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空白（一）
罗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沧桑的声音，只是缺少些直率。
“克里斯博士？”
“博士？别开玩笑，这里是因债务被酒庄嫌弃的酒鬼，你是哪位？”
汹醉的气息，通过无线通讯的传输，飘进罗宾颤栗起的每个毛孔。
“博士，我是您曾经的助手，不，是永远的助手，精算师罗宾。”
“罗宾？真是糟糕的名字，打扰到我的休憩，哈...”
“是，对不起，不过现在有紧急的状况，再次请求您原谅我突然的问候。”
罗宾一边说着，一边翻开折叠的纸，模糊的算式，即使是一个简单的符号，都不停的在眼前跳动。
“您在离职前演算的数据，与现状出现偏差，我想知道您倾注于算式中的思维。”
沉默，就剩呼吸声，也突然停止。
“克里斯博士，您还在吗？”
“嘘，小朋友，你知道gimlet么？”
“gimlet？”
“源自于侦探台词‘喝螺丝锥子现在还太早了点’。”
gimlet，一种混搭的鸡尾酒，这是罗宾在十几秒内粗略查到的信息，现在的每秒钟，都尤为短促。
“博士，请您振作起来，这次的试验，关系到人类族群！”
“不要心急，即使是人类灭亡，也可以被称为宿命，无法更改。就如gimlet的品尝，舌尖与琴酒的触碰，视线与苦艾酒的触碰。”
克里斯的话，在酒气的浸染下很深奥，似乎没有暗示的头绪。
“这就是生活，明明可以避开苦涩的滋味，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作为调酒师，你不合格！”
第一次，彻底的被否定，这是罗宾记忆中博士最为严厉的批评，他都不敢想象那位慈祥的长者现在是怎么的暴戾模样，也不敢正视自己缩在墙角的影子。
“博士，不好了，β-3正在脱离计算轨道，已经越过第一道太空防线，该怎么办？”
副手冲出实验室，朝着蹲在走廊角落的罗宾嘶喊着，回声，充斥在罗宾挣扎的情绪里。
“为什么？博士，为什么？”
委屈的声音，略带着哭腔，罗宾的视线，一片模糊。
“是宿命呀，我曾推理的算式，也许与你类似，可每次记录时，我被诅咒的手，总是脱离控制，也无法摆脱，然后记录着我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博士，奥姆尼将军正在等待您的指示！”
罗宾蜷缩着身体，躲避在外界的催促，也躲避着内心的恐惧。
“如果是博士，现在会怎么做呢？”
“现在，你是博士，既然一切都无法避免，那就选择顺从，至少，习惯微笑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
罗宾重新计算着现状，却又陷入更深的泥潭。脱离控制的β-3，与地球的触碰必然是双亡，也许会像十六年前避免，不过可能是偶然；启动宇宙防御系统击碎袭击者，就意味着可能失去超磁引力，地球可以保全，但失去资源，人类也会在资源匮乏的新秩序下死去。
“这样的场景，该说是壮观，还是惊悚？”
宗寺撑着伞，站在实验室的塔台上，遥望着天边的绯红，新鲜的凄厉。
“什么样的瞳孔可以看到什么样的色彩，你是有杀戮的倾向么，宗寺？”
“呀呀，那执行官阁下眼中，是怎么样的斑斓呢？”
帝桎扶着眼镜，折射出的湛蓝，比日常稍微浓厚一些。
“关于holy nigh，你有什么看法？”
“具有异能的弃婴，如何？”
“是么，看起来缠绕你的芥蒂，丝毫没有减轻，就像那位少年。”
被帝桎锁定的猎物，是已经潜入严密警戒线的古弋，正躲在帕兹奇山脉废墟后避开‘海鸥’巡逻队。
“哦？有一点我很好奇，执行官阁下能正式的回答我么？”
“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不过，你和那孩子正式对战，会赢么？”
宗寺瞥视着帝桎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几乎没有涟漪。
“他完全没有胜算，毕竟，他在逃避潜藏在心脏的恶魔。”
“也是呢。”
封锁线外，是媒体聚集的盛况，抢占拍摄的最佳位置。追踪古弋的佐雪和威特，也被拦截在外。
“佐雪同学，我们分头找吧。”
“我想古弋已经潜入进去了，我们就算能进去，也只能是添乱吧。”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威特抓紧佐雪的肩膀，明澈的瞳孔盯着佐雪消沉的表情。
“古弋同学，古弋同学很喜欢你呀！”
喜欢，并不生疏的词汇，可对于佐雪来说，她从未听到古弋类似的表达，即使是能被察觉到的微妙情愫。
“古弋同学，一直都很孤独吧！”
“诶？”
“怀疑的话，就当面问清楚吧，不是么？”
“呐，威特好像很在意古弋，是吗？”
威特右手捂着脸，被看穿却又不经意的掩饰。
