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窥探 第三节
看着那不比通风口大多少的密道，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通道真的不要紧吗？不会出事吧？”塞德里克蹲下身去往那个通道里瞧。
龙马从衣服的内衬里掏出一根便携式的魔科学灯，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乱七八糟的工具放到他衣服内衬里的。他手里的灯似乎是专门给盗贼使用的，外面是隔热的透明材料，里面塞满了暗红的火系能量。龙马随手晃晃那盏灯，火系能量就开始发出红黄的光。不一会儿，那盏灯的亮度就跟走廊里的魔科学灯差不多了。
“没问题，我之前进去过。里面空气是流通的，也没有哪里倒塌或者塞住。”龙马将塞德里克从入口处拉开，一猫腰先钻了进去。随后是塞德里克，然后是我，最后是安德莉亚，我们四人先后钻了进来。龙马在入口处等着我们，在安德莉亚进入密道后他就按下了石墙上的某个按钮。那可以活动的石墙也重新闭合起来。
密道里面其实还算宽敞，我们都可以直起身子走路。密道确实如龙马所说，有些年头了。我可以看见墙上附着着滑腻的地衣，有些地面上的凹陷处形成了大小不一的积水坑，坑里蓄积着浑浊的积水，有几处似乎还隐隐散发出下水道的腥臭。
密道先是笔直向前，随后在通道尽头出现一处窄小的圆柱式楼梯，就像故事里那些古代高塔的环形楼梯一样，不过要小得多，刚刚够一个人上下。如果是吉恩队长那样本来就身材高大的人，再加上穿着铠甲，估计只能侧着身子行走了。
我们又在楼梯上走了很长时间，那狭窄的楼梯和低矮的空间，让我莫名其妙产生一种在墓道里逡巡的感觉，我渐渐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剑鞘经常摩擦到石墙，发出沙沙的声音，虽然这声音根本不可能透过厚重的石墙传到城堡内部去，但我还是用力攥住剑柄，这样至少能让我的心脏跳得不那么剧烈。
终于，我们到达了楼梯顶端，又是一条石质通道，尽头很黑暗，借着龙马手里的灯，我隐隐约约能看见尽头那里似乎有一扇坏掉的门。
龙马示意我们脚步放轻，看来我们已经离目的地十分接近了。走廊尽头的木门上尽是古旧斑驳的红漆，与门轴固定的螺丝早就腐朽得不成样子，整扇门就像技艺粗浅的刽子手砍不断的脖颈一样，只有些许筋肉连着摇晃的头颅。好在那扇门已经开了很大的口子，我们不用推拉它就能进入后面的门洞，否则真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动静。
在那扇门门口，龙马停了下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大概又是衣服内衬的某处里，掏出些长条布片。他示意我们用布片将鞋子包起来，以防太大的脚步声引起注意。
在我们收拾妥当后，龙马便引着我们走进那扇门。门的后面是木质的地板，不过那些木材十分厚实，轻轻踩上去不会发出咯吱声，只要不在上面蹦跳就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我们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突然，从我们脚底下传来艾洛伊那富有“个性”的尖声：“快把点心拿来！我没法忍受没有点心的加班工作！”
由于神经绷得很紧，我被艾洛伊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好在跟在我后面的安德莉亚及时扶住我，否则事情就难以控制了。原来这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到办公室的天花板，真是好奇艾洛伊知道他的办公室上面可能潜伏杀手时会作何表情。
龙马引着我们在一狭长的天花板裂缝处跪下，我们四人凑在一起，龙马用匕首将遮住裂缝的装修涂料轻轻割开，办公室里的景象就一览无余了。
艾洛伊仍然坐在那张办公桌后面，桌子上的文件非但没有比早上少，反倒比早上多了几摞。看来和平时期在他的治下出现这样的事情，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艾洛伊又写了一会儿，烦躁地将尾端绑着花哨羽饰的笔扔在桌子上。此时正好那个白天接待我们的管家端着点心走进了办公室。
“太慢了！怎么这么慢！”艾洛伊尖声斥责道。
“是的，老爷，非常抱歉。厨子都照您的吩咐回家去了，只剩下几个无依无靠的老女仆帮助敝人。要迅速准备点心确实有些困难。”那管家毕恭毕敬地将点心放在桌面上，朝艾洛伊深深弯下了腰。
