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一切的灭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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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狠

    喜讯被毒死后,没有引起任何动静,死了就死了。

    嘿幸运面色平静的面色下,藏着一颗忐忑不安、甚至略带惶恐的心,但是当这一切都过去后,嘿幸运的心,渐渐变得黑硬起来。掐断别人的生命之火,似乎……真不是那么重要!

    稍后的一段日子里,嘿幸运又投入了繁忙的生活中去了,神学院的节奏很简单,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童子必须起床做工,下午,会有一些活动安排,大多是进行一些体术锻炼。晚上,依然会有一些手工活,如果有幸运的童子早早完成了活计,则可以获得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

    这种简单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两年,童子们也在煎熬中成了少年。但是这期间,神学院又死了三个杂役仆人、五个身强力壮的监督。他们或者死于酒醉摔伤的伤势恶化、或者死于酒醉溺死、以及死于内讧斗殴。

    其中,两个斗殴致死的监督,都怀疑对方偷了自己的钱财,先是口角龌蹉不断,然后一齐爆发大打出手,进而导致一死一伤,最后那个重伤者拖了一段时间后,也不幸惨嚎着死了。

    这些突如其来、不可思议的死亡名单,当然和嘿幸运这样的童子军“没有一丁点而关系”,至少学院的高级管理者们,都没有想到这些谋杀会和一个童子有联系,至少,这些寥寥数人的管理者非正常死亡,比起童子们饥寒交迫的死亡率要低得多了。

    而这两年的时间,让嘿幸运成长为一个大孩子了,除了个头稍稍矮一些之外,从背影看上去几乎和一个大人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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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学院的广场。

    嘿幸运作为少年军的头儿,带着个头矮上一大截的少年们,进行组队训练。

    “你,站直了!”嘿幸运面色严峻的指着一个童子喊道,如闪电一样的目光,突然一转,落到了一个做工太晚而不慎打瞌睡的少年身上,再次大喝道:“你在干什么?”

    瞌睡少年赶紧振作精神,站直了身体。不过,还是已经晚了,嘿幸运阴沉着脸上前,狠狠一脚砸了过去,“扑”的一声闷响,瞌睡少年一个呛啷,差点摔倒在地上,但却不敢争辩,赶紧挺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哼!”嘿幸运不屑的撇撇嘴,又恶狠狠的盯着其他少年。

    少年们感觉到一阵寒意扑来,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昂首挺胸的看着远方。

    嘿幸运走了几圈之后,直到少年们的队伍异常整齐、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之后,才走到队列的最前方站定。

    不一会儿,胖乎乎、一个大酒槽鼻、一身考究紫色礼服的院长,在几个高级监督的陪同下,慢吞吞的走到广场中来了。

    院长的目光,仔细的在少年们身上逗留观察,片刻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神学院内有十多个孤儿作坊班,但还真只有这个班坊最守纪律!而神学院的孤儿们,将来都要集体参加教廷的选拔,当然要把基本功练好才行!

    “你干得很不错!”院长对嘿幸运点了点头,又上前摸了摸他的头顶,但随即感觉这位少年的黑色毛发很硬、很扎手,感觉异于常人,略微惊诧的缩回了手。

    嘿幸运赶紧露出一个微笑,恭敬地说道:“这都是院长大人的栽培。”

    院长没有把嘿幸运头发扎手这事放在心上,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童子们很随意的说道:“三天后,帝都少年竞技大会即将召开,你们做一下准备吧!”又对嘿幸运单独鼓励道:“我很看好你!”

    嘿幸运早就听说过每年一度的竞技大会,也知道拔得头筹者就能够获得丰硕的奖品,心中忍不住一喜,看向院长的脸色越发变得讨好起来。

    “好好干!”院长又用手中的黄金权杖,不轻不重的在嘿幸运头顶上打了一下。

    嘿幸运立刻收敛心中的激荡、忐忑,双脚一并,严肃的大声说道:“一定不会辜负院长大人的期待。”不过,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能够参加竞技大会的少年,至少有十、七八个,有些人有高级监督、掌教、甚至是副院长级别的大人物撑腰。

    院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晃动着肥胖的身躯转身离去,又去巡视下一个孤儿班坊了。

    嘿幸运笑眯眯的看着院长肥胖的身躯离开,心中的不安渐渐变成不屑,一种高傲、一种鄙视迅速充斥着胸腔。据说,获得冠军的少年竞技者,能够获得最低等贵族的头衔。如果真的得到了冠军,嘿幸运决定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彻底脱离这个囚笼般的神学院,再也不要看见学院的任何人、以及这个愚蠢的老胖子。

    “光荣高贵护卫”作为神学院的院长,虽然已经英雄迟暮,但多年的战场搏杀,让他拥有了野兽般的直觉。“光荣高贵护卫”转身离去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一道寒冷的气息在盯着自己,哪怕身旁有几个陪同的、非常厉害的监督,但这种不舒服的寒意,却一直若隐若现。

    “光荣高贵护卫”突然猛地回头,一双浑浊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闪电般的向后瞪去,大声喝道:“是谁?”

