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超市人很多，许安佳推了一个购物车。两人不着急的选好需要的东西，一一放进车里，因为人多，结账处排起了长队。
许江淮让许安佳去找个地方坐，他来排队，说是坐了一天的车累了。
许安佳没同意，硬是让许江淮去找个地方坐下歇会，说她还年轻，那点累不算什么。
抵不过自己家闺女，许江淮走出结账区，在外面找了个椅子坐下等许安佳。人很多，每个人买的东西也都是满满的一推车，所以过了很长时间才排到许安佳。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人提一部分，没有特别重。
那天是腊月二十七，晚上秦可珍做了一桌饭菜，三个人吃的也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提前过年了。晚饭后，许安佳执意要回城东，说是第二天还要上班，而且那边房子也该收拾收拾。
许江淮开车送许安佳。秦可珍将两人送出门，直到车离开才回去。
许安佳透过后视镜看秦可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爸，你觉得和我妈生活在一起幸福吗？”相比秦可珍，许安佳有很多话还是愿意和许江淮聊。
许江淮笑了，许安佳听出来，那里面有无奈。
“你妈没有什么坏心眼。那会你奶奶病重的时候，你妈在身边忙前忙后，我生意忙，顾不上家，都是你妈在打理。后来，你奶奶走了，你也常年在外读书，家里经常没人。你妈她一个人也孤独，就去外面，只是没有想到，她学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你妈脾气本就不好，但以前没有那么夸张。”许江淮停了一会，“你要说幸福吗？以前幸福过，至于现在，你幸福就是爸爸的幸福。”
许安佳心里心疼，为许江淮，也为秦可珍。可至少许江淮愿意去缓解，秦可珍呢？虽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她却认识不到一个家庭中，或者夫妻关系中重要的是什么。
“她还在那里住吗？”许安佳小心翼翼的问出。
许江淮听后一脸的惭愧，他知道许安佳问的是什么，“不了，早几年就搬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那个‘她’是许江淮在外面的情人。那个女人跟了许江淮七年，在许安佳毕业那年，从许江淮买的公寓里搬出去。她说了她起先需要钱，后来指望许江淮离婚能给她一个家。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江淮从来没应允过她。
“那这几年你一直一个人在那里住？”许安佳不敢相信。
许江淮点头，很久没说话。
“怎么不回家住？”许安佳又问。
许江淮笑了，“曾经想过，后来，你也知道你妈那个脾气。爸爸也是个男人，所以……就一个人在外面住，也习惯了。”
许安佳安静了好久，“妈妈脾气是不好，我曾经特别怨恨她，现在也是。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我之前试图理解她，心疼她。可妈妈不知道改，总说天生的了，这么大年纪了，就这样了。妈妈从不跟我好好聊，即便偶尔的一次，她总是想让我站在她那边，和她同仇敌忾。我起先恨你，与妈妈站一边。后来……后来我慢慢了解，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无理取闹。所以我试图去站在道理的一方，可从那以后，她几乎没再和我聊过。”
许江淮眼眶有些湿润，右手去握住闺女的手。许安佳扭头，试图不让许江淮看到她眼眶即将流出的泪。
“是我们不好，让你承受这么多。爸爸以后一定改。”许江淮说完深深吐一口气。
许安佳的眼泪顺着脸颊顷刻而下，为许江淮。
世人都歌颂母亲，很少谈及父爱。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可有的时候，父亲难道不是女儿的军大衣吗？不同于一般家庭，或者不同于别人家的孩子。父爱对许安佳来说更温暖。许安佳爱秦可珍吗？爱，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很爱自己的妈妈，可她不喜欢自己的妈妈。如果不是母女，大概便是陌生人吧。
