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沉醉
在冒牌神父的怂恿下，罗格还是跟着走进了这里的一间赌馆。
尽管罗格对这种场所不存在多少好感，但毕竟是偶尔娱乐一下，所以也就接受了。
赌馆名为“沉醉”，虽然外表看上去这件赌馆的规模并不算大，但是一走进之后罗格才发现外在仅是假象，其内部居然有着一路向下的阶梯，乍一看还看不到通到什么地方。地下传来了不少嘈杂的声响，有狂欢之声，悲嚎之声，正是被命运带往不同方向之人的不同回声。
“三位？”前台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柜员询问道。
“是的。”神父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两位，这位是我的骑士。”罗格指了指佛劳伦。
柜员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拿出了两张羊皮纸，说道：“请在这里签上字。”
神父在拿到纸张之后就即刻签好递给了柜员，罗格则是接过了那张古朴的羊皮纸，端详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一些难以理解的文字：“依据法典之规定，人之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如有臣民财产受到各种形式的损失，皆凡法尔姆民众将倾尽全力捍卫。”
现在连进个赌馆都需要签署这样的文件？这个国家果真荒谬的很。
不过罗格转念一想，这大概是为了防止财产被盗窃之类的意外状况制定的方案。
“罗格老爷，这有什么好看的，签上你的名字不就行了。”神父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道。
“如果你能安静些也许我已经看完了。”
由于无法忍受神父的聒噪，罗格草草的在上面签了个字。
这里的阶梯像是直达地底一般，想要走到底需要不少的脚程。而且这里只有阶梯两边的蜡烛提供光亮，看上去难免有些渗人。
“罗格老爷，你会玩些什么？骰子，骨牌，转盘还是‘光明之路’？”
“光明之路？那是什么东西？”骰子骨牌之类在葛兹乔克的时候罗格多少看那些混混们玩过，有时候自己还会参与其中，尽管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趁他们不注意拿走他们身上的东西，但是这个叫“光明之路”的东西却未听说过。
“罗格老爷，你可真是个老爷。”神父的语气说不上是调侃还是称赞，他接着说道：“这是一种在当地非常流行的民间游戏，这是一种以言语欺诈为精髓的游戏，通过不断的欺诈淘汰场上的人数，最后存活下来的一方人数占多的一方则胜出。”
“这可是赌馆，还有人会来这里玩游戏？”
“那可不一样，这个游戏在这个国家可以说是几乎人人都会玩的。据说这个游戏的诞生还有着深刻的含义。”
随着慢慢步入地下，嘈杂的声音更是沸腾，在迈出最后一步踏到地面之时，罗格已经觉得脑中已开始嗡嗡作响——终于走到头了。
但这一路走来罗格有些好奇，为何没有见到一个人从中走出来？不过他很快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也许这个地下赌场另有出路。
罗格原以为在这地下会有些像样的照明设备，可事与愿违，地下只有那一点点的黯淡的烛光。
凭借着良好的视力，罗格看到那一桌桌的赌局之上，都仅仅用一根白色的蜡烛提供光亮，整个地下的赌场数百桌皆是如此。
那根白色的蜡烛映照出了那一张张在黑暗中迷醉彷徨的脸，疯癫、狂喜、绝望……
黑暗与一根根白色的蜡烛，和可怖的众生脸。
“这个地方可真是奇怪。”罗格的内心再一次颤动了起来。
“说什么呢罗格老爷，这里可是乐园，这里才是众生平等的最佳游乐之地，想想看，只要坐到了桌上，你跟其他坐着的人都是平等的，只有胜负可言。”神父仍然十分向往。
“来呀，罗格老爷，我们可有的是钱！”
罗格看到有一个双目通红的赌鬼嚷嚷着将自己身上的一块表放到了赌桌上，大声喊着庄家开始发牌。
“什么都可以赌？”罗格问向神父。
“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真是疯狂。”
跟随着神父行走在纷乱的赌桌之间，罗格在此时闻到了一阵阵异香，这样的气味闻上去颇为美妙，让罗格的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一张张绿呢赌桌此时就像一台台可以发出美妙声响的乐器，簌簌作响的纸币声，叮铃碰撞的银币声响，还有每位赌客的呐喊与心跳声。
“继续！给我继续！”一个男子的嘶吼声将罗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牌！”这个男子将身前的所有钱币统统都投入了对局之中。
发牌员熟练的进行了洗牌，那个男子死死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直到发牌员将牌递了过去。
