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里的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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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厅里的人都聚拢在空地中央,音乐已经停了,姜德杰正在调试音响,叶晓香问:“音响坏了么?”

    姜德杰这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哪有坏,我只是摆弄摆弄它,好让跳舞时的音响效果更好!”

    他得意地朝叶晓香昂着头,叶晓香惊讶地问:“跳舞?”

    “对呀,刚才一道光闪过我眼前,哇——妙点子就来了,”姜德杰夸张地做着手势,继续说:“就像电影里那些高端聚会一样,我们也在柔和的音乐中,来点浪漫,你扶着我的肩,我搂着你的腰,在黑暗中旋转,迷失……”

    越说到最后,姜德杰越陶醉,仿佛此时,已经和叶晓香在舞池里脚步轻盈了。

    叶晓香却快步走到他跟前,低声说:“程伟怎么办?”的确,除了五对情侣,剩下的程伟是没有舞伴的。

    姜德杰低声回答说:“相比缓解小琪和山湖的矛盾,程伟的尴尬是没那么棘手的。要是他们两个还带着火气,那接下来的项目怎么搞呢?”

    叶晓香一听,也觉得不无道理,毕竟,跳舞时的亲密接触能迅速化解两人身上的火气,这个,她和姜德杰以前都有过切身体会,但她仍不确定这是否为最佳选项。

    见叶晓香还有些犹疑,姜德杰大声喊道:“伟哥,大伙儿跳舞你没意见吧?”

    程伟摊开手,哭笑不得,说:“我没事。”

    众人看了他那样子,都开心地笑了。

    姜德杰将轻舞的音乐打开,灵动的音符似乎流进了大厅里,他说:“好!那……我们就开始啦!各自找好舞伴,我要关灯了。”

    众人没想到要关灯,都匆匆忙忙地走到各自舞伴旁边,情侣们各自搂在一起,魏浦和曹青自然也是一对,曹青似乎更兴奋些,主动牵住了魏浦的手,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离得这么近,魏浦搂住她腰的时候,曹青说:“第一次和女生跳舞么?”魏浦腼腆地点点头,这时,吊灯熄了,只有装饰的彩球灯转动着,散出迷人的流光暗彩……

    成双的舞者配合着音乐节奏摇曳着身体,轻挪舞步,在音乐声中窃窃私语,曹青说:“饭前,在门外,发生了什么?”魏浦说:“真的没什么。”曹青说:“那刚开始吃饭的时候,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魏浦说:“你是说我当时没笑?你误会了。看,程伟现在的样子就一定是开心吗?”黑暗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程伟独自一人扭动着身子,如痴如醉的样子,曹青忍不住笑了,接着叹了口气,没再深究了。

    音乐还在继续,逐渐进入高潮部分,人们的情绪似乎也被带起来了,舞步也更加激情有力,突然,一个女人惊叫了一声,但被现场的声音淹没了,过了不久了,又有一个女的轻叫了一声,但这时,音乐正好在一段华彩的高音中结束,灯开了,所有人都是笑脸,就好像一切都很美好。

    姜德杰看到大家的神色,心里感到很安慰,他让大家都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站在中央,说:“各位!既然大家今天来到我老姜的地盘,我就想让大家都能玩得尽兴,舞我们也跳了,时间也还早着,那么,接下来,谁有好的主意呢?”

    众人相互看看,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却始终没人提议,姜德杰说:“那好,我来定!我们来玩游戏,而且我们要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玩。”

    说完,他朝叶晓香打了个响指,叶晓香会意了,马上在中间的大茶几摆上了零食、水果拼盘、饮料还有酒,大家都乐呵呵地坐着,听姜德杰接着说:“游戏很简单,就是击鼓传花,谁拿到花,谁就接受惩罚,大家可以问一个刁钻的问题,受罚者必须如实作答!或者选择自己讲一个恐怖故事给大家听。怎么样?”

    众人嗡嗡嗡地讨论了半天,虽然也有人担心会发生尴尬的事,但是大部分还是觉得这种玩法简单也刺激,值得一试,而且姜德杰也说:“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做东家,大家怎么也得依我一回!”所以游戏很快就开始了。

    叶晓香拿来一个很小的布熊娃娃作传递物,姜德杰背对着大家,手里拿着音响遥控,布熊开始传递,等姜德杰按停音乐的时候,布熊在谁手里谁就得接受惩罚。

    在一首激情四射的摇滚音乐中,大家紧张地接力着那个布熊,好像它是一个炸弹,谁都不愿意它在自己手里爆炸。

    叶晓香传给刘前亮,刘前亮传给王小琪,王小琪传给曹青,曹青传给魏浦…如此循环往复,经过两圈之后,音乐戛然而止,布熊正好落在程伟身上,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笑了,姜德杰说:“好吧!程伟,伟哥,你说你是选择回答问题还是讲恐怖故事?”程伟本来不太爱讲话,讲故事对他来说自然有难度,所以他选择回答问题。

