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被动境地(一）
打了个响指，雷汀念了几句法咒，玛莎雅之门立刻拔高震动，条条螺旋状暗纹潮水般弥漫。所过之处，原本焦黑的土地立即被铺上层层暗红，木质构造凭空浮现自动堆砌，形成东方古代典雅的宫廷式长廊。虚无缥缈的夜雾中，大红色灯笼逐一点亮，一排排往思文比比树林中延伸过去，一直通往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思文比比在长廊两旁摇曳，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如果那些怪物冲过来你能不能宰了它们，”叶旭诚恳地祈求。这家伙单是靠蛮力就能干掉三只怪物，要是能使用魔法是不是可以瞬秒？
“放心吧，”雷汀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人畜无害，“敢伤害我学弟，我迟早把它们连根拔了。”
看着学长头顶盘旋的阵阵实体化黑气，叶旭表示，他很怀疑，真的很怀疑……
长廊太长，或者说思文比比之林面积太广。他们走了将近半刻钟，还只能看见隐藏在遥远白雾中的点点火光。耳边不断传来爆炸声，噼噼啪啪很是热闹，如果没有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的力量就更好了。藤蔓怪猖狂归猖狂，只敢在玛莎雅之门外朝他们龇牙咧嘴。估计它们再强，也抵不过防御法门。
摔成两块的镇魂石，一块塞在叶旭身上，另一块被雷汀拿在手里把玩。
估计是怕长路漫漫寂寞难耐，雷汀神奇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我没想到的是，学弟你居然知道七十二法门。”
对于堪与大禁咒媲美的防御法门，雷汀本人也是在高等部二年级时是听防御系的朋友说起的。据说这种防御系的古老魔法已经失传很久，就算在学院防御系导师中，能熟练使用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而他恰巧在某次任务中，机缘巧合下会了一点皮毛。后来回到学院，也练习了很久才算掌握了其中最简单的玛莎雅之门。
“这个嘛，说来话长……”叶旭很是感慨。
他当然记得这个，而且印象相当深刻。话说那年公会闹饥荒，巴德副会长就带了他去深山里狩猎，后来用这道法门困住了上百头野猪，就在同样的走廊上，他们轻松就能逮住所需口粮，成功解决燃眉之急。后来公会没有多余地方养那些吃不完的野猪，巴德副会长又在后山开了一道玛莎雅之门，一养就是好几年。
那味道，很肥美啊。
听完叶旭略带怀念的讲述，雷汀罕见地沉默了。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法门只是别人养猪的猪圈？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森林，叶旭两人也终于完全穿过了长廊。
站在走廊尽头，叶旭伸了个懒腰，“一晚上没睡，简直困死了，我们要不要……唔！”
话还没说完，利器已经猛然贯穿了他的腹部，剧烈的痛楚从腰腹处直冲上一片空白的大脑。来不及说什么，他只呆呆地低下头，看着插进身体里的熟悉武器，鲜红的血液沿着锯齿凝结成血珠，成串滴落。
身后的人抽走电锯，面无表情。
“乖乖死在异空间里不是很好吗？”看着地上痛苦到蜷缩成一团的少年，雷汀冷漠地开口，“薇莲最大的好处就是从内部毁坏人体构造。还记得红牙湖的鸟鱼吗？我的薇莲，拥有同等效力的魔咒。”只是毁坏速度，远高于那人随意布下的黑魔法阵而已。
撤去防御法门，他取下叶旭身上的镇魂石，抬脚从少年身上跨过去。
死在这里，他有上百种方法推卸责任。
“等等……”
被人紧紧抓住裤脚，雷汀回头。
“为什么……”
意识已变得很模糊，说不清是愤怒还是震惊，叶旭朝曾深深信赖着的人发出咆哮般的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害他？
“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去，也是一种幸运。”雷汀依旧冷漠，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再微不足道的虫子，“闭上眼睛吧，很快就结束了。”
