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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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至尊后援

    第三回至尊后援

    将窗子用力向外推开,使得屋内亮堂了不少。()慕容紫云看了看远在鳞次栉比的屋瓦后的皇城,转过身来对静静品茶的慕容紫禁说道:“哥……就是这样,我需要你帮忙。”

    慕容紫禁一时无言,默默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与钟离青雪对视一眼,还是说道:“云弟……这些事情不在你的掌握中,你需要本王的帮助,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动用龙族大军将仙界人重创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当年若你不与盘古离开,这龙族王位也是你的……”

    坐在原处的有琴涯父子听后,表面虽然没有什么变动,但是心中却震撼不已。

    钟离青雪接下去说道:“那生死簿封在了人类至尊的后代身体里也无妨,化蛇拼死来与你一斗我也不担心龙哥你。神界一向独立,与哪一界交好交恶更无妨……但是龙哥……我最担心的是你的性命……”

    慕容紫禁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慕容紫云,有望了一眼有琴涯,好言相劝慕容紫云:“那人类也是皇族臣子,你所庇护的生死簿也在皇族后代中,更何况你身在皇族人眼下……当初盘古就是因为你有朝一日命丧人类皇族手中才不由分说将你收入神界下……你……”

    有琴涯听到此处猛地起身,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你说什么?!慕容先生会死在陛下手里?!开什么玩笑?方才听你说,慕容先生乃是龙族中人,必然神通广大,怎么能任由一个平凡人杀死?!”

    慕容紫禁不由动气,一掌拍在桌上,对着有琴涯喝道:“过程本王从不理会!最重要的是,若云弟继续与尔等纠缠不清,终究逃不过一死!这样你也说开玩笑吗?!”

    小宝皱了眉头,语气变得消沉:“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早将慕容先生领走,最好远离这是非之地……”

    “有些事情,即使你之前算计的点水不漏,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有些许会让你措手不及——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钟离青雪握着韩猫儿前肢,将他举在眼前。“是不是?师傅?”

    韩猫儿拧了拧胡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家那个主人你龙哥……从来都是菩萨的心——慈悲为怀。六界中的人一旦有了麻烦便来寻主人,主人也总是来者不拒的。若要说有朝一日会来到这里,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

    小宝知道这时候问出这样一句话很不合时宜,但是他仍按捺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钟离先生要叫猫大哥师傅……”

    慕容紫禁总算露出了微不可见的笑意,好心解释道:“看在你这小娃真心担心我家云弟的份上……钟离的元身可是白虎,而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故事——老虎一开始是什么本领都不会的,在快要饿死的时候,一只小猫救了他并教给他不少本领。只不过后来老虎并没有对小猫起杀心,也没有不会爬树。”

    韩猫儿被卡在钟离青雪的两手之间,猫爪无奈地向两边一撇。“啊啊……美丽的误会……”

    小宝:“……”

    慕容紫禁恢复严肃的表情,扣手碰碰桌子。“好了,言归正传。仙界人若要来这里,怕是会等到三更半夜无人来往之时,这也正好任由我们大展身手。”

    有琴涯犹豫了片刻,还是建议道:“要不要将柳大哥叫来,我们两个没什么本领,今日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慕容紫云点头同意,父子俩忙一前一后跑出门,直奔柳舒郎家去。慕容紫禁见外人也不在,谈话起来也少了不少顾虑。“当年你一人受盘古之命,灭了那罪恶滔天的化蛇一族,却唯独放了他一人,想是因为你念及同僚之情。你封印了皇族后代身体的生死簿气息,他寻找不到,脑筋又动到可治百病的横公鱼身上,这一来二去,你们之间何时是个头,不如叫盘古来劝阻他罢。”

    “龙哥,你要速战速决,切不可待在此处过长时间。我知道你惦记着冥界生死簿,只是那冥界阎王虽然年幼,本领倒也高强,再加上判官、使者,虽然不及你力量一半,但对付一般妖魔也足够,即使化蛇亲自来此,他重伤之余,也斗不过三人的。”钟离青雪顿了顿,将怀里的韩猫儿放在桌子上。“师傅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出乎意料之外的变故……”

    慕容紫禁见自家弟弟一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急得一把拽住慕容紫云手臂。“你与我等龙族人不一样,是天地之气自动形成的,虽说盘古身边的随从全部如此,但那生死簿上为何唯独没有你的名字?!想来是盘古之身死去后,你是与他的意识一同出生——这可叫哥哥无计可施,生死簿上改也无处改,修也没法修,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步一步往魂飞魄散那处走。说了这么多你还不妥协吗?真叫哥哥给你跪下你才松心?”

