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夜里
夜听雨的刀。
听雨刀。
刀光从上斩下，有如银河倒灌，雨水倾盘。
“你……”端木灿没有想到夜听雨在这种场合这种地方竟然敢向他出手，一点防备都没有，所以来不及拔剑挡刀了。
但他毕竟是仙瀑峰的核心长老之一，一身实力已经到达太虚境初期，是青山宗的真正高手之一，脚掌一跺便是离座，避开刀光。
“嗤！”
椅子被斩开。
是端木灿坐的椅子。
坐的椅子被人一剑斩开，跟伤了他有何分别？
“你找死！”
端木灿怒不可遏，脸庞狰狞，一声怒吼宛如雷鸣，一跃而起，鹰击长空。
剑出鞘。
剑光如线，线中生瀑，直刺眉心。
夜听雨的眉心。
夜听雨端坐不动，盯着刺向眉心的剑光，冷声道：“刺杀峰主该当何罪？”
剑，瞬间停止。
剑尖距离夜听雨眉心不足一掌之距。
端木灿握剑的手青筋暴凸，呼吸急促，胸间起伏的厉害，可见他现在的情绪暴燥到了一种很恐怖的程度，简直失控，他还能收剑简直是奇迹。
他不得不收剑。
仙瀑峰掌管青山宗刑罚。
掌管刑罚者，自然是最熟悉宗规的人。
端木灿身为仙瀑峰长老，怎么可能不知道刺杀地位仅次于掌教的峰主是死罪？
而且他刚才也感应到了一道可怕的气机将他锁定了。如果他的剑再递进一寸，他将会遭到最可怕的打击。
气机的来源正是铁刀峰的姚长远。
当端木灿的剑停下时，那道气机也是随之消失。
夜听雨没有看姚长远，仿佛不知。
姚长远也没有看夜听雨，似乎刚才他什么也没有做。
有长老拉了一下端木灿。
端木灿猛地一个深呼吸才坐下来，脸色难看至极。
一些长老暗中打量着夜听雨，若有所思。
人在想事情的时候往往会沉默。
或是因为刚才的事，大家都沉默。
沉默等待招徒大会开始。
与高台的沉默相比起来，广场上或是四周此时越发喧哗。
高台本就是众多目光最关注的地方。
所以刚才发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很多人都忍不住看着夜听雨，有各种声音。
“竟敢向长老出刀，还真当自已是峰主了？”
“小人得志，忘乎所以。”
“当个代峰主就这么嚣张，要是真当了峰主那还得了。”
“太没脑子了，要是选择天光峰，非被这没脑的家伙连累死不可。”
“虽然没什么脑子，但不得不佩服他啊！十六岁就敢向长老拔刀的人，青山宗没几个吧？”
……
“噌噌……！”
钟声骤起。
须发皆白的长老飞掠上擂台。
“奚长老。”
有人叫出这位长老的身份。
奚长老实力不显，很多人都说他现在还是合意境层次。
但他在上善峰乃至在整个青山宗的地位都很特殊，因为当年就是他将现任掌教招入外山，并多次指点掌教，可以说是掌教的启蒙师父。
如果他想，他完全有资格进入隐峰享受青山宗最高待遇，静心潜修，享受生活。
但他坚持留在上善峰。
他说自已天赋一般，这辈子就这样了，唯一念想就是能帮宗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安享晚年。
掌教对他是很尊敬的，或是说很孝敬他更合适，于是由着他的性子。
老人喜欢就好。
奚长老站在擂台前缘，双手虚按了按。
各种声音渐渐淡下。
奚长老已经主持招徒大会很多年了，但他每一年仍是不厌其烦的说着那一段内山弟子人人可背的开场白。
说完开场白后才宣布大会开始。
三千外山弟子早就抽好了签，也早就知道比武的规则，更是知道自已上台的表现关乎到自已能不能继续留在青山宗，甚至可以说决定了自已的命运。
所以每一个上台者都想有一个好的表现，都拼尽了全力。
比武一场接一场打下去。
弟子们看着，长老们看着，夜听雨也看着。
别人看实力，夜听雨看气。
在他眼中，三千外门弟子身上都散发着气。
人不同，气亦不同。
通过观气，他能看出对方的修为、善恶、福运等。
为何拥有这样的能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世上有些人真的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因为天生如此。
也许天生有才，才是真正天才。
对每一个上台的外山弟子，夜听雨都很认真去看。
一些长老暗中留意着夜听雨，见他看得认真，忍不住暗中冷笑。
看得再认真又有何用，有谁选择天光峰？
就算有，也绝不是前三百名。
但凡有一点点机会进入前三百名的，都已经被他们提前拉扰了。
天光峰如果想招到人，绝对是三百名之外，甚至是五百名之外，或是更后的。
如果夜听雨真是为了招徒而招徒，招了一些平庸之辈进天光峰，那他这个峰主也就当不久了。
不是他们一个个跟夜听雨有仇。
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突然间跟他们平起平坐甚至还爬到了他们的头顶，他们到现在仍没有心理准备，仍然无法接受。