发动移动符，雷汀很快消失，留下濒死的叶旭一人。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死亡可以离自己这么近。跟绿浮兽那次不同，黑色的气息已经笼罩了他，源源不断的力量正从体内流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殷红的血圈在他身下扩大，感受得到生命正在流逝。
内脏热度急剧升高，像是随时都会爆炸。肠子似乎正疯狂地搅动，毫无规律的打了结，扭成一团。甚至连骨骼都发出咯咯脆响，不知是在自动脱臼，还是干脆地裂开了。
痛到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这次，谁来救他？
如果需要，能不能呼唤？如果不想离去，可不可以，再试图挽回？
朦胧间，他看到那男孩的身影。
黑发，黑瞳，拥有跟他相似的脸部轮廓，黑白城的神秘小孩——神旧。
看着几乎陷入死亡的叶旭，男孩哀伤的开口，不再是曾经的漠然。
只要你愿意，世界都将成为你的武器，精灵也好，海妖也好，如果不愿就此结束，那就呼唤吧。
因为，这是世界欠你的。
男孩的身影逐渐融化在血雾之中。
费力的睁大眼，是无尽的白色。恍然间，叶旭发现，他正站在一片冰雪的天地中，先前的痛楚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边传来温暖的触感，他低下头，看见小小的陌生孩子拉着他的手，伸出舌头接住漫天飘零的雪花。
会生病的。
他听到有人低低的笑，像他，也不像他。
画面陡转，他身在某个古老的大厅中。
身材魁梧的青年站在王座前，火红的古老铠甲反射了阳光，照耀在他苍白的脸上。
叶旭直觉，这个青年，就是站在雪中的小孩。
辉煌的战士从不畏惧死亡，请让我跟随您战斗，直至最后一刻。
王座上的男人摇摇头。
这是吾一人的战争，你们，不必再做无谓的牺牲。
青年还在说什么，面色越加惨白。
活下去，只要你们活下去。
那一刻，叶旭听见男人心里的声音。
斯凯里特……
猛一睁眼，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叶旭差点窒息。磨了磨牙，他只能忍着不动直到剧痛过去。
抬眼打量四周，他躺在藤草编制的柔软床上，身上盖了绒毛织的毯子，不知道是不是只用来欣赏，总之一点都不保暖。整个木屋布置得十分……自然？从窗口到天花板全是牵绕起来的各种流苏花木，地板上铺了厚厚的紫罗兰花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房间里。
但是，他又冷又痛，还很饿。既然能有这种感受就说明，他命大，还没死。
话说，他为什么没死？谁把他弄到这来的？
正胡思乱想时，有人推开了木门。强烈的光线让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变得敏感，他反射性闭上眼，听到来人走到他床前。
“居然还没死？”
很沙哑的声音，依稀听得出是男性。来人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叶旭稍微睁开眼。
呃，这是哪个世界的木乃伊吗？
男人全身缠着绷带，只露了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绿豆大的瞳孔盯着叶旭，呆滞到毫无神采。
“那个……你是……”
没想到说话这么吃力，短短几个字，叶旭都觉得花光了全身所有力气。好在男人很是理解地半扶起他，端起药碗毫不客气地往他嘴里灌。
“闭嘴，喝药。”
“咳咳。”被呛了好几下，叶旭连连咳嗽，男人充耳不闻，直到最后一滴药水流进他喉咙里。
药不苦，反而有着植物独有的淡淡清香，很是清凉。
喝下药后，身体的钝痛感立即减轻了不少。
“请问，你是？”
无视叶旭的疑问，男人端起空碗起身，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对救你一命的人就这种态度，难怪会被打成肉饼。”
叶旭无语。