“无能！你是在教训我不该在厨子回家的时候让你准备点心吗！”艾洛伊用他肥厚的手掌拍了一下桌面。
管家的腰弯得更低了：“没有，老爷，敝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您熬夜工作的日子，还是应该将一些年轻干练的下人留在城堡里，这样更方便些。”
艾洛伊气哼哼地抓起一块蛋糕：“要我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那些老妪无子无女，留在城堡里可以显出我的恩德。你看看，现在造成多大的麻烦。趁早把她们赶走，我要换一批年轻漂亮的侍女在夜间伺候我。”
管家依然没有把头抬起来：“老爷，您开恩吧。那些老女仆确实可怜，将她们扫地出门说不定会让她们饿死街头啊。”
艾洛伊贪婪地嚼食着蛋糕：“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办。如果她们有可能饿死街头，就把她们直接赶出提尔斯！我不想让她们弄脏漂亮的街道。”
管家无可奈何地直起身子，他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将话咽回肚子里。他神情悲伤地对艾洛伊说：“那好吧，老爷。明天我就会处理。”
艾洛伊嗯了一声，就挥手示意管家出去。管家默默向他行了一礼，垂头丧气地退出了办公室。
“一个比一个不中用，真是可恶。啊啊！又是萨姆！这个混账东西，明明是个小领主，怎么对这事儿这么热心。就算我有一天不当领主了，这提尔斯的产业也不会轮到你来坐。”艾洛伊边吼着边又翻开文件，不时拿起印章，总之在享用完点心后又投入到他的工作中。
就这样，我们四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办公室的天花板上，看艾洛伊一边发牢骚一边敷衍自己的工作。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开始打起架来，原本以为可以在这里找到些关于村子的线索，没想到竟然是偷窥那个死胖子处理文件。
不过，异变在我快失去热情时来了。就在我的眼帘快要合上的时候，龙马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惺忪地看着他，他将魔科学灯熄灭，轻轻指了指底下的办公室。我连忙趴近裂缝，只见艾洛伊突然发起抖来，我也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这通道真的不要紧吗？不会出事吧？”塞德里克蹲下身去往那个通道里瞧。
龙马从衣服的内衬里掏出一根便携式的魔科学灯，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乱七八糟的工具放到他衣服内衬里的。他手里的灯似乎是专门给盗贼使用的，外面是隔热的透明材料，里面塞满了暗红的火系能量。龙马随手晃晃那盏灯，火系能量就开始发出红黄的光。不一会儿，那盏灯的亮度就跟走廊里的魔科学灯差不多了。
“没问题，我之前进去过。里面空气是流通的，也没有哪里倒塌或者塞住。”龙马将塞德里克从入口处拉开，一猫腰先钻了进去。随后是塞德里克，然后是我，最后是安德莉亚，我们四人先后钻了进来。龙马在入口处等着我们，在安德莉亚进入密道后他就按下了石墙上的某个按钮。那可以活动的石墙也重新闭合起来。
密道里面其实还算宽敞，我们都可以直起身子走路。密道确实如龙马所说，有些年头了。我可以看见墙上附着着滑腻的地衣，有些地面上的凹陷处形成了大小不一的积水坑，坑里蓄积着浑浊的积水，有几处似乎还隐隐散发出下水道的腥臭。
密道先是笔直向前，随后在通道尽头出现一处窄小的圆柱式楼梯，就像故事里那些古代高塔的环形楼梯一样，不过要小得多，刚刚够一个人上下。如果是吉恩队长那样本来就身材高大的人，再加上穿着铠甲，估计只能侧着身子行走了。
我们又在楼梯上走了很长时间，那狭窄的楼梯和低矮的空间，让我莫名其妙产生一种在墓道里逡巡的感觉，我渐渐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剑鞘经常摩擦到石墙，发出沙沙的声音，虽然这声音根本不可能透过厚重的石墙传到城堡内部去，但我还是用力攥住剑柄，这样至少能让我的心脏跳得不那么剧烈。
终于，我们到达了楼梯顶端，又是一条石质通道，尽头很黑暗，借着龙马手里的灯，我隐隐约约能看见尽头那里似乎有一扇坏掉的门。
龙马示意我们脚步放轻，看来我们已经离目的地十分接近了。走廊尽头的木门上尽是古旧斑驳的红漆，与门轴固定的螺丝早就腐朽得不成样子，整扇门就像技艺粗浅的刽子手砍不断的脖颈一样，只有些许筋肉连着摇晃的头颅。好在那扇门已经开了很大的口子，我们不用推拉它就能进入后面的门洞，否则真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动静。
