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涛下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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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战斗结束

    嘣。

    船长室被巨大的能量破开,狂暴的风元素以肉眼可见形式在空间中游离。

    唧~唧~

    巨大的鸟叫声在船的上空轰鸣。

    一道明黄色的“闪电”在船板上闪过。上一秒,鱼人们在屠杀中看到一道黄光,下一秒的时刻,黄光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直到它遮盖了整个眼珠。

    无数鱼人脑袋上,留下了一个被洞穿的血洞。毫无意识的鱼人就此倒下。

    紧咬牙冠,准备接受死亡的水手们被眼前的景象也惊呆了,从黄色闪电出现的那个爆炸声起,到半数鱼人被杀死,只过去两三秒不到。

    不明所以的众人爆发出欢呼声,不知哪来的力量,他们纷纷拿起武器,重新参与到战斗中。

    剩下的鱼人意识到胜负已定,振奋的情绪和杀戮的快感被抛之脑后,只剩下逃跑和求生的欲望,未知的事物带来的恐惧侵占了他们本就不发达的大脑。

    这是海神对我们的惩罚,鱼人们如此想到。

    这是船长的后手,赞美诸神,我们还活着。这是幸存水手的想法。

    比参与战斗,爬上大船更快的速度就是跳下船逃生的速度,手忙脚乱的矮鱼人、鲨人和其他鱼种从破烂的舷墙翻出,直接坠入海面,入水的瞬间他们才获得一丝安全感,在有意识的组织下,返回自己的集结地。

    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王对王的战斗也结束了,普森船长也胜利归来,提着一颗狰狞的鱼头,一颗拟人化的鲨鱼头。

    船长赢了,战斗也胜利了,但没人在继续欢呼,水手瘫坐在甲板上,不管是有汤姆、杰瑞还是其他普通水手,都无力的接受了胜利。

    尸体成堆的倒在萧亚身旁,与死人同床。但萧亚不想在移动了,哪怕只是动动手指也好像骨头在撕裂一般。

    萧亚睁着唯一可以活动的眼睛,从粗大的中桅柱看上去,越过风帆,越过桁臂,看到最上面的顶桅处。

    明黄色发毛的鹦鹉嘴上滴着血液。是船长的鹦鹉,萧亚悲哀的想到,直到最后,它就像英雄一样出现,拯救了我们。

    萧亚闭上眼睛,而之前,它优雅的站在船长室横梁上,亲眼注视着死亡。

    汤姆看着从海中飞跃而上的普森,看着他龙行虎步的提着一颗大脑袋归来,看着他环视着周围,看着水手,看着残破的船只。

    汤姆就这样沉默的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只有一直开启灵视的杰瑞发现了船长的异常,残破的高级水手服下,强健的身体好像同样残破,从一些碎裂的身体中,刺出一些耀眼的光。

    光元素?杰瑞面无表情的思索着,档案上写着船长只是正常的高阶骑士,无任何元素之力,档案不可能不加注这一点,这是船长的秘密?杰瑞决定闭口不言。

    探索号上,可能也只有老铁匠敢怒视普森。奥哈愤怒的注视着普森,即使船长转头来同样望着他,奥哈也没有躲闪目光。

    行走了小半个大陆的铁匠不是这些年轻的,没见过世面的水手,他知道那到“黄光”是什么,也知道那只鹦鹉受控于高阶“驯兽师”之手,如此的速度和如此的威力,即使是资深的初阶骑士也不能接受这高速中带来的伤害。

    让奥哈愤怒的并不是不停隐藏的后手,一直不打出的底牌。

    奥哈厌恶这两个词,人类发明的词,用这两个充满着“智慧”和“能力”的词组,完美掩盖了之前的所有牺牲,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这是二十年前那场可悲战争的缩影,奥哈朝甲板吐出带着鲜血的口水,厌恶的想到,所有人都想留有底牌,给自己保留胜利,但所有争斗总会有人输,总会有无用功。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的底牌会赢。

    普森船长面无表情的回到破开一个大口的船长室,水手们也开始战后工作。

    一个个尸体从船上丢下海里,拥有海洋祝福力量的鲨人被割下鱼鳍,环境血腥的如同屠宰场,唯一不同的是里面还有人类的尸体。

    原本六十八个船员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十七个,而且每个人都带着伤,他们中间的某些人可能都活不过今晚。水手长汤姆数着人数,突然又想到,不,十八个,还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帝国敢死队,咱们的货舱管理者,帝国的初阶骑士。

    船舱被重新打开,杂乱堆放的货物从通道内搬出。

    杰瑞看着眼前的堆积的货物,喃喃的说道:“半年的物资……不过现在也用不着了。”

    干涸的血液发出阵阵臭味,巨大的腐鸦盘旋,聚集在桅顶,然后发起冲锋,从胜利的一方抢走了海上珍贵的“食物”。

    在食腐动物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刻,船长室内。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鹦鹉发出唧唧声质疑道。

    “我轻敌了,这是一个超级鱼人部落的战士,他拿着冷钢装备。”普森说。

    “对,这是原因之一。”

    普森继续解释说:“迷雾中还有他的预备队,他专门准备的七名虎鲸武士,我还看到迷雾中有一条大王乌贼。”

    “对,中阶海洋力量的武士们并不好对付,而且还是在海里。”鹦鹉附和着。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普森低声咆哮,“我知道他们不好对付,但我赢了,我带领他们赢了。”

    “不,”鹦鹉唧唧飞到普森面前,“他们赢了。”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给你说了!”

    “你没有。”

    普森紧握着双拳,力量的厚重感散布周围空间,身上的破碎更多了。鹦鹉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小小的眼睛中全是理性的光芒。

    船长松开拳头,无力的倒在靠椅上,说道:“我想试试那个年轻人,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能没有任何能力漂浮在海上,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能阻挡我的探查,有一次还是我们共同施展的。”

    “还能感受到我的窥视。”鹦鹉点点头,“但这不是我们的使命,他也许只是一个过客。”

    “但他会成长,会变得更强,我们的敌人也就更强。”普森说。

    “不,那只是你假象的敌人,如果你把他一直看做敌人,那么他就不可能成为其他的什么人了。”鹦鹉叫道,“我们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