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触发
既然决定暂住此处，剩余下来的七名新手牧师便放松下来，他们终于可以专心静养舔舐伤口。可是这平静的日子也不过持续了三天，突然一天晚上，一个人半夜叫起他们，说发现了这群人有诡异的行为。
几人悄无声息的跟在那些半夜聚集的人身后，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隐蔽的地洞中，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宛若地牢的存在，而里面一间间“牢房”中全都是失去自主意识的女人，她们全都赤身裸体，腹部膨大，经过检查都是怀有身孕即将分娩。
简单来说，就和他带回来的那位一样。
起初还以为她们是这些邪教的受害者，用来生育的工具，本来想着暂且装作不知道，等教廷来人之后再拯救这些女子。
小牧师浑身颤抖的回忆着：“我们……不，不如说是我的主意……我说，即便将她们救出来，我们也没有能力带她们离开森林，如果与那些人撕破脸皮，且不说我们能否打得过，就算能够将他们上百人制住，我们又依靠什么来拯救这些女人坚持到救援到来呢？所以……我主张先退出去，一切的一切等救援队到来再说——我向主发誓，当时绝大多数人都是希望能够立刻拯救她们的，只是因我的提议才……”
但就在这时，竟然有一个女子呻吟一声，出现了分娩迹象，一个修女不忍就如此离去，便想稍微耽误一会帮那女子缓解一下疼痛，也希望为新生的婴儿进行洗礼，却不料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一只古怪的虫子从那女子的“谷道”之中钻出来，随后女子分娩的迹象消失不见，再次变成那种失神的状态，而最骇人的是那虫子——无论几人怎样检测，那虫子都是“婴儿”的体征，也就是说，他们之前认为这些女子“怀孕”，都是“怀”的这些“虫子”！！
“所以，你们就决定放弃在原地等待，而是选择冲出来报信？”修迦问道，其实他是赞成这几人继续等待的选择，而不是冲出来送死，因为……很可能因为他们的此举而让那些邪教成员察觉到危险，选择鱼死网破或是再次销声匿迹。
不料小牧师摇摇头：“我当时给他们分析，若是我们离开，这些女子可能会被立刻杀死，或是整个组织转移，再也找不到，那样反而会放虎归山，所以倒不如等待时机，慢慢谋划。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们不得不离开……”
小牧师脸色越来越青，即便沐浴在圣光之中也无法安抚他波动的灵魂：“那……那虫子……”
那虫子爬出来后，几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怕杀死之后会节外生枝，故而慢慢后退，没有去管。但谁知那虫子身体慢慢鼓胀，背上的甲壳变得几乎透明，甲壳的连接也被拉伸，露出下面粉红色的肉，更是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气息，那气味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香，但是……就是让人难以自拔，小牧师自己都有些头晕脑胀，而七个同伴中有两人更是面露呆滞，流着口水，不顾一切的隔着铁栏杆伸手去够那只虫子。
“那时候我突然发现，这虫子的味道似乎和那些人提供的食物中，一种肉食的味道很相似。因为我当时一直对他们心存疑虑，所以除了主食外，菜类很少吃，肉类更是几乎没有接触，没想到……”
可是那两个人却是肉吃的最多的，按他们的话说，那种肉是来自某种禽类的肉。
此刻，他们着了魔一样的扑向那虫子，伸手越过栏杆想要把那只逐渐膨胀的虫子抓过来，因为无法触及更是发出焦躁不安的喝喝声，并且拼命拍打栏杆。无奈，另外几个同伴只能将他们打晕，可是就在他们即将逃离的时候，却被那些邪教成员发现……
“之后，他们封死了退路，我们只能另寻出口，在这时发现了一个尚存在理智的女人向我们求救——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位——我们拼死，终于抢夺了控制室，将大门打开，冲了出去，但我们没有敢直接冲进森林，那样与求死无异。所以在我的建议下，我们暂时潜伏在那巨大的废弃工厂周围，而那些邪教成员因为人数太少，虽然搜查过工厂，但是被我们躲了过去。再然后，似乎觉得我们应该会被那恐怖的森林杀死，他们也放松了警惕，让我们发现了他们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是什么？”