如是换了是朱敛暂代峰主，他们也许还能接受一点，毕竟朱敛真实的年龄已经三十出头，而不像夜听雨，年方十六啊！
三千弟子一场场打下去，一个白天是打不完的。
打不完，明天再打。
夜听雨走出青石广场，姚开默默跟着，两人一猴回到院子。
猴子们早就准备好，将水和水果送上。
水果，永远是很多人花大价钱都买不到的灵果。
吃饱喝足。
夜听雨躺在摇椅上，眼睛闭上后不久，呼吸渐渐均匀细长。
他修行跟别人确实不一样。
别人修行功法，大多都需要盘膝而坐，专心吐纳。
他不需要。
他就算睡着，就算真的睡着了，通天霸气诀同样自行运转，自行吸收天地灵气。
这样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参悟其它的武学。
他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中，他很容易触类旁通。
触类旁通，实则悟性。
容易触类旁通，实则悟性高。
悟性高，自然就容易悟出别人悟不出的东西，自然就容易悟出武学中的精妙。
姚开退出院子，回到自已的住处，回想向古轩出的那一刀，他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些许得意，眼眸中的感激与敬崇则是又自然深了几分。
达者为师，他的选择是对的。
当初被夜听雨一刀打败时他的内心感到很愤怒，很不忿气，也很不服气。
然而回头想想时，发现夜听雨的刀对自已启发很大。
或是说，发现夜听雨的刀道才是自已所追求的。
一段时间的考虑，挣扎，最终做出了拜夜听雨为师这个连自已都震惊的决定。
嗖嗖！
数道破空声骤起。
姚开拔刀挥出。
袭击他的是几只猴子。
猴子不是跟他有仇，是来陪练的。
也许是猴子自已的意思，也许是夜听雨的意思。
刀要快，身体必须快。
身体不快，刀如何快？
身体如何才能快？
练！
怎么练？
猴子陪着练。
猴子的速度是公认灵活。
灵活必然快。
不快如何灵活。
谁会说一只乌龟灵活？
为什么不说？
因为乌龟慢。
刀光渐渐与身影融合，身影在猴子们中间不断穿掠。
天色，渐渐入黑，进入深夜。
天光峰在深夜，更深。
院子在深夜里，仍然是院子。
蝴蝶在花上，白猴在树上，夜听雨在摇椅上。
有人在门外。
白猴落在夜听雨肩上。
夜听雨坐起。
门外的人转身就走，速度很快。
夜听雨略微沉吟便是追出。
听雨刀。
刀光从上斩下，有如银河倒灌，雨水倾盘。
“你……”端木灿没有想到夜听雨在这种场合这种地方竟然敢向他出手，一点防备都没有，所以来不及拔剑挡刀了。
但他毕竟是仙瀑峰的核心长老之一，一身实力已经到达太虚境初期，是青山宗的真正高手之一，脚掌一跺便是离座，避开刀光。
“嗤！”
椅子被斩开。
是端木灿坐的椅子。
坐的椅子被人一剑斩开，跟伤了他有何分别？
“你找死！”
端木灿怒不可遏，脸庞狰狞，一声怒吼宛如雷鸣，一跃而起，鹰击长空。
剑出鞘。
剑光如线，线中生瀑，直刺眉心。
夜听雨的眉心。
夜听雨端坐不动，盯着刺向眉心的剑光，冷声道：“刺杀峰主该当何罪？”
剑，瞬间停止。
剑尖距离夜听雨眉心不足一掌之距。
端木灿握剑的手青筋暴凸，呼吸急促，胸间起伏的厉害，可见他现在的情绪暴燥到了一种很恐怖的程度，简直失控，他还能收剑简直是奇迹。
他不得不收剑。
仙瀑峰掌管青山宗刑罚。
掌管刑罚者，自然是最熟悉宗规的人。
端木灿身为仙瀑峰长老，怎么可能不知道刺杀地位仅次于掌教的峰主是死罪？
而且他刚才也感应到了一道可怕的气机将他锁定了。如果他的剑再递进一寸，他将会遭到最可怕的打击。
气机的来源正是铁刀峰的姚长远。
当端木灿的剑停下时，那道气机也是随之消失。
夜听雨没有看姚长远，仿佛不知。
姚长远也没有看夜听雨，似乎刚才他什么也没有做。
有长老拉了一下端木灿。
端木灿猛地一个深呼吸才坐下来，脸色难看至极。
一些长老暗中打量着夜听雨，若有所思。
人在想事情的时候往往会沉默。
或是因为刚才的事，大家都沉默。
沉默等待招徒大会开始。
与高台的沉默相比起来，广场上或是四周此时越发喧哗。
高台本就是众多目光最关注的地方。
所以刚才发生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很多人都忍不住看着夜听雨，有各种声音。
“竟敢向长老出刀，还真当自已是峰主了？”
“小人得志，忘乎所以。”
“当个代峰主就这么嚣张，要是真当了峰主那还得了。”
“太没脑子了，要是选择天光峰，非被这没脑的家伙连累死不可。”
“虽然没什么脑子，但不得不佩服他啊！十六岁就敢向长老拔刀的人，青山宗没几个吧？”
……
“噌噌……！”
钟声骤起。
须发皆白的长老飞掠上擂台。
“奚长老。”
有人叫出这位长老的身份。
奚长老实力不显，很多人都说他现在还是合意境层次。
