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的魔导士兵
字体: 16 + -

第二十九章 变故

    当消息传到议会时,已经迟到了整整16个小时。

    其实这也不怪情报部失职,毕竟这件事实在是太奇幻,太令人匪夷所思。关于逮捕沃拉福特的原因,官方至今仍未公布,波多迪亚国家政府现在处于完全封闭状态,任何消息无从知晓。不过有一件事可以得知,沃拉福特的逮捕令由安全部长切尔宁签署,因为只有他才能合法地签署这种命令。

    举国哗然,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抗议,仿佛有种暴乱重回的感觉,人们高举着旗帜与口号在街头游行。

    反对者们声称这是沃拉福特执政不力,才导致此次事件的发生,毕竟在他上台之前波多迪亚从未像现在这样混乱过。同时,维萨城警察局长辞职,在大街上被愤怒的人们打得鼻青脸肿。

    在安全屋,当施瓦茨打开地下室门时,就看到情报站的人语气焦急地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消息来源可靠吗?”施瓦茨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是广播里刚刚通报的消息,议会门前已经聚满了人。”

    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沉默了足足有三四分钟。

    交代完这件事,他还交给施瓦茨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是关于终止行动的命令。由于失去了政治傀儡,帝国认为现在应该终止所有谍报任务,将全部重要情报人员撤回国内,等局势稳定之后再伺机回来。

    现在的波多迪亚除了政府停摆,各地也相继陷入混乱局面。正像波多迪亚著名政报《观察家报》所评论的那样:那座建筑就像个白色的保险柜,只有当局者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由于官方迟迟没有人出面解释,导致谣传丛生,甚至有人扬言沃拉福特就是爆炸案的元凶。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能继续任务,得到命令之后,施瓦茨把撤退的消息告诉给所有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对于他们而言,早点结束这个差事真是再好不过。

    “这下也不用等支援了。”瓦尔加笑了笑,“都解放了。”

    “是啊,虽然任务还没完成。”弗朗兹苦笑道,“我们离真相还差一点,明明都知道这么多信息了。”

    “这些信息是下次任务的保障。”施瓦茨一边收拾着文件一边说道,“别以为你们回去都没事儿了,等这事儿过去之后我们还要回来。”

    “是啊,还要回来。”

    收拾的过程很简短,除了必要的文件,武器弹药之类的东西都交给米勒来处置。作为秘密驻扎在维萨城的接待人,他仍旧要留在这里待命,近距离观察波多迪亚首都的状况。

    回去的列车要等到第二天晚上。所以,当所有人都闲的没事儿后,他们离开安全屋,找家餐馆开了间包厢,打算开个愉快的告别会。

    “这么说,我们就要暂时分别了。”

    弗朗兹举着酒杯,里面装着满满的麦芽酒。

    “这只是个小小变故,我们还要回来。”施瓦茨说道。

    “我感觉,最多六个月我们就会进攻这里。”赫尔曼说,“假如沃拉福特真的被判入狱,那么我们就缺少了能够任意使唤的人。”

    对于现在的状况,瓦尔加完全是一头雾水。他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缘故,就像大街上那些不明所以的平民一样。首先,凶手肯定不是沃拉福特,他没理由这么做,抵抗组织也一样。

    先不管是谁计划的,先来想想沃拉福特被捕后谁是受益方。最大的受益方自然是民族抵抗组织,他们就巴不得沃拉福特赶紧下台,好趁机会支持他们喜欢的政客接过交椅。会是抵抗组织干得吗?

    答案是有可能,但不全是。事实上,波多迪亚的政治就像黑拳场,为了赢大家都无所不用其极。抵抗组织在外部,他们不能介入政府,但可以找中间人。这个中间人必然是和沃拉福特有仇,又有足够的能力,找到了某种理由让切尔宁逮捕他。

    这就超出了瓦尔加的知识,他不是专门的情报人员,对于波多迪亚政治组成一无所知。但是,这种无政府情况的肯定不会持续多久,等继任者上台,一切都会浮出水面。

    但是,让瓦尔加极度郁闷的地方在于,他苦苦等待的试验弹头的实战机会没有了。这就意味着,他在t2上的第一份薪水可能要被推迟。

    算了,回去还能先做场地试验不是?

    烧烤杂烩是波多迪亚的特色之一,服务员将烤好的肉放在铁盘里,中间垫上锡纸。大家一边吃喝,一边闲聊着,反正任务已经结束了,稍微喝点也无所谓,他们的酒品都很好。做不到醉酒不乱说话的人,也不会被选进到这里来。

    瓦尔加的酒量很差,喝了几杯白兰地之后,他感到头晕脑胀,昏昏欲睡。看到他的情况,帕秋莉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安全屋去。得到施瓦茨的首肯后,她扶着瓦尔加慢慢站起身,扛着他的肩膀走出餐馆。

    “第一次见到你醉酒。”

    夜风中,她的声音很轻,就好像安抚病人的护士姐姐。瓦尔加浑身酒气,虽然能自己走动但是平衡感很差。帕秋莉紧紧跟在他身边。

    “谁没有醉过酒呢?男人如果没喝醉过,那么他的人生就不是完整的。”

    说话时,瓦尔加的音调有明显的变化,相比之前,他每句话的词尾音都明显地拖长了。在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心,赶忙钻进旁边的小巷扶着墙面弯下腰。帕秋莉赶忙到他背后,用手掌来回摩搓他的脊梁。

    “呜……呕!”