这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直接救人了是吗？好吧。
“我叫叶旭，请问你是？”
“哪来的？”
叶旭本想说从他妈肚子里来的，但又担心男人问他妈是哪来，于是临时改口道:“外面来的。”
“废话，你当然不是村子里的人。”男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是问，你是从外面哪里来的？”
“世界。”
“……世界哪里？”
“娘胎里。”结果这问题还是绕回来了。
绷带男:“……”
因为被绷带缠着，男人似乎想抽抽嘴角却没成功。
“算了，大概脑子坏了，等等我再去配副药。”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男人再次翻翻白眼，“多伦，我是名药剂师，采药路上碰见你满身是血躺在那，大发善心随手把你拎回来了。”
但是，把人拎回来的目的是试他新制的药剂，这种理由他死活都不会说出来的！
“谢谢。”叶旭真诚地道谢。虽然不知道这人目的是什么，但如果没有他，自己估计也就死得很冤枉了。
话说这么原始的吃药方式还真是怀念。叶旭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偶尔会长会在他生病时煎黑乎乎的苦草药给他喝，据说是东方神奇的治疗方式。后来云萌萌学会了医疗魔法，他就再也没有喝过这种东西了。
“外来人员进入村子要先登记，晚点村长会派人过来，如果你敢乱跑我们会让魔兽咬断你的腿。”名为多伦的绑带木乃伊恶狠狠地发出具有威胁意味的警告。
叶旭苦笑，现在别说跑，让他动动都觉得难受。
男人重重摔上门，房间里再次黯淡下去。
啊，他到底是得罪谁了才会这么凄惨啊？叶旭昏昏沉沉的回想，自己到底干过什么缺德的事，直到陷入沉睡。
稍晚些时候，多伦给叶旭腹部的伤口换了药，将他带到房屋外面。
村里阳光普照，或许已经到了第二天或者更久。行动还不是很便利的叶旭拄着拐杖跟在男人身后，对眼前的光景颇感惊讶。
一直听说，格其陶安环境相当恶劣，不但凶猛的毒虫野兽长期出没，天气也是诡谲多变，没有四季之分。或许早上炎热无比，晚上却大雪飘零。加上无数座沉寂多年，时不时可能喷发的巨大火山，随时能将山脉淹没在岩浆中。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格其陶安山脉是不可能有任何人能生存的。
思文比比在长廊两旁摇曳，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如果那些怪物冲过来你能不能宰了它们，”叶旭诚恳地祈求。这家伙单是靠蛮力就能干掉三只怪物，要是能使用魔法是不是可以瞬秒？
“放心吧，”雷汀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人畜无害，“敢伤害我学弟，我迟早把它们连根拔了。”
看着学长头顶盘旋的阵阵实体化黑气，叶旭表示，他很怀疑，真的很怀疑……
长廊太长，或者说思文比比之林面积太广。他们走了将近半刻钟，还只能看见隐藏在遥远白雾中的点点火光。耳边不断传来爆炸声，噼噼啪啪很是热闹，如果没有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的力量就更好了。藤蔓怪猖狂归猖狂，只敢在玛莎雅之门外朝他们龇牙咧嘴。估计它们再强，也抵不过防御法门。
摔成两块的镇魂石，一块塞在叶旭身上，另一块被雷汀拿在手里把玩。
估计是怕长路漫漫寂寞难耐，雷汀神奇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我没想到的是，学弟你居然知道七十二法门。”
对于堪与大禁咒媲美的防御法门，雷汀本人也是在高等部二年级时是听防御系的朋友说起的。据说这种防御系的古老魔法已经失传很久，就算在学院防御系导师中，能熟练使用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而他恰巧在某次任务中，机缘巧合下会了一点皮毛。后来回到学院，也练习了很久才算掌握了其中最简单的玛莎雅之门。
“这个嘛，说来话长……”叶旭很是感慨。
