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藏书馆地下室（二）
老人的话语在黑暗中更令人恐惧，萧亚感觉自己打了个寒颤，身体却没动。
他们已经到达地下室底层，劣质兽油灯勉强照亮周围的空间，大量书籍堆放在这里，没有其它任何杂物，只有书。
斯坦因一本接着一本将藏书放入石壁架上，再用木板遮掩、隔离。
他再次开口说道：“大卫死后，疯狂继续着，它并没有因为一小部分人的死亡而终止。最开始是掠夺教堂里的一切，金像、银制品等，但人多物少，得不到满足的人们又开始互相抢夺。”老人嗤笑一声，“欲望是不断扩大的，当时马拉特拉政府初建，在最初的时间里没能镇压住暴乱。暴徒们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竟然去冲击内城墙。结果可想而知。”
“事实再次告诉我们，暴力是解决问题最快的途径。”
老人指了指旁边的其余几辆小推车，萧亚和杰瑞上前推着它们往回走。
直接来到大厅，老人没再说什么，仿佛之前的话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
再次进入地下室，黑暗故事又开始了：
“屠杀进行了三天，每一条街道都遍布血迹，不过最初的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帝国骑士报复性的挥刀，从西城区杀到东城区，杀到了匹斯河，终于收刀了。”
“它恰好是整个城区的中心河流。那几天河流染血，尸体随着水流进入大海。”
“整片西城区变成了大火葬场，无数尸体丢进房屋，然后一把火点燃了半个城市，尸体清理干净了，不过直到现在，那里仍是恶臭扑鼻。”
杰瑞小声告诉萧亚：“现在那里是黑街。”覆盖了半个城市的黑街。
从来到这里之后，萧亚就听到过很多这个街道名称，黑帮的另一个“统治地”。
无数乞丐，混混，妓女，非法武装……任何你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黑恶污秽在哪里都存在，那里也是人口最密集之处，如果他们能算人的话。
老人又开始装书，封盖。循环往复无数次之后，老人擦擦汗，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吃饭吧。”
杰瑞还在上面，地下室只有萧亚和斯坦因。本来他们是想让老人在上面休息的，但斯坦因要求要亲手把每一本书放进去才放心。杰瑞就在上面留守了。
在甬道中，萧亚敏锐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先别动。”萧亚拦住了斯坦因，“外面有麻烦，我先出去看看。”
老人没有询问。
大厅内，两个武装整备的巡游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杰瑞正在和一名巡游队长对峙，只有空置的书架和桌椅损毁，杰瑞有意控制着战场的范围。
队长咆哮着说：“你好大的胆子，外城区并不是你们逍遥的地方，给我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萧亚立刻感受到，队长是一名初阶骑士，有些实力，但没脑子。
杰瑞没说话，手中握着已经倒下的士兵手中的剑，眼中放出淡光。
“长官。”萧亚从一旁跨步走上前来，“消消气，我们只是暂住这里，并不想惹是生非。”
队长是个黄发的年轻男子，他脸上的愤怒和傲慢态度让萧亚感觉这是一个不经世事的乡村贵族。
队长继续大声吼着：“不想惹是生非？对帝国武装人员拔剑是什么罪名你们知道吗？”
看来他并不想借萧亚的台阶下路，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命悬一线。
“如果说偷袭都算正规手段。”杰瑞说，“那么就当我不懂帝国法律吧。”
萧亚注意到，杰瑞腰下皮甲已经被划破。