许安佳更心疼许江淮。至少在许安佳眼里，许江淮唯一做错的就是找了情人，可她知道那是因为什么。虽然那个‘她’足够世人唾弃，可对许安佳来说，也要谢谢她，至少在那几年，是她给了许江淮仅有的安慰。
那秦可珍的孤独谁来赔？许安佳曾经想过，可是没有答案。最后她只能告诉自己，生活是自己的，秦可珍该明白的。
送许安佳到城东，然后许江淮准备掉头离开。
“回去妈妈那边还是？”许安佳问。
似乎是为了安慰许安佳，许江淮在车里透过摇下玻璃的车窗点头，“放心吧，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或者想回家住，随时回来，爸爸欢迎。毕竟也要过年了。”
许安佳点头，嘱咐他路上开车注意安全。许江淮这才离去。
要过年了，单位的人虽说还都按时上班，但没什么别的事大多都早早下班，回家置办年货。反倒是许安佳，城东的家本就自己一个人住没什么收拾的，再者毕竟过年，肯定是要回城西的。所以，腊月二十八上完班，主任说许安佳没事可以不用来了，趁过年好好休息休息。
许安佳很感激主任，单位也确实没忙的，所以那天下班后许安佳回城东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打车回城西。
许江淮和秦可珍都在，过年了，许江淮也没什么要忙的。三个人合力把家收拾的整整齐齐，焕然一新，秦可珍心情也不错，整个家的氛围都很好。
除夕晚上，许江淮和秦可珍看春晚到十点就累了，于是两人早早睡去。客厅里只剩许安佳一个人，电视里冯巩照例每年的‘我想死你们了’还是把许安佳逗笑了，看来心情好了，世界也变得有趣了很多。熬到十一点，许安佳也顶不住，关了电视，霎时客厅一阵安静，扭头看了一遍住房间，今夜和安。佳关了灯，许安佳也回屋休息。
还没到零点，窗外已经有零星的炮声，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更显得屋内寂寥无声。许安佳躺下倒没了刚才的困意，拿出手机，二十多条短信，都是新年的祝福。许安佳不喜发祝福短信，总觉得该惦记你好的人是不在乎这些的。所以这二十多条信息，除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有几条是单位科室同事发来的。另许安佳惊讶的是，北京实验室的学生也给她发了祝福。出于礼貌，许安佳一条条的回复。
许江淮让许安佳去找个地方坐，他来排队，说是坐了一天的车累了。
许安佳没同意，硬是让许江淮去找个地方坐下歇会，说她还年轻，那点累不算什么。
抵不过自己家闺女，许江淮走出结账区，在外面找了个椅子坐下等许安佳。人很多，每个人买的东西也都是满满的一推车，所以过了很长时间才排到许安佳。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人提一部分，没有特别重。
那天是腊月二十七，晚上秦可珍做了一桌饭菜，三个人吃的也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提前过年了。晚饭后，许安佳执意要回城东，说是第二天还要上班，而且那边房子也该收拾收拾。
许江淮开车送许安佳。秦可珍将两人送出门，直到车离开才回去。
许安佳透过后视镜看秦可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爸，你觉得和我妈生活在一起幸福吗？”相比秦可珍，许安佳有很多话还是愿意和许江淮聊。
许江淮笑了，许安佳听出来，那里面有无奈。
“你妈没有什么坏心眼。那会你奶奶病重的时候，你妈在身边忙前忙后，我生意忙，顾不上家，都是你妈在打理。后来，你奶奶走了，你也常年在外读书，家里经常没人。你妈她一个人也孤独，就去外面，只是没有想到，她学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你妈脾气本就不好，但以前没有那么夸张。”许江淮停了一会，“你要说幸福吗？以前幸福过，至于现在，你幸福就是爸爸的幸福。”
许安佳心里心疼，为许江淮，也为秦可珍。可至少许江淮愿意去缓解，秦可珍呢？虽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她却认识不到一个家庭中，或者夫妻关系中重要的是什么。
“她还在那里住吗？”许安佳小心翼翼的问出。
