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 解谜
圣克劳狄斯堡，第二天的清晨，天气依旧灰蒙。
金融街头，门户紧闭，卡萨布兰德想找个开着门的面包店都找不到，最后转了好久，才钻进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酒馆。
酒馆里一片昏暗，餐桌上倒着醉醺醺的汉子，显然是因为昨天的戒严令出不了门，只能在这里喝闷酒。
柜台上亮着一盏煤油灯，隐隐照亮了老人慈祥圣洁的面孔，以及他的一席白袍。
卡萨布兰德有些不敢相信能在这里碰到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谨慎地坐到老人旁边：“瓦西里骑士？”
对方点头，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意。
导师的任务昨天就发布下去了，但除了莎莉文外，众人并未急于执行，而是先选择在圣克劳狄斯堡待一段时间，顺便商议计划，也正是在昨天的见面会上，众人才有幸相互认识。
“真没想到啊，能在这里碰到您。”卡萨布兰德格外高兴，没想到在这个衰到不行的时候还能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来吃点东西吗？”瓦西里双手捧起热茶，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
“吃东西......那好啊，酒馆也提供早餐吗？”被对方一提醒，卡萨布兰德才记起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从后台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位围着围裙的女士，她将刚出炉的面包和培根用餐篮装好，恭敬呈上，在端上一杯醇香的咖啡，便退居幕后。
“这么专业的？”卡萨布兰德一愣，便嚼起了食物。
“这里是我们的据点，我还以为您是知道的。”沉缓缓的声音从瓦西里口中发出，像是午后的一阵暖风。
我们，这个词意味着这里也是导师在这座城市的据点之一，难怪有着如此周到的服务，想必这些醉醺醺的汉子们身份也不一般，如此想来卡萨布兰德觉得分外踏实。
整个空间安安静静的，像是个与时间隔离的地方，让人能够沉下心来感受生活。
“话说回来，昨晚可真是奇异啊，雪下得好好的忽然就不下了，然后又是全程戒严令，直到现在还没完全解除。”卡萨布兰德漫不经心地说，“再加上我那个叫鹰刃的搭档也跟我说了，有什么拜占庭刺客要来刺杀爱芙尔公主......这可真是。”
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说些见不得光的话也没什么，更何况他蛮想与这位神秘的传说骑士搭上话。
“感兴趣吗？”瓦西里睁开眼睛，带着余味地注视对方。
“当然感兴趣，作为导师的追随者，又有谁不想探索秘密呢？”卡萨布兰德眉毛一挑。
“这样啊，那我们来做个小交换吧。”瓦西里将双手插入长袖里，背部微躬，眼中的余味显得更深了，“你告诉我那柄青铜剑的事，我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么。”
卡萨布兰德身子一耸，愣住了。对方说的显然是在昨天的会议上，由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告知的拍卖事件。
眼前的老人虽然慈祥苍老，但依然有着英武的气魄和骑士的风范，眉宇不怒而威，随时都能跨上战马，化身为所向披靡的战士。
微弱的火光将他的半张面容晕开，平静的目光下透着灼然与深邃。
虽然同为导师的追随者，但在气势与心智上，卡萨布兰德显然是远逊于对方的，如同凡夫俗子在世外高人面前总是会不自觉地仰起头。
卡萨布兰德挠了挠留着小胡子的下颚，思索有加，青铜剑的事导师并未要求他保密，对方又是他的伙伴，告知也无妨。
“那是六七年前，在撒丁岛的时候。”卡萨布兰德说，“撒丁岛，您知道的，地中海较为中心的岛屿，一颗璀璨的海上明珠，几百年来它都在那里守望着罗马的变迁，自从威尼斯公国在海上崛起后，那里也变得富裕了起来，每年都有规模庞大拍卖活动，拍品也大多来自古罗马或古希腊的文物。”
“那把青铜剑也是从那里买的，商家说它是在某艘载满尸体的船上发现的，当时船上的人都死了，船长的尸体跪在船头上，保持着用剑自杀的姿态，而贯穿他胸口的就是这把青铜剑。”卡萨布兰德回忆当时，不禁深沉感慨，“当时也真是凶险，不少人都对那把剑感兴趣，我在暗地里进行诸多活动才弄到手。”
“撒丁岛啊，我上次去那里的时候，还是个海盗横行的地方，现在已经长得这么结实了啊。”瓦西里也在回忆。“那剑......到底是把怎样的剑呢？”
