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磨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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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

    天气还有些寒意,在路上人们无不紧紧地裹住了衣服匆匆而过,山中村落显得更是有些清冷。



    大清早的,叽叽喳喳有些清脆的鸟鸣是伴奏,公鸡咕咕的叫着是主角。呼唤着一天的开始。农场有个习俗,二月二龙抬头,也就是在这一天理发能够给一年带来好的运气。这二月二也就刚过没多久,路上三三两两的孩童顶着一头泛着青茬秃头,活脱脱一个个庙中的小和尚。被这料峭春寒冻得通红的小脸蛋,背着书包扛着钎急急忙忙的往学校跑,怕是快迟到了。



    背着书包也就罢了,这扛着钎是什么光景?难不成学校还压榨童工?原来是快到植树节了,老师没头没脑的布置这么一任务,虽然摸不清头脑这什么意思,还是照做了。不然老师专门用来敲打学生的小棍子可不是吃干饭的。可这都好几天了,也没个下文。那个年月那个学生敢去问老师?简直是老寿星吃上吊——活腻歪了。没办到也就只好天天扛着钎去学校,这两天估计也算是一景了。



    清晨独有的清冷,透过打开的门户洗了个凉水脸似的将早上因为早起带来的困意驱赶的一干二净。朗朗的读书声飘荡在这个小小的校园上空。其中有一个声音显得尤为清亮,细细追寻原来是三班在读地道战这篇课文。学生们不禁被课文中那精妙绝伦的地道设计而着迷。



    课间,小默心中想着如果我们能有自己的地道那该多好啊,正好这几天带着钎等工具,真是天助我也。想到此处,便急急忙忙的叫了自己平日里玩的不错的小伙伴,眼、大栋、二胖、强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并描绘了一副哥几个拥有了小据点之后的美妙场景。哥几个的口水不知觉间流了下来。上课铃响了之后才猛然惊醒,看到彼此的样子,尴尬的相视一笑,胡乱一擦口水,就匆忙地赶回自个的座位继续发呆。



    午时,回家吃午饭。平日里两点半上课,一般两点出门,一路呼朋引伴晃晃悠悠的到了学校正好赶上上课。这不,为了挖地道,哥几个相约一道早点出门,一点就出发。大伙在二胖家集合,他家离目的地比较近。选址很重要,河岸要高出河道好几米,岸上的土很细腻,全是河流成百上千年冲击沉淀形成的,这样很是好挖。选好的地方就在河岸上,周围围着一圈参天大树,不知为何中间却是什么都没有,正好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好地方。大中午的一圈大树遮凉倒也不热。



    一切就绪准备开干吧。划了一个圈,五把钎被五个长得还没钎高的小孩舞的铛铛作响,土没挖多少,净打架了。带的钎什么都有,尖钎、方钎还有大超钎。分开轮流挖吧,一组挖另一组休息,彼此交替干活。钎的时候还好说,再深一些土就弄不上来了。哥几个围着一个直径七八十厘米的浅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不尴尬。



    最后还是大栋去找了一个搪瓷碗,大家伙拿着尖钎把土弄松了,他在上去用搪瓷碗把土舀出来。就这样用了大概十来天,就像小蚂蚁一样,每天一点一点都的弄,最后洞口的深度大概有一米五六那么深吧。就这样下去舀土的人上来的时候也需要上面的人来拽上来。还在侧向的地方挖了能容得下一个人的侧向洞口。



    有一天照往常一样大栋在下面舀土,另外几个小伙伴,在强子挤眉弄眼的暗示下,几个人秒懂。悄悄的藏在了一旁的大树下,默不作声,大栋在下面舀了会土突然发下空气有些过分的安静了。大声叫哥几个的名字,哥几个在一旁憋着笑,由于够深了,大栋一个人上不来,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叫道。不多时,都有些哭腔了。哥几个不好在藏下去,就赶忙过去把快要哭鼻子的大栋拉上来。



    事情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了,之后的事情记忆里有些模糊了。小孩子的兴趣总是一阵一阵的。地道挖不成,退而求其次,当成陷阱吧。即便如此哥几个看着这个大号的陷阱,还是满自豪的。往上面搭上树枝,盖上落叶,在哥几个的精心伪装下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恶意的想到一人不小心掉落在我们作的陷阱中猛然吓一跳的样子。像一个个小母鸡似的咯咯直笑。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哪里,听眼说,哥几个挖的地道已经塌了。



    不知觉间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偶然想起了还是乐的不行。真的只能作为童年美好的回忆了。时间啊,一晃而过物是人非。十几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有的哥们永远离开了,有的结婚了,更多的是还在奋斗着。致终将逝去的勾娘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