许江淮听后一脸的惭愧，他知道许安佳问的是什么，“不了，早几年就搬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那个‘她’是许江淮在外面的情人。那个女人跟了许江淮七年，在许安佳毕业那年，从许江淮买的公寓里搬出去。她说了她起先需要钱，后来指望许江淮离婚能给她一个家。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江淮从来没应允过她。
“那这几年你一直一个人在那里住？”许安佳不敢相信。
许江淮点头，很久没说话。
“怎么不回家住？”许安佳又问。
许江淮笑了，“曾经想过，后来，你也知道你妈那个脾气。爸爸也是个男人，所以……就一个人在外面住，也习惯了。”
许安佳安静了好久，“妈妈脾气是不好，我曾经特别怨恨她，现在也是。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我之前试图理解她，心疼她。可妈妈不知道改，总说天生的了，这么大年纪了，就这样了。妈妈从不跟我好好聊，即便偶尔的一次，她总是想让我站在她那边，和她同仇敌忾。我起先恨你，与妈妈站一边。后来……后来我慢慢了解，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无理取闹。所以我试图去站在道理的一方，可从那以后，她几乎没再和我聊过。”
许江淮眼眶有些湿润，右手去握住闺女的手。许安佳扭头，试图不让许江淮看到她眼眶即将流出的泪。
“是我们不好，让你承受这么多。爸爸以后一定改。”许江淮说完深深吐一口气。
许安佳的眼泪顺着脸颊顷刻而下，为许江淮。
世人都歌颂母亲，很少谈及父爱。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可有的时候，父亲难道不是女儿的军大衣吗？不同于一般家庭，或者不同于别人家的孩子。父爱对许安佳来说更温暖。许安佳爱秦可珍吗？爱，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很爱自己的妈妈，可她不喜欢自己的妈妈。如果不是母女，大概便是陌生人吧。
许安佳更心疼许江淮。至少在许安佳眼里，许江淮唯一做错的就是找了情人，可她知道那是因为什么。虽然那个‘她’足够世人唾弃，可对许安佳来说，也要谢谢她，至少在那几年，是她给了许江淮仅有的安慰。
那秦可珍的孤独谁来赔？许安佳曾经想过，可是没有答案。最后她只能告诉自己，生活是自己的，秦可珍该明白的。
送许安佳到城东，然后许江淮准备掉头离开。
“回去妈妈那边还是？”许安佳问。
似乎是为了安慰许安佳，许江淮在车里透过摇下玻璃的车窗点头，“放心吧，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或者想回家住，随时回来，爸爸欢迎。毕竟也要过年了。”
许安佳点头，嘱咐他路上开车注意安全。许江淮这才离去。
要过年了，单位的人虽说还都按时上班，但没什么别的事大多都早早下班，回家置办年货。反倒是许安佳，城东的家本就自己一个人住没什么收拾的，再者毕竟过年，肯定是要回城西的。所以，腊月二十八上完班，主任说许安佳没事可以不用来了，趁过年好好休息休息。
许安佳很感激主任，单位也确实没忙的，所以那天下班后许安佳回城东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打车回城西。
许江淮和秦可珍都在，过年了，许江淮也没什么要忙的。三个人合力把家收拾的整整齐齐，焕然一新，秦可珍心情也不错，整个家的氛围都很好。
除夕晚上，许江淮和秦可珍看春晚到十点就累了，于是两人早早睡去。客厅里只剩许安佳一个人，电视里冯巩照例每年的‘我想死你们了’还是把许安佳逗笑了，看来心情好了，世界也变得有趣了很多。熬到十一点，许安佳也顶不住，关了电视，霎时客厅一阵安静，扭头看了一遍住房间，今夜和安。佳关了灯，许安佳也回屋休息。
还没到零点，窗外已经有零星的炮声，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更显得屋内寂寥无声。许安佳躺下倒没了刚才的困意，拿出手机，二十多条短信，都是新年的祝福。许安佳不喜发祝福短信，总觉得该惦记你好的人是不在乎这些的。所以这二十多条信息，除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有几条是单位科室同事发来的。另许安佳惊讶的是，北京实验室的学生也给她发了祝福。出于礼貌，许安佳一条条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