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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三两星点,蝉鸣蛙叫。

    鱼小渔闲坐在庭中,脑海中灵光一闪,坐照内识,意念集中在小周天气海中,物我两忘,就在此时,他感应到体内一阵轻微的轰鸣声。

    这声音如龙吟一般,尖锐、低沉。

    鱼小渔体内小周天气海,不断吸收天地气机,逐渐蜕变成长,开始轻微的震颤。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境界,仿佛自身融入到天地混沌之中,能够感觉到周天万物之内的气机流动,如风一般缥缈轻微,却又无比真实,触手可及。

    他心中一凛,陷入冥想之中。

    鱼小渔尝到了修行的甜头,日常翻阅《曳尾于涂术》更是爱不释手,对这本神书,领悟渐深,登堂入室。

    神识之中有关于《曳尾于涂术》的一招一式,不断演绎,方圆百十丈内的天地气机似乎生出感应,竟一同跟着震荡。

    体内小周天吸收天地气机,不断磐涅成长,与此同时,这些气机充盈洗涤她的身体,达到时时刻刻淬炼体魄的作用。

    宋白瓷走了过来,带着一阵轻微的香风,悄声坐在了他身边,玉手指着鱼小渔,脸上浮现出可爱的小酒窝,“小周天气海了?”

    “是啊。”鱼小渔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宋白瓷道,“我听爷爷说过,一般人修行武道,体内气机如溪流聚河入海,以周天气海为泉,二十四气窍为渠、三十六气窍为眼,七十二气窍为支,成一百零八圆满气窍为点,来构筑体内气机循环,将天地气机纳入体内,从而淬炼体魄,攀登武道巅峰。”

    不一会儿,宋白瓷一手端着红豆汤,一手端着青花瓷小碟子,搓搓手,说道:“今晚吃的东西太油腻了,不好消化,我做了宵夜,还有小点心,不过好像有点碎了。”

    鱼小渔看了点心的样子,轻轻一笑。

    宋白瓷红了脸,用一双纤手拿起一块草莓大福点心,嘟了嘟嘴,脸上有些心疼的道:“哎呦,怪我没注意,不好看了,好丑啊,你别吃了!”

    鱼小渔伸手接过,道:“不好看了才好吃。”

    宋白瓷一怔。

    “据说东晋时期一大将军,见到战士们日夜血战沙场,英勇杀敌,屡建战功,甚为感动,随即传令烘制民间喜爱的美味糕饼,派人送往前线,慰劳将士,以表‘点点心意’。你想啊,那么远的路程,把点心送到士兵手中的时候肯定变形了,但是味道还是一样的。”鱼小渔已把一块点心放在口里吃起来。

    宋白瓷见他吃了几口,眼圈渐红,眼眶中慢慢充了泪水。

    鱼小渔笑了笑,宽心道:“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除了师傅他老人家之外,也从没有人这样用心地挂念着我······”说着鼻头微微有些酸意。说罢,鱼小渔左手一个红薯点心,右手一个糯米点心,道:“我慢慢的吃。”

    “就你的歪理多······”宋白瓷笑道,挨着鱼小渔坐下来,喝了一口红豆粥,忽然道:“小鱼儿,我想养一只狗狗。”

    鱼小渔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好啊。”

    宋白瓷侧过了头,有些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仿佛底气不足一般,低着头,道:“可是你说养什么狗比较好呢?”

    鱼小渔笑吟吟,道:“和你一样漂亮就好。”

    宋白瓷笑了笑,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鱼小渔嘟嘴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就你嘴巴抹了蜜。”

    鱼小渔看着侧颜不由有些呆了,忽然脑子抽了一下,不由得说了一句,“于千万人之中,恰好遇见了你。”

    宋白瓷点点头,嘟了嘟嘴,咬着嘴唇,轻轻的道:“你看我这一身旗袍好看吗?”