小牧师嗫嚅了一下：“下水道……一条贯穿了那诡异森林，曾经作为工业废水排放的下水道。”
修迦虚了虚眼睛：“你们不可能从那里逃脱。”
小牧师点点头：“没错，那里经常有人员出入，而且只有一条路，我们如果进去那无异于被人堵在瓮中，但随后，我们又发现了一个……离开那里的方法。”
小牧师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们……在付出了惨痛代价之后，发现了一种花，一种只向东方吐蕊的花……”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玻璃瓶，瓶中有一朵诡异的小花。
洁白的花瓣，四瓣在上，和普通的菊花瓣相似，四瓣在下，每一瓣都很宽大，尖端延伸出来好似凤翎一样一绺，尖端抵在瓶壁上，花的后面是一段棉线粗细的花茎，在下面就是一团乱线般的根须裹缠着一小点枯木。
这瓶子是盛装圣水的药瓶，那小花也不过大拇指大小，真不知道他们是以怎样的运气才能发觉这小小花朵的秘密——亦或者，他们当时的处境已经危险到了不得不连这小小花朵都要密切注意的程度……
“幽灵兰？！”教皇有些惊讶，小牧师下意识的问道：“教皇大人，您认识？”
拿过那小瓶，教皇沉吟片刻：“去暗殿，请‘代理人’过来。”随后顿了顿，“去裁决所，让大裁判长过来一趟。”
本来就足够压抑的气氛更加沉闷了一分。
暗殿，是设立在圣都之中一个特别的机构，里面住着的人也不是教廷的，而是在外人看来与教廷完全相对的一个势力——黑暗议会。
本来两者水火不相容，但是大陆上的趋势就是和平发展，慢慢的，两方也从平静的局面，到学习国家之间互相驻扎大使馆的模式，“黑暗代理人”和“光明代理人”就是两者之间联系的纽带——俗称外交大使。
而裁判所，则是另外一个机构。如果说暗殿是外部的黑暗，那裁判所就是教廷内部的黑暗。
“你们……”修迦问道，“你是怎么会出现在圣都之外的？”
加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最后的印象就是终于从密林之中走了出来，而后眼中只看到了一点光芒，就……顺着光芒走过来了……”
教皇问道：“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小牧师眼神一暗：“我们逃离地下的时候……牺牲了三位，在逃出森林之前牺牲了两位……”
教皇对小牧师说道：“好了，现在就到这吧。你先去疗伤，若是还有其他问题，我们会再问你的。”
而后对小牧师身后的一位主教点点头，那位大主教收回手中连接到小牧师后背的白色圣光，小牧师就缓缓地闭上眼睛，歪倒在一位圣骑士怀中，这位圣骑士将他放倒在担架上。
那大主教指尖挥动几下就将小牧师身上破烂的牧师袍划开，露出了那几乎没有完好之处的皮肤——在他身上布满了创口、溃烂、脓包和大片病变的皮肤，紫色、红色和青色遍布其上，本来这个小牧师在刚才就已经快到了顶点，但是因为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了解，不得不让他强行清醒。此刻终于可以让他休息，在场几名主教都有丰富的经验，只是一眼就知道哪些部分需要找什么人，立刻就有几人跟在那圣骑士后面去了手术室。
教皇皱着眉头，缓缓转动那小瓶，瓶子中的那朵小花竟然跟着反向旋转！那抵在瓶壁上的花瓣间就如虫子的四足，带着它旋转移动，花一只冲着东方——这花竟然真的只冲东方吐蕊！！
过了一会，那位主持女子手术的修女面色铁青的过来，对教皇耳语几句，教皇再次皱眉，说道：“让他们也看看吧。”
修女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从身边的袋子中取出一个玻璃罐，罐子中就放着一只刚才见过的那种虫子。
修迦吃了一惊，那虫子身上竟然散发着浓郁的光明元素！！若不是亲眼看到这虫子的诡异之处，他甚至怀疑这虫子是不是传说中的神圣甲虫！
“刚才有一位修女在手术中，用光明元素清洗伤口时，没有注意到旁边有这只虫子，随后她发现她发出光明元素竟然有流失，检查之后发现这虫子竟然能够吸食光明元素！我觉得事有不对，就刻意‘喂食’它，结果……”修女解释道，“我现在怀疑，这种虫子可以吸食周围的一切能量并具有‘伪装’的效果，所以才会让我们误以为是‘怀孕’，而现在，它们可能已经吸食了足够的光元素而导致我们无法精确的定位剩余的虫子，恐怕……”