但他在上善峰乃至在整个青山宗的地位都很特殊，因为当年就是他将现任掌教招入外山，并多次指点掌教，可以说是掌教的启蒙师父。
如果他想，他完全有资格进入隐峰享受青山宗最高待遇，静心潜修，享受生活。
但他坚持留在上善峰。
他说自已天赋一般，这辈子就这样了，唯一念想就是能帮宗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安享晚年。
掌教对他是很尊敬的，或是说很孝敬他更合适，于是由着他的性子。
老人喜欢就好。
奚长老站在擂台前缘，双手虚按了按。
各种声音渐渐淡下。
奚长老已经主持招徒大会很多年了，但他每一年仍是不厌其烦的说着那一段内山弟子人人可背的开场白。
说完开场白后才宣布大会开始。
三千外山弟子早就抽好了签，也早就知道比武的规则，更是知道自已上台的表现关乎到自已能不能继续留在青山宗，甚至可以说决定了自已的命运。
所以每一个上台者都想有一个好的表现，都拼尽了全力。
比武一场接一场打下去。
弟子们看着，长老们看着，夜听雨也看着。
别人看实力，夜听雨看气。
在他眼中，三千外门弟子身上都散发着气。
人不同，气亦不同。
通过观气，他能看出对方的修为、善恶、福运等。
为何拥有这样的能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世上有些人真的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因为天生如此。
也许天生有才，才是真正天才。
对每一个上台的外山弟子，夜听雨都很认真去看。
一些长老暗中留意着夜听雨，见他看得认真，忍不住暗中冷笑。
看得再认真又有何用，有谁选择天光峰？
就算有，也绝不是前三百名。
但凡有一点点机会进入前三百名的，都已经被他们提前拉扰了。
天光峰如果想招到人，绝对是三百名之外，甚至是五百名之外，或是更后的。
如果夜听雨真是为了招徒而招徒，招了一些平庸之辈进天光峰，那他这个峰主也就当不久了。
不是他们一个个跟夜听雨有仇。
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突然间跟他们平起平坐甚至还爬到了他们的头顶，他们到现在仍没有心理准备，仍然无法接受。
如是换了是朱敛暂代峰主，他们也许还能接受一点，毕竟朱敛真实的年龄已经三十出头，而不像夜听雨，年方十六啊！
三千弟子一场场打下去，一个白天是打不完的。
打不完，明天再打。
夜听雨走出青石广场，姚开默默跟着，两人一猴回到院子。
猴子们早就准备好，将水和水果送上。
水果，永远是很多人花大价钱都买不到的灵果。
吃饱喝足。
夜听雨躺在摇椅上，眼睛闭上后不久，呼吸渐渐均匀细长。
他修行跟别人确实不一样。
别人修行功法，大多都需要盘膝而坐，专心吐纳。
他不需要。
他就算睡着，就算真的睡着了，通天霸气诀同样自行运转，自行吸收天地灵气。
这样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参悟其它的武学。
他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中，他很容易触类旁通。
触类旁通，实则悟性。
容易触类旁通，实则悟性高。
悟性高，自然就容易悟出别人悟不出的东西，自然就容易悟出武学中的精妙。
姚开退出院子，回到自已的住处，回想向古轩出的那一刀，他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些许得意，眼眸中的感激与敬崇则是又自然深了几分。
达者为师，他的选择是对的。
当初被夜听雨一刀打败时他的内心感到很愤怒，很不忿气，也很不服气。
然而回头想想时，发现夜听雨的刀对自已启发很大。
或是说，发现夜听雨的刀道才是自已所追求的。
一段时间的考虑，挣扎，最终做出了拜夜听雨为师这个连自已都震惊的决定。
嗖嗖！
数道破空声骤起。
姚开拔刀挥出。
袭击他的是几只猴子。
猴子不是跟他有仇，是来陪练的。
也许是猴子自已的意思，也许是夜听雨的意思。
刀要快，身体必须快。
身体不快，刀如何快？
身体如何才能快？
练！
怎么练？
猴子陪着练。
猴子的速度是公认灵活。
灵活必然快。
不快如何灵活。
谁会说一只乌龟灵活？
为什么不说？
因为乌龟慢。
刀光渐渐与身影融合，身影在猴子们中间不断穿掠。
天色，渐渐入黑，进入深夜。
天光峰在深夜，更深。
院子在深夜里，仍然是院子。
蝴蝶在花上，白猴在树上，夜听雨在摇椅上。
有人在门外。
白猴落在夜听雨肩上。
夜听雨坐起。
门外的人转身就走，速度很快。
夜听雨略微沉吟便是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