊人场景，对方的还是不可逆转地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身上的气息变得温暖，继而有什么东西“砰咚”了一声，连带着对方小山一样的身躯都跟着震了震。
“这是......真的。”安娜迅速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得赶紧把书里的内容发给小杰他们。希望在那之前这家伙不要完全醒过来。”想到这里，安娜手忙脚乱地把小杰的一根触手掏出来放到了书上。瞬间，那根触手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开始疯狂地翻起书来，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不差地传了过去。
“快啊，快啊。”安娜不住地回头看向那个法阵，从那里传来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让她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开始加速。“再快一点啊。”安娜几乎已经是咬着嘴唇在恳求那根触手让他加快速度了。
半本书传过去了......四分之三本书传过去了......只剩下最后几页，眼看胜利在望，安娜的脸上泛起一丝喜色的时候......
“你好。”
一句问好伴随着一阵热风吹在安娜的后颈处。
她的瞳孔骤然缩小，心跳甚至停了一瞬间。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所以她故意迟疑了几秒钟，让那根触手将全部的信息传完。
亲眼看着最后一页被翻过去，安娜长出一口气，转身和近在咫尺的老狗对视着，毫不移动自己的的目光。甚至于，她还有心情整理一下头发，然后不慌不忙地露出一个她最满意的微笑，
“你好。”她说道。
————密林，迪斯与卡珊德拉————
“小杰，”迪斯又凭借自己的反应速度闪过一记犀利的战锤，“还有多久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正在传输，”小杰焦急地回应着，“安娜那边好像出事了。”
“你说什么？”迪斯心中一紧，险些因走神而被卡珊德拉的重拳打中眼眶，“她怎么了？”
“约什老头子的对手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那里复活了。”
“复活？”迪斯迅速地三刀连劈拉开了距离，惊愕地重复了一遍才继续问道，“是我想的那个神迹吗？”
“是的没错，不过杰克大叔已经过去了所以不要担心。”小杰严肃的说。“听好了，现在不要想这些，这个阵法是用来制造最强的不死活尸的，关键在于那件水披风。”
“哈?”又是一个侧身，迪斯感受着自己侧脸呼啸而过的风声，失声问道：“这和水披风有什么关系？”
“那是个仪式，也是个陷阱。”小杰忍不住喊了出来，“你们一起制作的水披风会.....”
“小杰？喂？”迪斯突然发现脑海中的心灵链接失去了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句子传来。
“不能......披......身上，要披在......上。”
“什么？”迪斯喊道，“什么不能披什么上，又要披在什么上？小杰你说清楚一点，喂？”
“......”另一边彻底失去了声音。
“塔尔塔斯在下。”迪斯一把扯掉了通讯器，盯着越打越熟练的卡珊德拉吐了吐舌头，“丫头，你可欠我一大笔了现在。”
回答他的是迎面一记呼啸而来的战锤。
“当”
傀儡一般的卡珊德拉终于有了表情，虽然只是上嘴唇略张，表示她有点吃惊。就在刚才，一直跳来跳去躲避她进攻的敌人竟然用刀面架住了这一锤。虽然那鼓起的青筋说明敌人相当吃力，但是他的力量确实已经可以与自己抗衡。
“为什么？”如果她能说话，一定会将自己的疑问提出。
“呼啊......”迪斯喘着粗气，瞳孔变成殷红色，“热血沸腾......还真是热血‘肺疼’啊，不过提升确实巨大。”
“既然力量上可以抗衡了，那我们就.....”迪斯双臂瞬间发力，将卡珊德拉逼退数步，重新摆出怒火之刃的起手式。
“速战，速决吧！”
刀光闪过，迪斯第一次向卡珊德拉主动出击。
我能记住的，只有我上一次被唤醒后我的血裔们的恳求，他们需要我，一个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去成为一个年轻人。
所以我就去做了，不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后裔，他们的生死应该由他们自己去掌握，而是因为那伴随了我无数个世纪的我最亲密的伙伴——无聊。
活着总得找点事做，不是吗？
——节选自《一段自传》，迪克？朗格著，未知的时间段。
“戴欧思！”安娜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波光闪闪，倒映着无数金碧辉煌的奇景。
整个地下宫殿上半部分是个可以装下好几个53号哨所的巨大半球体，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明明是银白色却丝毫不见反光。屋顶上雕刻着无数巨型壁画，上面从安静的乡村生活到一段漫长的旅程再到一场场规模宏大的战争，共同讲述了一场瑰丽的英雄史诗。大大小小的圆球状物体漂浮在空中，似乎在模拟某一个时期的星座。
宫殿的下半部分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圆柱体，四面的墙壁上竟然全是书籍，一本又一本连绵不绝。在他们的正中央是无数长桌与长椅，大概是供人休息读书之用。