“这是魔界的虫子，手术是无法彻底根除的。”从殿外走进一女子，穿着一身黑袍，面部用黑纱遮着脸，当大家看向她时微微下蹲行礼，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联系议会，应该有魔族的同伴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东西。”
教皇冲她微微一垂头：“那就麻烦代理人了……顺带……”教皇将那个小瓶给她看，“这个，不会是‘幽灵兰’吧？”
女子接过瓶子仔细看着，点点头：“没错，确实是‘幽灵兰’，也叫‘望乡花’。”
教皇道：“这……是从发现这虫子的森林里找到的。”
女子静静听着，没有接话。
“而这虫子……”教皇又将装虫子的罐子给女子看，“似乎，是有人专门豢养。”教皇似乎睁开了一只眼睛似得盯着女子，“用活人肉体豢养的。”
女子沉默一会：“我明白了，我会去和议会详细禀报。”
教皇微笑道：“如此，多谢代理人了。”
女子下蹲行礼，后退两步转身离去。
教皇思索片刻，道：“所有人都离开吧，顺带通知下去，近期……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这句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是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教廷蛰伏的已经够久了，是时候该让主的光明重新照耀人世间了。
……
回到旅店，找到杨惑，后者靠着窗口笑问道：“看样子，你们教廷挺热闹的啊。”
修迦低叹一声：“或许……真的是世事无常吧……平稳的时间总是悄无声息的在身边流逝，唯有那些匆忙的时间，才能在人的脑海中留下印象。”
杨惑听愣了：“你说什么？”
修迦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一些……啰嗦罢了。”
杨惑耸耸肩，而后正色道：“对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我真的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我。”
修迦一边向里屋去一边随口回道：“有可能是你的错觉吧……或者是教廷对于外来人员的‘特别照顾’吧……”
“切……”杨惑撇撇嘴不搭理他，继续看着窗外，这里，恰到好处的能看到圣殿外那临时搭建的手术室。
本来想着临时做处理后就移到室内，可是发现了那虫子的诡异之后就不敢再在封边的环境中进行。好在圣光教的结界不是摆设，和无菌手术室比起来丝毫不差。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转眼间四天过去了，教皇命人来叫修迦去开会。
圣殿之外的结界已经在第二天就撤走了，那个女子也得到了救治，这几天主要浪费在了“上层人员”的扯皮上。
进了议事厅，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长桌正坐是教皇，穿着正式的教皇袍，头戴教冠，身后立着数位主教；左手边是以那黑衣女子为首的六人，每一个身上都带着让人不舒服的阴冷气息；右手边则是一个全身笼罩在白色盔甲之中的人，从面甲缝隙中露出来的灰白头发和褶皱的皮肤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年岁颇高的老人，在他旁边则是全身裹着绷带的那名小牧师。
修迦冲几人行礼之后来到教皇身后站好。
又等了一会，不再有人进来，教皇冲守门的圣骑士点点头，冲两边说道：“既然人都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随后冲黑衣女子点头道：“那么，先请赫里斯代理人，说一下这几天的成果吧。”
女子起身行礼而后坐下，伸出两根手指：“两点。”
对身后摆了一下手指：“第一，虫子的来源找到了。”身后侍从将三个瓶子放在会议桌上，“我之前判断失误，这并非魔界的虫子，而是来源于地狱——第六层地狱的一种稀有生物，一直以来没有正式的命名，不过据说在古书上有一个称呼‘琉璃虫’。通过和那一层的大恶魔学者沟通，其特点我们已经初步搞清楚了。”
