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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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西玄法诀

    第八章 西玄法诀

    “客官,那我要是说不呢。”天窗斜落的光阴里,朱家的笑容狰狞如厉鬼。

    陈末瞥见朱家狰狞的侧脸,登时一个哆嗦。指节叩击桌面的声音一停,呼吸微微变得有些急促。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陈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紧张中,苦苦思索着对策。

    “哈哈哈,是我朱某人唐突了。刚才是在下的一个玩笑罢了,毕竟客官您身披黑袍,来历不明,我朱某人只是一介商贾,实力低微,这心中实在是有些害怕,所以讲个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朱家一边拱手道谢,一边合上了木箱的盖子,就要将箱子收走。

    “你说你在害怕,鬼才会信呢。云楼朱家的名号在这东极城谁人不知,这可是你的地盘,该害怕的是我好不好。”陈末心中暗暗腹诽,不过心情却是十分轻松。“这次的交易估计成了。”

    陈末伸出手,不动声色地压住木箱。“掌柜的,我的货你验过了,下面到你了。”

    “这位客官真有意思,我云楼的名头你还信不过么。”朱家低垂着头,手掌在箱盖上滑行,想要将陈末的手推下去。

    “凡事小心无大错,这笔生意怕是不下五百金币,希望掌柜的不要让我难做。”陈末的手稳稳地桉在箱子上,寸土不让。

    两只手掌的边沿贴在了一起,静静地对峙。室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陈末和朱家的脸无悲无喜,隐没在氤氤氲氲的清茶水汽之中。

    “哎呀呀,客官,您可真是位心思聪颖的人物呢。也罢也罢,客官既然真心求·购,我朱家又怎会阻拦?”朱家收回手掌,左手中指上的黄铜戒幽光一闪,一份年代久远式样古朴的卷抽就出现在了陈末面前。

    那造型平凡毫不起眼的黄铜戒指赫然是一枚,纳戒取“芥子纳须弥”之意,小小的戒面上镶嵌着内含一个小空间,存放一些随身物品,倒是方面至极。不过如此神奇之物,造价自然不菲。炼制此物,至少也要三品出手。因此,此物在市面上虽说不是有价无市,却也十分昂贵。

    不过陈末的父亲可是位灵将级别的空骑士,虽然珍贵稀少,但还是给陈末配了一枚。因此,陈末见到朱家这一手只觉得稀松平常,并不觉得如何惊讶。只是觉得这中年大叔颇为装逼,一个而已嘛,还玩儿江湖骗子变戏法那一套,先前云楼之主气势上的压制一扫而空。

    陈末将手中的卷轴细细察看一番,卷轴禁制完好,卷面质感平滑柔软,玉质的轴心手感冰凉沉重。

    尤其是绣着龙形金纹的卷轴首端,上书“西玄”二字。看着那灵动的小篆,陈末就知道自己捡到宝啦。

    “嘿嘿,果然是个只会变戏法的不识货大叔嘛,这西玄的灵植法诀可是要比常规的货色好上不少,竟然只收我平常法诀的价格。嘎嘎嘎,这次赚大了。”

    “西玄”可是出过数位级别灵植师的显赫流派。在天昊大陆,各种职业都有着自己的综合评定,最常见的评定方法就是“九品论”,一品到九品,造诣逐渐深厚。

    但是在各个行业本身,他们并不如此称呼。就拿陈末所熟知的灵植师流派来讲,他们就有这些更加具体的称呼,以万物四季对应行业品阶。对应一二品,对应三四品,依次类推,至于之高的九品,在风神国数百年的历史中还从未听说过,不提也罢。

    成功拿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法诀,陈末也不愿多过停留。左手尾指上天青色的戒指,幽光一闪,卷轴已经被收进了纳戒的空间。

    “哈哈,大叔,让你在我面前装逼,没想到我手上这枚也是吧,要不是里面空间小,早就把那死沉死沉的箱子给收进去了。还是这次想的周到,出门之前把戴上了,老爸诚不欺我,果然是成功人士的装逼利器啊,啧啧,身份与财富的象征。”

    陈末离开时,微微抬了抬手。天色已晚,室内的珊瑚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亮如白昼。陈末手上的那抹天青色开启了耀眼的嘲讽:“大叔,我也有哦。”

