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好戏连台
（一）
彭小文带着装甲列车到达运河大桥附近，确认了装甲列车返回防空安全区，彭小文感谢了装甲列车的支队长配合，叮嘱边建光带着掩护步兵把战士们的遗体和重伤员去徐州，他就带着萧腾和一个排的卫兵赶来了阻击战场。* *赶到战场的时候，池峰城陈新林阻击日军侧翼袭击的战斗已经结束，大家都在打扫战场。
彭小文笑道：“戴旅长，本来我的计划是回去的，快到运河大桥时候我临时改了主意，咱们在薛县打的过瘾，但是我能够想象到池峰城和陈新林阻击的难度啊，不亲自过来看看，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池峰城、陈新林闻讯也赶了过来，彭小文看到池峰城又挂彩了，关切地问道：“不要紧吧！”
池峰城笑道：“我这身糙皮，没点磕磕碰碰的反而不过瘾了！”
众人一起发笑，彭小文问道：“弟兄们情绪怎么样？打了这么多天，累坏了吧！”
池峰城道：“小文兄弟，不瞒你说，咱们在台儿庄就没他娘的打算活着出来，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长城抗战的时候小日本一个大队能打咱们一个师，可是现在我和新林兄弟才多少人，不是照样没让狗日的占到便宜！”
戴安澜道：“池师长和陈营长打的很苦啊！没有优势炮火，没有工事，说是阻击，完全就是野战，唉！咱们薛县的胜利，有一多半要记在池师长和陈营长这里！”
池峰城对戴安澜说道：“戴旅长，说什么话，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谁还管功劳不功劳的问题！想着台儿庄的时候，孙长官派人送来5万大洋给敢死队，弟兄们喝完断头酒把大洋一扔，高喊着，老子不要钱，老子也不要命，老子就要小日本死！唉……”
说着又提到了伤心事，彭小文拍拍池峰城的肩膀，让他不要伤心。
池峰城和戴安澜各自去继续指挥，陈新林就陪着彭小文和萧腾沿着战场一路走去，彭小文不断蹲下来询问伤员的伤势，叮嘱他好好养伤，每次战后先看望伤员和做好阵亡将士安葬工作已经成了南京荣誉师各级军官的传统工作。
古往今来，所有的骁勇善战之将都喜爱百战不死的老兵，但是你只有让他们感受到你的温暖和关心，他们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虽然说是报效国家，但是士兵更多的关心自己的长官到底对待自己如何，长官甚至说影响到他们士气的一半还多。
（二）
“陈营长，这次跟着池师长配合作战，在战斗中有什么心得和收获啊？”彭小文一边走，一边喝陈新林聊着。
陈新林介绍道：“这次的战斗，说是阻击，实际上就是遭遇战。咱们营跟池师长的那个团没法子修筑阵地，因为咱们不知道鬼子到底会从哪个方向采取什么战术，池师长让我跟他分成左右，他担任正面阻击，我就迂回，池师长强调说，无论和日军在什么地方遭遇，我都要坚决从左翼迂回，哪怕他那里再艰苦也不要考虑对他增援！”
彭小文点点头，道：“池师长安排的对，无论谁用兵，永远都是有多套预案，池师长把你摆放在左翼，一下子就断了日军切断津浦线和回援薛县的两个企图！”
陈新林道：“是啊，以前都是先做好方案或者是听长官的指令，这次池师长就说了个左翼，我就琢磨着池师长的意思和您以前说的位置和制高点，我就想着，日军要攻击我这左翼，不是冲着津浦线就是冲着薛县，所以我就提前让一个连抢占了这个制高点，您看，小鬼子至少有一百五六十具尸体是撂在这里的！”
彭小文笑道：“不错不错，所以说，以前你带一个连，考虑如何分解执行营长的命令就可以了，这次你是作为营长独立作战，而且这次还是和一个你不太熟悉的长官配合，这就要考验你的军事理论水平与实战结合的能力了，这次你的表现非常棒！好样的！”
陈新林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也笑了起来，这时候听到有人大声喊彭小文的名字，原来是廖耀湘，怎么还带了一个女的！金发碧眼，那个洋记者！
“记者小姐，你来战场做什么？”彭小文看到这位金发碧眼的洋记者的穿着不禁吓了一跳，这个洋记者，她居然弄了一套国军的衣服，生怕战场上日本人不开枪打她还是怎么的！这个洋记者胆子真够大的。