“温柔的人总是憧憬温柔的人，古弋应该也是很温柔的人吧。”
温柔，似乎排斥着古弋，却又缠绕着古弋，无论三年前，还是现在。
“是呢，谢谢，威特格罗。”
不过现场，暂时还没有出现潜入的漏洞，也陷入僵持。
mature club，尼戈店长点燃一支烟，却又被呼出的冷气熄灭。
“怎么，忧郁么，掌握秘籍的救世主？”
“切，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喜欢敲门。”
尼戈的视线，一直停滞在媒体直播画面上，没有搭理入侵者。
“是你心不在焉，却把鲁莽修饰给我，其实，没有必要担心吧。”
“也是，所有的剧情，都在正常进行，不过，就算是没有记忆的重复，憔悴的心，却似叠加的绞痛。”
“所以说，你又想起了他，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坦率些？”
“你知道老式留声机么？中途卡带，就只能从头开始，那种新生没有任何意义。”
尼戈站起身，拨动已经停止转动的碟片，响起温和的序曲。
“所以说，你我的宿命，或许会在新篇章中结束？”
“那早就是我的觉悟，甚至期待着毁灭，你不也是么？”
尼戈捧起一本记事录，粗略的翻阅后，大约剩五分之一的空白。
“不过，他还真是倔强，被阿撒兹勒暴虐，那把剑却依旧很平静，甚至是与剑鞘的摩擦都没有。”
“这么说，那把剑是暂时被你保管么？”
“怎么，你的语气似乎很惊讶。”
“不，可能是我在伤怀。”
尼戈闭上眼，不禁打了个寒颤。
“哦？”
洛普斯学院内，聚集在操场上的学生，正在眺望着远处已经深红的天空，河津川巡视着，却没有发现古弋，也没有佐雪。
此时，短信的提示灯闪烁着。
“禁区，试验可能要失败，重蹈初次计划的覆辙。”
“上层怎么说？”
“既然是上帝的决策，那就选择再赌一次。”
“现场情况怎么样？”
“holy night，新联盟的人都来了，还有媒体。”
“等我，别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宰掉你！”
此刻的实验室的长廊，瘫坐在地板上的罗宾站起身，挂掉或许已经没有声音的电话，正如克里斯所言，这种时候，他才是实验室的第一负责人，就算是毁灭，也要由他来操纵。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轻微的叹息：‘喝螺丝锥子现在还太早了点’，菲利普·马洛，《漫长的告别》。
罗宾推开门，眼前一片空白。
“克里斯博士？”
“博士？别开玩笑，这里是因债务被酒庄嫌弃的酒鬼，你是哪位？”
汹醉的气息，通过无线通讯的传输，飘进罗宾颤栗起的每个毛孔。
“博士，我是您曾经的助手，不，是永远的助手，精算师罗宾。”
“罗宾？真是糟糕的名字，打扰到我的休憩，哈...”
“是，对不起，不过现在有紧急的状况，再次请求您原谅我突然的问候。”
罗宾一边说着，一边翻开折叠的纸，模糊的算式，即使是一个简单的符号，都不停的在眼前跳动。
“您在离职前演算的数据，与现状出现偏差，我想知道您倾注于算式中的思维。”
沉默，就剩呼吸声，也突然停止。
“克里斯博士，您还在吗？”
“嘘，小朋友，你知道gimlet么？”
“gimlet？”
“源自于侦探台词‘喝螺丝锥子现在还太早了点’。”
gimlet，一种混搭的鸡尾酒，这是罗宾在十几秒内粗略查到的信息，现在的每秒钟，都尤为短促。
“博士，请您振作起来，这次的试验，关系到人类族群！”
“不要心急，即使是人类灭亡，也可以被称为宿命，无法更改。就如gimlet的品尝，舌尖与琴酒的触碰，视线与苦艾酒的触碰。”
克里斯的话，在酒气的浸染下很深奥，似乎没有暗示的头绪。
“这就是生活，明明可以避开苦涩的滋味，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作为调酒师，你不合格！”
第一次，彻底的被否定，这是罗宾记忆中博士最为严厉的批评，他都不敢想象那位慈祥的长者现在是怎么的暴戾模样，也不敢正视自己缩在墙角的影子。
“博士，不好了，β-3正在脱离计算轨道，已经越过第一道太空防线，该怎么办？”
副手冲出实验室，朝着蹲在走廊角落的罗宾嘶喊着，回声，充斥在罗宾挣扎的情绪里。
“为什么？博士，为什么？”
委屈的声音，略带着哭腔，罗宾的视线，一片模糊。
“是宿命呀，我曾推理的算式，也许与你类似，可每次记录时，我被诅咒的手，总是脱离控制，也无法摆脱，然后记录着我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博士，奥姆尼将军正在等待您的指示！”
罗宾蜷缩着身体，躲避在外界的催促，也躲避着内心的恐惧。
“如果是博士，现在会怎么做呢？”