几人悄无声息的跟在那些半夜聚集的人身后，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隐蔽的地洞中，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宛若地牢的存在，而里面一间间“牢房”中全都是失去自主意识的女人，她们全都赤身裸体，腹部膨大，经过检查都是怀有身孕即将分娩。
简单来说，就和他带回来的那位一样。
起初还以为她们是这些邪教的受害者，用来生育的工具，本来想着暂且装作不知道，等教廷来人之后再拯救这些女子。
小牧师浑身颤抖的回忆着：“我们……不，不如说是我的主意……我说，即便将她们救出来，我们也没有能力带她们离开森林，如果与那些人撕破脸皮，且不说我们能否打得过，就算能够将他们上百人制住，我们又依靠什么来拯救这些女人坚持到救援到来呢？所以……我主张先退出去，一切的一切等救援队到来再说——我向主发誓，当时绝大多数人都是希望能够立刻拯救她们的，只是因我的提议才……”
但就在这时，竟然有一个女子呻吟一声，出现了分娩迹象，一个修女不忍就如此离去，便想稍微耽误一会帮那女子缓解一下疼痛，也希望为新生的婴儿进行洗礼，却不料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一只古怪的虫子从那女子的“谷道”之中钻出来，随后女子分娩的迹象消失不见，再次变成那种失神的状态，而最骇人的是那虫子——无论几人怎样检测，那虫子都是“婴儿”的体征，也就是说，他们之前认为这些女子“怀孕”，都是“怀”的这些“虫子”！！
“所以，你们就决定放弃在原地等待，而是选择冲出来报信？”修迦问道，其实他是赞成这几人继续等待的选择，而不是冲出来送死，因为……很可能因为他们的此举而让那些邪教成员察觉到危险，选择鱼死网破或是再次销声匿迹。
不料小牧师摇摇头：“我当时给他们分析，若是我们离开，这些女子可能会被立刻杀死，或是整个组织转移，再也找不到，那样反而会放虎归山，所以倒不如等待时机，慢慢谋划。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们不得不离开……”
小牧师脸色越来越青，即便沐浴在圣光之中也无法安抚他波动的灵魂：“那……那虫子……”
那虫子爬出来后，几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怕杀死之后会节外生枝，故而慢慢后退，没有去管。但谁知那虫子身体慢慢鼓胀，背上的甲壳变得几乎透明，甲壳的连接也被拉伸，露出下面粉红色的肉，更是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气息，那气味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香，但是……就是让人难以自拔，小牧师自己都有些头晕脑胀，而七个同伴中有两人更是面露呆滞，流着口水，不顾一切的隔着铁栏杆伸手去够那只虫子。
“那时候我突然发现，这虫子的味道似乎和那些人提供的食物中，一种肉食的味道很相似。因为我当时一直对他们心存疑虑，所以除了主食外，菜类很少吃，肉类更是几乎没有接触，没想到……”
可是那两个人却是肉吃的最多的，按他们的话说，那种肉是来自某种禽类的肉。
此刻，他们着了魔一样的扑向那虫子，伸手越过栏杆想要把那只逐渐膨胀的虫子抓过来，因为无法触及更是发出焦躁不安的喝喝声，并且拼命拍打栏杆。无奈，另外几个同伴只能将他们打晕，可是就在他们即将逃离的时候，却被那些邪教成员发现……
“之后，他们封死了退路，我们只能另寻出口，在这时发现了一个尚存在理智的女人向我们求救——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位——我们拼死，终于抢夺了控制室，将大门打开，冲了出去，但我们没有敢直接冲进森林，那样与求死无异。所以在我的建议下，我们暂时潜伏在那巨大的废弃工厂周围，而那些邪教成员因为人数太少，虽然搜查过工厂，但是被我们躲了过去。再然后，似乎觉得我们应该会被那恐怖的森林杀死，他们也放松了警惕，让我们发现了他们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是什么？”
