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小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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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拜师

    鱼跃龙门,过而化龙。

    陈长安并不晓得两字的含义,只是感觉很有气势非常生动,仿佛就像有生命一般。

    一名少年正套拉着脑袋,从牌坊后面沿着山道走下来。

    是之前那登山如猿的少年,只是看起来现在似乎是非常郁闷。

    “怎么不往上爬了?”陈长安有些困惑不解。

    那少年显然心情十分低落,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听见有人询问这才循着声音抬头看去。发现询问之人正是之前被他鄙视的负重少年。

    陈长安咧嘴一笑。

    他望了望陈长安身后的铁疙瘩,难免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陈长安背着沉重的铁疙瘩竟然可以坚持到现在。不过他很快就将脸上的惊讶收敛,冷哼一声,快速朝着山下走去。

    陈长安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哪知道人家以为自己是在讥讽。

    继续前行,直到发现越来越多的少年从山上走了下来,神情就像是之前的少年,失落、沮丧。陈长安才恍然大悟,这些人是来参加测试登山的,垂头丧气的往回走,不正是说明测试没有通过,难怪之前的少年会对自己冷哼。

    之前陈长安太注重登山的过程,反而忽略了目的,既然是测试那就一定会有结果,这样说来岂不是自己也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他双手扯了扯身上的皮条,信心百倍的朝山上登去。

    “加油!”一名少年之前还对陈长安的做法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却是希望眼前比自己努力百倍的少年可以完成测试。

    陈长安浅笑,对着少年颔首:“谢谢!”

    少年点头,一扫阴霾,疾步朝山下走去。

    日头从山顶飘落大地,幽深蜿蜒的山道上只剩下陈长安,和身后长长的影子。

    他转头望着日落和被晚霞染红的大地,远处的村庄田地犹如棋盘上的落子,星罗棋布煞是好看。可是现在陈长安早已无心观赏风景,他有些忐忑,按照之前那些失败少年的脚程来算,他们大概也是攀爬到此处便有了结果,可是眼下山道一眼望去空荡荡,哪有什么人影。

    难道自己也被淘汰了?或者说今天的测试已经结束?陈长安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坚持还是调头往回走。

    就在心内犹豫之时,竟然又和挑山工的老农相遇。

    “在山上耽误了些时间,这会在不回家,家人该着急了。”老农对着陈长安说道。

    陈长安看着老农急促的脚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将心内的话问了出来,“老人家,为何我已经攀登到此却还是没有结果?我不知道是否还应该坚持。”

    老农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孤单的少年,“书山有路勤为径,这登山也是这个理,你只管往上爬,管它是什么结局,就当看一眼山顶的风光也好。”

    “谢谢!”陈长安颔首致谢。

    老人呵呵一笑摆摆手继续赶路。

    陈长安的心再次坚定下来,测试终究会有结果,自己只管尽情的往上爬,就算失败又如何,自己那一团向往武道的火苗终究不会熄灭,会一直燃烧下去。

    天黑黑,虫鸣叫。

    只有满天星斗和虫鸣陪他作伴。

    他看到了在高处有灯火辉煌的宫殿,脚步越发急促起来。

    远角烛光,心向往之。

    终于少年来到了灯火的近处,一处朱红大门正向他敞开。石门匾上刻着武院两个苍老虬劲的大字。

    少年终于来到了半山腰的武院,那个心中向往的圣地。

    他迈入高大的门槛,院落里是一整片用石板铺成的空地,在空地的四角各竖一盏陶灯。院内是灯火通明,大小不一的石锁放在中央,几名赤裸上身高大魁梧的汉子正在研习武艺,一人正将手中那重达千斤的石锁高高举过头顶,还有几人则分别站在院子里的四角,一个装满小碎石的麻布袋正被几人如扔毽子一般,扔过来丢过去。

    东南角那人只凭单手就将碎石袋抓在手中,接着一轮雄健的胳膊,碎石袋便如流星一般射向对面同伴。同伴也是凭着单手接住,一个转身,布袋便飞向旁边一人。

    在台阶上还竖着一口如钟的青铜物件,旁边的人正对着“大钟”是一阵拳打脚踢。不过拳脚打在上面只是发出沉闷的咚、咚、咚的声音,反倒是那汉子,一会便汗如涌浆。

    陈长安看的是眼花缭乱。心内不禁暗暗佩服,看来这些武院的弟子果然是刻苦与常人,已经是深夜竟然还不知疲倦的刻苦修炼,看来自己多年的努力比起眼前的这些人还要逊色许多。

    就这样,迈过无数的台阶,穿过了重重深院,见识了众多的武院子弟刻苦修炼,他终于再次踏上了空荡的山道。

    他的目标在峰顶,在那前人咏出无数佳篇,在那“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山顶。

    此刻他已经忘却了疲惫,体内更是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他觉得自己不再孤单。至少在这武修艰难而又迟缓的征途上,他不在孤单,他看到了无数人的影子,那都是他力量的来源。