    鱼小渔竖起大拇指。

    见他的目光又专注地落在自己脸上,宋白瓷有些窘迫,忍不住喏喏地问道:“唉,你看你,眼神色眯眯的。”

    鱼小渔喝完了红豆粥,吃完了手上的点心,哈哈一笑,“北方人的老人们都说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的萝卜注定是你的。”

    “越说越没谱了。”宋白瓷站起来,轻哼了一声,咬着红唇,她偷瞄着鱼小渔,心头甜蜜,莞尔一笑,眉眼间,就已经是一生一世。

    鱼小渔专注,消灭第二碗红豆粥。

    “萝卜,萝卜,一个萝卜一个坑,但你会不会是个花心大萝卜?”宋白瓷嘴里念念叨叨,不由得心头如湖面微皱。

    鱼小渔拉着宋白瓷坐了下来,“我是水萝卜,好吃又解渴。”

    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雨。

    空气中有一股青鲜的味道。

    鱼小渔笑吟吟的道:“小宋,我们出去逛一逛?”

    “好啊,我也好久没有逛街了。”宋白瓷拍着小手,有些小雀跃。

    并肩而行。

    鱼小渔忽然问:“这次比赛的名字叫什么啊?”

    “我也是服了你了,你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啊,”宋白瓷仰头翻白眼。她一脸嫌弃又嘟嘴的样子,十分可爱,说:“天启。”

    鱼小渔玩味,说:“天启元年?”

    宋白瓷双手揉肩,说:“应天之争,天气纪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嘻嘻,我也不懂,我是瞎掰的。不过我听爷爷说,要是赢了比试,那要比古代考中状元还荣耀。”

    鱼小渔笑了笑,五块钱买了两个大橘子,拿在手里掂量,说:“照你的意思说,这次比赛还有官方参与?”

    宋白瓷点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在街上的那些武道馆,赞助酒店之类的门前,都摆放着巨幅的广告牌,都是有关于此次‘天启’比赛的相关消息。

    还有一些队伍,已经亮相。

    昨夜,后半夜下雨,宋白瓷没睡安稳,还是有些困,她手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加油吧,小伙子。”

    鱼小渔说:“你说,我们的队伍取个啥名字?”

    宋白瓷不假思索的说:“肯定要那种贼霸气的。别人一听,直接就尿了,挥着跪了。”

    鱼小渔会心一笑。

    宋白瓷问:“那你说,取什么名字?”

    鱼小渔耸耸肩,说:“我也没想好。”

    宋白瓷嘟嘟嘴,说:“那就好好想想。”

    “你有觉得吗?”鱼小渔走在前面,故意逗她,一板一眼的说:“有一种夫妻两人为婴儿取名字的感觉。”

    宋白瓷脸上潮红,说:“你是想把我弄到你的床上?”

    “没有、不知道、我不懂。”鱼小渔摇摇头,一波否认三连。

    鱼小渔问她:“吃点什么?”

    宋白瓷说:“饸咯面。”

    鱼小渔笑呵呵的瞧着她,自顾自的说:“北方有‘陇东粮仓’美誉,咱们都是就是吃面长大的。饸咯面讲究细而长、柔而韧,汤清而辣,辣中含清香。五魁首山脚下的村里人把婚丧嫁娶时用来招待客人的饸饹面叫作“喝汤”。”

    “喝汤”后才举行或婚娶或丧葬之仪式才摆开宴席款待宾朋,吃饸饹面最讲究的是流水席。公鸡叫三叫,天微微亮,流水席就开始了。我记忆中的流水席,特别热闹。

    宋白瓷是个合格的聆听者。

    酒足饭饱。

    鱼小渔打了个嗝儿。

    宋白瓷捂着嘴儿笑,指甲蔻丹红,手指如新剥的青葱,风吹过年轻的脖子,有几缕碎发贴在耳垂,十分撩人。

    两人走出面馆,没有方向,信步由缰。

    北方人喜欢吃辣,他刚才也吃了不少辣子,这会子肚子里如猫爪子挠啊挠的,麻酥酥,热辣辣,如红山雀的羽毛撩过耳垂。

    哈哼!

    鱼小渔打了个长长的喷嚏。

    宋白瓷拍拍手,捶腿大笑。

    并肩而坐。

    鱼小渔靠在花坛边上,一阵清香,说:“天启比赛的自定义世界,你知道吗?”

    “听我爷爷说过一丢丢,”宋白瓷摘下一朵不知名的花儿,说:“你玩过网游吗?拥有无数张地图,每一张地图都是一个世界。自然拥有无数个自定义的新世界。自定义世界,拥有全新的游戏规则,甚至是文化,意识形态等等,参赛者要做的,可以说是成为自定义世界的国王,掌控规则,那么你就是赢家啦。”

    鱼小渔感叹,说:“有点抽象。”

    宋白瓷说:“这就和姓资姓社差不多一个道理。姓资的游戏规则就是理性人,商业至上;姓社的核心规则之一便是攀关系,计划至上。懂吗?”