    慕容紫云一听着实吓了一跳,忙紧紧抓住慕容紫禁的手,语气也变得迅速:“哥!我答应你,一了了冥界的事,我自动自发、不用你来绑,便去龙谷寻你,可好?”

    慕容紫禁扣着亲弟的手愈加大力,眼神也变得狠戾:“最好是如此!若你真的发生什么意外,莫要怪哥哥真的率来龙族军灭了他皇家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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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鲜少有人出门在大街走动的无月之夜,即是被凡人所称就凶兆夜。散发着微弱青光的黑云,有一种类似残烟的破乱,莹莹地缓缓流动着。然而好像讽刺凡人那惶恐的无谓想法,那两个人却是大模大样地走在街上。

    个子略高一点的男人,眉间有一道好像刀痕一般的腥红,穿着沉重的银色盔甲。身边还跟着一只齐腰高的黑色狼狗,磷光一般的青色在皮毛间水一般流动。他似乎是抬头确定了一下站立的位置,扭头对身后个子矮小的另一人说道:“你能不能走快一点?”

    那人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的身上披挂了即使不去仔细分辨也能看出是上等的好法宝。虽然已经到了春季,但夜晚的天气仍然寒凉,他却毫不在意地裸露着臂膀和腿部,甚至双脚赤踩在石地上也毫无不良反应。

    “都到地方了,还催什么催!”他光着的脚踏踏石地,口气很是随意地问:“你确定要与冥界起冲突?我只是来陪你走一遭,至于其他便不插手了。”

    “三太子,没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叫你跟着我一同下界,如果你打算什么事情也不做的话,请便!”

    被称为“三太子”的少年撇撇嘴,仿佛要气死对方一般一跃而起,跳入挂着“茶茗肆”牌子的茶馆后院,不高不低的喊声却迟迟到来:“三眼!别告诉我你有恃无恐到打算大摇大摆走正门!”

    “你这个表面纯真内心王八蛋的千刀货!”嘴里这样骂着,被叫做“三眼”的男人还是与黑狗利落地越过围墙。

    脚底刚刚沾到地,便被三太子难得没有四处折腾的静立身影吸引住。他刚要出声,却被对方一个“大事不好”的眼神警告,他心下一个冰凉,利落地掉头就飞上墙头,谁知还是晚了一步——被他撞到的墙围上空,本来应该是虚无,此时却荡漾起清冷的波纹。

    三太子看了看对方铁青的脸色,耸了耸肩。“好吧,都怪我非要走后门……但是二郎你也不够意思,撇下我就要跑……”

    他还想说些什么——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平板的语调生硬地回荡在结界包围的小小后院中。

    “只不过是按照惯例防备一下贪玩误闯的魑魅,没想到收获到了意想不到的来客呢……”

    两人同时抬头向声源望去,那个男人已经不知道站在房檐上有多久,披在肩上的龙形盔甲放出的银光晃疼了眼睛。二郎努力压住身侧狂叫的黑狗,压低声音吼道:“你是何人!”

    然而回答却从另外一个地方传来,此时黑狗的叫声越加疯狂,甚至带着破音的嘶哑——那是一个近乎诡异的人,两只大手好像有着不详力量一般被厚厚的白色缎布裹紧,一双虎目由于背光竟然闪现了野兽一般的绿光。“哈……身为闯入者,有什么资格向主人喝出这句话!”

    二郎一气之下将抓住黑狗脖领肉的手猛地松开,嘴里的攻击命令破齿而出,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黑狗已经化作一条黑影箭矢一般破空袭向对方——但是那个有着野兽气息的男人动作更是迅速,他借着在墙上蹬起身体的力道,在空中反转身体,用两脚狠狠地往黑狗的鼻子上踹去,在这股力度下,黑狗发出哀叫,身体一下子旋转飞出。

    但是黑狗毕竟不是普通人所饲养,能够在身体飞出的同时用前爪扒住地面稳住已实属不易。同时它的身体向后一错,张口向着空中大声吼叫,下一刻他的身边出现了数十只同等大小的分身!

    如果这片小院没有了结界,这样狂乱凶猛的犬吠一定会将方圆十里的人家吓得魂飞魄散——只有被作为攻击目标的男人仍然神情自若,在举起巨大手掌的时候,凌厉的空气化作了杀人利器,将裹在他手掌上的白布也割碎——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只带着毁灭力量、瞬间将黑狗幻影抹杀全无的大掌,竟是长着银黑相间纹路的虎掌!

    钟离青雪裂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想来龙哥还在忧心骄傲的仙界会偷偷派遣数十天兵,特叫我等来此先一步等待,并布下结界。哪知道你们不是太过自信就是没有脑子,竟然只来了两个人……真叫我这一身武艺无处可施哪……

    “可惜来时我已经吩咐好天兵,若时间一久,他们便以我信号攻下来!”