外面开始聚集着一些人，萧亚凭气息感受到，应该是武装巡游，他们还有帮手，但是为什么呢？这只是一个图书馆。
黄发队长同样知道外面有自己的援军，更加肆无忌惮，说：“你们已经逍遥太久了，外来者。但从现在开始，这些都不会再发生了。”
武装扈从涌进，宽阔的大厅仿佛出现了无数的访客。
大地气息蔓延开来，萧亚“看”到了周围，不仅仅是针对图书馆，应该是整个城区。
在萧亚感知范围内——近百米距离——大大小小的军部士兵队列前进着，有序行进，跑向每一个街区。战争来临前，马拉特拉政府终于出手了，要将所有掌控权都握在自己手里。
两名初阶骑士在士兵中固然是鹤立鸡群，但不够，队长级数的骑士在“气息”中也有数名，而且“鸡”的数量也足够多。
萧亚舔了舔嘴唇，继续唱着白脸：“长官，你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想要破坏秩序，只是在这里短暂停留。”
不知道是大量己方人员给他的信心还是萧亚的虚假恭维让他平复了心情，黄发队长缓慢刻意地说道：“是吗？我怎么听圣堂反应，之前这里有很多混混居住，还欺辱一个老人。”
圣堂？这是杰瑞的心声，是她吗？
妈的。萧亚暗想，我们给人背锅了。
“事实并非如此。”萧亚假笑着，“那群黑街混混已经被我们赶跑了，斯坦因可以为我们作证。”
老人一直在甬道内听着，这时候也走了出来，说道：“事实就是如此。”
斯坦因站到萧亚这一边，外圈围着大量士兵，他说：“长官，很感激您仍记得图书馆还有一位老头，前段时间同样有一位尊贵的圣堂武士提供帮助……”老人简短的说了一遍。
黄发队长看来职位比萧亚估计的还要高，他挥了挥手，几十名士兵放下手中武器进攻的姿态。
他上前一步，扶起倒下的两名扈从，那是他的贴身护卫。
“虽然你们不是黑帮成员。”队长提高了音量，“但是。你们必须接受审查，表明身份，并跟我们到军营接受安排。”
萧亚暗笑一声，杰瑞却笑了出来，杰瑞收起朝外的剑刃，“我们受尼德兰船长招令而来，不接受一切外来协调。”
进入军营，就不是他们能说话的地方了。
萧亚一挑眉，对杰瑞的急智很佩服，尼德兰这个名字，就是对帝国最大的威慑。
队长皱着眉，思考着之前将军的话：收编一切可控力量，以武力恐吓、屈服一些没有背景的在野骑士。
他们是否算是没有背景，队长想着，尼德兰，他内心颤抖了一下，这个名字本身就让人畏惧，战争可能就是因他而起。
“长官。”萧亚很懂人情世故地上前几步，“这点心意代我们向您的朋友道歉。”
萧亚拿出一张价值200金币的票据，放到队长手上，同时激起澎湃的元素之力，在队长手上一触即没。
队长再次一抖，随后紧紧握住票据，他低头稍微一看，200金币！虽然他是贵族之后，但继承顺序靠后，并没有多少让人满意的财产。200金币，足够买一个小小的产业了。
队长满意地点点头，挥手叫道：“撤退。”
又看向萧亚，没看杰瑞，说：“我叫马洛里，巡游二十二营第三骑卫，如果有事，有消息，可以来找我。”
萧亚认真地点头，并没有记在心上。
士兵走出后，大厅又显得十分空旷，却让人舒服，外面是士兵行进的脚步声。萧亚看到，队长马洛里跨上战马，指挥着一队士兵前往下一个地区。
斯坦因长嘘了一口气，有些放下重负的感觉，“虽然不喜欢帝国政府，但这个时候，像我这样的人，也只能靠他们咯。”老人摇着头说，不胜唏嘘。
“还好吧。”萧亚点头，又转身看向杰瑞，“你的伤？”
杰瑞摸了摸皮甲上的切痕，仍有些恼怒，回答道：“并没有什么伤口。”他顿了顿，“之前我在这里四处走了走，就被突然袭击，结果……哼，那两个废物。在我表明身份后仍然攻击。”
萧亚冷静地说：“上城区看来有所行动了，他们并不想放弃最大的下城区，如果这里最先被攻溃，那么整个马拉特拉就洞开了门户。”
“先请客人，在关门。”杰瑞点头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控制住暴躁的朋友了。”
没过多的说话闲聊，他们粗简吃了食物，又继续装运着藏书，安静的搬运，外面的喧闹似乎和图书馆毫无关系，再次下到地下室内。