    鱼小渔点头。

    两人一直走。

    宋白瓷在路上还说了一句话,让鱼小渔记忆深刻,她说:永远不要对群体抱有希望,更多的时候,群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宋白瓷看了一会儿夕阳,问:“鱼小渔,你谈过恋爱吗?”

    鱼小渔摇头。

    “没谈过恋爱的小男人,那你在山上的日常生活是怎么过的?看小黄书还是小电影,还是自个儿解决啊?没有感受过恋爱的酸甜味道,你把时间花哪儿了?”宋白瓷连珠炮似的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

    鱼小渔笑着说:“心中有所爱,便不再寂寞。我是单身狗,我为自己带柴米油盐酱醋。”

    嘻嘻。

    宋白瓷说:“我手痒痒了,要不单挑一下?”

    鱼小渔笑了笑,双手叉腰,说:“根据那些垃圾肥皂剧里面的一般套路,男女主角开始动手,最后都要因为某个招式失误一下,然后抱在一起或者亲嘴什么的,”

    宋白瓷被鱼小渔这个清奇的思路和有点可爱的说法逗的嘻嘻笑,说:“我不是什么女主角,我不过是一个配角而已。”

    师傅说过,道、法、势、术、器,以道为尊,所有的招式都是基于在与境界相仿之人对敌时,通过术的不同,来取得势的先手。而所有的势、术、器,无论多厉害,在遇到境界碾压的情形下,都变得如鸡肋一般。

    所以武道到了一定层次,以修行境界为主。

    “我可以把你的鼻涕泡泡打出来,你信不信?”宋白瓷的话语中透出十足的自信。宋白瓷飞过来一个媚眼,挑衅道:“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男人,不信吗?”

    鱼小渔搓了搓手,故意出口逗她,说:“你爷爷难道没教过你吗,千万不要说一个男人不行,很伤自尊的。”

    宋白瓷双眼清澈,英气十足,脸上染一点酡红,缓缓而来,跺脚说:“我说的是不信!”

    鱼小渔后撤散步,提起周身气机,一记八极拳中的靠山贴,猛然撞上宋白瓷打出的拳风,悄然化解于无形。

    宋白瓷酡颜一笑,随即贝齿一咬,提起力气,身形闪掠而出,罡气涌出,又是两道拳影,再一次笼罩向了鱼小渔。

    砰!

    宋白瓷娇喝一声,脚掌一跺,身如鱼翔浅底,浮游回溯。

    鱼小渔手掌一握,大风鼓动,抬手似潮涌,气力如崩弓。

    “哼!”

    宋白瓷盈盈一笑。

    鱼小渔渊渟岳峙。

    拳掌交击。

    罡风席卷,大风飞扬,如瀑布一般。

    双双后退。

    鱼小渔老脸一红,喘匀了气,站起身说:“我说了吧,刚才我要是伸手抱你的话,说不定就发生亲嘴那种情节了。”

    “你是不是笨蛋啊,看见我要倒了,还不扶一下,”宋白瓷刚才摘下的那一朵花成了无数瓣,飘零在地。她跺着脚,说:“哼,大笨蛋,你一点都不绅士。”

    咳咳!

    宋老爷子,温柔敦厚。

    “小白瓷,吃晚饭。”宋老爷子声音轻轻的,望着孙女的眼神,无法言说的宠溺。

    宋白瓷三两步跑了过去。

    宋老爷子哈哈一笑,说:“我看,你俩有夫妻相。”

    宋白瓷脸颊一红,摇摇手指,说:“我长得有那么丑吗?”

    宋老爷子望着鱼小渔,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说:“我今晚煮饺子,猪肉萝卜的。”

    鱼小渔撅起三根手指头,说:“我要吃三大碗。”

    宋老爷子哈哈大笑,说:“我第一次去见岳父岳母,他们煮的猪肉大葱饺子,我一连吃了三大碗,洋瓷大碗,比我的脑袋还大,得劲儿。”

    鱼小渔说:“那真的很得劲儿。”

    o(∩_∩)o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