小牧师嗫嚅了一下：“下水道……一条贯穿了那诡异森林，曾经作为工业废水排放的下水道。”
修迦虚了虚眼睛：“你们不可能从那里逃脱。”
小牧师点点头：“没错，那里经常有人员出入，而且只有一条路，我们如果进去那无异于被人堵在瓮中，但随后，我们又发现了一个……离开那里的方法。”
小牧师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们……在付出了惨痛代价之后，发现了一种花，一种只向东方吐蕊的花……”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玻璃瓶，瓶中有一朵诡异的小花。
洁白的花瓣，四瓣在上，和普通的菊花瓣相似，四瓣在下，每一瓣都很宽大，尖端延伸出来好似凤翎一样一绺，尖端抵在瓶壁上，花的后面是一段棉线粗细的花茎，在下面就是一团乱线般的根须裹缠着一小点枯木。
这瓶子是盛装圣水的药瓶，那小花也不过大拇指大小，真不知道他们是以怎样的运气才能发觉这小小花朵的秘密——亦或者，他们当时的处境已经危险到了不得不连这小小花朵都要密切注意的程度……
“幽灵兰？！”教皇有些惊讶，小牧师下意识的问道：“教皇大人，您认识？”
拿过那小瓶，教皇沉吟片刻：“去暗殿，请‘代理人’过来。”随后顿了顿，“去裁决所，让大裁判长过来一趟。”
本来就足够压抑的气氛更加沉闷了一分。
暗殿，是设立在圣都之中一个特别的机构，里面住着的人也不是教廷的，而是在外人看来与教廷完全相对的一个势力——黑暗议会。
本来两者水火不相容，但是大陆上的趋势就是和平发展，慢慢的，两方也从平静的局面，到学习国家之间互相驻扎大使馆的模式，“黑暗代理人”和“光明代理人”就是两者之间联系的纽带——俗称外交大使。
而裁判所，则是另外一个机构。如果说暗殿是外部的黑暗，那裁判所就是教廷内部的黑暗。
“你们……”修迦问道，“你是怎么会出现在圣都之外的？”
加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最后的印象就是终于从密林之中走了出来，而后眼中只看到了一点光芒，就……顺着光芒走过来了……”
教皇问道：“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小牧师眼神一暗：“我们逃离地下的时候……牺牲了三位，在逃出森林之前牺牲了两位……”
教皇对小牧师说道：“好了，现在就到这吧。你先去疗伤，若是还有其他问题，我们会再问你的。”
而后对小牧师身后的一位主教点点头，那位大主教收回手中连接到小牧师后背的白色圣光，小牧师就缓缓地闭上眼睛，歪倒在一位圣骑士怀中，这位圣骑士将他放倒在担架上。
那大主教指尖挥动几下就将小牧师身上破烂的牧师袍划开，露出了那几乎没有完好之处的皮肤——在他身上布满了创口、溃烂、脓包和大片病变的皮肤，紫色、红色和青色遍布其上，本来这个小牧师在刚才就已经快到了顶点，但是因为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了解，不得不让他强行清醒。此刻终于可以让他休息，在场几名主教都有丰富的经验，只是一眼就知道哪些部分需要找什么人，立刻就有几人跟在那圣骑士后面去了手术室。
教皇皱着眉头，缓缓转动那小瓶，瓶子中的那朵小花竟然跟着反向旋转！那抵在瓶壁上的花瓣间就如虫子的四足，带着它旋转移动，花一只冲着东方——这花竟然真的只冲东方吐蕊！！
过了一会，那位主持女子手术的修女面色铁青的过来，对教皇耳语几句，教皇再次皱眉，说道：“让他们也看看吧。”
修女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从身边的袋子中取出一个玻璃罐，罐子中就放着一只刚才见过的那种虫子。
修迦吃了一惊，那虫子身上竟然散发着浓郁的光明元素！！若不是亲眼看到这虫子的诡异之处，他甚至怀疑这虫子是不是传说中的神圣甲虫！
“刚才有一位修女在手术中，用光明元素清洗伤口时，没有注意到旁边有这只虫子，随后她发现她发出光明元素竟然有流失，检查之后发现这虫子竟然能够吸食光明元素！我觉得事有不对，就刻意‘喂食’它，结果……”修女解释道，“我现在怀疑，这种虫子可以吸食周围的一切能量并具有‘伪装’的效果，所以才会让我们误以为是‘怀孕’，而现在，它们可能已经吸食了足够的光元素而导致我们无法精确的定位剩余的虫子，恐怕……”