廖耀湘抢着说道：“师长，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她说是凌晨发觉我们有军事行动，就偷偷的尾随我们的队伍，跟着就过来了！”
彭小文吓了一跳，问道：“你是怎么跟过来的？”
apple跑上来热情地要拥抱彭小文，彭小文连连往后闪，虽说这是西方表示亲密的礼节，但是咱们中国人对这一套还是不太适合的，而且这么多的士兵在看着。
看到彭小文拒绝，apple只得作罢，她对彭小文说道：“彭将军，我听说你们有军事行动，而且你还亲自带队，就觉得非常有新闻价值，我带着我的摄影师，我们两个人，先是骑马，后来到运河大桥的时候改成步行，你们打的可真快，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枪声已经很稀疏了！”
彭小文摇着头感慨道：“你们这些做战地记者的，可是真的不要命！”
廖耀湘担心的是彭小文，他带着一种责怪的关心，说道：“彭师长，你也是的，我在，安澜也在，池师长也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非要亲自跑过来啊！”
彭小文道：“廖参谋长，我哪里是不放心啊，来不来对于士兵来说真的是不一样的，你也知道，池师长和陈营长他们打的非常苦，这个时候我能过来看一眼，对受伤的弟兄们，也是个安慰！”
阻击战的艰苦，廖耀湘自然是知道，他感叹道：“彭师长，你说你，半年之前还是个排长，现在做到了师长，而且你这个师，可是比人家集团军还实惠，但是居然能让你做到游刃有余，我自己都觉得，我那法国的军校白上了！”
apple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往本子上记录，彭小文忙说道：“我说记者小姐，你不是采访吗，这战场上你多跑跑啊，别光跟着我，我这边很多事情都是机密！”
apple虽然不情愿也只好悻悻然离去，彭小文等于是撵她，而且这边陈新林就拉着她离开了，她实际上非常想跟着彭小文，《时代》周刊的人物专访栏目要是能做一期彭小文的专访，那肯定有价值。
（三）
“小文兄弟，我觉得这个洋妞记者对你有意思！”廖耀湘悄悄对彭小文说。
彭小文斜了他一眼，道：“有意思吗你！”
廖耀湘道：“小文兄弟，你可别，我对你没意思，是人家对你有意思！”
彭小文笑骂道：“不厚道！”
两人相视大笑。
彭小文看着陈新林把apple和她的摄影助理带着走远了，回头道：“廖参谋长，这次战斗弹药消耗情况怎么样？”
在现在的南京荣誉师师部里，彭小文全面负责，邱清泉和廖耀湘都是主管战斗方案的商讨和制定，另外的吴赛副师长主管伤兵和训练，谢景泉参谋长主管军需和后勤，现在吴赛副师长和谢景泉参谋长都在信阳，一面收拢伤兵整训，一面负责对阜阳的邱清泉提供军需保障，徐州方面的军需和后勤自然就交给廖耀湘副参谋长来管理。
廖耀湘道：“消耗很大，也就是两天前咱们补充了两个基数，这次作战携带了一个基数，基本上都用掉了，尤其是陈新林营，四挺重机枪坏了两挺，轻机枪也损坏了两挺，这些物资短时间内都没办法得到补充，现在虽然陇海线还算畅顺，但是真正打起来，后勤和军需供应仍然是够呛！”
彭小文非常感慨，打仗不光是打战士的英勇，还要打指挥员的战术，还要打整个部队体系的后勤和军需供应啊！枪支坏了能不能及时更换，弹药没有能不能及时补充，这都是非常关键的问题。更不要还有诸如说象食品、饮水和衣物的破损问题了。
本来要是弹药充足的话，打完这一仗，完全可以短暂停歇直接打击峄县的日军侧翼，不过现在每支步枪的一个基数60发子弹只剩下10多发，象陈新林营那轻机枪一个基数500发在这一仗里几乎全部打光，每门迫击炮一个基数30发炮弹打完之后更是一发不剩。目前能做的，只有迅速打扫战场撤下去休整。
抗战期间日军一支步枪的一个基数是120发子弹，就不要说美国了，美军无疑是弹药消耗最大的军队，就炮兵而言，二战时期他们的弹药基数以连为单位，以美军一个大口径榴弹炮连为例，一个连装备155mm大口径榴弹炮8门，一个弹药基数为400发，需要8辆卡车运输。
狗日的155榴弹炮的一个基数是50发炮弹，都快赶上我们的步枪子弹数量了！国军嫡系军队刚开始是80发，打到徐州会战就缩减到60发。
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比八路军强多了，现在的这个步枪、轻机枪和迫击炮的基数数字，那是志愿军1951年第二次增加之后才只是那么多！