    姜德杰说:“大家开动脑筋!不刁钻不邪恶不淫荡的问题别问!”众人一阵哄笑,显然姜德杰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里要求,在酒精的催化下,大家有了更多的胆量,需要更强烈的刺激。

    叶晓香抢先开口说:“程伟,你说说你是从几岁开始暗恋女生的吧?”众人一阵欢笑,程伟一脸尴尬,没想到问题这么猛,刚准备回答,刘前亮站起来打断大家,说:“这么八卦啊!还是我来问个直接点的吧,你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大家的笑声更狂野起来,还喊着“好!好!”女生有的脸红了,但是除了程伟自己外,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这个问题,姜德杰笑着说:“既然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那伟哥你就从了大家吧!快说说你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吧?”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快说!快说!”程伟看见这声势,知道躲不过了,便问:“是说初吻吗?”刘前亮说:“哎呀!伟哥!当然是说初夜啦!你不会是初吻和初夜两个都发生在一个晚上吧?那伟哥是真汉子!”

    众人又欢笑了一阵,催程伟快快作答。程伟以手捂面,叹道:“你们真狠!”众人又一起讥笑着催他,姜德杰说:“你倒是别磨蹭,快说呀!”

    程伟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说:“好吧!我的初夜是在上高二的时候,当时应该是17岁。”

    “啊哈哈!居然是未成年就**了!果然是铁血汉子!”刘前亮说,“那女的是谁啊?”

    姜德杰说:“亮仔,一次惩罚只需回答一个问题,伟哥请坐!”

    众人又相互议论感慨了一通,有人说“真人不露相!”,有人说“下次可不要是我被抓了!”

    程伟咬牙切齿的笑着朝刘前亮点点头,那意思是:好小子!下次你被逮住可有你受的!

    刘前亮回以更得意的笑容,那表情是在说:“逮到我可没那么容易!要是再逮到你就要你说出初夜女主角是谁了!”

    姜德杰一声令下,音乐又响起了,布熊又成了烫手山芋,所有人都对刚才的惩罚忌惮不已,音乐节奏虽然慢慢舒缓起来,但是布熊的换手速度却越来越快,姜德杰始终没有掐停音乐,有的人都开始抱怨怎么音乐这么长了?姜德杰却执意把悬念延续下去,中途有人递出布熊后都开始发出了轻声的尖叫,姜德杰并不理会,他似乎沉浸在这种把别人控制在高压下的快感中,直到一曲将尽,姜德杰才按停。

    这一次,布熊落在李莉莉手上,当李莉莉听到音乐突然在她那里停住的时候,她着急得假哭了起来,说:“老姜!你太变态了!拖了这么久才按停!”

    姜德杰说:“难道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刚才亮仔得意了一把,现在就要你还回来?哈哈~”

    李莉莉仿佛真觉得是刘前亮惹得祸,一直盯着他看,刘前亮只好故意在旁边找茶杯端水喝。

    姜德杰说:“好!莉莉,你说是选择回答问题还是讲恐怖故事吧!”

    李莉莉低头想了一下,说:“虽然回答问题很可怕,但是讲恐怖故事恐怕对我来说更难,所以请各位嘴下留情!”

    姜德杰说:“好吧!大家有什么好奇的尽管问好了,莉莉不会介意的!”

    众人议论纷纷,李莉莉捧着脸畏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副准备赴刑场的样子,曹青提议说:“要不让她给我们唱首歌吧!”

    众人沉默了一下,显然是不太同意这种惩罚方式。相比第一次程伟回答的问题,曹青的这个提议是不想让李莉莉难堪,但是如果真是唱歌的话,会让整个游戏的趣味性大打折扣,大家都想做个表面上的好人:不提刁钻的问题。可是好奇心又让他们希望别人能站出来使一回坏,特别是面对女性受罚者的时候,男生也不好太放肆,最后,王小琪打破僵局,说:“不行!这样的惩罚不算刁钻,既然是游戏,我觉得大家可以放开点,太拘谨保守了,玩起来也没意思!”

    大家自然觉得这话说得更有道理,李莉莉此时仿佛受到了刺激,说:“好啊,要不就由你来提一个问题吧!”