在大厅的尽头是三座巨人般的雕像，左边的中年男子身穿半身铠与板裙，四肢带着金属护具，脚上穿着毛皮靴，头上戴着样式古怪的无檐盔。他的面容坚毅，好像下一秒就会拔出腰间的宝剑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中间的雕像是一位身穿长袍，赤足站立的老者。他留着长长的白发与胡子，睿智的目光似乎贯穿古今注视着安娜，嘴角依旧留有温和的笑容，让她的心为之一暖。
右面的雕像是一位年轻人，他扛着一柄锄头，上身穿着草衣，下身是一条短裤，脚上是一双草鞋。尽管打扮寒酸，年轻人脸上的笑容依旧阳光，对生活充满了自信心。
“怎么可能呢？”安娜定定地看着这三座雕像，用尽全力压制着自己欢喜的叫喊，“这怎么可能呢？军事，学问，农业三元素并存。这是泰罗古尔王朝，是第一纪元的黄金帝国，是每个人都梦想的乌托邦！”
“难道这里是从黄金时代保存下来的图书馆？”安娜被自己的结论所震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它的价值几乎是无限的。”
是的，一个保存完好的古代遗迹，一个第一纪元的遗迹，还是个保存完好的图书馆，一旦传出去将会引来无数势力的疯抢。且不说这里的文献可以极大地促进对黄金帝国的理解，光是蕴藏在这些书本里的技术，哪怕破解了仅仅一项都会让一个势力腾飞。因此，其他所有势力极有可能联起手来对付卡尔萨帝国，逼迫他交出进入权。当然，迫于帝国强大的武力，这种胁迫到最后十有八九会变成一种交易。
“这简直是……”安娜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是如此的匮乏，竟然没有办法形容这壮丽的美景。“太美丽了。”最后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无力的形容，因为在这里一切的华丽词藻都会味同嚼蜡。
“难道这才是这个村庄要保护的秘密？”安娜惊喜之余也没有忘记正事，“可是，为什么村子里的人要阻止卡姗德拉参加所谓的狂欢节？”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蘑菇和岩石那奇怪的面孔，“而有的人却一定要她参加这项节日。”
“而且最关键的……为什么在迪斯要和卡姗德拉一起做水披风后，他们的立场反转了呢？”安娜一边走向大厅尽头的高台，一边想着。“同时，他们竭力要卡姗德拉亲手杀死迪斯又是为什么呢？”
“安娜。”小杰的声音从她的领口传来，“情况有变。”
“怎么？”
“约什大叔已经确认，这个村庄的居民除了卡姗德拉已经没有第二个人类了。”
“！！！”安娜没有说话，但是骤然加快的心跳让小杰明白她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平静。
“……我有点思路了。”沉默良久，安娜终于有了判断，“正好，说不定这里的藏书可以派上用场。”
————密林，老狗与约什————
“你的能量盾还真是烦人。”约什看着自己再一次无功而返的刺杀，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区区一个改造后的炼金巨犬而已，竟然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要是以前，他早就……
“闭嘴吧，愚蠢的人类。”老狗靠在一根树干上稍作喘息，“你也只是仗着兵器优势罢了。”
这时的老狗的状态可称不上好：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逐渐渗出的鲜血将它的毛皮染成了红色，一只眼睛已经被生生剜除，只剩下一个可怖的黑洞。
这些伤口看似骇人却都不是关键，最主要的伤痕只有两处：一处在左肩，似乎被砍伤后又被某种强烈的药物洒在其上导致皮肉溃烂，甚至暴露出了一部分肩骨;另一处在右后腿腿弯，斜着的一刀直接切断了腿筋，将这条腿彻底变成了摆设。
现在的老狗很清楚，自己这次算是栽了。对方显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必然会趁此机会置自己于死地。
死……
老狗突然吃吃笑了起来，神情里竟然有了一丝解脱。活着？为什么要活着？自从自己被那个人强制变成这幅鬼模样在这里做看守，已经过去去了多少年呢？同伴们忍受不了痛苦，纷纷自我了断，即使能坚持下来的，到最后也会被诅咒同化，最终变成它的一部分。
而他们三个选择了抗衡，选择了放弃自己的躯体，变成比怪物还要像怪物的存在。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他的生命不还是走到了尽头吗？
“或许这就是背叛者的代价吧……”老狗感受着死亡的来临，心中反而是一片平静。“到最后，我们也没能阻止这一切啊。”
“抱歉了大人，我让您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至少实验是成功的，只是缺乏了一点时间而已。但愿其他人能够继续下去吧。”
“呼，有点累啊，休息一会，一会就好……”
“你可还不能死啊，”一个烦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们可是很需要你的情报的，所以很抱歉，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苟延残喘一会的。”
“真烦……”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老狗的头颅终于垂下不再抬起。约什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良久，他才仰起头来发出自己的感慨：
“到底为什么，人类会为了永生把自己的灵魂装在这种躯体里面……”
“又是为了什么，人类不断地伤害自己的同胞，而明明以人类为食的不死活尸竟然想要帮助她？！”