而八路军也就是平型关战役的时候一次战斗可以领40发子弹，到了“铁壁合围”的阶段，一次战斗就只有10发子弹而已！看过电影《董存瑞》的应该有印象，5发子弹就要求打一场伏击战，而且还要有缴获！那种战斗能力，说实在的，正面战场上完全做不到！
彭小文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南京荣誉师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想想王铭章守滕县的那个师，进入滕县之前才补充了400多支步枪，这种补给跟小日本打，那就是拿咱们中国军人的血肉死扛啊！”
廖耀湘道：“谁说不是啊，现在咱们徐州战场上，名义上是60多个师，先别说枪支弹药的问题，就这兵员都够呛啊！孙长官的第2集团军，三个师一个旅，现在能凑出了一个半师的兵力都是不错的了，更别说庞炳勋的那个军团从一万五打的还剩下800多！”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彭小文知道的更清楚，就比如守峄县的孙震第22集团军，全部都是由出川作战的川军将士组成，满编是两个军四个师，等到滕县和台儿庄打完，第22集团军打掉了一半还多，现在有超过8个团都是只有番号没有兵，听起来是一个集团军四个师对付日军一个旅团，可是不说装备和火力，就算算人头，第22集团军只剩下7个多团的兵力！再加上直属连队，也就是一个师再加上一个旅的兵力，还没有南京荣誉师的一半多！
徐州会战，靠这样的一群残兵，会的什么战哦！
（四）
看到彭小文又在发愁，廖耀湘打了个岔，说道：“彭师长，今天我可是第一次知道装甲列车还能这么用，戴安澜一直建议组建装甲师，这次看到你这么用法，他也肯定是兴奋的很，呵呵，不过矶谷廉介这个老鬼子可就吃瘪了，对了，你的明码电报内容准备怎么发啊！连池峰城都在问呢！”
彭小文笑了一下，说道：“明码电报都成了咱的传统了，不过还不着急，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戏呢！”
廖耀湘傻眼了，不是刚刚才说过弹药缺乏吗？他追问道：“什么，还要打？今天晚上？”
彭小文带着装甲列车到达运河大桥附近，确认了装甲列车返回防空安全区，彭小文感谢了装甲列车的支队长配合，叮嘱边建光带着掩护步兵把战士们的遗体和重伤员去徐州，他就带着萧腾和一个排的卫兵赶来了阻击战场。* *赶到战场的时候，池峰城陈新林阻击日军侧翼袭击的战斗已经结束，大家都在打扫战场。
彭小文笑道：“戴旅长，本来我的计划是回去的，快到运河大桥时候我临时改了主意，咱们在薛县打的过瘾，但是我能够想象到池峰城和陈新林阻击的难度啊，不亲自过来看看，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池峰城、陈新林闻讯也赶了过来，彭小文看到池峰城又挂彩了，关切地问道：“不要紧吧！”
池峰城笑道：“我这身糙皮，没点磕磕碰碰的反而不过瘾了！”
众人一起发笑，彭小文问道：“弟兄们情绪怎么样？打了这么多天，累坏了吧！”
池峰城道：“小文兄弟，不瞒你说，咱们在台儿庄就没他娘的打算活着出来，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长城抗战的时候小日本一个大队能打咱们一个师，可是现在我和新林兄弟才多少人，不是照样没让狗日的占到便宜！”
戴安澜道：“池师长和陈营长打的很苦啊！没有优势炮火，没有工事，说是阻击，完全就是野战，唉！咱们薛县的胜利，有一多半要记在池师长和陈营长这里！”
池峰城对戴安澜说道：“戴旅长，说什么话，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谁还管功劳不功劳的问题！想着台儿庄的时候，孙长官派人送来5万大洋给敢死队，弟兄们喝完断头酒把大洋一扔，高喊着，老子不要钱，老子也不要命，老子就要小日本死！唉……”
说着又提到了伤心事，彭小文拍拍池峰城的肩膀，让他不要伤心。
池峰城和戴安澜各自去继续指挥，陈新林就陪着彭小文和萧腾沿着战场一路走去，彭小文不断蹲下来询问伤员的伤势，叮嘱他好好养伤，每次战后先看望伤员和做好阵亡将士安葬工作已经成了南京荣誉师各级军官的传统工作。