他们已经到达地下室底层，劣质兽油灯勉强照亮周围的空间，大量书籍堆放在这里，没有其它任何杂物，只有书。
斯坦因一本接着一本将藏书放入石壁架上，再用木板遮掩、隔离。
他再次开口说道：“大卫死后，疯狂继续着，它并没有因为一小部分人的死亡而终止。最开始是掠夺教堂里的一切，金像、银制品等，但人多物少，得不到满足的人们又开始互相抢夺。”老人嗤笑一声，“欲望是不断扩大的，当时马拉特拉政府初建，在最初的时间里没能镇压住暴乱。暴徒们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竟然去冲击内城墙。结果可想而知。”
“事实再次告诉我们，暴力是解决问题最快的途径。”
老人指了指旁边的其余几辆小推车，萧亚和杰瑞上前推着它们往回走。
直接来到大厅，老人没再说什么，仿佛之前的话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
再次进入地下室，黑暗故事又开始了：
“屠杀进行了三天，每一条街道都遍布血迹，不过最初的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帝国骑士报复性的挥刀，从西城区杀到东城区，杀到了匹斯河，终于收刀了。”
“它恰好是整个城区的中心河流。那几天河流染血，尸体随着水流进入大海。”
“整片西城区变成了大火葬场，无数尸体丢进房屋，然后一把火点燃了半个城市，尸体清理干净了，不过直到现在，那里仍是恶臭扑鼻。”
杰瑞小声告诉萧亚：“现在那里是黑街。”覆盖了半个城市的黑街。
从来到这里之后，萧亚就听到过很多这个街道名称，黑帮的另一个“统治地”。
无数乞丐，混混，妓女，非法武装……任何你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黑恶污秽在哪里都存在，那里也是人口最密集之处，如果他们能算人的话。
老人又开始装书，封盖。循环往复无数次之后，老人擦擦汗，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吃饭吧。”
杰瑞还在上面，地下室只有萧亚和斯坦因。本来他们是想让老人在上面休息的，但斯坦因要求要亲手把每一本书放进去才放心。杰瑞就在上面留守了。
在甬道中，萧亚敏锐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先别动。”萧亚拦住了斯坦因，“外面有麻烦，我先出去看看。”
老人没有询问。
大厅内，两个武装整备的巡游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杰瑞正在和一名巡游队长对峙，只有空置的书架和桌椅损毁，杰瑞有意控制着战场的范围。
队长咆哮着说：“你好大的胆子，外城区并不是你们逍遥的地方，给我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萧亚立刻感受到，队长是一名初阶骑士，有些实力，但没脑子。
杰瑞没说话，手中握着已经倒下的士兵手中的剑，眼中放出淡光。
“长官。”萧亚从一旁跨步走上前来，“消消气，我们只是暂住这里，并不想惹是生非。”
队长是个黄发的年轻男子，他脸上的愤怒和傲慢态度让萧亚感觉这是一个不经世事的乡村贵族。
队长继续大声吼着：“不想惹是生非？对帝国武装人员拔剑是什么罪名你们知道吗？”
看来他并不想借萧亚的台阶下路，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命悬一线。
“如果说偷袭都算正规手段。”杰瑞说，“那么就当我不懂帝国法律吧。”
萧亚注意到，杰瑞腰下皮甲已经被划破。
外面开始聚集着一些人，萧亚凭气息感受到，应该是武装巡游，他们还有帮手，但是为什么呢？这只是一个图书馆。