他当然记得这个，而且印象相当深刻。话说那年公会闹饥荒，巴德副会长就带了他去深山里狩猎，后来用这道法门困住了上百头野猪，就在同样的走廊上，他们轻松就能逮住所需口粮，成功解决燃眉之急。后来公会没有多余地方养那些吃不完的野猪，巴德副会长又在后山开了一道玛莎雅之门，一养就是好几年。
那味道，很肥美啊。
听完叶旭略带怀念的讲述，雷汀罕见地沉默了。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法门只是别人养猪的猪圈？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森林，叶旭两人也终于完全穿过了长廊。
站在走廊尽头，叶旭伸了个懒腰，“一晚上没睡，简直困死了，我们要不要……唔！”
话还没说完，利器已经猛然贯穿了他的腹部，剧烈的痛楚从腰腹处直冲上一片空白的大脑。来不及说什么，他只呆呆地低下头，看着插进身体里的熟悉武器，鲜红的血液沿着锯齿凝结成血珠，成串滴落。
身后的人抽走电锯，面无表情。
“乖乖死在异空间里不是很好吗？”看着地上痛苦到蜷缩成一团的少年，雷汀冷漠地开口，“薇莲最大的好处就是从内部毁坏人体构造。还记得红牙湖的鸟鱼吗？我的薇莲，拥有同等效力的魔咒。”只是毁坏速度，远高于那人随意布下的黑魔法阵而已。
撤去防御法门，他取下叶旭身上的镇魂石，抬脚从少年身上跨过去。
死在这里，他有上百种方法推卸责任。
“等等……”
被人紧紧抓住裤脚，雷汀回头。
“为什么……”
意识已变得很模糊，说不清是愤怒还是震惊，叶旭朝曾深深信赖着的人发出咆哮般的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害他？
“什么都不知道就死去，也是一种幸运。”雷汀依旧冷漠，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再微不足道的虫子，“闭上眼睛吧，很快就结束了。”
发动移动符，雷汀很快消失，留下濒死的叶旭一人。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死亡可以离自己这么近。跟绿浮兽那次不同，黑色的气息已经笼罩了他，源源不断的力量正从体内流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殷红的血圈在他身下扩大，感受得到生命正在流逝。
内脏热度急剧升高，像是随时都会爆炸。肠子似乎正疯狂地搅动，毫无规律的打了结，扭成一团。甚至连骨骼都发出咯咯脆响，不知是在自动脱臼，还是干脆地裂开了。
痛到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这次，谁来救他？
如果需要，能不能呼唤？如果不想离去，可不可以，再试图挽回？
朦胧间，他看到那男孩的身影。
黑发，黑瞳，拥有跟他相似的脸部轮廓，黑白城的神秘小孩——神旧。
看着几乎陷入死亡的叶旭，男孩哀伤的开口，不再是曾经的漠然。
只要你愿意，世界都将成为你的武器，精灵也好，海妖也好，如果不愿就此结束，那就呼唤吧。
因为，这是世界欠你的。
男孩的身影逐渐融化在血雾之中。
费力的睁大眼，是无尽的白色。恍然间，叶旭发现，他正站在一片冰雪的天地中，先前的痛楚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边传来温暖的触感，他低下头，看见小小的陌生孩子拉着他的手，伸出舌头接住漫天飘零的雪花。
会生病的。
他听到有人低低的笑，像他，也不像他。
画面陡转，他身在某个古老的大厅中。
身材魁梧的青年站在王座前，火红的古老铠甲反射了阳光，照耀在他苍白的脸上。
叶旭直觉，这个青年，就是站在雪中的小孩。
辉煌的战士从不畏惧死亡，请让我跟随您战斗，直至最后一刻。
王座上的男人摇摇头。
这是吾一人的战争，你们，不必再做无谓的牺牲。
青年还在说什么，面色越加惨白。
活下去，只要你们活下去。
那一刻，叶旭听见男人心里的声音。
斯凯里特……
猛一睁眼，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叶旭差点窒息。磨了磨牙，他只能忍着不动直到剧痛过去。