古往今来，所有的骁勇善战之将都喜爱百战不死的老兵，但是你只有让他们感受到你的温暖和关心，他们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虽然说是报效国家，但是士兵更多的关心自己的长官到底对待自己如何，长官甚至说影响到他们士气的一半还多。
（二）
“陈营长，这次跟着池师长配合作战，在战斗中有什么心得和收获啊？”彭小文一边走，一边喝陈新林聊着。
陈新林介绍道：“这次的战斗，说是阻击，实际上就是遭遇战。咱们营跟池师长的那个团没法子修筑阵地，因为咱们不知道鬼子到底会从哪个方向采取什么战术，池师长让我跟他分成左右，他担任正面阻击，我就迂回，池师长强调说，无论和日军在什么地方遭遇，我都要坚决从左翼迂回，哪怕他那里再艰苦也不要考虑对他增援！”
彭小文点点头，道：“池师长安排的对，无论谁用兵，永远都是有多套预案，池师长把你摆放在左翼，一下子就断了日军切断津浦线和回援薛县的两个企图！”
陈新林道：“是啊，以前都是先做好方案或者是听长官的指令，这次池师长就说了个左翼，我就琢磨着池师长的意思和您以前说的位置和制高点，我就想着，日军要攻击我这左翼，不是冲着津浦线就是冲着薛县，所以我就提前让一个连抢占了这个制高点，您看，小鬼子至少有一百五六十具尸体是撂在这里的！”
彭小文笑道：“不错不错，所以说，以前你带一个连，考虑如何分解执行营长的命令就可以了，这次你是作为营长独立作战，而且这次还是和一个你不太熟悉的长官配合，这就要考验你的军事理论水平与实战结合的能力了，这次你的表现非常棒！好样的！”
陈新林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也笑了起来，这时候听到有人大声喊彭小文的名字，原来是廖耀湘，怎么还带了一个女的！金发碧眼，那个洋记者！
“记者小姐，你来战场做什么？”彭小文看到这位金发碧眼的洋记者的穿着不禁吓了一跳，这个洋记者，她居然弄了一套国军的衣服，生怕战场上日本人不开枪打她还是怎么的！这个洋记者胆子真够大的。
廖耀湘抢着说道：“师长，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她说是凌晨发觉我们有军事行动，就偷偷的尾随我们的队伍，跟着就过来了！”
彭小文吓了一跳，问道：“你是怎么跟过来的？”
apple跑上来热情地要拥抱彭小文，彭小文连连往后闪，虽说这是西方表示亲密的礼节，但是咱们中国人对这一套还是不太适合的，而且这么多的士兵在看着。
看到彭小文拒绝，apple只得作罢，她对彭小文说道：“彭将军，我听说你们有军事行动，而且你还亲自带队，就觉得非常有新闻价值，我带着我的摄影师，我们两个人，先是骑马，后来到运河大桥的时候改成步行，你们打的可真快，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枪声已经很稀疏了！”
彭小文摇着头感慨道：“你们这些做战地记者的，可是真的不要命！”
廖耀湘担心的是彭小文，他带着一种责怪的关心，说道：“彭师长，你也是的，我在，安澜也在，池师长也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非要亲自跑过来啊！”
彭小文道：“廖参谋长，我哪里是不放心啊，来不来对于士兵来说真的是不一样的，你也知道，池师长和陈营长他们打的非常苦，这个时候我能过来看一眼，对受伤的弟兄们，也是个安慰！”
阻击战的艰苦，廖耀湘自然是知道，他感叹道：“彭师长，你说你，半年之前还是个排长，现在做到了师长，而且你这个师，可是比人家集团军还实惠，但是居然能让你做到游刃有余，我自己都觉得，我那法国的军校白上了！”
apple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往本子上记录，彭小文忙说道：“我说记者小姐，你不是采访吗，这战场上你多跑跑啊，别光跟着我，我这边很多事情都是机密！”
apple虽然不情愿也只好悻悻然离去，彭小文等于是撵她，而且这边陈新林就拉着她离开了，她实际上非常想跟着彭小文，《时代》周刊的人物专访栏目要是能做一期彭小文的专访，那肯定有价值。
（三）
“小文兄弟，我觉得这个洋妞记者对你有意思！”廖耀湘悄悄对彭小文说。
彭小文斜了他一眼，道：“有意思吗你！”
廖耀湘道：“小文兄弟，你可别，我对你没意思，是人家对你有意思！”
彭小文笑骂道：“不厚道！”
两人相视大笑。
