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男一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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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南下治灾(爆更)

    侍卫才拖着两人出了养心殿的门,蓝珺瑶便听得一阵掌声传來,却是琴贵妃带着婢女來了。

    养心殿的人对这位多次与皇后娘娘争宠的琴贵妃着实沒有半分好感,对他的到來并未表现出多少欢迎的意味。

    “皇后娘娘好手段,真叫阿琴佩服。”琴贵妃踩着‘花盆底’,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凉亭外,这才对着蓝珺瑶盈盈一拜。

    “与妹妹比起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妹妹这样的妙人,才当真叫我刮目相看,才到了东凌多少时日,便能说动朝中大臣与你连成一气。”蓝珺瑶吩咐良辰请她坐下,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书卷上。

    “姐姐这是说得什么话,妹妹可听不懂。”琴贵妃接过婢女手中的布匹,正是先前荣禄用來讨好她的。

    “荣禄那奴才确实不该,他得了姐姐惩处也是罪有应得,妹妹这不就把布匹与姐姐送來了,还望姐姐莫要再气,自己的身子要紧。”琴贵妃柔柔笑着,就要将手中的布匹递到蓝珺瑶手中。

    “妹妹怕是误会了,我处置那奴才只是因着他手上不干净,做了不该做的事,既是奴才孝敬的东西,妹妹收好便是了。”蓝珺瑶看也不看,口中拒绝道。

    “这匹布姐姐用來裁制新衣却是再恰当不过的,姐姐难道是瞧不上我,嫌这布匹经了我的手?”想到这种可能,琴贵妃面上染上了一丝伤心的样子,只是手中的动作却不停顿,眼见就要将这匹布放在蓝珺瑶的书卷上。

    “妹妹用这料子比我合适,这匹布还是留着妹妹用罢。”蓝珺瑶手上用了巧劲,将布匹又推回琴贵妃那边,令她再不能动弹。

    正待这时,却见她面上一抹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蓝珺瑶心知不好,赶忙松了手。与此同时,只听得一声饱含委屈的唤声从她口中发出:“姐姐。”

    两人同时松手,这匹珍贵的布便落在了石桌上,不巧石桌一边放着一方砚台,墨色染透整匹布,这匹珍贵的布便废了。

    从亭子外看,却又是另一番场景了。凌祈暄免了前來通报的宫人,带着墨一一路走來,到了这里,入目便是皇后打落了琴贵妃手中布匹的场景。

    蓝珺瑶下意识朝亭外看了一眼,正对上凌祈暄变得阴沉的脸色,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书卷从布匹下抽了出來,看叶不看石桌上的布匹,这样珍贵的料子当真是让她给糟蹋了。

    凌祈暄快步上前,站在琴贵妃身后,扫了一眼场中对峙一般的两人,有些不悦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良辰正要开口答话,却被琴贵妃带來的小婢女抢了先机,只见她双唇上下开合,口中话语如连珠炮一般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了出來。

    她说的也是实情,只是一些该有的地方却被她刻意忽略过去,听了她的话,便如同皇后娘娘仗着手中权力在欺凌琴贵妃一般。

    良辰本要开口为自己的主子辩解,却被蓝珺瑶在桌下扯了一下露在外的手,她只得双目含怒瞪了那个小婢女一眼。

    凌祈暄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安慰似的将琴贵妃搂在怀中,望着蓝珺瑶的目光全是不满。墨一心中为皇后娘娘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一看便知是有目的前來,若不然哪里会赶得那么凑巧。

    他再看向一旁站着的小婢女,且见她面上的笑容满是挑衅,示威一般瞧了对面的良辰一眼。墨一担忧主子被蒙骗,正要开口替皇后娘娘说话,梦染发想起昨日主子的交代,伸出半步的脚不得已又迈了回來。

    “皇后既掌六宫大权,日后要多加管理,莫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凌祈暄只是斥责了几句便沒了下文,这让等在一旁要看好戏的琴贵妃主仆颇为诧异。

    莫说是她们,便是蓝珺瑶对他这样的决断也有些费解。就像是与人对敌一般,你将铠甲佩戴整齐,正要同他决一死战,不想敌人的马突然失蹄,敌人竟然直接从马上跌下來摔死了。

    蓝珺瑶再瞧了瞧凌祈暄的面色,果见他面上无责怪之意,心中的疑问更深了。照理说他对自己厌恶到了一定程度,这样惩治自己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琴贵妃小心地感受着身旁人有力地跳动,她也能感受到阿郎对皇后的厌恶,只是阿郎为何会这般轻饶过她,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你受委屈了。”凌祈暄抚了抚琴贵妃的脸颊,方才继续对着她说道:“宫里出了这样的恶奴,这事不该怪你,皇后是通情达理之人,你且安心。”

