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签订协议的这一天（2）
在联系人那里迟疑了好一会，楚河才选择按下的是父亲的手机号码，而不是母亲的。
等待接通的声音响了有好一会，那边才响起父亲的声音。
“怎么了？”
……
楚河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没事，就是今天要正式签订协议，明天就出发了，估计等下之后就不能联系了，打个电话跟你和妈说一声。”
电话那头也同样是沉默了好一会，声音才传过来。
“如果实在不想去，协议就不签了吧，你妈这一段时间晚上总是念叨和担心你，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知道了，你让妈别担心了，怎么说也是替联邦效命，不是去做什么别的事情。”
楚河憋了半天也只能这样说，因为他还能说什么呢？父亲在担心，只不过是借着母亲的话来掩饰这担心，毕竟这真的可能一去不返了。
他想了想，又说。
“而且如果你不去，我不去，那后面谁去？到时候强行征召，反而会给人说。”
电话那头仍然是沉默。
“换成是你，爸，你会签吗？”
这几乎等于没问，对于军人退伍，又有极其正确的价值观的父亲来说，那几乎是不用考虑的事情，所以这其实是反问。
所以那边仍然是沉默了许久，或许大概是觉得，上一次电话时楚河也是用类似的话来反问他，父亲觉得有些羞恼，楚河听到那边传来了有些情绪的声音。
“你是你！我是我！你要是我的话，当初就已经报考军校了！”
但很快，语气又平稳了下去：“总之你自己拿主意吧，你妈那边我会尽量说服和安慰她的。”
楚河笑了起来……这就是父亲一贯的样子啊。
他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一句。
“你和妈多注意身体。”
“嗯，你忙你的去吧。”
简短的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楚河长呼了一口气，和父亲对话，总是会觉得是有些困难的事情。
然后他看着手机，忽然就不知道打给谁了。
确实不知道打给谁，想想似乎辞掉工作后两年来，认识的人虽然有些多，但基本其实都集中在网上，现实里的朋友并不多……至于之前上班认识的同事……想不出有什么必要去通知一声或者怎样。
一个几乎不主动联系别人的人，别人似乎也不会主动联系你。
大概就剩下……赵珂？
一是因为她知情，二是因为游戏基友兼租客、以及师妹，还有半个朋友的多重身份？
楚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也许觉得自己就只能打一个电话，有些注孤生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所以还是打吧。
也不知道赵珂早上有没有课。
在拨打了号码后的楚河又有些患得患失——早知道微信聊就好了啊！
但虽然有些患得患失，但楚河还是没有选择挂掉电话，而是等待着。
电话一会就接通了，但楚河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赵珂有些柔和的声音。
“我这边有些吵，你等等。”
确实是听到了比较嘈杂的背景音，然后又听到了快速走路的脚步声，紧接着四周安静了下来。
“好了。”
“在学校？”
“嗯，刚晨练和吃完早点，在表演教室等着上表演课呢，你再晚十分钟打过来，可能我就接不到了。”
……为什么下意识的忽然觉得接不到，自己反而会松一口气？
“我今天要签协议和生死状了，刚打电话通知我爸妈了，然后发现没人可以打了，就给你打了。”
“楚河你还真是注孤生啊。”那边传来了笑声，和赵珂的声线一样，轻轻的，柔柔的。
说来也奇怪，其他租客在的时候，她就叫他楚哥，游戏里之前还是叫着id，后来就变成和单独联系时一样，直呼名字。
一开始楚河还有些纠结，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
“是啊是啊，所以只能打给你了。”
“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一个倾听者好啦，有什么要说的？”
“呃……还真没有，就是顺手打给电话通知你，没想那么多……不过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嗯，我听着。”
“也没啥其他的啦，我是说，回头我给你发我妈的手机号和微信，后面如果房租到期了，你们还想继续租下去之类的，你就给我妈好了。”
那头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了有些低气压的声音。
“楚河，没有你这样的，不要开这种玩笑。”
“……”楚河有些尴尬，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没开玩笑啊……我是说真的，你也知道，虽然说裂缝后面是另外一个世界，但是谁知道过去的时候发生些什么，在那边又会发生些什么，还有啥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总要把该交代的交代了。”
在停顿了一下后，楚河又说：“这又不是什么游戏，gameover后还可以读档重来。”
那边又是沉默了一下。
“那也没有你这样的，像是交代后事。”
“我没交代后事啊，好吧好吧，我能回来，但万一是一年后两年后才回来呢？”
“这个解释还可以接受。”
“所以就是这样了，回头我发我妈的号码和微信给你……额，对了，过几天你就可以跟莫璃璃他们说实话了。”
“她们知道了。”
“啊？”
楚河有些困惑，难道赵珂已经说了？不像，感觉赵珂不会说的。
“那天华西电视台……”
赵珂简单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
“原来这样，那知道了就好，也少掉了后面你解释的麻烦。”
“嗯。”
眼看着没话说了，楚河也觉得可以挂了。
“那我挂了啊。”
“等一下。”
“啊？”
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又沉默了一下，才听见那柔和的声线。
“注意安全，关键的时候记得先保护好自己。”
“啊？好，我知道了。”
楚河挂掉了电话，有些得意。
嘛，还是有人会关心自己的。