抬眼打量四周，他躺在藤草编制的柔软床上，身上盖了绒毛织的毯子，不知道是不是只用来欣赏，总之一点都不保暖。整个木屋布置得十分……自然？从窗口到天花板全是牵绕起来的各种流苏花木，地板上铺了厚厚的紫罗兰花瓣，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房间里。
但是，他又冷又痛，还很饿。既然能有这种感受就说明，他命大，还没死。
话说，他为什么没死？谁把他弄到这来的？
正胡思乱想时，有人推开了木门。强烈的光线让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变得敏感，他反射性闭上眼，听到来人走到他床前。
“居然还没死？”
很沙哑的声音，依稀听得出是男性。来人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叶旭稍微睁开眼。
呃，这是哪个世界的木乃伊吗？
男人全身缠着绷带，只露了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绿豆大的瞳孔盯着叶旭，呆滞到毫无神采。
“那个……你是……”
没想到说话这么吃力，短短几个字，叶旭都觉得花光了全身所有力气。好在男人很是理解地半扶起他，端起药碗毫不客气地往他嘴里灌。
“闭嘴，喝药。”
“咳咳。”被呛了好几下，叶旭连连咳嗽，男人充耳不闻，直到最后一滴药水流进他喉咙里。
药不苦，反而有着植物独有的淡淡清香，很是清凉。
喝下药后，身体的钝痛感立即减轻了不少。
“请问，你是？”
无视叶旭的疑问，男人端起空碗起身，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对救你一命的人就这种态度，难怪会被打成肉饼。”
叶旭无语。
这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直接救人了是吗？好吧。
“我叫叶旭，请问你是？”
“哪来的？”
叶旭本想说从他妈肚子里来的，但又担心男人问他妈是哪来，于是临时改口道:“外面来的。”
“废话，你当然不是村子里的人。”男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是问，你是从外面哪里来的？”
“世界。”
“……世界哪里？”
“娘胎里。”结果这问题还是绕回来了。
绷带男:“……”
因为被绷带缠着，男人似乎想抽抽嘴角却没成功。
“算了，大概脑子坏了，等等我再去配副药。”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男人再次翻翻白眼，“多伦，我是名药剂师，采药路上碰见你满身是血躺在那，大发善心随手把你拎回来了。”
但是，把人拎回来的目的是试他新制的药剂，这种理由他死活都不会说出来的！
“谢谢。”叶旭真诚地道谢。虽然不知道这人目的是什么，但如果没有他，自己估计也就死得很冤枉了。
话说这么原始的吃药方式还真是怀念。叶旭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偶尔会长会在他生病时煎黑乎乎的苦草药给他喝，据说是东方神奇的治疗方式。后来云萌萌学会了医疗魔法，他就再也没有喝过这种东西了。
“外来人员进入村子要先登记，晚点村长会派人过来，如果你敢乱跑我们会让魔兽咬断你的腿。”名为多伦的绑带木乃伊恶狠狠地发出具有威胁意味的警告。
叶旭苦笑，现在别说跑，让他动动都觉得难受。
男人重重摔上门，房间里再次黯淡下去。
啊，他到底是得罪谁了才会这么凄惨啊？叶旭昏昏沉沉的回想，自己到底干过什么缺德的事，直到陷入沉睡。
稍晚些时候，多伦给叶旭腹部的伤口换了药，将他带到房屋外面。
村里阳光普照，或许已经到了第二天或者更久。行动还不是很便利的叶旭拄着拐杖跟在男人身后，对眼前的光景颇感惊讶。
一直听说，格其陶安环境相当恶劣，不但凶猛的毒虫野兽长期出没，天气也是诡谲多变，没有四季之分。或许早上炎热无比，晚上却大雪飘零。加上无数座沉寂多年，时不时可能喷发的巨大火山，随时能将山脉淹没在岩浆中。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格其陶安山脉是不可能有任何人能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