    “姐姐不怪我就好。”琴贵妃倒会做戏,顺着凌祈暄的话便往上爬。

    她这般放低姿态,蓝珺瑶也不好再与她针锋相对,但是要她像琴贵妃那样,却是万万不可能的,是以她只是冲着她淡淡地点了点头,也不算博了皇上的面子。

    贵妃受了惊吓,皇上自然要温言软语好生安慰着才是。他们双双离去后,良辰才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方才的情形真是吓死她了,生怕皇上怪罪娘娘。

    才回到景阳宫中,琴贵妃便赌气一般到一旁去了,她背对着凌祈暄坐在床上,以帕子掩面,不一会儿便听得抽抽搭搭的声音响不停歇。

    凌祈暄在她身后坐下,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琴贵妃哪里肯从,在他怀中不断挣扎着,豆大的泪珠落在凌祈暄胳膊上,看得他十分不忍。

    “从前我以为即便是沒有一个亲人在这里,只要阿郎护着我,我便什么都不用惧怕。如今看來却是我想错了,阿郎早晚是会变的,今日你不顾我委屈,改日说不得我被人害了性命。不若放了我回自己家中,也好过在这里整日里受别人欺凌。”琴贵妃句句话直往凌祈暄心口里戳。

    “阿琴莫恼,就算是判我死刑也要给我个留遗言的机会啊。”凌祈暄将她两只手全部捉住,在她耳边继续说道:“你可知如今江陵一带水灾成患,今日朝堂之上大臣才举荐了蓝卿月做这南下治水的钦差大臣,若是今日我惩治了皇后,叫他如何能认真平水患?”

    听了凌祈暄的苦衷,琴贵妃也不由愣了一下,原來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是她联络了大臣将蓝卿月支使出京,不想今日却是这个原因才让阿郎选择了息事宁人。

    “阿郎,是我不好,明知你为着国事忧心,还拿这些事來扰你。”琴贵妃顿时停止了闹腾,眼泪如关上了闸门的水一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无碍,朕也只能在你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了。”见她破涕为笑,凌祈暄忍不住打趣道。

    “我可担不起这一顶大帽子,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被百姓诟病,阿琴本就不如皇后娘娘明理,再叫人说成是诱惑皇上的狐媚子,可怎么使得?”琴贵妃将头枕在凌祈暄的肩上,命蛊既种下,便不可能出什么差错的,是她多想了。

    翌日一大早,蓝卿月便要随着大军南下治水患了,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凌祈暄倒是格外开恩,准了皇后來与他送别。

    天色还不明晰,仍有些未隐去身形的繁星点缀在空中,蓝卿月只有一个简单的包袱,大军也开始修整,只待皇上与皇后來后,大军便启程南下。

    凌祈暄昨夜仍旧宿在景阳宫中,他应允了琴贵妃这几日比照民间的夫妻过生活,昨夜一对龙凤红烛直燃到天亮,一早凌祈暄又为她画眉点妆,恰逢婢女前來伺候他们梳洗,才过了半个时辰,皇上亲手为琴贵妃画眉的消息便在整个皇宫中传遍了。

    良辰不屑地啐了一口,这个琴贵妃真不是个好东西,她这样做岂不是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中。想起她昨日嚣张气焰,便觉气不打一处來。

    蓝珺瑶正在对镜梳妆,听到这个消息,正画眉的手一抖,斜拉出一条刺眼的划痕。他曾应允她,此生除了她之外,再不为第二个女人画眉。

    想想又觉得该是如此,眼下他心中心心念念的人是琴贵妃,自然会将对她的一切誓言都应在琴贵妃身上,瞧着他对琴贵妃百般恩宠,她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良辰忙绞了帕子轻柔地替主子擦去多出的那条划痕,心中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瓜子,这张破嘴,什么不该说偏在主子面前说。生怕自己再说错了什么话,直到为主子穿好了衣衫,良辰都沒再吭声。

    镜子中的人穿着一袭柔黄色束腰长裙,头上攒着一支墨色玉簪,脑后松松地挽着一个发髻。脖颈处露出大片细嫩的肌肤,面上绘着精致的妆容。

    今日一别不知卿月哥哥何时才能归來,此去路上恐不太平,她昨日已传信给秦三娘请她着人多加照料,以防有人想对他不利。

    对着铜镜勾出一抹浅浅的笑,蓝珺瑶这才由着良辰陪着出了殿门。