提及于此，卡萨布兰德微微绷起了面容：“那把剑......邪门得很。”
“此话怎讲。”
“当那把剑被推上拍卖台的时候，是被封存在石英玻璃里，还被施加了许多巫咒的防护。”卡萨布兰德说，“这种伎俩我也见过，拍卖商为了抬高一件商品的价格，会给它加上许多花花绿绿的外包装，用锁链和巫咒施加其上，营造出一种这是件诅咒品的氛围，但实际上里面的东西可能就是件刚从工厂里产出来的量产货。”
“那把剑有什么特别吗？”
“它在呼吸。”卡萨布兰德面色发寒地说，时隔这么久也依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恐惧。
“我不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它的呼吸，但在我听来它无比的神圣、威严、壮阔。”
“就像龙的吐息一样？”
“对，没错，这个比喻恰到好处，虽然我也不知道龙呼吸是啥样就是了。”卡萨布兰德刚说完，便惊悸地扭头看向对方，“您知道些什么？”
瓦西里胡须悄然一动，笑意诙谐：“希灵顿的武具就是这样，靠近了都会想要跪下，武神面前众生形同蝼蚁。”
“希灵顿......武神？”卡萨布兰德为这个伟大的名字所触动，“它们不应该是银色的吗？”
“先生，您先别着急问，把您的故事继续说下去再问也不迟。”
卡萨布兰德点点头：“拿到那把剑之后，我就立刻离开了，然后带着它坐上了离开撒丁岛的船只，然后可怕的事就发生了。”
“那把剑在召唤我，诱惑我，让我拔出它......最后我也确实被它蛊惑了，我用它把我的船员屠戮殆尽，最后它连我都不放过，让我跪在甲板上用它来自尽，重演上一艘船的悲剧。”卡萨布兰德语气急促万分，吸气连连，最后趋于平静，“但还好，我最终抵住了诱惑，把剑远远地掷向甲板的另一侧，这个时候远方海平线上的火光亮起，那居然是导师亲自来接我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过您说它是希灵顿的武具又是怎么一回事？武神又是什么？”卡萨布兰德很快便问。
“不要太着急啊，孩子，你已经透露了你的消息，接下来轮到我来讲故事了。”瓦西里亲和而道，“昨天的雪夜之所以会中断，是因为一个圣权的启动，改变了天气的状况。”
“一个圣权。”
“对，一个究极至圣的......神圣权力。”
金融街头，门户紧闭，卡萨布兰德想找个开着门的面包店都找不到，最后转了好久，才钻进一条阴暗的小巷里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酒馆。
酒馆里一片昏暗，餐桌上倒着醉醺醺的汉子，显然是因为昨天的戒严令出不了门，只能在这里喝闷酒。
柜台上亮着一盏煤油灯，隐隐照亮了老人慈祥圣洁的面孔，以及他的一席白袍。
卡萨布兰德有些不敢相信能在这里碰到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谨慎地坐到老人旁边：“瓦西里骑士？”
对方点头，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意。
导师的任务昨天就发布下去了，但除了莎莉文外，众人并未急于执行，而是先选择在圣克劳狄斯堡待一段时间，顺便商议计划，也正是在昨天的见面会上，众人才有幸相互认识。
“真没想到啊，能在这里碰到您。”卡萨布兰德格外高兴，没想到在这个衰到不行的时候还能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来吃点东西吗？”瓦西里双手捧起热茶，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
“吃东西......那好啊，酒馆也提供早餐吗？”被对方一提醒，卡萨布兰德才记起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从后台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位围着围裙的女士，她将刚出炉的面包和培根用餐篮装好，恭敬呈上，在端上一杯醇香的咖啡，便退居幕后。
“这么专业的？”卡萨布兰德一愣，便嚼起了食物。
“这里是我们的据点，我还以为您是知道的。”沉缓缓的声音从瓦西里口中发出，像是午后的一阵暖风。
我们，这个词意味着这里也是导师在这座城市的据点之一，难怪有着如此周到的服务，想必这些醉醺醺的汉子们身份也不一般，如此想来卡萨布兰德觉得分外踏实。
整个空间安安静静的，像是个与时间隔离的地方，让人能够沉下心来感受生活。
