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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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病初愈

    南宫婉儿点点头道:“那就多谢婆婆了。”

    妇人既然答应了便不好再待在这间屋子里,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走了出来。等她回来时也只是端来一碗野兔汤便再次离去,连老人都被他拦在了门外。

    到了夜晚,也是离开南宫门的第一个夜晚,是和辰羽大被同眠的第一个夜晚。

    南宫婉儿没有感伤,她已经麻木了,其实她只希望辰羽快些好起来。

    油脂灯不停歇的燃烧,给阴暗的屋子提供仅有的温暖。南宫婉儿替辰羽擦完身之后坐在了床沿上。现在她已经不再害羞了,相反,再次见到辰羽满身的伤痕,她很心疼。

    南宫婉儿吹灭了油脂灯,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有辰羽的被窝。今夜有云,但月亮依旧当空,月下的榕树却早已没有了赏月人。

    偏房已陷入安静。正屋却还在争吵。

    “为什么不让我见?”钱二祥坐在床沿,敲着烟斗。很显然他发火了。

    要是在以前,妇人会忍气吞声,让着些他。可今天不行,今天她收钱了。

    妇人掸开被子,用不耐烦的语气道:“哎,叨叨什么,儿媳妇这样讲,定有儿媳她自己的想法,更何况儿子不是回来了吗?”

    “我想干啥就干啥,这山头是我的,我儿子是我的,难道我见见亲生儿子都不行?”钱二祥的语气变得更冲了。

    妇人挑眉,她知道丈夫的脾气,于是不得不让出一小步,她道:“好啦,发什么牢骚,过几天等他伤好些,还不是任你看,倒是你,明天再去猎几只野货给儿子补补,让他快些好起来,你也能早些看到不是?”

    钱二祥哼了声,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再说话,想来应该觉得妇人的话有几分道理。

    翌日,钱二祥早早的起床,进了山里。辰羽还不能下床,南宫婉儿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三日,辰羽可以下床走路了。钱二祥见辰羽在院子里活动,开心的不得了,打猎也勤奋了许多。

    南宫婉儿已和辰羽讲了钱二祥一家的大概,知道钱二祥的儿子几年前坠了崖,从此以后钱二祥精神有些失常,更是把他当成了他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辰羽不会演戏,所以到现在也没叫过钱二祥一声爹,南宫婉儿对此也没辙。要知道辰羽几乎没有称呼她师姐,更何况是对一个陌生人叫爹。

    幸好钱二祥也并没有过多的盘问和牢骚,对于他来说,儿子回来便是最好。

    就这样又过了五日,辰羽的伤基本恢复,于是他提出想和钱二祥一起去打猎。

    “不行!”南宫婉儿厉声道。

    陈宇面无表情道:“我的伤好了。”

    “那也不行!”

    “我就是出去透透气。”辰羽无奈道。小年的血有着起死回生的效果,虽然辰羽受了重伤,但当初南宫婉儿可是喂了他半瓶下去。如此,其实他的伤在两天前便已好了七八分。

    今天钱二祥正准备好工具上山打猎,辰羽便萌生一起跟去的想法,但是却······

    “就是不行!”

    辰羽撇了撇嘴道:“会憋死的。”

    说来也奇怪,要是在以前辰羽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古墓里的老头也不行,可今天居然还在和人争论。争论就意味着在说服对方,可为什么要说服对方?是在意对方的想法?辰羽自己都搞不明白。

    “你的伤刚刚好,到时候伤口裂了怎么办?”南宫婉儿道。

    辰羽道:“我会小心些的。”

    “谁知道呢,听我的好不好,留在家,再休息几天再休息一天。”

    对辰羽来讲,留在家里肯定是行不通的。辰羽想了想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可是你······”

    只见辰羽背上的木剑,穿好外衣,显然一副不听南宫婉儿的样子。

    “好吧,好吧,我跟你去。”南宫婉儿只能妥协。

    南宫婉儿这关是过了,然而还有一关。

    “你要跟我去?”钱二祥盯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疼爱得不得了,听说要跟他上山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辰羽淡淡看了一眼,没有作任何争论,他已经争论过,已经得到南宫婉儿的同意,他会在钱二祥的看法?哪怕他天天端来野兔汤。

    从小到大,他从来不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虽然现在他承认他有些在意南宫婉儿的眼色。

    没有言语,成语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哎,真的不能去!山上野兽多,你就听爹一句劝。”钱二祥苦苦哀求道。

