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石年代之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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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平县(1)

    王新百他们走进了树林之后,又爬过了几座山,游过了一条河,他们不停的向前跑,就怕被警察追上来,人生第一次有如此强大的恐惧感。

    四个人一直往偏僻的地方逃,不管去到哪总感觉能听见警笛声,所以他们中途不敢怎么休息,偶尔小睡一会也留一个人看着,连续逃奔一个星期后,四人已经疲惫不愖,四人爬上了一座小山头,在山顶上气喘呼呼的坐了下来,王新千深吸几口气:“不跑了”

    “你们看,这是哪?”石头指着不远处的地方说。

    其他三人顺着石头说的方向看去,却见前面有一排排高楼,中间一条大马路在楼房中间横过,而楼房另一侧则有一条河流,如同一只大手把楼房环抱在怀里一样。

    “下去看看”王新百带头从山下走去,走到山下见路口立了块石碑,才知道这里叫太平县。

    太平县是个交通比较方便的地方,南面靠海北边则是码头,很多海鲜都是从这里批发运往各地,这也让太平镇成了f县,经济的发达的同时也带来了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这个地方经常会有人失踪,但没过多久又会出现,他们可能出现在一个麻袋里面,也可能出现在下水沟,或者在你家里的化粪池里面。

    前几天就有居民在靠山脚处的树林发现过一个失踪的人,这个人躺在在树林里,被几条树枝盖着,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尸体的脸有几个洞口,几条蛆虫从里爬出来,打了个转,然后又钻回洞里去。

    居民报了案,结果尸体与失踪的人全对不上,一个派出所的警员,拿了张认尸通告在公告栏贴去,用手拍两下通告,便跑回办公桌睡觉了,太平镇的殡仪馆骨灰盒已经堆得都不知道放哪里好,有的骨灰盒在这里已经存放二三十年。

    不过太平县最出名并不是海鲜也不是罪犯,而是一条巷子,在十年前这条巷子是众人皆知的,还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不是因为里面有名胜古迹,也不是因为里面有金银财宝,而是里面站满了女人,从事卖’淫的女人。

    不过现在这条巷子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些老人和外地人在这里住,连续三次大扫黄让这条巷子没有了当初人来人往的风彩,此时一个十七八岁样子的少年站在巷口外凝视着里面,这个少年叫杂种,曾经,他的母亲就是里面其中站着的一个女人。

    十八年前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结了婚,为了生活,婚后还没有一个月男人就戴上安全帽去了工地。当他还洋溢着婚后的幸福时,他从工地外墙竹架上掉了下来,没有死,不过摔断了腰,他这辈子是不可能站起来撒尿了。

    工头还是讲良心的,老板赔了三万块钱,工头拿了二万给女人,说:“老板给了一万五,剩下的五千是兄弟们凑起来的。”

    男人住了三个月的院,二万快钱很快花完了,但男人的伤还没有好,只能就此出院,女人带着男人回到了巷子,里的顶梁柱倒了,女人成了顶梁柱,要吃要穿还要医治丈夫,样样需要钱,沉重的担子逼得女人脱下了裤子。

    女人边穿着衣服边回男人的房间,掀开男人的被子,一边哭一边解开缠男人腰的那块纱布:“你这么有本事那你就起来啊”

    男人的腰扭向了一边,一块腰椎凸了出来,腰上有个伤口,不流血只流着黄水,发着恶臭,伤口周围上面沾着零零碎碎的小块草药,女人用热毛巾,轻轻的为男人擦拭着伤口,然后重新给男人上药。

    女人每天都要给男人换药,这是一个老人给她说的草药,或许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根本起不了一点效果,但她还是要这样做下去,有人问女人:“我不知道你累不累,反正我看见你这样,我都觉得累”

    “那能怎么办,我要是不管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当女人她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就对会着空旷的天空嚎啕大哭,大喊大叫。

    这一天,女人吃下一口饭,嚼了没几下她就全吐了出来,她怀孕了。

    1976年秋末的一个晚上,孩子出世了,是个男孩。女人坐在墙角挨在墙壁,抱着孩子,没有接生婆,没有护士,此刻天地间只有母子俩,我们向伟大的母亲致敬。女人抱着孩子给男人取名,男人沉默良久:“叫杂种吧”

    杂种三岁那年趴在床边,对躺在床上的男人喊了声“父亲”

    女人拉着杂种到门外指着街上的来去匆匆的男人说:“这些人都有可能是你父亲,躺在床上那个绝对不是。”

    杂种7岁的时候,他高高兴兴的拿着一块年糕给躺在床上的男人,杂种进到屋里看见地上有两只蚂蚁,他就脱下裤子,掏出宝贝,对着地上的两只蚂蚁撒了一泡尿,两只蚂蚁马上被这‘洪水’淹没,杂种看着蚂蚁的狼狈样子抖着'宝贝'咯咯笑。一种杀戮的快‘感便由心中升起,躺在床上的男人呆呆的望着杂种出了神,他羡慕杂种,对他来说,能站起来便是一种幸福。

    1987年冬天,杂种已经11岁了,而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没能熬过这个冬天,他在床上抽搐几下就断气了,原因是女人比他先死,女人染上了性病,病来了,生活来源也就跟着断了,女人站在男人面前脱下裤子,一股难闻的气味便弥漫了整个房间。女人往下面狠狠的抓:“老娘得病了,老娘死了你也得死。”

    女人把这病医好过,但没有多久又发作了,反反复

    复的折磨着女人,直到死去。刚开始的时候女人的下体出现点点红斑、然后慢慢的发展到疡烂,痒得女人受不了,女人就用开水烫,用盐水擦,盐水渗入皮肤带来深深的刺痛,给女人带来一瞬间的止痒。

    女人死后,杂种跟着一个叫小芳的女人生活,杂种叫她芳姨,芳姨是外地人,她为了供弟弟上大学,来到了这里,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她就站在房子的门口等着男人来。

    芳姨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凳子,或多一个小桌子,旁边还有个垃圾娄。

    纸还是包不住火,芳姨家里还是知道了她做这个,她的家人寄给芳姨一封信,信上说她父亲病了,要十万块做手术。

    当芳姨把卡上的八万块钱打回去之后,家里又寄来了一封信,信上说,家里是绝不能容忍这种败坏道德风俗的女人,这八万块算断绝关系费,以后芳姨就和家里就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外面。

    芳姨绝望了,她不想在活在世上,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着,一个人没有目标,没有理想,活着就没有一点意义,芳姨走到了楼顶,想跳下去的时候,杂种跟在后面说:“芳姨,以后我养你。”

    杂种12岁那年他把一娄纸巾和byt倒进了县中心的那条臭水河,芳姨房间最多的垃圾就是这些,然后杂种坐在臭水河的栏杆上,他喜欢坐在这里,这里能让他静静的抽着烟,静静的思考,这一年,他学会了沉默。他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他仿佛能看穿人世间的善恶美丑,一阵微风吹过,臭江里的水轻轻的波动着,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杂种使劲吸了吸鼻子。

    杂种在一扇墙上撒了一泡尿,他想往墙上的一张小广告撒,可是小广告贴得有点高,他踮着脚尖,手扶着自己宝贝往上翘,可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才能撒到小广告上,他气愤的一脚踢向小广告,他母亲就是死在这张小广告上的,小广告上面写着‘专治性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