    哀牢山山道难,难于上青天。

    少年就这样一人背负一剑,踏上了那旷古绝今的峰顶。

    哀牢山峰顶景色很美,滚滚的云涛铺展在自己脚下,山松立于悬崖峭壁之上,红日正从云层中露出半颗脑袋,朝阳让峰顶变得如虹般绚烂夺目。

    他并不是一个人,已经有人早于他站在那大风凌冽的崖畔,如扎根老松。

    “你来了。”

    老人佝偻着背,看着眼前壮丽景象,感慨说道。

    陈长安冒着被大风刮下山崖的风险,站在老人身畔,“我来了。”

    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原来峰顶的景色是这般的。”陈长安看着脚下的云巅,有些陶醉。

    老人看着和他并身,甚至是隐隐超过自己一脚的少年,眼神满是欣慰,“你可知我在等你?”

    陈长安闻言,身体一颤,任凭他如何愚笨,也深知眼前的老人定然来历不凡。

    “请老人家收我为徒。”言罢便是弯腰稽首深深一揖。

    老人看着背负铁疙瘩的少年说道:“为何不跪?”

    陈长安心思百转,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长安发誓此生不跪帝王、仙长,只跪父母。”

    老人捋了捋一尺长须,爽快一笑,“有些偏执,不过我很是喜欢。”

    “你可知,你是最后一个到达山顶的?论速度你也是最慢的。”

    陈长安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保持着近乎九十度的行礼。

    “不过你确是我最中意的,武道修行从来不论速度,一步一脚印才是真正的康庄大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第五个徒弟。”

    说着又有三人来到峰顶,站在老人的身畔。除却之前的李枫林、铁雄,这次还多了一个身高八尺,全身肌肉隆起如山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赤裸上身,身上满是纹青,就连那面部也刺满了纹青,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墨刑一般。此人便是当代武院院主文丑。

    李枫林人是自来熟,不等介绍便一把揽住自己的小师弟,“小师弟,以后你便和我们一同住在后山,记住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说完大有深意的望了自己的大师兄一眼,不住的朝着陈长安挤眉弄眼。

    他哪能明白李枫林眼神中的意味,只是朝着几位师兄做出自认为最人畜无害的笑容。

    不过陈长安数来数去,也只数出了三个数,不禁好奇心作祟,问道:“师兄,我不是应该有四位师兄才对吗?为何我数来数去,这里只有三位。”

    李枫林闻言笑容僵滞,随即又笑着尴尬说道:“今天是师傅大喜日子,这种事等以后我在跟你慢慢解释。”

    陈长安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忙点头称是。

    “一群鸟人,装什么世外高人,还不快回家吃饭。”

    一声泼妇骂街之声从身后山道上传来。

    老人铁杵、文丑闻言随即从悬崖跳下,溜之大吉。只剩下如老龟一般的铁雄和风中凌乱的李枫林,还有则是沉浸与刚才纵身跳崖的那两道身姿中不能自拔的陈长安。

    原来武道高人下山都是用跳崖来解决的。

    他觉得很酷,很帅,觉得自己以后学武归家,一定要在这哀牢山的峰顶一跃而下。

    “嫂子。”李枫林笑着便迎向那道风姿绰绰的少妇。

    谁知那少妇一脸杀气腾腾,不等李枫林迎到跟前,那少妇便双手提着裙摆,露出那比普通男人还要大上几号的大脚板,直接一脚便将这献殷勤的小叔子给揣在地面,和地面结结实实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等李枫林从尘土中抬起头,那少妇直接踩在脑袋上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李枫林本想用余光看一下裙下风景,谁知那少妇穿着七寸亵裤,大呼无趣,不禁把四周的土都扒拉到脑袋旁边,在自己的脑袋处垒起高高的土堆,做起了缩头乌龟,不去在理那山下的母老虎。

    “呸!有贼心没贼胆的笨蛋,比你那师傅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