“现在，你是博士，既然一切都无法避免，那就选择顺从，至少，习惯微笑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
罗宾重新计算着现状，却又陷入更深的泥潭。脱离控制的β-3，与地球的触碰必然是双亡，也许会像十六年前避免，不过可能是偶然；启动宇宙防御系统击碎袭击者，就意味着可能失去超磁引力，地球可以保全，但失去资源，人类也会在资源匮乏的新秩序下死去。
“这样的场景，该说是壮观，还是惊悚？”
宗寺撑着伞，站在实验室的塔台上，遥望着天边的绯红，新鲜的凄厉。
“什么样的瞳孔可以看到什么样的色彩，你是有杀戮的倾向么，宗寺？”
“呀呀，那执行官阁下眼中，是怎么样的斑斓呢？”
帝桎扶着眼镜，折射出的湛蓝，比日常稍微浓厚一些。
“关于holy nigh，你有什么看法？”
“具有异能的弃婴，如何？”
“是么，看起来缠绕你的芥蒂，丝毫没有减轻，就像那位少年。”
被帝桎锁定的猎物，是已经潜入严密警戒线的古弋，正躲在帕兹奇山脉废墟后避开‘海鸥’巡逻队。
“哦？有一点我很好奇，执行官阁下能正式的回答我么？”
“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不过，你和那孩子正式对战，会赢么？”
宗寺瞥视着帝桎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几乎没有涟漪。
“他完全没有胜算，毕竟，他在逃避潜藏在心脏的恶魔。”
“也是呢。”
封锁线外，是媒体聚集的盛况，抢占拍摄的最佳位置。追踪古弋的佐雪和威特，也被拦截在外。
“佐雪同学，我们分头找吧。”
“我想古弋已经潜入进去了，我们就算能进去，也只能是添乱吧。”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威特抓紧佐雪的肩膀，明澈的瞳孔盯着佐雪消沉的表情。
“古弋同学，古弋同学很喜欢你呀！”
喜欢，并不生疏的词汇，可对于佐雪来说，她从未听到古弋类似的表达，即使是能被察觉到的微妙情愫。
“古弋同学，一直都很孤独吧！”
“诶？”
“怀疑的话，就当面问清楚吧，不是么？”
“呐，威特好像很在意古弋，是吗？”
威特右手捂着脸，被看穿却又不经意的掩饰。
“温柔的人总是憧憬温柔的人，古弋应该也是很温柔的人吧。”
温柔，似乎排斥着古弋，却又缠绕着古弋，无论三年前，还是现在。
“是呢，谢谢，威特格罗。”
不过现场，暂时还没有出现潜入的漏洞，也陷入僵持。
mature club，尼戈店长点燃一支烟，却又被呼出的冷气熄灭。
“怎么，忧郁么，掌握秘籍的救世主？”
“切，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喜欢敲门。”
尼戈的视线，一直停滞在媒体直播画面上，没有搭理入侵者。
“是你心不在焉，却把鲁莽修饰给我，其实，没有必要担心吧。”
“也是，所有的剧情，都在正常进行，不过，就算是没有记忆的重复，憔悴的心，却似叠加的绞痛。”
“所以说，你又想起了他，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坦率些？”
“你知道老式留声机么？中途卡带，就只能从头开始，那种新生没有任何意义。”
尼戈站起身，拨动已经停止转动的碟片，响起温和的序曲。
“所以说，你我的宿命，或许会在新篇章中结束？”
“那早就是我的觉悟，甚至期待着毁灭，你不也是么？”
尼戈捧起一本记事录，粗略的翻阅后，大约剩五分之一的空白。
“不过，他还真是倔强，被阿撒兹勒暴虐，那把剑却依旧很平静，甚至是与剑鞘的摩擦都没有。”
“这么说，那把剑是暂时被你保管么？”
“怎么，你的语气似乎很惊讶。”
“不，可能是我在伤怀。”
尼戈闭上眼，不禁打了个寒颤。
“哦？”
洛普斯学院内，聚集在操场上的学生，正在眺望着远处已经深红的天空，河津川巡视着，却没有发现古弋，也没有佐雪。
此时，短信的提示灯闪烁着。
“禁区，试验可能要失败，重蹈初次计划的覆辙。”
“上层怎么说？”
“既然是上帝的决策，那就选择再赌一次。”
“现场情况怎么样？”
“holy night，新联盟的人都来了，还有媒体。”
“等我，别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宰掉你！”
此刻的实验室的长廊，瘫坐在地板上的罗宾站起身，挂掉或许已经没有声音的电话，正如克里斯所言，这种时候，他才是实验室的第一负责人，就算是毁灭，也要由他来操纵。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轻微的叹息：‘喝螺丝锥子现在还太早了点’，菲利普·马洛，《漫长的告别》。
罗宾推开门，眼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