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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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弥邹忽之战(中三)

    毒水泡过的皮肤,对火焰反应不大,除非在密闭环境里点火,在这敞亮的海边,根本没有什么伤害。只见一个两个,越来越多战死的同胞从火中爬出,抢夺武器,大杀四方。一来不愿和同胞血战,二来也不知其弱点在哪,守军陷入了混乱。

    高丽远远跟随观察的弓箭部队趁机抵近,火箭覆盖,在付出了五百多人性命的代价后,点燃了粮食仓库,只要着了一处,在西风的助力下,整个登陆点火焰滔天。赶到的支援部队试图灭火的时候,遭遇不明身份的怪物袭击,不得不先退了回来。

    砍头,砍不动,怪物的脖颈处似乎骨质化了,砍上去只会击倒他,矛刺,刺不进,也是一刺就倒了,这方面秦琼很有耐心,他始终坚信,能批量出现的怪物,必定会有明显的弱点,只是还没发现而已。既然不管仓库了,就集中精神解决怪物,没多久,就找到了办法。

    怪物由于被毒水浸泡,皮肤骨质化,刀枪不入,带来的负面效果就是膝盖不灵活,无法跳起来。秦琼亲自上阵,擎着长枪,不刺,而是侧面横扫怪物的膝盖,果然,怪物膝盖受到横向打击的时候,立刻折断,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秦琼再下马,操起了熟铜锏,面对一个冲过来的怪物,一侧身,横着一抡,居然把膝盖打断,断肢飞了起来,周围观战的将领明白过来,纷纷回到各自的队伍,依葫芦画瓢。火是灭不了啦,唐军找到怪物弱点之后,一刻钟就打瘫了怪物小队。

    小唐指着地下乱爬的怪物,让士兵把他们捆起来,对秦琼说,“将军,我欲拿这怪物做前锋探路,加快投石车部队的进程,你看可以吗?”“不,你把他们捆好,不要用作探路,直接把他们捆在木桩上,以后到了城下,解开绳子,用投石车把他们扔进城里,吓唬一下守军。”

    我们有必要在这里再把高丽的地形介绍一下,高丽西海岸,除了弥邹忽有大面积滩涂,其余都无法展开军队,所以要大军登陆,在当时没有第二选择。弥邹忽直线距离三十公里外,便是高丽双都的南京,与北部的平壤遥相呼应,平壤是座石头城,极难攻陷,是政治首都,而南京,就是后世的首尔,靠近出海口,是商业首都。

    从弥邹忽登陆点到近在咫尺的南京,在那个时代,道路十分难行,都是凸凹不平且布满“刃”的石路,如若骑马只能缓行,无法奔跑。像上文出现的疾驰回援的部队,马蹄严重受损,只能在沙滩上跑一跑了。那为何还要全部带骑兵来呢?因为李世民不是为攻下一个南京,他还想拿下三百公里外的平壤,南京到平壤就是适合骑兵的坦途了。

    (直线三十公里,实际距离四十五公里左右,骑兵只能配合投石车慢慢走,每日行进只有五公里,总共耗时得九到十天。)

    唐军全部登陆部队是十二万人,除了登陆点受到冲击损失两千余人,没有大的损失。目前回援的两支万人队,就在登陆点驻守,有了近三万战斗部队防御,高丽军队再也没来骚扰捣乱。现在的大问题就是那十万唐军,带的干粮只够吃三天,沿途道路又难行,不知该怎么办。

    李世民收到秦琼密报之后,知道高丽有秘密武器,想他必然会在登州大规模投放。于是他果断地断了运输线,不管前线将士的死活,把所有运输舰,围在港口外隔离敌军船队,战船全部拉到北面埋伏。当乙支文德的船队按计划袭击登州之时,被十数倍的唐军包围。

    当得知敌船队运送的是一万具毒尸之后,李世民有了主意,立即下令,将敌船队上的高丽人全部杀死,穿上他们的衣甲,将敌船队继续南行,目标南扶余国。同时派出特使,乘船从半岛南部绕至新罗,要求其出粮食供给十万大军,好处就是将来由新罗接管高丽。

    只要粮食和草料能接上,十万远征军攻克南京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特使到达新罗再组织运输,再快也得半个月吧,这半个月怎么过?对了,就是杀马,秦琼算了算,马还是很充裕,但若杀光了之后怎么攻略平壤?

    细想之下,决定物尽其用,把投石车用四匹马拉着在石路上跑,因为负重大,又没有足够草料补充,马匹很快就会累倒,随后再换四匹,小唐的前军把马省下来给投石车提速,骑兵步行跟着马跑,一日后,已经完成了一半的路程。只是损失了六百多匹战马,投石车的数量也从四十七架,骤减到了三十四架。

    颠簸散架的投石车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若再如此提速一日,会不会一架不剩?秦琼无奈让骑兵先行去攻城,吸引一下游击力量,好让投石车安全抵达。各位要问为什么这么麻烦,不到城下再造车?答,此乃重型投石车,一般的投石车对付纯石块累积而成的坚城完全无力,而重型投石车的木料,组装场地,这一路上都没有。

    当夜,遭遇高丽人密集的毒箭攻击,只要挨上一下就得归天,打退了高丽人的多次进攻,一清点,损失有些大,有四千人阵亡,其中最夸张的,是小唐也挨了一箭,天还没亮就死了。秦琼很难过,这都熬到最后快到目的地了,怎么还死了,怎么向陛下交待啊。

    天亮之后,重型投石车发出怒吼,把每位骑士都必须携带的油桶点燃,疯狂地掷向坚城。这重型投石车的投掷距离大,前后左右都挡着骑兵部队,高丽人拿它也没办法。只能在城里躲入地窖,等着大火焚尽再出来。

    攻了一天,南京城已经被焚烧得干干净净,可前锋部队刚一登城,在废墟里,四面八方到处都是高丽射手,怎么进城呢?损失较大,秦琼把部队撤下来修整,就地吃肉补充。实际上马的死亡速度远超大家想象,那滩头粮草仓库,其实主要是马的草料,战马娇气得很,这才几日吃不到草料,就开始大面积死亡。

    攻到第二日,战马的数量已经锐减到两万四千匹了,估计三天后就会死亡殆尽,那时就算夺了南京城,又怎么继续?随军带来的断腿怪物也都扔进去了,没什么大反应。油桶也只能再扔几次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人冲。

    就这样反复冲杀,第三日,肃清了敌防守部队,打开城门,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瓦砾废墟,这还是高丽的商业首都吗?经过盘点,唐军入城部队为八万三千人,一万多战士又客死他乡,战马已经全部病倒,也挨不了一两天了,奇怪的是,这么惨烈的战斗,地上居然没见到一具尸体。

    南京城面积很大,八万多部队四面一分配,便不再拥挤,城里残留的百姓还有万余,从他们中找出几个会汉语的问话,才知道,原本这里居民有七十多万,十分繁华,唐军逼近之后,全城百姓往北逃难去了,只有些贫苦之人或是老弱之人,躲在地窖,留了下来。

    入城之后,已经无力北伐,粮食断绝,箭枝耗尽,便是吃马肉,也撑不住了。秦琼一面派人分别向唐王和新罗国求救,一面整肃军队,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高丽人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