“话说回来，昨晚可真是奇异啊，雪下得好好的忽然就不下了，然后又是全程戒严令，直到现在还没完全解除。”卡萨布兰德漫不经心地说，“再加上我那个叫鹰刃的搭档也跟我说了，有什么拜占庭刺客要来刺杀爱芙尔公主......这可真是。”
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说些见不得光的话也没什么，更何况他蛮想与这位神秘的传说骑士搭上话。
“感兴趣吗？”瓦西里睁开眼睛，带着余味地注视对方。
“当然感兴趣，作为导师的追随者，又有谁不想探索秘密呢？”卡萨布兰德眉毛一挑。
“这样啊，那我们来做个小交换吧。”瓦西里将双手插入长袖里，背部微躬，眼中的余味显得更深了，“你告诉我那柄青铜剑的事，我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么。”
卡萨布兰德身子一耸，愣住了。对方说的显然是在昨天的会议上，由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告知的拍卖事件。
眼前的老人虽然慈祥苍老，但依然有着英武的气魄和骑士的风范，眉宇不怒而威，随时都能跨上战马，化身为所向披靡的战士。
微弱的火光将他的半张面容晕开，平静的目光下透着灼然与深邃。
虽然同为导师的追随者，但在气势与心智上，卡萨布兰德显然是远逊于对方的，如同凡夫俗子在世外高人面前总是会不自觉地仰起头。
卡萨布兰德挠了挠留着小胡子的下颚，思索有加，青铜剑的事导师并未要求他保密，对方又是他的伙伴，告知也无妨。
“那是六七年前，在撒丁岛的时候。”卡萨布兰德说，“撒丁岛，您知道的，地中海较为中心的岛屿，一颗璀璨的海上明珠，几百年来它都在那里守望着罗马的变迁，自从威尼斯公国在海上崛起后，那里也变得富裕了起来，每年都有规模庞大拍卖活动，拍品也大多来自古罗马或古希腊的文物。”
“那把青铜剑也是从那里买的，商家说它是在某艘载满尸体的船上发现的，当时船上的人都死了，船长的尸体跪在船头上，保持着用剑自杀的姿态，而贯穿他胸口的就是这把青铜剑。”卡萨布兰德回忆当时，不禁深沉感慨，“当时也真是凶险，不少人都对那把剑感兴趣，我在暗地里进行诸多活动才弄到手。”
“撒丁岛啊，我上次去那里的时候，还是个海盗横行的地方，现在已经长得这么结实了啊。”瓦西里也在回忆。“那剑......到底是把怎样的剑呢？”
提及于此，卡萨布兰德微微绷起了面容：“那把剑......邪门得很。”
“此话怎讲。”
“当那把剑被推上拍卖台的时候，是被封存在石英玻璃里，还被施加了许多巫咒的防护。”卡萨布兰德说，“这种伎俩我也见过，拍卖商为了抬高一件商品的价格，会给它加上许多花花绿绿的外包装，用锁链和巫咒施加其上，营造出一种这是件诅咒品的氛围，但实际上里面的东西可能就是件刚从工厂里产出来的量产货。”
“那把剑有什么特别吗？”
“它在呼吸。”卡萨布兰德面色发寒地说，时隔这么久也依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恐惧。
“我不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它的呼吸，但在我听来它无比的神圣、威严、壮阔。”
“就像龙的吐息一样？”
“对，没错，这个比喻恰到好处，虽然我也不知道龙呼吸是啥样就是了。”卡萨布兰德刚说完，便惊悸地扭头看向对方，“您知道些什么？”
瓦西里胡须悄然一动，笑意诙谐：“希灵顿的武具就是这样，靠近了都会想要跪下，武神面前众生形同蝼蚁。”
“希灵顿......武神？”卡萨布兰德为这个伟大的名字所触动，“它们不应该是银色的吗？”
“先生，您先别着急问，把您的故事继续说下去再问也不迟。”
卡萨布兰德点点头：“拿到那把剑之后，我就立刻离开了，然后带着它坐上了离开撒丁岛的船只，然后可怕的事就发生了。”
“那把剑在召唤我，诱惑我，让我拔出它......最后我也确实被它蛊惑了，我用它把我的船员屠戮殆尽，最后它连我都不放过，让我跪在甲板上用它来自尽，重演上一艘船的悲剧。”卡萨布兰德语气急促万分，吸气连连，最后趋于平静，“但还好，我最终抵住了诱惑，把剑远远地掷向甲板的另一侧，这个时候远方海平线上的火光亮起，那居然是导师亲自来接我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过您说它是希灵顿的武具又是怎么一回事？武神又是什么？”卡萨布兰德很快便问。
“不要太着急啊，孩子，你已经透露了你的消息，接下来轮到我来讲故事了。”瓦西里亲和而道，“昨天的雪夜之所以会中断，是因为一个圣权的启动，改变了天气的状况。”
“一个圣权。”
“对，一个究极至圣的......神圣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