    钟离青雪发出狂妄的大笑,一脸挪揄地斜眼看向已经坐观好戏很久的慕容紫禁,戏谑道:“这样某人应该很开心吧?好不容易掉下来的一次机会?”

    慕容紫禁微微笑道:“这是自然,龙族军已经闲下来近几百年,作战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本王那些大将们可是手痒痒得过分……”

    二郎在他的话里听出关键,脸色立刻变得青灰:“你是龙族至尊!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得到你们的庇护!”另一个不用说,想必是五方神之次白虎——

    白虎是出了名的狠斗凶残,世间能与之匹敌的极少。那龙族军队更是不用说,简直是以一敌千,个个嗜血好战,若是真与他们起了冲突,想保全自身都难!

    慕容紫禁轻蔑地看着地下的仙界族人,轻轻道:“为了一个生死簿,有必要如此么?盘古之神开辟天地之后,我龙族乃天下第一族,无谓什么生与死,其后又有虎、凤、龟、麒麟四族先后出现。后由盘古在各族中选出镇守五方之神——尔等好好想一想,能够让本王与西方神不需跪求便得以保全的人,还能有谁?”

    ——“想来仙族的长命也来之不易,从仅有百年寿命的凡人修炼成有神通的仙……死亡的味道怕是更加挥之不去吧?但是自古以来,龙族便与尔等仙族相看两厌,今日我等已手下留情,再纠缠下去,莫怪我等不留性命!”

    二郎咬了咬牙,发出一声拼死相搏的冷哼:“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生死簿!”

    正要上前大打出手,一个男声却响在耳边,令他的动作倏地一滞!然而抬起头来四处寻找时,却什么也没有——

    “生死簿并不在我等手上,这样将军可否甘心返回天庭?”

    “有什么话为何不大大方方出来与我面对面说道?”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但是身影渐渐出现在明暗交界处。有一瞬间二郎几乎以为那是龙族之王所幻化的幻象,但是仔细去看,那淡漠的气息中却还夹杂着一点温和,也没有龙族至尊身上咄咄逼人的杀气——总之他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慕容紫禁看到来人,眉头紧紧蹙起,虽然语气很是严厉,但无奈更甚前者:“云弟,不是叫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

    慕容紫云淡淡地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兄弟,语气很是平静的说道:“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解释清楚的好——若像你们这般靠战斗来解决,岂不是到了天亮也没个头。”

    钟离青雪与脸色渐渐铁青的龙族至尊交换一眼,还是先一步将两只虎爪举过头顶,表示先一步投降。慕容紫禁暗自咒骂,转过身子眼不见为净。

    ——“生死簿目前的情况连冥界也无法解决,按你们仙界的说法,它已认主。”见二郎仍不信,慕容紫云继续说道:“生死簿隐藏在凡人身体中,无论什么神力、仙术都无法取出。若将军不相信,一百年后便可得知。天庭一日便等于人间一年,十日的话,对将军来说,并不是很久吧?”

    二郎还想问些什么,站在一旁很久没有开口的三太子却拦住同伴,有礼的告辞:“就这样了,公子的一番话能令我等有得交代便足够。我等这就离开。”三太子暗中用力拽了一把二郎,压低声音喝道:“叫上你的畜生!快走!!”

    二郎被三太子大力拽走,两人翻出墙外,他才将心中的困惑说出口:“你……怎么这么反常——”

    “那个蓝头发的相貌与龙族至尊如此相像,相比两人是同胞兄弟……”

    “就这样……?”

    “三眼!你忘记了吗?龙族上一届的至尊只有两个儿子——据仙书记载,小儿子出生之日,紫云浩荡,青光大盛,天空有数以万计的飞龙幻影。同时本已经死去的盘古之神的灵魂重生,神界便由此崛起。后来那小儿子便成为盘古首位弟子,刚一出生便成为了上古之神的后位——”

    二郎猛地回头望去,目光仿佛要强行穿过砖墙一般,想要重新审视那个青年。“你……你是说……”

    三太子拦住他即将出口的话,脸色难得的凝重。“不要说出来!他的身份没有几个人知道,天下各界都对这人有着不同程度的景仰崇拜——更何况,他是与盘古一同出生,想必,生死簿上不会有他的名字……”

    “那岂不是……与天同寿!”

    三太子拽着二郎往前走,胸腔一直没有停止狂跳。“我怕……他是个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杀死的怪物!若真的会这样,我们赶快去禀报玉帝,切不可与他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