“还有，”他看向老狗那安详的面容，“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如此疯狂的寻死？”
“算了，”约什长出一口气，“人人都有犯傻的时候。安娜你最好快点，不然迪斯那边可能真的会分个生死出来。”
————地下图书馆————
“不死活尸的习性？不对！不死活尸的食谱？还是不对！”安娜一本接着一本地翻找着，“不死活尸的基本制造技术？有些靠谱了，再看看……有了！不死活尸的终极进化。”安娜一把抓出了那本有着华丽手抄封面的书籍，“终于找到了！大家，等着我，我马上就能……呃，这是什么？”
大厅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魔法阵，上面巨大的倒五角星泛着妖异的血红色光辉，在整个阵法中央，一个黑影逐渐浮现。
“这是……”安娜惊疑不定，驻足在原地观察着形势。片刻后她的脸色剧变，迅速躲到一旁的阴影处藏好。那黑影赫然便是已经死去的老狗，在阵法的作用下他身上的伤痕开始快速恢复，身上的生机也越来越浓郁。
“不会吧......”安娜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明明已经没有生机的巨犬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复活了，这种现象已经超出了任何灵者的理解范围。“复活？这是不被允许的。他怎么可能打破塔尔塔斯条约？”
然而无论安娜怎么拒绝相信眼前的惊人场景，对方的还是不可逆转地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身上的气息变得温暖，继而有什么东西“砰咚”了一声，连带着对方小山一样的身躯都跟着震了震。
“这是......真的。”安娜迅速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得赶紧把书里的内容发给小杰他们。希望在那之前这家伙不要完全醒过来。”想到这里，安娜手忙脚乱地把小杰的一根触手掏出来放到了书上。瞬间，那根触手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开始疯狂地翻起书来，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不差地传了过去。
“快啊，快啊。”安娜不住地回头看向那个法阵，从那里传来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让她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开始加速。“再快一点啊。”安娜几乎已经是咬着嘴唇在恳求那根触手让他加快速度了。
半本书传过去了......四分之三本书传过去了......只剩下最后几页，眼看胜利在望，安娜的脸上泛起一丝喜色的时候......
“你好。”
一句问好伴随着一阵热风吹在安娜的后颈处。
她的瞳孔骤然缩小，心跳甚至停了一瞬间。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所以她故意迟疑了几秒钟，让那根触手将全部的信息传完。
亲眼看着最后一页被翻过去，安娜长出一口气，转身和近在咫尺的老狗对视着，毫不移动自己的的目光。甚至于，她还有心情整理一下头发，然后不慌不忙地露出一个她最满意的微笑，
“你好。”她说道。
————密林，迪斯与卡珊德拉————
“小杰，”迪斯又凭借自己的反应速度闪过一记犀利的战锤，“还有多久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正在传输，”小杰焦急地回应着，“安娜那边好像出事了。”
“你说什么？”迪斯心中一紧，险些因走神而被卡珊德拉的重拳打中眼眶，“她怎么了？”
“约什老头子的对手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那里复活了。”
“复活？”迪斯迅速地三刀连劈拉开了距离，惊愕地重复了一遍才继续问道，“是我想的那个神迹吗？”
“是的没错，不过杰克大叔已经过去了所以不要担心。”小杰严肃的说。“听好了，现在不要想这些，这个阵法是用来制造最强的不死活尸的，关键在于那件水披风。”
“哈?”又是一个侧身，迪斯感受着自己侧脸呼啸而过的风声，失声问道：“这和水披风有什么关系？”
“那是个仪式，也是个陷阱。”小杰忍不住喊了出来，“你们一起制作的水披风会.....”
“小杰？喂？”迪斯突然发现脑海中的心灵链接失去了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句子传来。
“不能......披......身上，要披在......上。”
“什么？”迪斯喊道，“什么不能披什么上，又要披在什么上？小杰你说清楚一点，喂？”
“......”另一边彻底失去了声音。
“塔尔塔斯在下。”迪斯一把扯掉了通讯器，盯着越打越熟练的卡珊德拉吐了吐舌头，“丫头，你可欠我一大笔了现在。”
回答他的是迎面一记呼啸而来的战锤。
“当”
傀儡一般的卡珊德拉终于有了表情，虽然只是上嘴唇略张，表示她有点吃惊。就在刚才，一直跳来跳去躲避她进攻的敌人竟然用刀面架住了这一锤。虽然那鼓起的青筋说明敌人相当吃力，但是他的力量确实已经可以与自己抗衡。
“为什么？”如果她能说话，一定会将自己的疑问提出。
“呼啊......”迪斯喘着粗气，瞳孔变成殷红色，“热血沸腾......还真是热血‘肺疼’啊，不过提升确实巨大。”
“既然力量上可以抗衡了，那我们就.....”迪斯双臂瞬间发力，将卡珊德拉逼退数步，重新摆出怒火之刃的起手式。
“速战，速决吧！”
刀光闪过，迪斯第一次向卡珊德拉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