男子双手颤抖着摸着自己桌上的牌，眼睛瞪的有些可怕，像是要凸起一样，他张着嘴，粗重的喘着气，冷汗已经顺着他的鼻梁直直的滴落向地面，他也浑然不知。
在看到了自己的牌后，他又陷入了极度的惊喜之中，面部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的扭曲。他将手中的牌重重砸向了赌桌，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狂喜的他唯有用怪叫宣泄自己的情绪。
但下一刻，坐在他身前的那个略显富态的女性就亮出了自己的牌。
看到了对方手中的牌之后，男子的动作即刻停了下来，他张大了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事物一样。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只能发出“啊，啊”这样的怪声。
熟练的将男子桌前的钱财全部推到了胜者的桌前，庄家不带任何语气的说道：“先生，你已经输光了你的财产，如果你没有额外的筹码，那么只能请你离开这里。”
“我还有！我还有！我还有……”男子竭力思索着任何可用以继续赌博的筹码，茫然的看着空空的桌面。一滴冷汗滑进了他的眼中，他也毫无察觉。
“先生，如果你……”
男子在这一瞬间露出了可怕的笑容，他一掌拍向了赌桌，眼神中再次被极端的情绪布满，狞声说道：“还有我自己。”
赌桌上的白色蜡烛受到了这一拍动的影响，烛火微微的晃动。
白色的灯烛在此时深深印入眼瞳之中，让罗格感到大脑有些晕厥。
“作价二十枚通用金币。”发牌员毫无情感的说出了这句话。
再次的洗牌、发牌。
发牌员淡然接受了顾客将自己作为筹码的行为，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件。
男子又输了。
他死灭僵凝毫无生机的苍白的脸已经将他内心的全部情感一一显现，他两只鼻翼仍一颤一动着，这是起初迅猛但遭到瞬间冷却的心跳的余震。
发牌员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不一会，就有几个穿着统一制式服装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份羊皮纸的文件，他们在与发牌员确认之后架着木然的男子离开了座位。
罗格看到男子被拖向了地下赌馆的深处，那些没有蜡烛照明的地方。
直到他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罗格还能听到他的嘶喊：
“我还有我的女儿，我的妻子！”
尽管罗格对这种场所不存在多少好感，但毕竟是偶尔娱乐一下，所以也就接受了。
赌馆名为“沉醉”，虽然外表看上去这件赌馆的规模并不算大，但是一走进之后罗格才发现外在仅是假象，其内部居然有着一路向下的阶梯，乍一看还看不到通到什么地方。地下传来了不少嘈杂的声响，有狂欢之声，悲嚎之声，正是被命运带往不同方向之人的不同回声。
“三位？”前台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柜员询问道。
“是的。”神父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两位，这位是我的骑士。”罗格指了指佛劳伦。
柜员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拿出了两张羊皮纸，说道：“请在这里签上字。”
神父在拿到纸张之后就即刻签好递给了柜员，罗格则是接过了那张古朴的羊皮纸，端详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一些难以理解的文字：“依据法典之规定，人之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如有臣民财产受到各种形式的损失，皆凡法尔姆民众将倾尽全力捍卫。”
现在连进个赌馆都需要签署这样的文件？这个国家果真荒谬的很。
不过罗格转念一想，这大概是为了防止财产被盗窃之类的意外状况制定的方案。
“罗格老爷，这有什么好看的，签上你的名字不就行了。”神父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道。
“如果你能安静些也许我已经看完了。”
由于无法忍受神父的聒噪，罗格草草的在上面签了个字。
这里的阶梯像是直达地底一般，想要走到底需要不少的脚程。而且这里只有阶梯两边的蜡烛提供光亮，看上去难免有些渗人。
“罗格老爷，你会玩些什么？骰子，骨牌，转盘还是‘光明之路’？”
“光明之路？那是什么东西？”骰子骨牌之类在葛兹乔克的时候罗格多少看那些混混们玩过，有时候自己还会参与其中，尽管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趁他们不注意拿走他们身上的东西，但是这个叫“光明之路”的东西却未听说过。
“罗格老爷，你可真是个老爷。”神父的语气说不上是调侃还是称赞，他接着说道：“这是一种在当地非常流行的民间游戏，这是一种以言语欺诈为精髓的游戏，通过不断的欺诈淘汰场上的人数，最后存活下来的一方人数占多的一方则胜出。”
