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残,宿命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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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上山

    楚湘筱沉思了一番,“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袭芜羿顿了顿,没说话……



    “我曾踏月来……我曾踏月来……只因你在山中……”字字叩击着楚湘筱的心弦,她忽而又想起那一句:你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连银白色的月色都眷恋星星的陪伴,而他却不曾留恋过自己半点。此刻的你又在做什么呢?这八年的时光里,你可曾想过我……



    睁眼是他,闭眼也是她,从下飞机的那一刻,想见他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这是一种不该有的思念……该断了……楚湘筱心里默道。



    自此,不要再想了,她把所有的感情都压制在心里,也只能压在心里。



    若不是再次见到,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原来断下思念,是她永远也做不到的。



    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戴着耳机,闭上眼睛,一路听着音乐。



    一站又一站,她无心理会上下站系统提醒,只是想出来找找灵感,晚上写作,至于坐到哪一站她根本不在乎。



    她经常这样,在公交车上听音乐是她获得灵感的来源,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坐的是哪一路公交车。



    “最后一站到了,”司机喊道。



    车里的人陆续下车,怎么就坐到最后一站了呢,时间也挺久的,好像做了一个多小时。



    这是到哪了?楚湘筱下车看看环境,愕住了——这是木渎!她坐到木渎了,最后一站:灵岩山。



    这里让她很熟悉,八年前的她来过这里无数次。



    每个人来这里都是为了灵岩山的美景,而她来这里是为了——为了他。因为他家在木渎!



    他很忙,总是没时间陪自己,而自己想他了,碍于面子也只能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不让他知道。



    于是,她找了一个恰当又合理的理由——爬灵岩山。



    爬灵岩山已经成为了她对他的一种想念,只不过,她没对他说过,他也就从来都不知道。



    也许是,感情没到一定地步,所以连这种最潜浅的感情也不敢表露出来。



    每次来,她都会发朋友圈,并且定位,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而他,真的以为她只是来爬山的。



    她爬到了山顶,拍了很多照片,然后在朋友圈抱怨道:不好玩!



    “还不错,吴王夫差和西施曾经的行宫就建在上面,”他回复道。



    看到他的回复,湘筱开心的快要跳起来。



    他的一句话能让她对未来生活都充满了希冀,想想那个时候,喜欢他真的好纯碎,只要每天收到他的一个信息,心里就暖暖的了。



    要上去吗?湘筱问自己,不是说要断了这份想念了嘛,还是走吧!



    转身离去,脚步却很沉重,扭头又看了一眼,八年来,久违了!



    沉思一番,湘筱还是调转方向,奔着灵岩山直去。



    “你带我上山玩嘛,好不好嘛,”她向他撒娇。



    “不行啊,我最近没时间!”他以忙碌拒绝。



    “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生气的嘟起小嘴。



    他眉间拧着一个川字,“最近真的很忙啊,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出去玩。”



    在灵岩山景区里每走一步,都能让湘筱想起昔日的过往。



    那时候,她哭闹着要他陪她上山,他却依然不改初衷。



    直到分开那天,他也没有陪她上过一次山。



    “我曾踏月来,只因你在山中……”抚摸着奇形怪状的岩石,湘筱又想起了这首诗。



    我曾踏月来,只因你在山中,山中仍有景,依人却不在。



    楚湘筱迈步向前,走上石阶,开始往山顶爬去。



    他从山上下来,正巧遇到,相隔十几个石阶,他在高高的上面,手里还牵着那天晚上见到的小男孩,而她就在在石阶底下。



    双方呆滞住了,这是上天开的玩笑还是故意安排,他们再次遇见了,而这一次,他看到了她。



    他的眼神里射出冷冽的光,既冷酷又陌生。



    八年了,他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温柔了,更多的是冷酷无情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人若是想改变,顷刻间他就会变成另一种样子,若是不愿改变,那他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只是对我一个人这样吗?你的冷,只是针对我一个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该庆幸,起码我成了你人生中第一个用这种态度对待的人。



    别,别这么看着我,别这样对我,湘筱在心里祈求,她不想被这样对待。



    半晌,他眼珠一转,看向石阶,又变得温和起来。牵着小男孩,走下石阶。



    湘筱的身子僵硬住了,他……他是把自己当做透明的了吗?还是当做陌生人,一个从来都不认识也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应该是自己这么对他的,怎么反过来是他这样对自己了。



    明明应该是自己把他当做陌生人的,明明是该恨他的。



    他渐渐走近向湘筱,眼睛里全是冷谈,一种漠然的冷谈,看不出丝毫情绪。



    “我叫楚湘筱,你呢?”



    “我本无名无姓,我出生那年,天降大雪,草木被冻得结冰,母亲见此状经常念道:天下草木本最坚,可耐不住霜雪也变虚。母亲说她认为这个世界上草木是最坚韧不拔的植物,可是遇到了霜雪也会变得虚弱起来,所以给了我一个姓,双木疋为楚,‘绿筱媚清莲,幽静竹林中,’因此为我取名湘筱。唤做楚湘筱,所以我叫楚湘筱!”虽然装作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可是却想起了楚湘筱当初跟自己说自己名字的由来,她的声音是那么清脆,那么动人。



    慢慢的,走过来,走到湘筱面前。



    眼见,将要擦肩走过……



    袭芜羿顿了顿,停下脚步。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很温柔很细腻的声音,淡淡的言语中带些问候。



    楚湘筱身形一颤,他在问候自己吗?



    她惊愕住了,半晌,她收起自己惊愕的表情,装得也很淡定。



    “挺好的,”湘筱垂眸涩涩的说。



    “那就好。”



    楚湘筱低头看到安安,忍不住问:“这是你儿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