    王小琪也不推辞,爽快地说:“那好,我想问的是,除了你的男朋友之外,如果让你从这屋子里面剩余的男人中再挑选一个作男友,你会选择谁呢?”

    这个问题果然尖锐,连姜德杰也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也属于备选答案,李莉莉为了展示自己回答问题的慎重,逐一地将在场的除刘前亮之外的男生重新审视了一遍:中等微胖型身材的姜德杰,须发茂密,精明,擅长交际;中瘦体型的程伟,爆炸头,寡言内敛;石照昆是深眼短发,话少但机警;杨山湖是又高又壮,脸型粗犷,没事笑呵呵,有事把拳握;魏浦跟刘前亮都是中等偏瘦型的,但魏浦五官更精致秀气,沉稳专注。

    犹疑了半天,李莉莉最后把手指坚定地指向了杨山湖,杨山湖笑呵呵地说:“恐怕这只是为了报复而已,不是真心的选择!”

    杨山湖说出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相:李莉莉仅仅是为了让王小琪难堪,所以才故意把杨山湖指为第二男友。

    姜德杰担心矛盾激化,故意加大嗓门说:“哈哈!我这么帅都不选我?真是的!心碎了,继续下一轮吧!”

    说完他又背过身去,准备放音乐,李莉莉说:“每次都是你放音乐,不公平,应该让我们受过罚的人来尝试一把掌控别人命运的机会,你也要坐到下面去和大家一起接力!”

    众人觉得有理,于是姜德杰下来接力,李莉莉示意程伟上去放音乐,程伟不肯,于是音乐就由李莉莉操控。

    李莉莉点了一首节奏很快的音乐,大家和着节奏传得也相当有激情,刚开始大家并没有预想到这个游戏会牵出这么多真感情的冲突,到这时候,大家才慢慢注意到:只要大家都认真参与,还会有更精彩的内容,但是千万不要让布熊落到自己身上——看别人在台上演出,远比自己上台出丑惬意。

    音乐再次停止的时候,叶晓香拿到了布熊。李莉莉说:“晓香,可别怪我哦!”

    叶晓香说:“哎呀!没想到真落到我手里了,刚才还在提心吊胆的,现在终于踏实了。”

    众人都笑了,李莉莉说:“那你准备怎么受罚?”

    叶晓香说:“既然之前你们都是回答问题,那这次我就讲个恐怖故事吧!”

    众人都说好,叶晓香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就开讲了:“事情是这样子的,有一个女孩失恋了,她很痛苦,于是独自一人去野外散心,在路过一座石拱桥的时候,她碰到一个老头子,老头子见她伤心,就问她怎么回事,她就跟老头子说自己失恋了,老头子叫她不必难过,问她想不想和自己男友重归于好,女孩说当然希望,但是觉得几乎不可能了,因为男友分手的态度十分坚决,老头子说,那很简单,只要她把男友三天之后约到石拱桥,老头子就有办法让男孩回心转意,虽然不太相信,但是女孩子还是答应了,临走前,老头子叮嘱女孩,记住时间,是三天之后,提前或退后一天都不行,女孩子稍微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问。

    果然,女孩想尽办法终于在三天之后把男友约到了石拱桥,老头子让女孩先回去,很快他就能说服她男友。女孩半信半疑地回去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她男友回来了,果然主动提出与她恢复情侣关系,女孩自然是很幸福地答应了,问那个老人对他说了什么,男友总是不肯说,女孩也不再过问,能重新在一起就满足了,于是两人又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

    半个月之后,男友说,多亏了那个老人,我们才能有现在的日子,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去答谢一下老头吧,女孩也早有此意,于是欣然和男友一起前往石拱桥,可是老头子不在,女孩问,你事先没有和老人约好吗?男友说,老人已经来了呀,你没看见?女孩眼光朝四处一扫,说,哪里有?男友用手指着桥墩下,说,看到没?女孩子还是说没看到。

    于是两人一起走到桥下,女孩仍然没看到,这时,老头子说话了,小姑娘,你站到水边就能看到我了,女孩子果然站到水边朝河水里看,老头子说,这回看到了吧?女孩子觉得老头子声音就在耳边,回头一看,她男友就站在她面前,发出了老头子的声音,说,还记得我吗?那天是我投河的祭日,请你男友帮了忙,今天是我亡妻投河的祭日……‘噗通’——”

    叶晓香的故事讲完了,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这时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杨山湖站了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是我的手机铃声!”

    众人一阵长吁短叹,李莉莉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故事中的女孩真的来到我们大厅了呢!”

    刘前亮说:“有点意思!继续继续!下次让伟哥也讲一个,他每天闷着不太说话,大概心里憋着一个更惊悚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