    嘿幸运那张一成不变的、恭谦的笑脸,立刻变得惊诧起来,然后嘿幸运身后的少年们,也都变得惊惧起来,包括嘿幸运在内,所有少年们都在“光荣高贵护卫”的狼眼环顾之下,变得面色苍白起来。

    “光荣高贵护卫”找了几个圈,却发现实在找不到那个心怀恶意的人,只好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身旁的陪同身上。

    陪同的监督们一个个莫名其妙,虽然不敢得罪院长大人,但却把疑问和不满写到了脸上,一个个都皱起了眉毛,无所事事的看天望地。

    “光荣高贵护卫”摸了摸金色权杖,轻轻的“哼”了一声,又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模样,慢慢的转身离开。

    这一次,“光荣高贵护卫”没有感觉到身后再次传来阴冷的目光。

    嘿幸运低着头看着地面,心中却一片骇然,真没料到如同废物一样的老院长,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当初还差点把他也列入了必杀黑名单……

    四周一片安静,院长等人已经走远了。

    良久,一个少年轻轻触碰了一下嘿幸运,低声说道:“学长、学长、该进行操练了。”

    嘿幸运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喃喃地说道:“是啊!是该操练了。”说完,又发呆般的站立了片刻,最后,突然目光锐利的盯着在场少年们,慢慢的、阴冷的笑着……似乎找到了获得竞技大赛入场券的好办法。

    少年们长期浸泡在嘿幸运的拳头恫吓之下,看到他强势、不可抗拒的笑容,当下就有几个人忍不住下意识的后退。

    “你们一起来……和我打!”嘿幸运慢慢抬起了结实的双臂,讥讽的看着四周少年,“不要说不敢!你们没有权力反对,还不如好好跟我打一场。”

    在场的少年都是经过几年的磨练,加上陆陆续续后来加入的人,幸存下来的佼佼者还有八十多个!不过,这些人一如既往的被嘿幸运死死压制,现在听到嘿幸运如此明目张胆的嚣张,一些不甘示弱的少年也慢慢握紧了拳头。

    “来吧!”嘿幸运自然看到了少年们的反抗意识在慢慢挤压,同时也知道自己向所有人发起挑战,似乎有些不自量力,但嘿幸运已经不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来啊!愚蠢的孬种们!来和我打!”嘿幸运再次向所有人招了招手,挑衅的笑道:“想起我是怎么教训你们的吗?”说着,指向一个头颅很大、身材壮硕的少年,轻蔑的笑道:“还记得我用木棍敲你脑袋的事情么?一顿猛敲,直到你昏死过去?呵呵!”

    大头少年的面色一下子狰狞起来,但却还是死死地压制怒火,没有马上冲出来。

    嘿幸运再次指向一个腿长的少年,嘲笑道:“还记得你跑得飞快,但是我从后面一脚飞起,直接把你踢得撞树上的事情么?你的门牙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断了对不对?”

    腿长的少年立刻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嘿幸运还嫌不足,又在人群中指指点点,连续点了四个人,不屑的说道:“还记得今天早上吗?我心情不爽,给了你们几个人每人几个耳光,你们鼻青脸肿,连鼻血都流出来了……”

    这一次,嘿幸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受不了刺激的少年“嗷嗷”的嚎叫着,愤怒的从人群中冲出来了。

    嘿幸运慢慢的后退几步,双手一阵招手,大声喊道:“伙计们,你们还在等什么?快一起来!”

    少年们平时都被嘿幸运压制得死死的,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毒打,现在有了第一个带头之后,剩下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带着满腔的愤怒,一起嗷嗷叫着向嘿幸运冲去。

    嘿幸运向后退了几步之后,就不再后退,迎着第一个冲上来的少年扑去,第一个少年咬牙切齿的“嗷啊”咆哮着,拳头“呼呼”的向嘿幸运狠狠砸来。

    嘿幸运略微一侧身,躲过了这一记拳头,然后狠狠一记手肘,“扑”的砸在少年的左胸。第一个冲上来的少年顿时“啊呀”一声惨叫,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的后退几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被一群蜂拥涌上来的少年遮盖住了。

    嘿幸运一击击退一个少年,然后不做丝毫停顿,一阵拳打脚踢,将近身的少年纷纷打飞了出去。

    大头少年藏在人群中,趁着嘿幸运分身乏术的时候,“扑”的一脚狠狠踢在嘿幸运的腰间,但是,脚底板落点处,却传来了一阵坚韧的感觉,似乎嘿幸运的肌肉向内缩了些许,然后大头少年的爆发力,就在这些许空间内,被卸了一大半。