彭小文看着陈新林把apple和她的摄影助理带着走远了，回头道：“廖参谋长，这次战斗弹药消耗情况怎么样？”
在现在的南京荣誉师师部里，彭小文全面负责，邱清泉和廖耀湘都是主管战斗方案的商讨和制定，另外的吴赛副师长主管伤兵和训练，谢景泉参谋长主管军需和后勤，现在吴赛副师长和谢景泉参谋长都在信阳，一面收拢伤兵整训，一面负责对阜阳的邱清泉提供军需保障，徐州方面的军需和后勤自然就交给廖耀湘副参谋长来管理。
廖耀湘道：“消耗很大，也就是两天前咱们补充了两个基数，这次作战携带了一个基数，基本上都用掉了，尤其是陈新林营，四挺重机枪坏了两挺，轻机枪也损坏了两挺，这些物资短时间内都没办法得到补充，现在虽然陇海线还算畅顺，但是真正打起来，后勤和军需供应仍然是够呛！”
彭小文非常感慨，打仗不光是打战士的英勇，还要打指挥员的战术，还要打整个部队体系的后勤和军需供应啊！枪支坏了能不能及时更换，弹药没有能不能及时补充，这都是非常关键的问题。更不要还有诸如说象食品、饮水和衣物的破损问题了。
本来要是弹药充足的话，打完这一仗，完全可以短暂停歇直接打击峄县的日军侧翼，不过现在每支步枪的一个基数60发子弹只剩下10多发，象陈新林营那轻机枪一个基数500发在这一仗里几乎全部打光，每门迫击炮一个基数30发炮弹打完之后更是一发不剩。目前能做的，只有迅速打扫战场撤下去休整。
抗战期间日军一支步枪的一个基数是120发子弹，就不要说美国了，美军无疑是弹药消耗最大的军队，就炮兵而言，二战时期他们的弹药基数以连为单位，以美军一个大口径榴弹炮连为例，一个连装备155mm大口径榴弹炮8门，一个弹药基数为400发，需要8辆卡车运输。
狗日的155榴弹炮的一个基数是50发炮弹，都快赶上我们的步枪子弹数量了！国军嫡系军队刚开始是80发，打到徐州会战就缩减到60发。
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比八路军强多了，现在的这个步枪、轻机枪和迫击炮的基数数字，那是志愿军1951年第二次增加之后才只是那么多！
而八路军也就是平型关战役的时候一次战斗可以领40发子弹，到了“铁壁合围”的阶段，一次战斗就只有10发子弹而已！看过电影《董存瑞》的应该有印象，5发子弹就要求打一场伏击战，而且还要有缴获！那种战斗能力，说实在的，正面战场上完全做不到！
彭小文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南京荣誉师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想想王铭章守滕县的那个师，进入滕县之前才补充了400多支步枪，这种补给跟小日本打，那就是拿咱们中国军人的血肉死扛啊！”
廖耀湘道：“谁说不是啊，现在咱们徐州战场上，名义上是60多个师，先别说枪支弹药的问题，就这兵员都够呛啊！孙长官的第2集团军，三个师一个旅，现在能凑出了一个半师的兵力都是不错的了，更别说庞炳勋的那个军团从一万五打的还剩下800多！”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彭小文知道的更清楚，就比如守峄县的孙震第22集团军，全部都是由出川作战的川军将士组成，满编是两个军四个师，等到滕县和台儿庄打完，第22集团军打掉了一半还多，现在有超过8个团都是只有番号没有兵，听起来是一个集团军四个师对付日军一个旅团，可是不说装备和火力，就算算人头，第22集团军只剩下7个多团的兵力！再加上直属连队，也就是一个师再加上一个旅的兵力，还没有南京荣誉师的一半多！
徐州会战，靠这样的一群残兵，会的什么战哦！
（四）
看到彭小文又在发愁，廖耀湘打了个岔，说道：“彭师长，今天我可是第一次知道装甲列车还能这么用，戴安澜一直建议组建装甲师，这次看到你这么用法，他也肯定是兴奋的很，呵呵，不过矶谷廉介这个老鬼子可就吃瘪了，对了，你的明码电报内容准备怎么发啊！连池峰城都在问呢！”
彭小文笑了一下，说道：“明码电报都成了咱的传统了，不过还不着急，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戏呢！”
廖耀湘傻眼了，不是刚刚才说过弹药缺乏吗？他追问道：“什么，还要打？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