    目送陈末远去,朱家微微抿了抿手中的清茶,只不过那壶茶水放置了很长时间,早已不堪入喉。

    墙角的阴影处,浮现出一团人影。只见一位身穿黑色轻甲,腰间挂着短刃的青年人走了出来。面容平平无奇,身形修长,那双狭长的眼睛格外引人注意,如寒潭般清冷。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形一闪,就坐在了陈末刚刚坐过的蒲团上。

    他拿起了朱家刚刚放下的杯子,细密的冰霜渐渐凝结,青瓷白霜甚至好看。

    “朱家,你就是这般打理云楼的?那份法诀怕是不止一千金币吧,你竟然让人用五百金币的货物就拿了去?”白霜渐渐蔓延,原木长桌上也凝起朵朵霜花。

    “呵呵,霜寒,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直觉得我功力尽失,觊觎着我这坛主的位置,对不对?”朱家搓了搓手,如同田间寒风中瑟缩的老汉,平淡且平庸。

    “是又怎么样?我现在已经达到大灵师的巅峰境界,离灵将只有半步之遥,到时候我就是直接取代你,上面也不会说半个不字。”说话的霜寒确实有着相应的底气,二十七岁的年纪就即将突破灵将。不说这份惊人的灵力修为,霜寒一路走来厮杀无数,堪称百战余生。相等境界的对手,在他手里甚至走不出十个回合,就是非死即伤。

    “那我只能说,你没有资格坐上我的位置。”朱家不紧不慢,哪怕那盛开的霜花已经攀上了他的衣服。

    “从那人进店,你就一直在我这阁楼上待着,霜寒你可看出什么?”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脸隐藏在兜帽之中,我又能看出什么?朱家,休要强词夺理!”霜花渐渐逼近朱家的咽喉。

    “黑袍之人修为低下,真实实力不会超过灵师三重。”

    “信口雌黄,他从未出手,你又是如何看出?”霜寒的语调气恼。

    “十二株星草剑茅重量不过六十斤,而那黑袍之人右手提着箱子朝我走来之时,右肩明显比左肩低了两寸,若灵力修为高深,区区六十斤之物,岂不轻而易举?”

    “即使你看出他修为低下又如何,难道我们这里是开善堂的?遇到低阶修者就要给他减价,无论你怎么狡辩我都要向上面汇报,你渎职的罪名是逃不掉了!”霜寒尽管语气凶狠,但是那些受他掌控的霜花,却没有继续向朱家咽喉前进,毕竟这些细节,他没有观察到。

    “不仅如此,那人还是个少年,估计年龄在十七岁左右。”

    “此话怎讲?”霜寒语气软了下来。朱家笑笑,开口:“从那少年刚进店,下面的人手已经开始留心了。我一楼到三楼的楼梯,一共有六十一级。在上楼的过程中,那少年露出两处破绽,第一,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了很重的声响,如果是修炼有成之人,绝对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连自身的力道都控制不好,这时我已经对他的修为有了最基本的判断,但仍不排除对方是故布迷阵,隐藏自身实力。

    但是这个设想我很快就排除掉了,我这六十一级阶梯,暗藏玄机。并不等高,一共有三级楼梯比其他的高出两寸,人体会因为这些楼梯高度的变化做出最自然的反应,那少年在这三处楼梯脚步都有明显的变化。”

    “哼,雕虫小技。这跟他是少年又有何关系?”霜寒不肯低头,但是从朱家喉间退却的霜花却显示了他内心的动摇。

    “少年坐下时,我为他倒了一杯清茶。很可惜,从那杯茶的倒影里,我没有看到他的脸。因为他的防备心很强,兜帽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双眼,但这只能说明对方未经事故,并不能判断他是个少年。”

    “于是,进一步的试探开始了。那少年摆出自信满满的样子,想要用这种姿态给我心理压力。低价买下那套一品灵植师的法诀,可是他并不知道,那套法诀出自西玄,他的报价只是个笑话。但那时我已经看到了箱子里的星草剑茅,虽然种植手法粗糙,但那确实是出自灵植师之手。所以我就将计就计接着试探。”

    “我假意拒绝,贴近他狰狞狂笑,之后却又答应。在这变化之中,他手上的动作停下,呼吸也变得凌乱。那时我已有了八成把握,这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江湖阅历一片空白。”

    “就算你判断出他是个少年又怎样,难不成他是你干儿子,这是你降价的理由么?”霜寒色厉内荏,霜花渐渐凋零,退回长桌。

    “因为,那少年是组织要搜寻的人才!”朱家低沉一喝,像是头猛虎从沉睡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