    大头少年一脚踢出后,重心有些失衡,来不及摔倒、惊呼,嘿幸运已经转过头来了。

    嘿幸运的身上到处都是印痕,被拳头撕裂的衣服上,布满了脏兮兮的脚印。嘿幸运挨了一脚之后,先是向着大头少年裂齿一笑,然后闪电般反手抓住大头少年踢出的右脚,用力一吸气,“嘿”的一声闷喝,猛地抓住了大头少年的右腿,当作一个人型武器,提在手中旋转起来。

    大头少年忍不住一声“啊呀”的惊呼,然后整个人就不由自主的“呼呼”旋转起来。

    嘿幸运用大头少年的身体当作武器,抡着旋转了几个圈、“噼里啪啦”的砸翻了七、八个人之后,手猛然一松,又是一阵“扑扑”的闷响,砸翻了三、四个人。

    直到大头少年落地,才传来十多个人“奥呀呀呀”的惨叫声。

    大头少年第一个头破血流的昏死了过去,四周十多个被人型武器击伤的愤懑少年,再也不敢上前,纷纷四肢着地连滚带爬的向外逃走。

    “来啊!”嘿幸运大声咆哮着,用双手“啪啪”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面色狰狞得可怕。

    “我来杀你!”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名腿长少年高高的跳起来,一根结实的木棒高高的举了起来……

    几个原本正在后退的少年,几乎在同一时间扑上来,一起抱住了嘿幸运的腰部。嘿幸运猛地想要挣脱,却发现扑上来的三个少年死死黏在自己身上,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嘿幸运猛地再次发力,想要挣脱脚下的三个人,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扑”的一声闷响,嘿幸运的脑门上狠狠挨了一棍,断裂的木棒“呼呼”的飞了出去,细小的木屑猛地喷洒在嘿幸运的衣领、衣襟,甚至就连裤子上也有不少。

    腿长少年一棍砸中嘿幸运之后,又惊又惧的看着屹立不倒的嘿幸运。在这个时候,又有四个少年一起扑上来,死死地抱住嘿幸运,然后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

    嘿幸运慢慢睁开被灰尘和木屑迷住的双目,在一片安静之中“嘿嘿”的轻声笑了笑,然后又回头对着腿长少年点了点头。

    “啊啊啊……”腿长少年吓得赶紧后退,手中断裂的木棒也“当”的一声失手摔落了。

    在嘿幸运脚下的那一群围殴少年,也吓得纷纷后退,面色苍白的看着嘿幸运。

    嘿幸运不以为意的拍了拍头顶,抖掉细小的木屑,然后从地上捡起半截木棒,掂了掂,对腿长少年慢吞吞地说道:“这一棍下去,我头昏眼花差点栽倒在地。”又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很不错!从今天起,你可以当我的副手了。”说完,将断裂的木棒丢给腿长少年。

    腿长少年下意识的接住了丢来的木棒,但随即又马上后退两步,脑袋中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不知道嘿幸运是什么意思。

    嘿幸运看了看诸多目瞪口呆的少年们,不屑的一笑,“我和你们不同,我不属于这里。”

    腿长少年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大声说道:“我明白了!你想取得竞技者大赛的冠军,然后以贵族头衔的身份离开这里?”

    嘿幸运傲然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远处的一群少年,“看到他们那个班坊了吗?还记得他们和我们的龌蹉吗?我早已看他们不顺眼了,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抢了他们?”

    众多少年还沉浸在嘿幸运的理想之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顺着嘿幸运的手指所向,一个个都愣愣的没有说话。

    嘿幸运没有多说,不过脸上又浮现出了不屑的笑容,“渣滓们,如果你们连这种小打小闹都不敢去做,将来还怎么做大事?”说完后,第一个看向腿长少年,威逼道:“你不敢去?”

    腿长少年不敢作答,连连后退,最后看到嘿幸运步步紧逼,只好愤怒的吼叫起来,“去就去!没什么不敢的!”

    嘿幸运悻悻的、又略带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这腿长的家伙不合作,嘿幸运就会把他直接打瘫在地,并且废除他副手的职务。要知道头顶上被腿长的家伙敲了一下,还一直在隐隐作疼呢!这一股火气还没发泄呢!

    一百三十多个青稚少年,在微风中进行站队训练,一浓眉大眼的少年头领正在组织秩序,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嗷嗷”的咆哮声,身材高大的少年头领立刻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瞥头,竟然发现是削制班坊的家伙们?!

    高大的少年头领一阵不解,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不怕学院苛刻的纪律么?高大的少年头领想了片刻,不再多说什么,对身边的同伴们喝道:“摆开防御阵形,挡住他们。”又拉过一个少年,快速吩咐道:“快点去叫监督。”

    嘿幸运冲在最前面,死死地盯住了那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头领,脚下一路飞奔着,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嗷嗷”的类似野兽般的低沉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