黄发队长同样知道外面有自己的援军，更加肆无忌惮，说：“你们已经逍遥太久了，外来者。但从现在开始，这些都不会再发生了。”
武装扈从涌进，宽阔的大厅仿佛出现了无数的访客。
大地气息蔓延开来，萧亚“看”到了周围，不仅仅是针对图书馆，应该是整个城区。
在萧亚感知范围内——近百米距离——大大小小的军部士兵队列前进着，有序行进，跑向每一个街区。战争来临前，马拉特拉政府终于出手了，要将所有掌控权都握在自己手里。
两名初阶骑士在士兵中固然是鹤立鸡群，但不够，队长级数的骑士在“气息”中也有数名，而且“鸡”的数量也足够多。
萧亚舔了舔嘴唇，继续唱着白脸：“长官，你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想要破坏秩序，只是在这里短暂停留。”
不知道是大量己方人员给他的信心还是萧亚的虚假恭维让他平复了心情，黄发队长缓慢刻意地说道：“是吗？我怎么听圣堂反应，之前这里有很多混混居住，还欺辱一个老人。”
圣堂？这是杰瑞的心声，是她吗？
妈的。萧亚暗想，我们给人背锅了。
“事实并非如此。”萧亚假笑着，“那群黑街混混已经被我们赶跑了，斯坦因可以为我们作证。”
老人一直在甬道内听着，这时候也走了出来，说道：“事实就是如此。”
斯坦因站到萧亚这一边，外圈围着大量士兵，他说：“长官，很感激您仍记得图书馆还有一位老头，前段时间同样有一位尊贵的圣堂武士提供帮助……”老人简短的说了一遍。
黄发队长看来职位比萧亚估计的还要高，他挥了挥手，几十名士兵放下手中武器进攻的姿态。
他上前一步，扶起倒下的两名扈从，那是他的贴身护卫。
“虽然你们不是黑帮成员。”队长提高了音量，“但是。你们必须接受审查，表明身份，并跟我们到军营接受安排。”
萧亚暗笑一声，杰瑞却笑了出来，杰瑞收起朝外的剑刃，“我们受尼德兰船长招令而来，不接受一切外来协调。”
进入军营，就不是他们能说话的地方了。
萧亚一挑眉，对杰瑞的急智很佩服，尼德兰这个名字，就是对帝国最大的威慑。
队长皱着眉，思考着之前将军的话：收编一切可控力量，以武力恐吓、屈服一些没有背景的在野骑士。
他们是否算是没有背景，队长想着，尼德兰，他内心颤抖了一下，这个名字本身就让人畏惧，战争可能就是因他而起。
“长官。”萧亚很懂人情世故地上前几步，“这点心意代我们向您的朋友道歉。”
萧亚拿出一张价值200金币的票据，放到队长手上，同时激起澎湃的元素之力，在队长手上一触即没。
队长再次一抖，随后紧紧握住票据，他低头稍微一看，200金币！虽然他是贵族之后，但继承顺序靠后，并没有多少让人满意的财产。200金币，足够买一个小小的产业了。
队长满意地点点头，挥手叫道：“撤退。”
又看向萧亚，没看杰瑞，说：“我叫马洛里，巡游二十二营第三骑卫，如果有事，有消息，可以来找我。”
萧亚认真地点头，并没有记在心上。
士兵走出后，大厅又显得十分空旷，却让人舒服，外面是士兵行进的脚步声。萧亚看到，队长马洛里跨上战马，指挥着一队士兵前往下一个地区。
斯坦因长嘘了一口气，有些放下重负的感觉，“虽然不喜欢帝国政府，但这个时候，像我这样的人，也只能靠他们咯。”老人摇着头说，不胜唏嘘。
“还好吧。”萧亚点头，又转身看向杰瑞，“你的伤？”
杰瑞摸了摸皮甲上的切痕，仍有些恼怒，回答道：“并没有什么伤口。”他顿了顿，“之前我在这里四处走了走，就被突然袭击，结果……哼，那两个废物。在我表明身份后仍然攻击。”
萧亚冷静地说：“上城区看来有所行动了，他们并不想放弃最大的下城区，如果这里最先被攻溃，那么整个马拉特拉就洞开了门户。”
“先请客人，在关门。”杰瑞点头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控制住暴躁的朋友了。”
没过多的说话闲聊，他们粗简吃了食物，又继续装运着藏书，安静的搬运，外面的喧闹似乎和图书馆毫无关系，再次下到地下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