“这是魔界的虫子，手术是无法彻底根除的。”从殿外走进一女子，穿着一身黑袍，面部用黑纱遮着脸，当大家看向她时微微下蹲行礼，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联系议会，应该有魔族的同伴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东西。”
教皇冲她微微一垂头：“那就麻烦代理人了……顺带……”教皇将那个小瓶给她看，“这个，不会是‘幽灵兰’吧？”
女子接过瓶子仔细看着，点点头：“没错，确实是‘幽灵兰’，也叫‘望乡花’。”
教皇道：“这……是从发现这虫子的森林里找到的。”
女子静静听着，没有接话。
“而这虫子……”教皇又将装虫子的罐子给女子看，“似乎，是有人专门豢养。”教皇似乎睁开了一只眼睛似得盯着女子，“用活人肉体豢养的。”
女子沉默一会：“我明白了，我会去和议会详细禀报。”
教皇微笑道：“如此，多谢代理人了。”
女子下蹲行礼，后退两步转身离去。
教皇思索片刻，道：“所有人都离开吧，顺带通知下去，近期……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这句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是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教廷蛰伏的已经够久了，是时候该让主的光明重新照耀人世间了。
……
回到旅店，找到杨惑，后者靠着窗口笑问道：“看样子，你们教廷挺热闹的啊。”
修迦低叹一声：“或许……真的是世事无常吧……平稳的时间总是悄无声息的在身边流逝，唯有那些匆忙的时间，才能在人的脑海中留下印象。”
杨惑听愣了：“你说什么？”
修迦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一些……啰嗦罢了。”
杨惑耸耸肩，而后正色道：“对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我真的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我。”
修迦一边向里屋去一边随口回道：“有可能是你的错觉吧……或者是教廷对于外来人员的‘特别照顾’吧……”
“切……”杨惑撇撇嘴不搭理他，继续看着窗外，这里，恰到好处的能看到圣殿外那临时搭建的手术室。
本来想着临时做处理后就移到室内，可是发现了那虫子的诡异之后就不敢再在封边的环境中进行。好在圣光教的结界不是摆设，和无菌手术室比起来丝毫不差。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转眼间四天过去了，教皇命人来叫修迦去开会。
圣殿之外的结界已经在第二天就撤走了，那个女子也得到了救治，这几天主要浪费在了“上层人员”的扯皮上。
进了议事厅，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长桌正坐是教皇，穿着正式的教皇袍，头戴教冠，身后立着数位主教；左手边是以那黑衣女子为首的六人，每一个身上都带着让人不舒服的阴冷气息；右手边则是一个全身笼罩在白色盔甲之中的人，从面甲缝隙中露出来的灰白头发和褶皱的皮肤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年岁颇高的老人，在他旁边则是全身裹着绷带的那名小牧师。
修迦冲几人行礼之后来到教皇身后站好。
又等了一会，不再有人进来，教皇冲守门的圣骑士点点头，冲两边说道：“既然人都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随后冲黑衣女子点头道：“那么，先请赫里斯代理人，说一下这几天的成果吧。”
女子起身行礼而后坐下，伸出两根手指：“两点。”
对身后摆了一下手指：“第一，虫子的来源找到了。”身后侍从将三个瓶子放在会议桌上，“我之前判断失误，这并非魔界的虫子，而是来源于地狱——第六层地狱的一种稀有生物，一直以来没有正式的命名，不过据说在古书上有一个称呼‘琉璃虫’。通过和那一层的大恶魔学者沟通，其特点我们已经初步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