    未消化的烤肉和菜叶,在粘稠物的包裹下从喉咙涌出,落在地上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臭气。帕秋莉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帮他按摩背部。

    液体涌进鼻腔,他感到鼻涕在往外涌,用力擤了几下,用手指擦了擦,然后抹在墙上。

    “给。”

    他看到一块粉色的方形小手帕,上面还绣着可爱的卡通图案。瓦尔加转过头,看到帕秋莉一脸嫌弃的表情。

    “恶心死了,赶紧擦擦!”

    她把手帕塞进他的手里。瓦尔加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用手帕擦干净鼻子,然后对折几下。

    “谢谢。要我帮你洗干净吗?”

    “那样最好。”帕秋莉回答道,“你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吗?”

    “说实话,我…..我还真没这么喝过酒。”

    他差点就说出“上辈子”,曾经他也是能在同学聚会上灌倒半桌的豪者,以为到了这个世界也很能喝。可突然发现,不管是赫尔曼还是施瓦茨,他连他们每个人酒量的零头都不到。

    呕吐之后,他感觉大脑清醒了许多,至少脸不再那么热,那么胀。帕秋莉再也不用扶着他,他走起路来,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摇晃。

    “下不为例。”

    帕秋莉竖起一根手指,在鼻前摇了摇。

    今晚的街道,比往常要令人不适。警察局副局长临时上任,下达了全城戒严令,大街上到处都是别着长棍的警察。他们原本打算绕道再去贝尔河边走走,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这之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帕秋莉忽然问道。

    “怎么问起这个?”瓦尔加有些好奇。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究竟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还是像赫尔曼说的那样,马上就要开战?”

    她望着天空,今夜格外地晴朗,星星清晰可见,饱满的月亮挂在高空,让今夜显得格外明亮。

    “如果真如他所说,开战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世界的战争,说白了基本上还是贵族战争,除了法索共和国这个例外。在这之前,其实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冲突,赫尔曼和弗朗兹就是从这些局部冲突战争里脱颖而出的人。贵族依然拥有者辉煌,即便民主革命正在兴起,但老牌帝国们依然秉持着其高贵的传统,依然认为人民需要他们强有力的领导才能幸福。

    波多迪亚就是帝国的财产,没有巨大的资源却拥有出海口和多处深水港。也许路德维希阁下不想打仗,可问题却切切实实地存在着。

    “开战之后,恐怕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帕秋莉的声音显得很落寞,她裹紧身上的棕色外套,寒风吹起她的短发,她抬头望着瓦尔加。

    出乎意料的是,瓦尔加一脸地平静。

    “再怎么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分别的话自然会有些不情愿,尤其是女人。”瓦尔加想到,他不觉得帕秋莉对他有什么意思,她可比自己要强得多,怎么可能看上他呢?

    店铺亮着昏黄的灯光,米勒坐在只剩下金属框架的柜台后,趴在桌子上休息。大概是累了吧,相信地下室那堆东西没少费劲,毕竟大家都出去聚餐,没人来收拾东西。

    瓦尔加走到暗门的铁架前,挂上钩子。忽然间,他感觉脑子又窜上来一股晕劲儿,让他差点没站稳。

    “你还没醒酒呢。”帕秋莉指着架子上的罐装苏打水说道,“拿一瓶醒醒脑子,我来开门。”

    “谢谢,交给你了。”

    他拍拍脑门,晃动几下脖子,走到瓶罐架旁拿起一罐苏打水。他看了看米勒,感觉现在叫醒他不妥当,但明天可能又会忘记。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硬币,打算悄悄放进他身边的抽屉里。

    帕秋莉拉开了暗门,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给瓦尔加打了个招呼,自己先走下去了。

    瓦尔加走到米勒身旁,悄悄地将手伸向装钱的抽屉,尽量不要吵醒他。

    可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空气中夹杂着某种味道。

    “米勒,嘿,米勒。”

    瓦尔加决定叫醒他,可无论怎么晃动,米勒苍老的后背只是摇晃几下,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就连生气也没有。

    顿时,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让他打了个机灵,浑身上下冒起冷汗,原本的醉意瞬间消失了许多。他一把抓起米勒的脖子,感觉很沉重,然后用力往后拉。一道鲜艳滴血的伤口,正划在他的脖颈上。

    “……不……不不不……不……”

    瓦尔加连忙后退几步,他立刻意识到了状况。偷袭!米勒没有反抗的痕迹,凶手的手法娴熟,而且……

    他们现在很危险!

    他猛地抬头望向地下室入口。漆黑黑的洞口,仿佛黑洞般吸引着瓦尔加,并让他感到恐惧。

    “帕秋莉?”

    他走到入口往下喊去,里面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帕秋莉?”

    他感到浑身在发颤,走到柜台后拿出防卫用的泵动霰弹枪,检查子弹后,端着枪缓缓走下楼梯。

    “帕秋莉?!”

    异常冰冷的楼梯,仿佛漫长的无底洞。他提高嗓门,却扔不得回应。地下室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确信门是打开了的。

    他站住不动,耳朵仔细捕捉着周围的声音。

    “帕秋莉!”

    他又喊了一遍,最终,他决定下去看看。可漆黑的地下室对他而言相当不利,他想起米勒店里的手电筒,也许拿着那个会更加合适。

    于是他转过身,右腿抬起往上登一个阶梯。

    突然,一只模式的皮鞋闯入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