在那扇门门口，龙马停了下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大概又是衣服内衬的某处里，掏出些长条布片。他示意我们用布片将鞋子包起来，以防太大的脚步声引起注意。
在我们收拾妥当后，龙马便引着我们走进那扇门。门的后面是木质的地板，不过那些木材十分厚实，轻轻踩上去不会发出咯吱声，只要不在上面蹦跳就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我们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突然，从我们脚底下传来艾洛伊那富有“个性”的尖声：“快把点心拿来！我没法忍受没有点心的加班工作！”
由于神经绷得很紧，我被艾洛伊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好在跟在我后面的安德莉亚及时扶住我，否则事情就难以控制了。原来这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到办公室的天花板，真是好奇艾洛伊知道他的办公室上面可能潜伏杀手时会作何表情。
龙马引着我们在一狭长的天花板裂缝处跪下，我们四人凑在一起，龙马用匕首将遮住裂缝的装修涂料轻轻割开，办公室里的景象就一览无余了。
艾洛伊仍然坐在那张办公桌后面，桌子上的文件非但没有比早上少，反倒比早上多了几摞。看来和平时期在他的治下出现这样的事情，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艾洛伊又写了一会儿，烦躁地将尾端绑着花哨羽饰的笔扔在桌子上。此时正好那个白天接待我们的管家端着点心走进了办公室。
“太慢了！怎么这么慢！”艾洛伊尖声斥责道。
“是的，老爷，非常抱歉。厨子都照您的吩咐回家去了，只剩下几个无依无靠的老女仆帮助敝人。要迅速准备点心确实有些困难。”那管家毕恭毕敬地将点心放在桌面上，朝艾洛伊深深弯下了腰。
“无能！你是在教训我不该在厨子回家的时候让你准备点心吗！”艾洛伊用他肥厚的手掌拍了一下桌面。
管家的腰弯得更低了：“没有，老爷，敝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您熬夜工作的日子，还是应该将一些年轻干练的下人留在城堡里，这样更方便些。”
艾洛伊气哼哼地抓起一块蛋糕：“要我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那些老妪无子无女，留在城堡里可以显出我的恩德。你看看，现在造成多大的麻烦。趁早把她们赶走，我要换一批年轻漂亮的侍女在夜间伺候我。”
管家依然没有把头抬起来：“老爷，您开恩吧。那些老女仆确实可怜，将她们扫地出门说不定会让她们饿死街头啊。”
艾洛伊贪婪地嚼食着蛋糕：“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办。如果她们有可能饿死街头，就把她们直接赶出提尔斯！我不想让她们弄脏漂亮的街道。”
管家无可奈何地直起身子，他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将话咽回肚子里。他神情悲伤地对艾洛伊说：“那好吧，老爷。明天我就会处理。”
艾洛伊嗯了一声，就挥手示意管家出去。管家默默向他行了一礼，垂头丧气地退出了办公室。
“一个比一个不中用，真是可恶。啊啊！又是萨姆！这个混账东西，明明是个小领主，怎么对这事儿这么热心。就算我有一天不当领主了，这提尔斯的产业也不会轮到你来坐。”艾洛伊边吼着边又翻开文件，不时拿起印章，总之在享用完点心后又投入到他的工作中。
就这样，我们四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办公室的天花板上，看艾洛伊一边发牢骚一边敷衍自己的工作。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开始打起架来，原本以为可以在这里找到些关于村子的线索，没想到竟然是偷窥那个死胖子处理文件。
不过，异变在我快失去热情时来了。就在我的眼帘快要合上的时候，龙马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惺忪地看着他，他将魔科学灯熄灭，轻轻指了指底下的办公室。我连忙趴近裂缝，只见艾洛伊突然发起抖来，我也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