“这可是赌馆，还有人会来这里玩游戏？”
“那可不一样，这个游戏在这个国家可以说是几乎人人都会玩的。据说这个游戏的诞生还有着深刻的含义。”
随着慢慢步入地下，嘈杂的声音更是沸腾，在迈出最后一步踏到地面之时，罗格已经觉得脑中已开始嗡嗡作响——终于走到头了。
但这一路走来罗格有些好奇，为何没有见到一个人从中走出来？不过他很快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也许这个地下赌场另有出路。
罗格原以为在这地下会有些像样的照明设备，可事与愿违，地下只有那一点点的黯淡的烛光。
凭借着良好的视力，罗格看到那一桌桌的赌局之上，都仅仅用一根白色的蜡烛提供光亮，整个地下的赌场数百桌皆是如此。
那根白色的蜡烛映照出了那一张张在黑暗中迷醉彷徨的脸，疯癫、狂喜、绝望……
黑暗与一根根白色的蜡烛，和可怖的众生脸。
“这个地方可真是奇怪。”罗格的内心再一次颤动了起来。
“说什么呢罗格老爷，这里可是乐园，这里才是众生平等的最佳游乐之地，想想看，只要坐到了桌上，你跟其他坐着的人都是平等的，只有胜负可言。”神父仍然十分向往。
“来呀，罗格老爷，我们可有的是钱！”
罗格看到有一个双目通红的赌鬼嚷嚷着将自己身上的一块表放到了赌桌上，大声喊着庄家开始发牌。
“什么都可以赌？”罗格问向神父。
“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真是疯狂。”
跟随着神父行走在纷乱的赌桌之间，罗格在此时闻到了一阵阵异香，这样的气味闻上去颇为美妙，让罗格的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一张张绿呢赌桌此时就像一台台可以发出美妙声响的乐器，簌簌作响的纸币声，叮铃碰撞的银币声响，还有每位赌客的呐喊与心跳声。
“继续！给我继续！”一个男子的嘶吼声将罗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牌！”这个男子将身前的所有钱币统统都投入了对局之中。
发牌员熟练的进行了洗牌，那个男子死死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直到发牌员将牌递了过去。
男子双手颤抖着摸着自己桌上的牌，眼睛瞪的有些可怕，像是要凸起一样，他张着嘴，粗重的喘着气，冷汗已经顺着他的鼻梁直直的滴落向地面，他也浑然不知。
在看到了自己的牌后，他又陷入了极度的惊喜之中，面部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的扭曲。他将手中的牌重重砸向了赌桌，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狂喜的他唯有用怪叫宣泄自己的情绪。
但下一刻，坐在他身前的那个略显富态的女性就亮出了自己的牌。
看到了对方手中的牌之后，男子的动作即刻停了下来，他张大了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事物一样。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只能发出“啊，啊”这样的怪声。
熟练的将男子桌前的钱财全部推到了胜者的桌前，庄家不带任何语气的说道：“先生，你已经输光了你的财产，如果你没有额外的筹码，那么只能请你离开这里。”
“我还有！我还有！我还有……”男子竭力思索着任何可用以继续赌博的筹码，茫然的看着空空的桌面。一滴冷汗滑进了他的眼中，他也毫无察觉。
“先生，如果你……”
男子在这一瞬间露出了可怕的笑容，他一掌拍向了赌桌，眼神中再次被极端的情绪布满，狞声说道：“还有我自己。”
赌桌上的白色蜡烛受到了这一拍动的影响，烛火微微的晃动。
白色的灯烛在此时深深印入眼瞳之中，让罗格感到大脑有些晕厥。
“作价二十枚通用金币。”发牌员毫无情感的说出了这句话。
再次的洗牌、发牌。
发牌员淡然接受了顾客将自己作为筹码的行为，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件。
男子又输了。
他死灭僵凝毫无生机的苍白的脸已经将他内心的全部情感一一显现，他两只鼻翼仍一颤一动着，这是起初迅猛但遭到瞬间冷却的心跳的余震。
发牌员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不一会，就有几个穿着统一制式服装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份羊皮纸的文件，他们在与发牌员确认之后架着木然的男子离开了座位。
罗格看到男子被拖向了地下赌馆的深处，那些没有蜡烛照明的地方。
直到他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罗格还能听到他的嘶喊：
“我还有我的女儿，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