不过……是客套话也说不定。
收起了手机，想着钱强也许也打完了，于是楚河也朝着住处走去。
等待接通的声音响了有好一会，那边才响起父亲的声音。
“怎么了？”
……
楚河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没事，就是今天要正式签订协议，明天就出发了，估计等下之后就不能联系了，打个电话跟你和妈说一声。”
电话那头也同样是沉默了好一会，声音才传过来。
“如果实在不想去，协议就不签了吧，你妈这一段时间晚上总是念叨和担心你，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知道了，你让妈别担心了，怎么说也是替联邦效命，不是去做什么别的事情。”
楚河憋了半天也只能这样说，因为他还能说什么呢？父亲在担心，只不过是借着母亲的话来掩饰这担心，毕竟这真的可能一去不返了。
他想了想，又说。
“而且如果你不去，我不去，那后面谁去？到时候强行征召，反而会给人说。”
电话那头仍然是沉默。
“换成是你，爸，你会签吗？”
这几乎等于没问，对于军人退伍，又有极其正确的价值观的父亲来说，那几乎是不用考虑的事情，所以这其实是反问。
所以那边仍然是沉默了许久，或许大概是觉得，上一次电话时楚河也是用类似的话来反问他，父亲觉得有些羞恼，楚河听到那边传来了有些情绪的声音。
“你是你！我是我！你要是我的话，当初就已经报考军校了！”
但很快，语气又平稳了下去：“总之你自己拿主意吧，你妈那边我会尽量说服和安慰她的。”
楚河笑了起来……这就是父亲一贯的样子啊。
他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一句。
“你和妈多注意身体。”
“嗯，你忙你的去吧。”
简短的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楚河长呼了一口气，和父亲对话，总是会觉得是有些困难的事情。
然后他看着手机，忽然就不知道打给谁了。
确实不知道打给谁，想想似乎辞掉工作后两年来，认识的人虽然有些多，但基本其实都集中在网上，现实里的朋友并不多……至于之前上班认识的同事……想不出有什么必要去通知一声或者怎样。
一个几乎不主动联系别人的人，别人似乎也不会主动联系你。
大概就剩下……赵珂？
一是因为她知情，二是因为游戏基友兼租客、以及师妹，还有半个朋友的多重身份？
楚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也许觉得自己就只能打一个电话，有些注孤生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所以还是打吧。
也不知道赵珂早上有没有课。
在拨打了号码后的楚河又有些患得患失——早知道微信聊就好了啊！
但虽然有些患得患失，但楚河还是没有选择挂掉电话，而是等待着。
电话一会就接通了，但楚河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赵珂有些柔和的声音。
“我这边有些吵，你等等。”
确实是听到了比较嘈杂的背景音，然后又听到了快速走路的脚步声，紧接着四周安静了下来。
“好了。”
“在学校？”
“嗯，刚晨练和吃完早点，在表演教室等着上表演课呢，你再晚十分钟打过来，可能我就接不到了。”
……为什么下意识的忽然觉得接不到，自己反而会松一口气？
“我今天要签协议和生死状了，刚打电话通知我爸妈了，然后发现没人可以打了，就给你打了。”
“楚河你还真是注孤生啊。”那边传来了笑声，和赵珂的声线一样，轻轻的，柔柔的。
说来也奇怪，其他租客在的时候，她就叫他楚哥，游戏里之前还是叫着id，后来就变成和单独联系时一样，直呼名字。
一开始楚河还有些纠结，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
“是啊是啊，所以只能打给你了。”
“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一个倾听者好啦，有什么要说的？”
“呃……还真没有，就是顺手打给电话通知你，没想那么多……不过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嗯，我听着。”
“也没啥其他的啦，我是说，回头我给你发我妈的手机号和微信，后面如果房租到期了，你们还想继续租下去之类的，你就给我妈好了。”
那头短暂的沉默后，传来了有些低气压的声音。
“楚河，没有你这样的，不要开这种玩笑。”
“……”楚河有些尴尬，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没开玩笑啊……我是说真的，你也知道，虽然说裂缝后面是另外一个世界，但是谁知道过去的时候发生些什么，在那边又会发生些什么，还有啥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总要把该交代的交代了。”
在停顿了一下后，楚河又说：“这又不是什么游戏，gameover后还可以读档重来。”
那边又是沉默了一下。
“那也没有你这样的，像是交代后事。”
“我没交代后事啊，好吧好吧，我能回来，但万一是一年后两年后才回来呢？”
“这个解释还可以接受。”
“所以就是这样了，回头我发我妈的号码和微信给你……额，对了，过几天你就可以跟莫璃璃他们说实话了。”
“她们知道了。”
“啊？”
楚河有些困惑，难道赵珂已经说了？不像，感觉赵珂不会说的。
“那天华西电视台……”
赵珂简单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
“原来这样，那知道了就好，也少掉了后面你解释的麻烦。”
“嗯。”
眼看着没话说了，楚河也觉得可以挂了。
“那我挂了啊。”
“等一下。”
“啊？”
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又沉默了一下，才听见那柔和的声线。
“注意安全，关键的时候记得先保护好自己。”
“啊？好，我知道了。”
楚河挂掉了电话，有些得意。
嘛，还是有人会关心自己的。
不过……是客套话也说不定。
收起了手机，想着钱强也许也打完了，于是楚河也朝着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