    “爹?”辰羽转头冷冷问道。他没爹。

    南宫婉儿就纳闷,他什么时候会在意纠结这种问题,不是说好只是演戏吗?如果钱二祥怀疑那可如何是好。

    南宫婉儿忙走上前道:“爹,你就让他去吧,出去散散步也好,在家也怕再憋出病来。”

    钱二祥听的这个儿媳妇一口一个爹倒是喊得勤快,他已经十年没感受这种感觉,心中倒也享受。

    “那就去吧,自己跟紧点便是。”

    山称为断崖,山里有溪为十里溪,溪下有村叫孤村,这些都是钱二祥自己命名的,据钱二祥说这是有野史记载的,但谁也不知它的真实性。

    断崖虽然是山,但不高。几天前的积雪已经融化,这让十里溪的水涨了许多。南宫婉儿指了指溪里的某一处,告诉辰羽,那是他们最终坠落的地方,也是白鹭摔死的地方。

    对于白鹭,辰羽其实没有太多注意。到是小年和它玩的比较好些。辰羽看着此时正在肩头处熟睡的小年,沉默了许久······

    再往上走便是断崖,钱二祥狩猎的地方。钱二祥解下背上的弓和野兔夹子,道:“你们就别乱走了,我去布几个夹子,守在这定能夹上一两只野货。”

    打猎是钱二祥的本行,只要一打猎钱二祥就有兴奋劲,说话也高昂许多,说完便自己干起活来。

    辰羽看了一眼南宫婉儿,向另一条道走去。

    “你帮我看这些,我试试。”辰羽有点兴奋的对南宫婉儿说道。

    南宫婉儿知道他要试什么,那天的那道雷如此惊天动地,南宫婉儿也很好奇炼魂师的第二境界到底有多么强。

    “好。”南宫婉儿答应道。

    辰羽闭上眼睛,温养数日的阴阳眼已恢复如初,随着阴阳眼的徐徐转动,阴阳脉盘逐渐亮起。辰羽的指尖出现两朵有些妖异的火苗,一朵黑,一朵白。

    一轮巨大的八卦图出现在辰羽脚下。八卦图的面积很大,与先前的临台一般。这就是那天出现在临台的阴阳眼。

    南宫婉儿站在一旁,感受体内灵魂的颤抖,心想炼魂师的启玄界果然非同凡响。

    魂域便是辰羽的世界,任何东西都是辰羽说的算。

    一只躲藏在草丛里的野兔正巧在魂域内,辰羽用手招了招兔子,便主动向辰羽跑来。肩头的小年不知何时醒来,望着不远处的兔子,它面露好奇之色。小年轻声蹑脚跳落地面,猛得便向兔子袭去。

    野兔完全没有理会小年,因为辰羽一直在招手,有些恼羞成怒的小年一口咬上了野兔。

    “嘣!”兔子居然顿时跳起半丈高,然后摔在地面。愣了片刻后兔子开始惊慌逃窜,任由辰羽怎么招手,兔子也再没有回应。

    “还是太弱了。”辰羽摇摇头叹道。南宫婉儿走上前去,用手帕轻轻地擦去辰羽额头的细汗珠。手帕已不是当初那块绣着“婉”字的锦帕,但依然是淡淡的紫罗兰香。

    “伤没好的缘故,只能说弱呢。”南宫婉儿道。

    辰羽再次叹了口气,拎起小年,顺带拎起了被小年制服的野兔,道:“嗯,伤好些再来试试吧,现在至少能捉野兔了。”

    南宫婉儿听后居然噗嗤笑出声来。

    辰羽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南宫婉儿道:“你可从没讲过笑话?”

    辰羽仰头想了想,突然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笑话,原来这就能逗她笑啊。像是发现了个重大的秘密,不经意间辰羽的嘴扯出了一个弧度。那两个其实很可爱的小酒窝,让人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他原本僵硬的脸颊上。

    “但我说的是句实话。”辰羽理所当然道。殊不知,他这样的解释本身就很可爱。然而南宫婉儿却没有听进这句话,因为她已经被那两个小酒窝深深的所吸引。是的,他笑了。

    也不知是不是辰羽的跟随,钱二祥今天的运气特别的好,居然捕了三只野兔,两只野猪。这对于猎户来说无疑是大丰收的一天,他们可以把吃完的野货拿到集市上去卖,再换些盐或者是布匹,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为了生活而活。

    钱二祥准备第二天去把两只野兔和一只野猪拿集市上卖了,辰羽提出要跟去看看。这次钱二祥想都没想就很爽快的同意了辰羽的要求。

    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这断崖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到底在哪,离南宫门有多远,有多近,离奕城的另外三宗有多远,有多近。有些事没人说也要做,更何况西子在通天道上嘱咐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